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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河南明妝護膚

    還記得當年甯浩導演的電影《無人區》命運多舛,殺青至上映的四年時間裡,坊間幾經謠傳它即將解除封印,卻遲遲不見真章,《無人區》硬是演成了「羅生門」,那時候,大家對於《無人區》被禁一事眾說紛紜,其中最耐人尋味的揣測當屬:莫不是因為這部電影裡,沒一個好人?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和《無人區》一樣,最新院線電影《暴裂無聲》裡也沒幾個好人,以至於它曾被賦予另一片名 ——《惡人》。「惡人」一詞用意過於直白,於是導演忻鈺坤給他人生中第二部長片作品改了個更為隱晦的名字:《暴裂無聲》

    上映9天斬獲4555萬票房,和《無人區》2.6億的票房成績相比,《暴裂無聲》的吸金之路道阻且長。不過,票房的黯淡並不阻礙它在觀眾眼裡發光,觀影過後,我倒要感激《暴裂無聲》帶我識破太陽背面,那滿目的瘡痍。

    對不住了兄dei,我要開始劇透了。

    礦工張保民(宋洋 飾)的兒子在放羊路上失蹤了,在這地廣人稀的礦業小鎮,尋人談何容易,但好在張保民為人執拗,但凡是他要乾的事,就沒有變卦的道理,想當初,所有村民都簽字同意村裡開礦,唯獨張保民誓死相抵,最終他在反抗中抄起羊骨,把強迫他簽字的屠夫戳瞎了眼。

    張保民這個愣頭青不會說話,只會蠻幹,年輕時他和人幹架傷了舌頭,打那以後他就不再說話,就連尋子路上,他都不曾開口。但事實上,對於張保民這種弱勢群體來說,有些事說與不說都無濟於事,生在礦業發達的偏遠地區,太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慾蓋彌彰。

    當惡人作惡已是尋常,太陽底下就再無新事了,礦場老闆昌萬年(姜武 飾)就是個作惡的慣犯,他符合人們對於奸商的一切想象 —— 賺黑心錢,卻假作慈善。更叫人憤恨的是,像昌萬年這樣的惡人偏偏混得到社會上層,當惡人斂夠了名利,社會失衡有何新奇。

    張保民自始至終都沒有找到兒子,因為他兒子早已死在昌萬年的箭下,他的律師目睹了一切,卻不堪利益燻心始終保持緘默,即便張保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出於本能地救了他女兒,也不足以喚醒他的良知,於是,當藏有屍體的礦山被炸燬,真相便和張保民兒子一起,被永遠掩蓋了。

    看到這裡,你該明白這所謂的「暴裂無聲」,指的是人們在強權面前的失語。這張海報足夠揭示社會人的無力感,它將人物糾結纏繞,暗示了重要劇情:昌萬年手舉弓箭射向孩子、張保民茫然一路追蹤與人搏鬥。海報中,暗黑的漩渦像極了放大的瞳孔,又恰似一處深淵,讓我想起了那句: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張保民的故事,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當你冷眼旁觀的時候,下一個失語者或許就是你。

    不光要抨擊人性,《暴裂無聲》還要表達對於「社會階級」的無聲憤怒。電影裡,昌萬年是混至上層的富庶商賈,律師是被昌萬年扼住命運喉嚨的中產階級,而張保民則代表沒錢沒權沒勢的「三無人士」,始終徘徊在社會底層。為了揭露弱肉強食的社會規則,導演忻鈺坤設計了這段劇情:昌萬年喜吃羊肉,在一頓鴻門宴上,他讓另一礦場老闆一起吃羊肉,那人回絕:我吃素。

    昌萬年吃著吃著抬頭一瞥,意味深長地說到:羊,也吃素。接著,他便使出毒辣手段,逼迫對方低價賣礦,最終得逞。

    對於昌萬年這樣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張保民向來不發怵,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更何況張保民還是個丟了孩子的父親,於是他全程頑抗、搏命尋子,但是面對這操蛋的世界,手無還擊之力、光有一身蠻勁是沒用的。

    不讓步

    孤身對抗世界

    - 張保民 -

    相較張保民篤定的面部神態,昌萬年的角色海報更能訴說他的真實人格,他嘴角上揚,諂媚一笑,好似醉心於這場一切由他掌控的權利遊戲。

    不死心

    真相皆為利往

    - 昌萬年 -

    但是相比大惡,我更痛恨偽善。昌萬年的律師就是這麼個欺善怕惡的利己主義者,他明知張保民的兒子早已殞命,卻為了打探自己女兒的下落,而虛偽地安撫張保民的妻子:你兒子會回來的。他也曾受到良心的叩問,但在揭露真相和後世安穩中,他依然選擇了後者,在包庇了種種齷齪勾當之後,他大可一如既往地活得體面,這才是最令觀眾出離憤怒的「社會人」。

    不聲張

    心事如鯁在喉

    - 徐文傑 -

    對於憑藉低成本都能拍出《心迷宮》這種躋身豆瓣電影Top250榜單作品的新銳導演忻鈺坤來說,他的第二部電影《暴裂無聲》給予觀眾的驚喜不如前作來得震撼,但《暴裂無聲》卻有著超越前者的現實意義 —— 它清晰勾勒出了「上層失態,中層失德,底層失語」的社會窘境。

    儘管影片結尾,《暴裂無聲》以字幕形式草草交代了昌萬年罪行敗露,最終被法律制裁的正能量結局,但觀眾仍然認為這是導演為了片子過審,而做出的 “ 妥協 ” ,忻鈺坤接受採訪時卻反駁了這一觀點,他解釋說,之所以加上這麼一句話,是為了給那些對世界心存嚮往的觀眾一點曙光。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是我們「底層失語者」踮起腳尖的期待。還記得電影裡有一幕,張保民獨自站在山野間,背影悲愴且落寞,讓人倍感天地之大,真正善良的好人,不該無枝可依,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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