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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風雅俊逸

    筆者認為陸游與唐婉那次沈園偶遇也只能是“遙遙相望而不得語。”他們並沒有單獨相見,也實在不方便單獨相見交談,說來也真是遺憾,但也實屬無奈啊。

    陸游二十歲時娶唐婉為妻,唐婉乃陸游孃舅之女,大家閨秀,名門之後,且飽讀詩書,熟諳詩、詞、歌、賦,文靜靈秀,聰慧賢淑,明事達理,與陸游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婚後夫妻二人恩愛有加,卿卿我我,夫唱婦隨。陸游立志仕途,唐婉則日夜陪伴,助夫苦讀迎考,然,天不隨人願,屢試不第。

    不覺新婚三載,陸母見小夫妻如影隨形,整日房中竊竊私語不出,眼見陸游仕途渺茫,唐婉則又不曾有身孕;再者,陸游婚後亦很少時間陪伴母親大人,陸母大為不快。終一日陸母呼兒前來訓話,譴責兒媳終日與丈夫耳鬢廝磨,不以丈夫前程仕途為重,恐誤陸游前程,有辱門庭,遂命兒休妻另娶。

    陸游深愛唐婉,於心不忍,連連向母親求情,歷數唐婉種種好處,並以定不誤考作保,以求母親放過唐婉。然而,母意已決,斷然不允。無奈母命難違,陸游只好忍痛休妻。

    休妻後,陸游避過母親另置別院給唐婉以安身,得暇便來探視,噓寒問暖,情意綿綿,嚴然一對恩愛夫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陸母得知之此事後,大罵陸游不忠不孝,學業荒廢,前程不測,心思成天放在女人身上,難成大器,以死相逼,陸游只得遣人將唐婉送回孃家,活生生拆散了一對情投意合的恩愛夫妻,二人從此不再相見。

    不久陸游奉母命再娶四川王氏女子為妻,而唐婉則另嫁皇室宗親趙土成為婦。

    不覺數年,已入仕途在外為官的陸游迴歸故里探視老母,舊地重遊沈家園,與前妻唐婉曾多次攜手並肩遊園的場景歷歷在目,然而,歲月匆匆,物是人非,悲傷之情油然而生,春風裡徐徐獨行,無心賞景。

    碰巧,這日唐婉與其夫趙士成也遊沈園,正在亭中飲酒小憩,陸游孤影獨行的身影早已映入唐婉的眼簾,心中一直深爰著陸游、思念著陸游的唐婉佯裝平靜,徵得丈夫趙士成的同意,遣人給陸游送去了一些黃酒、佳餚,二人只是遙遙相望而不得語。

    陸游內心苦悶,日思夜唸的心愛之人近在咫尺而不能相見,有多少話兒要向心愛的人傾訴?可是……;酒罷已微有醉意,離園之時揮手粉牆留《釵頭鳳》一首。

    陸游:《釵頭鳳·紅酥手》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唐婉看罷陸游粉牆所題《釵頭鳳》,深知陸游其意,隨後也和了一首《釵頭鳳》留於粉牆。

    唐婉:《釵頭鳳·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唐婉知道自己深愛、思念的陸游也在一直在深愛、思念著自己,內心滿是痛楚。“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瞞”?“瞞”得了別人,還能“瞞”得了自己啊?心中的愁苦、悽楚只有自己知道。沈園歸來,唐婉悲慟不已,不久便怏怏而卒。

    唐婉去了,帶著離愁,帶著別緒,帶著對陸游深深地愛和思念。

    從二首《釵頭鳳》詞中也可以看出陸游與唐婉這次偶遇二人並沒單獨相見交談,確實有點殘忍啊,然而,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陸游在詞中訴說:“桃花落,山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想寫幾句話帶給唐婉,確又不知該怎麼說?該怎麼寫啊?莫,莫,莫――罷了,罷了,罷了。不想也罷,不說也罷,不見也罷。幾多愁、恨?幾多無奈啊?

    唐婉則在其詞中寫道:”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想見,沒見;不能見,終未見;真是難啊難,內心的思念、牽掛、痛苦,更與誰人說?

    三人當時所處身份極為尷尬,陸游與趙士成原來是“同城好友,庶有來往”;而唐婉則是陸游前妻,實在不方便相見啊。所以,唐婉也只能是遣人給陸游送去了一些黃酒、佳餚,略表心意,這已經是很可以的了。二人只是“遙遙相望而不得語啊”,所以筆者認為他們並沒有單獨相見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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