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8年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COP24）期間，東道主波蘭“榮獲”了本年度首個“表彰”減排不給力的“化石獎”。主辦方國際氣候行動網路（CAN）表示，儘管十年三辦氣候大會，但波蘭對煤炭能源的盲目推崇、大規模的煤電廠建設和對減排承諾的視而不見卻和氣候大會的宗旨背道而馳。

大嘴君查閱資料發現，自1989年獨立以來，波蘭一直是一個能源組合結構十分單一的國家。根據波蘭智庫能源論壇（Forum Energii）的資料，波蘭煤炭佔能源結構的比重雖然從1989年的100%下降至2017年的78.4%，但距離2050年降至50%以下的官方目標還有很大的距離。

圖片來自波蘭智庫能源論壇Forum Energii 《2017年波蘭能源轉型年度報告》

波蘭進行煤炭轉型，有阻力，也有機遇。

政治阻力不容小覷

波蘭總統安傑伊·杜達在COP24的開幕致辭中說：“氣候保護與煤炭利用之間並不矛盾，波蘭的煤炭儲量至少還可以使用200年。”

波蘭總統安傑伊·杜達在波蘭卡托維茲舉行的第24屆聯合國氣候峰會上致開幕詞。 圖片來自IISD/ENB | Kiara Worth

杜達堅定地認為採礦業是波蘭的經濟支柱之一，決定了國家能源安全，這種對於煤炭的盲目推崇在很大程度上壓制了可再生能源的發展。

任職於卡托維茲歐洲中心科技園區（Euro-Centrum）的能源顧問Patryk Bialas表示，與歐洲其他國家相比，波蘭缺乏良好的財政和法律體系來支援可再生能源的發展和普及。

以波蘭目前價格最低的風能為例，波蘭政府曾頒佈一份能源計劃草案，預計到2040年為止幾乎完全淘汰陸上風能。

“幾年前，太陽能也遭受過抵制，實際上不管哪類新能源威脅到煤炭的地位，都會被扼殺在襁褓裡。”綠色和平的波蘭活動家Paweł Szypulski說。

但是，無論波蘭政府是否做好準備，能源轉型都已經成為了不可逆轉的趨勢。

煤炭成本日益增加

據估計，波蘭的褐煤儲量在2030年就會告罄，硬煤儲量也僅能維繫一小段時間，而平均使用壽命超過30年的陳舊發電廠更意味著波蘭整個煤電行業都要依靠政府補貼才能盈利。領英智庫（WiseEuropa）指出，從1990年至2016年，波蘭公民平均每人每年要支付450歐元用於支援煤炭產業及相關的衛生與氣候成本。

波蘭科寧市附近一個動力燃煤發電站的煙囪在排放著滾滾濃煙。© Greenpeace / Will Rose

碳定價的飆升（僅2017年便提高三倍）給波蘭的煤電產業雪上加霜。與此同時，可再生能源的價格卻不斷下降，成本競爭力也隨之提高。

民眾環保觀念進步

除了對空氣質量惡化和空氣汙染的抗議外，波蘭民眾的環保觀念也滲透進了購買行為中。PGE波蘭能源集團股份公司的策略部主管Monika Morawiecka表示，一名出口能源至全球的PGE顧客曾對她說：“你知道嗎，顧客現在還很客氣的提問，不過幾年之內他們就會明確要求我管理好碳足跡。如果我做不到，他們不會再找我進貨。”

與此同時，波蘭社會已出現準備轉型的跡象。採礦曾經是一個人們常選擇的職業，如今卻不再盛行。Patryk Bialas稱，波蘭的年輕一代更偏好在可再生能源領域就業。

波蘭一個露天礦內的工人。© Greenpeace / Nick Cobbing未來何去何從？

在煤炭逐漸式微的同時，波蘭的能源需求每年卻會增加1.2%。使用清潔能源已經是未來趨勢。

自2013年以來，波蘭陸上風力發電佔總體能源結構的比例翻了近一番。離岸風力發電也在逐步發展。目前PGE正在開發三個離岸風力發電專案，首個發電站預計在2025年投入使用。可持續能源基金會（Foundation for Sustainable Energy）認為，波蘭在波羅的海的離岸風力發電裝置容量可在2030年底前達到4兆瓦，到2035年則可增至8兆瓦。

根據政府的計劃，核能在波蘭的能源結構中也將佔有一席之地——到2040年，核能將佔到總髮電量的15%以上。

此外，天然氣較煤炭更清潔和靈活，非常適合與不穩定的可再生能源搭配使用。2017年，波蘭的天然氣發電量同比增長了20%。

2013年國際煤炭峰會期間，綠色和平抗議波蘭政府的煤炭政策。© Bogusz Bilewski / Greenpeace

綠色和平的波蘭活動家Pawel Szypulski 說：“在波蘭，沒有野心並且還在支援使用煤炭的政治家和呼籲強有力的氣候行動的民眾之間存在明顯的分歧。科學原理非常明確，我們還有12年的時間和技術手段來避免災難。現在，政治家們需要傾聽並採取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