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adness will last forever……”臨死時說出這樣的話,對於凡高而言,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呢。從最初在海牙時表現的陰鬱黯淡,到後來在巴黎受到大師的影響開始有了對色彩和空間感的追求,凡高,他走的是一條無比孤單的路。 他留給後世人們的不光是以那些旋渦式的流動色塊來宣洩的——無聲的吶喊,還有如《鳶尾花》這樣,用細緻而結實的筆觸來敘寫的——無語的傾訴。 所以,“痛苦便是人生,悲哀永遠沒有盡頭。” 1889年5月,初夏的暖風拂過那個叫文森特的紅髮男人和他眼前,他正專注描繪的,花圃中盛開的鳶尾花。 世紀末的繪畫大師的悲情一生,於此,展開了,最後一頁……
凡高的《鳶尾花》1889年5月完成,現存於洛杉磯。同向日葵一樣,凡高似乎也喜歡畫這種植物。 1892年,唐基(凡高的朋友)以300法郎的價格將這幅畫賣給了評論家奧克塔夫•米爾博--凡高最早的賞識者之一。這幅畫像許多其他的凡高的畫一樣,在他死後不斷地買賣。1988年在拍賣會上,拍出了5300萬美元的天價。“這件事為現代美術家的成功定下了新的標準”。
在凡高那些要麼筆法升騰,要麼佈局簡潔的花卉作品中顯得格外突出,縱然知名度不是最高,畫面整體感卻相當出眾的《鳶尾花》,有著幽閉的構圖,厚重的色彩,靈活飽滿的筆觸,和細緻敏感的繪畫視角。 豐碩的藍紫色花瓣,大面積綠色的尖頭長葉向上欲衝,星星點點的黃色花蕊,加上在一旁做襯托的與之一同繁茂生長的萬壽菊,還有花叢下磚紅色的土壤——形態各異又渾然一體。《鳶尾花》不愧是凡高最出色的作品之一。如果拿他整個聖雷米時期的作品來講,相信定然是除《星月夜》之外,最受人推崇的作品,只是《星月夜》是風景畫,況且那種永恆流動的旋渦質感是凡高獨特個性的象徵。
“人們會談論我的畫作,有人會說,他感覺到了深沉,還有人會說他感受到了溫柔。”聯想到凡高寫給提奧的信中的語句,心裡真的有不小的觸動。而《鳶尾花》被稱為“聖雷米時期最偉大的作品之一”,也果真不是浪得虛名。 因為在阿爾陷入困境,已然走投無路,凡高才決定來到聖雷米。新環境的新鮮,面醫生的樂觀和病友的合作,使凡高看上去和緩了很多。所以在這段時間創作出的《鳶尾花》,連點彩部分都沒有任何洶湧的運筆。比起後來因重新陷入對疾病的巨大恐懼,因而無法徹底地開啟心扉,無法最大限度地去把握和利用張力而繪出的作品,無論是初來聖雷米,還籠罩在“割耳事件”陰影之下而創作的《星月夜》,還是在幽閉狀態之下畫出的《鳶尾花》,都是在聖雷米初期,凡高對繪畫的情感最真實而有意義的表達。 《鳶尾花》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應該是位於畫面左側,那一大朵白色的鳶尾花。它立於萬壽菊與藍紫色的鳶尾花之間,格外醒目。 有的賞評上這樣寫:“這樣耀目的白色花朵,在其它顏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生動和俏皮,更為整幅畫增添了一絲生機。” 因為覺得凡高是在較以往相對平和的狀態下作畫的,所以直接地認為凡高其實當時是對以後的生活充滿希望的,於是捕捉出勃勃生機,藉以表達內心的舒緩和對所處環境的放鬆與滿足。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細心的人,在觀賞凡高的作品時會注意到那種“前縮法”構圖方式,就是將主要描繪物件突出但控制在一定區域,進而在背景上大作文章,使畫面看起來更具縱深感和空間感。
並且,聖雷米時期是凡高在著色上的要求最絕對的時期。所謂絕對是指絕對的鮮豔和明快,如要表現紅色,那絕對是色感最強烈的紅色,要表現綠色,那就是最青翠和濃郁的綠色。 只是,這兩點沒有一個體現在《鳶尾花》中。
鳶尾花的活動區域被放在自右上向下漸傾斜的大片領域內。花朵沒有一個整齊的生長方向,每朵花有著自己姿態——卻都是一種近似於掙扎的姿態,看起來像是想掙脫某種無形的束縛。這些向四面八方掙動的花朵,在並不明麗的青綠色花葉襯托下,佔據了畫面的絕大部分。
而那朵白色鳶尾,不是被眾星拱月地包圍在其中,而是選擇了像個局外人一樣,孤單地悄然獨開。它離盛開的畫面中重要表現的那片藍紫色鳶尾花,和後面作映襯的萬壽菊都有一段距離——孤寂又帶有那麼一點刻意的避世,這是明顯的高更式構圖風格。 看者這樣幽閉意味的畫面,還能說這幅畫是“生機勃勃”的嗎? 如果一定要堅持,那麼“幽閉”的含義又到底是什麼呢? 一直以來,對於凡高的形容,“瘋狂”與“激情”不絕於耳,以至於對他作品的許多評價在約定俗成中成為必然。 可是為什麼不用更多的筆墨去寫那畫面中滲透的憂傷與孤獨? 為什麼不用更多的心思去體會流溢的火樣熱情中夾帶的恐慌與不安? 1890年7月29日,37歲的凡高離開了人世。
“The sadness will last forever……”臨死時說出這樣的話,對於凡高而言,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呢。從最初在海牙時表現的陰鬱黯淡,到後來在巴黎受到大師的影響開始有了對色彩和空間感的追求,凡高,他走的是一條無比孤單的路。 他留給後世人們的不光是以那些旋渦式的流動色塊來宣洩的——無聲的吶喊,還有如《鳶尾花》這樣,用細緻而結實的筆觸來敘寫的——無語的傾訴。 所以,“痛苦便是人生,悲哀永遠沒有盡頭。” 1889年5月,初夏的暖風拂過那個叫文森特的紅髮男人和他眼前,他正專注描繪的,花圃中盛開的鳶尾花。 世紀末的繪畫大師的悲情一生,於此,展開了,最後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