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覆列表
  • 1 # 啞者或已成翁

    【從盧梭與伏爾泰的野蠻與文明之爭說起】

    盧梭曾經與伏爾泰,就“文明與野蠻”的問題,有過一次爭論;這個問題關涉到一個人在生活態度與方式上的偏愛與選擇。

    1775年,盧梭把他的傑作《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送給了伏爾泰。

    盧梭在這本書裡設想,在文明產生以前,人類是生活在“自然狀態”之中的。

    那個時候,沒有私有財產,沒有社會不平等,人們漂泊在森林中,“沒有技藝,沒有語言,沒有住所,沒有戰爭,也沒有連絡,對於同類沒有任何需要,也沒有任何危害同類的慾望。”

    那時,人們僅有天賦的自愛心和憐憫心,這兩種感情構成了“自然法則”,盧梭認為,這是人的自然本性,所以,既不需要法律,也不需要國家,人們過著平等、自由的幸福生活。

    在書裡,盧梭還痛斥了文明戕害了人性,而科學技術則會導致人類衰落,他這樣寫道:

    “野蠻人的身體,是他自己所認識的唯一工具,他把身體用於各種不同的用途,我們由於缺乏鍛鍊,已不能像他那樣使用自己的身體了。因為我們有了技巧,所以我們沒有野蠻人因實際需要而養成的那種體力和敏捷。”

    他寫這本書,是在1753年冬動念的,用了很多的精力和時間。

    為了便於思考這個重大課題,他還到聖日爾曼風景區作了一次為期七、八天的旅行考察,大部分時間裡,他獨自鑽到樹林深處思考以往學者們的思想。

    1755年,書在荷蘭的阿娒斯特丹出版後,盧梭奉送了伏爾泰一冊;然而,伏爾泰看過之後,對它的內容極為不滿,他在回信裡寫道:

    “先生,我讀到您反對人類的新書,不勝感謝。在試圖把人變成獸方面,誰也趕不上您的機智;人們讀了您的大作,一定會渴望用四條腿走路。不過,我深感不幸的是,由於停止練習已達六十餘年之久,我不可能再恢復這種姿式了。”

    伏爾泰並非辱人為獸,他的意思是指人類不可能再回到生產力低下的原始社會。

    伏爾泰的一生,都在為人類高貴的“理性”而著書、奔走、吶喊,他認為野蠻是文明人的大敵;象盧梭那樣四處漂泊的“野蠻人”,在理性的文明社會里,是沒有存在價值的。

    在事實上,盧梭對於伏爾泰如此崇拜理性和文明,也是很不以為然的。

    盧梭讚美那種原始的、純樸的“自然狀態”是人類的“黃金時代”,當然也不是真的主張,人類要倒退到原始社會里去。

    他其實是在用“自然人”的善良,人的自由、平等來作假設,對照和批判現實社會,人與人的不平等和人性的壓抑。

    在  “文明與野蠻”的問題上,盧梭的觀點是:

    貴族階級虛偽的文明、理性和輕佻的文藝,掩蓋了社會罪惡,束縛了人類自由的天性;人們都是在用外在的言論和行為來壓抑內在的意識和人格的自由。

    而且,文明不但無助於敦化風俗,反而會傷風敗俗;人心原本是好的,都是被這些東西教壞了的。

    他在之前的成名論文《論科學與藝術》中明確指出,老於世故、把一切只當作工具來使用的理性,業已取代了道德;惴惴不安、恐懼和冷酷,取代了純潔的、自然的清福;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仇恨和告密,取代了相親相愛。

    列維-布留爾在他的《原始思維》一書中以為,文明人與野蠻人之間有本質的區別,文明人的思維是理性的,有邏輯性和科學性;而野蠻人的思維則往往感情用事,富有詩意,帶神話色彩。

    這其實也就是理性的伏爾泰與感性的盧梭之間,在性情與思想上的分歧所在;這種分歧導致了他們後來惡語相向。

    盧梭如此反感於貴族階級的文明,是與他的境遇與性情相關的。

    盧梭在出生時,母親就因難產而亡,他由姑媽帶大,長大後,去過農村,在城市裡當過僕役、學徒,在流浪生活中,足跡遍及瑞士、義大利和法國的許多中小城市。

    他自學成材,生活上經常潦倒不堪,飽嘗了人間辛酸;因此對於下層的社會生活有深刻的體會。

    盧梭的文字充滿著坦誠、激情,和對於自由的嚮往;晚年,他四面受敵,在寫信的結尾,總要來一句“我無罪啊”。

    他還寫了《懺悔錄》一書,以坦然的態度回顧了一生,誠摯感人。

    從《懺悔錄》裡也可以看到,盧梭這人感情豐富,有時也的確會近於畸形和瘋狂;據說,他的品行也不夠好,比如賴帳不還。

    但,伏爾泰接受了國王的年金,而盧梭卻是拒絕了的。

    盧梭認為接受了國王的年金,只會造成對於自由的一種束縛;他也沒有如伏爾泰那樣的,有許多上層的朋友,能夠受益於當時社會的所謂“文明”。

    每次見到盧梭“迴歸自然”的口號,我的內心裡總是要激動一陣;那些山花、蟋蟀、麻雀、小魚兒,可在想我了?它們可想起了當年我這個小夥伴?

    我在這裡記錄一個故事:

    1886年,後印象主義大師高更隻身來到了南太平洋上的塔希堤島,想從沒有受到現代文明汙染的土著人那裡,汲取創作的靈感。

    他學習古著人的風格,裸體赤身,只在腰間纏一塊布,還娶了土人泰胡娜為妻;後來回到巴黎,他深情地回顧了這一段經歷說:

    “文明逐漸地離開我,我開始簡單地思維,對周圍人極少惡意,相反,我開始愛周圍的人。我享受自由生活的一切愉快,享受動物的和人間的愉快,我避開一切虛偽,我溶化在自然中……我無憂無慮。”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豬不吃東西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