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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Te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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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萍風竹雨123
“寶玉是丈八燈臺一一照見人家,照不見自家”。這句話是寶玉的奶媽李嬤嬤說的,她的意思是指寶玉只看到那些媽媽們的不好,卻看不到自己園子裡丫頭們的不是。李嬤嬤說這句話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寶玉出門去了,他房中丫鬟們肆意玩笑,他的奶媽進去請安,瞧見這種情況,便發出感慨:“只從我出去了,不大進來,你們越發沒個樣了,別的媽媽們越不敢說你們了,寶玉是個丈八的燈臺一一照見人家,照不見自家的。只知嫌人家髒,這是他的屋子,由你們糟蹋不成體統了。”
李嬤嬤這番話說的很實在,也很符合事實。她雖然告老解事出去了,卻對寶玉十分關心,對他的日常生活狀況也十分了解,寶玉確實是有這樣的毛病,他總以為“女孩是水作的骨肉”“見了女兒便覺清爽”,對自己的丫環們放縱的很,不管有理沒理,看在他的眼裡都是可愛可疼的,對這些丫頭們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因此,怡紅園裡的丫環們特別是大丫頭們在他面前可以肆意妄為,放縱任性。如晴雯敢撕扇,敢對寶玉大小聲,芳官敢用茉莉粉替代薔薇硝欺騙賈環,敢把別人買的糕強了來喂雀兒玩。襲人甚至敢借助寶玉對她的情份提出“要裝出愛讀書的樣子”,“不要毀僧謗道”“不要吃別人嘴上的胭脂”三個條件來。但這些寶玉都看不到。他只看到那些結過婚的媳婦媽媽們的言語粗俗,行為粗野,做事不合他的情趣,甚至對把他奶大的李嬤嬤也一肚子怨氣。
李嬤嬤其實是很可愛的老婆兒,雖然有點嘮叨。她對寶玉的關心也是真心實意的,如她阻止寶玉喝酒,就是薛姨媽也不能說出錯來,她批評怡紅院的丫頭們,就是王夫人與賈母也要稱一聲好。丫頭們也是能體會到的,當寶玉被紫娟欺騙說林妹妹要回蘇州以後痰迷心竅,襲人馬上想到的是請李嬤嬤。有人說李嬤嬤好吃,又是“楓露茶”,又是“酥酪”,又是“豆皮包子”的,我卻認為李嬤嬤只是在吃丫頭的醋,她把寶玉乃大成人,可是在寶玉心目中的地位卻不如那些丫頭們,這不由得讓她感到心裡不平衡,她不斷的拿走寶玉給丫頭們捎帶的好吃食,只是以此來刷一下存在感罷了。但這些寶玉體會不到,寶玉的眼晴己經被女孩子們天真可愛純真無瑕的外表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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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沒有比較確定的看法,暫且說兩句:
這句話的意思差不多等於我們今天說的“馬列主義的手電筒,——照得見別人,照不見自己”,是不是?看看書中這句話是誰說的、在哪裡說的、針對什麼情形說的。
首先,這句話是寶玉的乳母李嬤嬤說的,其次,李嬤嬤剛退休不久(寶玉不吃奶了,意味著她該退休了),一天來給賈母請安時,順道拐進寶玉房裡來看看他(說明一下:這個時候,寶玉和姊妹們還沒有搬進大觀園,還住在原來離賈母很近的地方),看見寶玉的屋子裡眾丫鬟實在鬧的不像了,即席發表了一通演講,這句話就包含在這通演講裡。
這天寶玉出門了。我們知道,好僕人應該是主子在與不在、有人監督著和沒人監督著都一個樣的。可李嬤嬤一進門,看見寶玉屋裡是怎麼樣一幅情景呢?書裡這樣寫的,她們“……都越性恣意地玩笑,也有趕圍棋的,也有擲骰抹牌的,嗑了一地瓜子皮……”。從前面章回的敘述中,我們知道,李嬤嬤她原本就好倚仗自己乳母的身份,時時提醒丫鬟們寶玉房裡她老人家最大、處處教訓丫鬟們有什麼好的先要孝敬她的。所以,她這樣一個人怎麼見得了丫鬟們鬧成這個樣子!一通強烈譴責、新仇舊恨的埋怨是不可避免的了。
因為寶玉天生的喜歡女兒,視閨閣中的女兒為有寶光的珍珠,視已嫁作人婦的媳婦婆子為死魚眼珠,李嬤嬤當然也只能被寶玉歸入後者了。其實,作為乳母,她用自己的心血奶大了寶玉,和王夫人相比,她才是和寶玉更親的母親。誰料寶玉明著不會頂撞她,心裡偏不怎麼買賬的,對於她的倚老賣老一次次容忍也一次次增加了對她不滿,最後為了一杯茶也會嚷嚷著要攆了她出去了。而反過來她心中的不滿也是積蓄已久,怎麼回事?這個世道變了嗎?怎麼對於寶玉恩重如山、年高有德的她入不了寶玉的眼,這些年輕不懂事的、一得空隙就嘻鬧無度的丫鬟們反而能得寶玉的意,因此,寶玉必定是偏心的、戴有色眼鏡的,只看得見死魚眼珠的媳婦婆子們怎麼令人生厭,看不見寶光珍珠的丫鬟們如此不成個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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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段其實我是沒看懂的,以上屬於瞎扯,權當應付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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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了一下,我感覺作者好像是在說,李嬤嬤在的時候,寶玉屋裡是她最大,佔這屋裡公家的便宜。李嬤嬤走了以後,這屋裡暫時沒有一個最大的,襲人是暫時代理總務,但她的最大權利還沒有正式確定,這段過渡時期,寶玉屋裡是亂七八糟沒規矩的。
寶玉呢,或者賈母、王夫人等家長們、主子們,看不上李嬤嬤,覺得寶玉不需要她了,但李嬤嬤自己還是惦記著想回來,這次順道過來一看,生氣了,因為現在的狀況還不如她在的時候,既然如此,何必那麼早早地叫她走了呢。
似乎作者的意思是,一、寶玉自己是更喜歡李嬤嬤走了以後,跟姐姐妹妹們親暱嬉鬧著過日子的,二、然而之所以有一,是因為寶玉年紀小、不懂事,屬於孩子喜歡熱鬧、陶醉於年輕女孩子們香甜溫柔的小世界。
我個人覺得,作者的觀點可能是,如果李嬤嬤不走,先由著她在寶玉屋裡稱大,則以後林黛玉嫁給寶玉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因為書中有一回寫在薛家,林黛玉伶牙俐齒,把李嬤嬤給奚落得訕訕的,從那一刻李嬤嬤的言語能看出來,她心裡是敬林黛玉為主子的,也認可將來遲早這“林姐兒”會是寶玉屋裡的主子。
哎,我覺得差不多應該是這樣解讀。很有意思,你看懂了嗎?
只是對李嬤嬤的這句話,“丈八的燈臺”,需要再琢磨琢磨,因為這部書的作者是很喜歡在字詞背後埋藏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