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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Jcddjm

     慣用語是人們口頭上短小定型的習慣用語,表達一個整體的意義,作為一個語言單位來使用。例如:  打埋伏 鑽空子 開夜車 碰釘子 扣帽子 灌米湯 揹包袱  剃光頭 撈稻草 揭老底 唱高調 烏紗帽 半瓶醋 苦行僧  過河卒天曉得眼皮子淺打落水狗三下五除二  慣用語能表達一個完整的意義,換言之,它的意義不是幾個組成部分的字面意義的簡單相加,而是透過字面意義的引申(主要是比喻)概括出一個新的意義。如“挖牆腳”不是真的要把“牆腳”“挖”掉,而是比喻拆臺;“一窩蜂”也決不是實指“一窩蜜蜂”什麼的,而是形容許多人亂哄哄地同時說話或行動。再像“跑龍套”比喻在他人手下做無關緊要的事,“連軸轉”比喻勞動或工作等夜以繼日地不停止。  慣用語是一種定型的短語,不像一般短語那樣可以自由組合。例如:“敲竹槓”不能說成“敲木槓”;“打秋風”不能說成“打春風”;“放馬後炮”不能說成“開馬後炮”;“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能說成“不管四七二十八”。  慣用語與成語一樣,都是一種定型短語,這是二者的共性。但是在結構形式、來源以及表義的手段和色彩方面,它們畢竟還存在著較大的差異。  第一,從結構形式上考察,就有以下三點區別:  其一,慣用語、成語的構成形式方面存在著差異。  慣用語的主要形式是三字格,例如“咬耳朵”、“開後門”、“亂彈琴”、“走過場”、“戴高帽”、“吹喇叭”、“放空炮”、“牆頭草”等。四字格的有一些,但不多,例如“打馬虎眼”、“空心湯糰”。五個音節以上的更少見,如“鐵將軍把門”、“丁是丁,卯是卯”。  而漢語成語的主要形式是四字格。筆者根據《漢語成語小詞典》(商務印書館,1981年)作過如下統計,該詞典共收錄成語3559條,四字格成語就有3345條,是總數的94%,佔絕對的優勢。  其二,慣用語、成語在組合成分間的語法結構關係上也不大一樣。  以三字格為主體的慣用語,主要是述賓式結構,例如“嚼/舌頭”、“和/稀泥”、“擠/牙膏”、“過/電影”、“拍/馬屁”、“吹/牛皮”;其次是定中式結構,例如“萬金/油”、“絆腳/石”、“鐵/飯碗”;主謂式結構(像“鳥獸/散”)和聯合式結構(像“假/大/空”)就微乎其微了。  而以四字格為主體的成語,語法結構關係幾乎應有盡有,凡是漢語中的各種語法格局多多少少都可以在成語中找到它們的影子。例如主謂式的“葉公/好龍”、述賓式的“竭盡/全力”、述補式的“重/於泰山”、狀中式的“豁然/開朗”、定中式的“錦繡/河山”、連動式的“順藤·摸瓜”、兼語式的“令人·神往”、緊縮式的“人云·亦云”。尤其要指出的是,在《漢語成語小詞典》所收錄的四字格成語中,聯合式的就佔了三分之一左右,例如:  主謂聯合式:柳暗花明石破天驚  述賓聯合式:藏龍臥虎蕩氣迴腸  狀中聯合式:精雕細刻潛移默化  定中聯合式:鳳毛麟角濃墨重彩  其三,慣用語、成語的內部組成成分之間的凝固程度有別。  慣用語和成語雖然都是一種定型短語,但慣用語的結構不如成語的結構來得凝固。成語中的組成語素之間,除了特殊的修辭目的之外,一般來說是不能隨意拆開來加進別的詞語的。而述賓式慣用語時常拆開來用,中間插入一些別的詞語,例如:栽筋頭——栽幾個筋頭;潑冷水——潑他幾瓢冷水;拉後腿——拉起女人的後腿。可見,慣用語的結構要比成語鬆散得多。  第二,從來源來看,成語大多數是有案可稽的,歷史的習用性很強,不少還帶有典故。有人曾對《漢語成語詞典》(上海教育出版社,1978年)中註明語源的四千多條成語(該詞典共收錄成語五千五百條,另一千多條是來歷不明或新創造的成語)作過統計,結果是:源自先秦的佔63%,源自魏晉南北朝的佔15%,源自隋唐的佔9%,源自宋代的佔6%,源自元明清的佔2%(見肖竹聲《四言成語的兩項小統計》,載於《中國語文天地》1987年第5期)。由此看來,成語大多數都具有久遠的歷史,而慣用語則大多數來自群眾的口頭創作,並不見之於“經傳”。  試比較下列幾組意義相近的成語與慣用語:  /倒行逆施 /隨波逐流 /坐而論道 /趨炎附勢  \開倒車 \隨大溜 \放空炮 \抱粗腿  上面四條慣用語都是口頭創作,而四條成語都有悠久的歷史了:“倒行逆施”、“隨波逐流”源自《史記》,“坐而論道”源自《周禮》,“趨炎附勢”源自宋代陳善《捫蝨新話》。  當然,也有少許慣用語已有歷史年頭,有的還能找到它們的淵源,但並不多見,例如源於宋代孫光憲《北夢瑣言》的“破天荒”,源於《宋史·岳飛傳》的“莫須有”。  另外,某些慣用語是直接從方言進入普通話詞彙的仍舊保留著濃厚的地方色彩,像來自吳方言的“拆爛汙”、“吃豆腐”,來自北方方言的“閒磕牙”、“窩囊廢”(北京地區)、“打饑荒”、“堵窟窿”(東北地區)、“打牙祭”、“擺龍門陣”(四川地區)等。顯然,由於方言的影響,它們的使用仍或多或少地帶有地域的侷限性。在成語中,直接從方言中吸收進來的,常用的除了吳方言的“像煞有介事”(現多省作“煞有介事”)外,幾乎是絕無僅有的了。  第三,從表義的手段及色彩來看,慣用語大多數是透過比喻概括出一個新的意義,並帶有鮮明的感情色彩,而且這種色彩多數是貶義的。例如用“踢皮球”比喻在工作上不負責任互相推委,用“抬轎子”、“吹喇叭”比喻阿諛奉承、溜鬚拍馬。而成語的意義的構成有藉助於比喻的,還有大量不借助於比喻的;感情色彩中的褒義、貶義與不褒不貶的都兼而有之。此外,由於慣用語絕大部分來自群眾的口頭創作,而成語的大多數是從古代承繼下來的,因此從語體風格看,前者大多是口語化的,後者卻是帶有書卷語體色彩的佔相當大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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