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言的角度來談談

除了香和臭，其實還有別的種類，比如刺激性，比如第一次聞到的氣味。而且任何氣味只要足夠淡，對你就既不香也不臭，牆壁的氣味是香的還是臭的？

比方說，有人喜歡汽油味，有人喜歡下雨天地下室潮溼的味道，有人喜歡土壤的味道，但是很難說這些氣味是香還是臭。

因為香和臭作為形容詞有特殊的意義，他們可以直接指導人類的行為，香味就多聞，臭味就屏住呼吸等氣味擴散，或者乾脆走開。

如果你向一個人形容他從來沒接觸過的味道，那是很困難的，但是使用香或者臭，他一下子就能理解。

嗅覺很特殊，因為氣味在空氣中擴散的很快，這意味著嗅覺只有在穩定的擴散源的時候才有用，大部分時候都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人類主要依靠的還是視覺與聽覺。

而且嗅覺很難起到像視覺那樣的比較作用，你可以比較兩個物體的大小形狀顏色，這些都是可以看見的。

但是你很難比較兩種氣味是否相同，在什麼方向上有區別，因為氣味並不能很方便地復現（當然個例是有的，比如兩個人的體味）。

假設人類的鼻子靈敏到能分辨不同的人，那人類一定會發展出一定程度的形容詞，類似酸甜苦辣鹹，已知某某某的體味是酸中帶甜有點鹹，酸甜較重鹹較輕，人就能聞到後立刻清楚就是指這個味道。

也不是說人類完全沒有這樣的能力，只是這樣的能力大多用在吃上面，這時視覺與味覺更好用一些，所以在語言中沒有體現。

你完全知道醋的氣味、辣椒的氣味、瓜果的氣味，只是沒有工具來形容。

不能比較、不能復現。那麼氣味對語言下的意義，也就是香和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