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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154197007467

    古人寫作文言文,本來就務求其莊重典雅。讀出這種感覺才是正常的。 《論語·陽貨》中說:“子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 孔子認為詩歌可以抒發情志,感染讀者;可以觀世事得失;可藉以與志同道合之人交流;可諷諫怨刺不平之事。近可侍父母,遠可奉君王;讀詩歌還可辨識鳥獸草木。 實際上,這也是古人對文章的功用的看法。“文以載道”,文章最重要的功能在於其社會作用。所謂“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 文章讓人“多識鳥獸草木”,提高知識水平的作用放在了最末位置。文章“為君、為臣、為民、為物、為事而作,不為文而作。” 在古人的認知中,文章與社稷江山的太平、民風教化的向善息息相關。於是古人寫起文章來,儀式感十足,即使是水平不高的酸腐文人,也要四言八句,儘量花團錦簇,形式上莊重典雅。 下面舉一例,一篇明代人所作八股文中的段落: 民既富於下,君自富於上。 蓋君之富藏於民者也。民既富矣,君豈有獨貧之理哉? 有若深言君民一體之意,以告哀公,蓋謂君之加賦,以用之不足也:欲足其用,盍先足其民乎? 誠能百畝而徹,恆存節用愛人之心;什一而徵,不為厲民自用之計;則民力所出,不困於徵求;民財所有,不盡於聚斂。閭閻之內,乃積乃倉,而所謂仰事俯蓄者,無憂矣!田野之間,如茨如梁,而所謂養生送死者,無憾矣! 不需要懂文章語義,只是讀下去,便有莊重典雅之感。其原因在於: 首先,各種古老的語氣詞,“矣“、“哉”等等,這是極古老的語氣詞,明代人口語中也不可能有,讀者有了“古”的觀感; 其次,文句刻意求對稱。開頭就是對稱結構的句子;第四段全部是對仗句,氣勢磅礴。即使不懂,讀起來也很快活; 再次,韻律感。第二、第三段,每一斷句,常常是四個字,接著是六個字,之後又是四個字,接著八個字,錯落有致,朗朗上口。這不同於口語的隨意,而是刻意的安排。 最後,極簡練,多典故。比如“恆存節用愛人之心”,如果用現代漢語複述,除了“之”,每個字都要翻譯對應為二個字以上的詞。這種簡潔有古拙之感,因其包含的資訊豐富,卻不多說一字,又有言之不盡之意。 像“閭閻”這種用法,意思就是民間,但用了這種表達,立刻就讓讀者聯想到古老時代,頓生既“古”且“雅”的感覺。 中國古人對文章的認知也影響到了小說家,小說家寫不正經的東西,也要假正經,說自己寫的其實是勸世之書,是為了正風氣,所以先讓人認識到什麼是壞風俗。比如《九尾龜》,作者寫的就是“嫖界指南”,卻死鴨子嘴硬,說自己寫的書是為揭露妓院中的黑幕,不要把它當作“嫖界指南”來用。 正經文章的文風也影響到了小說。讀《紅樓夢》,其中人物的語言已經完全是口語,但描述性的語句仍然是典雅的,四字句、六字句,對仗,典故,還是用的比較多,不是那麼的口語化。就以其書的開頭為例: ……自己又云:“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我之上。我堂堂鬚眉誠不若彼裙釵,我實愧則有餘,悔又無益,大無可如何之日也。當此日,欲將已往所賴天恩祖德,錦衣紈絝之時,飫甘饜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負師友規訓之德,以致今日一技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集,以告天下;知我之負罪固多,然閨閣中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之不肖,自護己短,一併使其泯滅也。所以蓬牖茅椽,繩床瓦灶,並不足妨我襟懷;況那晨風夕月,階柳庭花,更覺得潤人筆墨。 這種典雅文風在一些翻譯家筆下也能感受到一些,用詞講究,風格綺麗,比如李恆基譯的《追憶似水年華》第一卷開頭部分第二段: 我情意綿綿地把腮幫貼在枕頭的鼓溜溜的面頰上,它象我們童年的臉龐,那麼飽滿、嬌嫩、清新。我劃亮一根火柴看了看錶。時近子夜。這正是病羈異鄉的遊子獨宿在陌生的客舍,被一陣疼痛驚醒的時刻。看到門下透進一絲光芒,他感到寬慰。謝天謝地,總算天亮了!旅館的聽差就要起床了;呆一會兒,他只要拉鈴,就有人會來支應。偏偏這時他還彷彿聽到了腳步聲,自遠而近,旋而又漸漸遠去。門下的那一線光亮也隨之又消失。正是午夜時分。來人把煤氣燈捻滅了;最後值班的聽差都走了。他只得獨自煎熬整整一宿,別無他法。 我覺得,如果追求典雅的文風,不要以死讀書那種態度,多讀一讀各種型別的文言文,對文筆是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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