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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評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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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醉吟扶夷
薛蟠與賈寶玉是姨表關係,他們的交集是在薛蟠一家進京後才漸漸密集起來的。沒錯,賈寶玉作為賈府的貴公子哥兒,賈母與王夫的心肝寶貝兒,出一次門著實不容易,還要前呼後擁地跟一班伺候的人下,儘管如此,他們姨表兄弟的交集在全書上著墨還真不少。一起過生日啊、小酌啊、聽戲啊,花樣可多了,開心的事兒也不少。
過生日薛蟠生日的前一天,為了請賈寶玉出來小聚,他還特地使了個小詐:騙賈寶玉說他父親找他。賈寶玉平生最怕見父親,一聽父親找,當時就如五雷轟頂,懵了!出了門來才知道是薛蟠騙他。薛呆子的做法可以說是十分地任性了。
到了書房,一幫人談論起字畫來。賈寶玉和一幫清客也就算了,薛蟠肚子裡有多少墨水他自己能不知道?偏偏故意耍寶,將春宮圖上的落款“唐寅”硬是讀成了“庚黃”,引得一干人鬨堂大笑,真真是個搞笑奇才!
小酌這次的小酌是馮紫英做東,請的賈寶玉、薛蟠、蔣玉菡和錦香院的妓女雲兒。一看這場面就知道是典型的富家公子哥兒喝花酒。喝花酒就有唱小曲、行酒令。賈寶玉和馮、蔣等人的酒令都是文縐縐的,雖雅,卻沒什麼趣味。幸得有個搞笑小天才薛蟠在場,才讓氣氛變得歡樂無比。諸位請看他獨具“特色”的酒令:
“女兒悲,嫁了個男人是烏龜。”
“女兒愁,繡房鑽出個大 馬猴。”
“女兒喜,洞房花燭朝慵起。”
……
更有他自創的“一個蚊子哼哼哼”,“兩個蒼蠅嗡嗡嗡”,還美其名曰“哼哼韻"!翻遍《紅樓夢》全書,阿呆兄的這酒令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境界,無人可比!
聽戲某日,賴大家的作東請了主子去聽戲,其中就有賈寶玉和薛蟠。這薛蟠偏不肯好好聽戲,偏要作怪。他瞄上了去串戲的柳湘蓮,是賈寶玉的知交好友。那薛蟠眼睛就盯在柳湘蓮身上打轉,好不容易候著賈寶玉同柳湘蓮說完了話,他的性子急躁,膽子也肥,上去攔住二話不說就調戲,結果被柳湘蓮騙到郊外逮住一頓好打,還被逼喝了泥坑裡的髒水,渾身弄得跟泥母豬一樣,狼狽異常。羞得他從此藉口做生意,躲到別的地方廝混去了。
從上面的幾次交集中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雖然賈寶玉是全書的主角,可是每每碰到薛蟠的時候他的風頭都會被阿呆兄一搶而光,徹底地淪為了配角。薛蟠此人,雖然紈絝,但不失真實可愛,比賈寶玉有人間煙火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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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要從以下五個方面來了解。
首先,紅樓夢裡的四大家族是一個整體的利益集合群。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賈寶玉和薛蟠是紅樓夢裡四大家族當中的一分子。
雖然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故事很讓讀者著迷。但客觀的來說,拋開二人悽美愛情故事,並且以當今社會的“政治成份”來定義的話。賈寶玉和薛蟠都是封建貴族的一份子,他們不屬於勞動人民階層,而是處於勞動人民的對立面。
正是四大家族處於剝削和壓迫百姓的地位,進而給賈寶玉和薛蟠的生活以及他們的感情世界提供了近乎完美的物質基礎。
賈寶玉林黛玉愛情故事的另一個潛臺詞就是,一旦物質生活獲得了自由,那麼就可以盡情享受感情生活的純粹面。
這是賈寶玉和薛蟠共同的交集之一。
其次,賈寶玉的母親和薛蟠的母親是親姐妹,因此賈寶玉和薛蟠之間是表兄弟的關係。雖然小說當中並沒有明確指出二人誰長誰幼,但從其它人物的對話中可以看得出來,薛蟠年長,是賈寶玉的表哥。
也許正是有了這樣的一個長幼關係,同時性格使然,因此薛蟠幾乎可以毫無顧忌的“戲耍”賈寶玉。而賈寶玉在某一個時期也幾乎對薛蟠言聽計從。
二人都在家族的私塾當中學習,因此,賈、薛二人有很長一段時期都有著共同的經歷。他們會欺負老師,也會與一些男同學發生“特別”的勾當。小說裡賈寶玉是一個對感情很專一的人,但他也是一個處處留情的人。
不僅對女生如此,對男生也同樣如此。
小說中,隱晦的描寫了年少的賈寶玉的“同性之事”。
“金榮只一口咬定說:‘方才明明的撞見他兩個(指賈寶玉與秦鍾)在後院子裡親嘴摸屁股,一對一入肉,撅草根兒抽長短,誰長誰先幹’……這裡茗煙先一把揪住金榮問道:‘我們入屁股不入屁股,管你相干?’。
可見在某一個時期之內,賈寶玉和薛蟠不僅關係密切,而且生活學習的內容也幾乎完全一樣,二人有著密切的交集。
其三,雖然賈、薛在血緣以及家族關係上的很近,但二人畢竟不是同一類人。隨著年齡增長,他們的價值觀出現了巨大不同並幾乎完全相悖。賈寶玉整體對女性充滿了尊敬,而薛蟠除了自己家人之外,對女性更多的是一種褻瀆。
賈寶玉對香菱充滿了好奇,並且欣賞她的才華,願意與她做朋友。而薛蟠則對香菱處處打罵,甚至會因為賈寶玉和香菱的互動大發醋意。香菱最終死在了薛蟠的手裡。而好色的薛蟠竟然對林黛玉也想入非非,原文描述薛蟠見到林黛玉,“渾身都酥倒了”。
賈薛二人的人生觀價值觀,雖然迥異,但他們都在與女性打交道這方面體現出了這一點,這也許是他們另外一種交集所在。
第四,雖然逐漸長大的賈寶玉和薛蟠的不同之處越來越多,但是他二人之間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二人都對自己家族的發達起不到任何正面的作用。
賈寶玉雖然才華過人聰慧睿智,但他卻對仕途毫無興趣,一門心思的放在瞭如何與林黛玉卿卿我我方面。當賈家深陷災難的時候,身為一份子的賈寶玉幾乎毫無用處。
薛蟠則完全是因為各種暗黑的行為導致了薛家的快速衰敗。好色、暴戾,兇殘、殺人等,這一系列行為都註定了薛家在薛蟠的手裡,只能註定失敗。
四大家族一敗皆敗,這是大氣候使然。雖然不能把責任放在賈薛二人身上,但如果二人都能夠做出更多符合家族整體利益的事情來的話,也許四個家族的衰亡會延遲很久。
第五,賈、薛二人都經歷了人生的喜怒哀樂,既享受了榮華富貴,也嚐到牢獄之災。
也許曹雪芹是想借用性格完全不同的二人,卻走了一條性質相同的一條路這樣的比較,來說明一個時代的本質。
從這個角度說,也許這是也是賈、薛二人的另類交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