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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6237360738500

    《霍位元人3》的結局處,倏忽間比爾博巴金斯垂垂老矣,再次和甘道夫相遇時已經是百歲老人。電影結束時,主演們的素描插圖一幀幀在熒幕上出現,背景音樂則是在《指環王》系列中皮聘的扮演者Billy Boyd所演唱的《The Last Goodbye》。影院裡很多人和我一樣沒有離場,靜靜地等待著,直到最後字幕全部放完才緩緩離場。 這是彼得傑克遜最後一部關於中土世界的電影,也許我們此生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下一部關於中土世界的電影了。自2001年第一部指環王開始,到2014年12月這最後一部霍位元人,一夢十四年,感謝導演彼得傑克遜帶給我們這樣一個廣袤的中土世界,給我們講了這樣兩個長長的故事。

    第一次接觸魔戒的故事是小學時去電影院看的《指環王3王者歸來》,當時看的半懂不懂,然後補齊了前兩部電影,讀完了譯林版的三本書還有霍位元人與精靈寶鑽,大學來到美國後則一點點翻看著魔戒的英文版。那些歌一樣的精靈語言至今對我而言還是晦澀難懂,卻絲毫不妨礙我對這部偉大作品的熱愛。

    再然後,則是《霍位元人》三部曲的上映,電影的質量已經不重要了,對我們而言,彼得傑克遜能把中土世界重新還原在熒幕上,重新讓我們看見熟悉的夏爾,袋底洞,霍位元人,矮人,精靈,半獸人,還有灰袍巫師甘道夫活躍在熒幕上時,這本身就已經足夠了。

    比起《魔戒》三部曲的史詩鉅著,《霍位元人》的故事更加偏向於童話,講的只是矮人尋覓寶藏的故事,卻也充滿著對《魔戒》三部曲的遙相呼應。

    身穿精靈盔甲的精靈王愛隆,和千年前對決索倫的第一場戰爭中,勸斬下索倫手指奪取魔戒的埃西鐸把戒指扔到末日火山時那個威風凜凜的愛隆幾乎沒有差別,精靈是不老不死的,只是眉宇間卻也看出時間在演員雨果維文身上的印記。雨果維文,他不僅是精靈王,還是特工史密斯,是V,是紅骷髏。

    白袍巫師薩魯曼老爺子的扮演者克里斯多夫李已經九十二歲高齡了,比甘道夫的扮演者大了將近二十歲,只是這老爺子心態依舊十分年輕,剛剛還出了一張搖滾專輯。電影中薩魯曼淡定地讓愛隆和凱蘭崔爾帶著甘道夫先走,自己則說:“把黑魔王索倫交給我。”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聖白議會中出了個叛徒。

    而矮人這邊,大戰結束後,瑟蘭迪爾告訴兒子萊格拉斯,讓他去剛鐸尋找一個遊俠,他是亞拉松之子,埃西鐸後裔。聯想到第二部裡,萊格拉斯給矮人金靂的父親葛羅音搜身,搜到了畫著葛羅音兒子金靂肖像的掛墜,萊格拉斯鄙夷道:“這是你兄弟嗎?怎麼跟個變異了的半獸人似的?”於是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命中註定,萊格拉斯又怎麼會知道,多年以後,他會跟遊俠,跟矮人並肩作戰,並驕傲地站在黑門前直面索倫的大軍。那一刻,矮人金靂喃喃道:“真沒想到,我居然會和精靈一起戰死。”“如果是和朋友一起戰死呢?”萊格拉斯笑道。“嗯,這我願意。”金靂點了點頭。

    萊格拉斯,這個除了甘道夫之外貫穿了整個故事的精靈,那年林谷斜陽正好,奧蘭多布魯姆縱身下馬回眸一笑,將眾生顛倒。《霍位元人》裡身形依然敏捷矯健,儼然是那時整裝待發的精靈王子,似乎剛從昨日走來。然而燈光一打,卻是隔著十一年的歲月,看得出為了遮蓋皺紋打上了厚厚的粉底。他已經快三十八歲了。

    彼得傑克遜不會再拍中土世界相關的電影了,即使後面會有人翻拍《魔戒》,翻拍《霍位元人》,甚至新拍《精靈寶鑽》,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了。

    那年看完《王者歸來》時我還堅信,電影技術突飛猛進,長江後浪推前浪,以後總歸會有更好看的電影。事實如此,無論是卡梅隆的阿凡達,李安的奇幻漂流,漫威的超級英雄,或者是諾蘭的星際穿越,技術特效早已今非昔比,總會有更完美的觀影體驗。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再也不會出現一部超越魔戒系列的作品了,因為我已經不再是那個看完《王者歸來》的孩子了。

    自魔戒之後,我還讀過許許多多的故事,看著霍格沃茨三人組拯救整個魔法世界,看著維斯特洛大陸上七大國的硝煙瀰漫和陰譎詭道,看著羅輯用黑暗森林體系對決三體世界,甚至還有魔術師楊威利和金髮小子萊因哈特的英雄傳說。

    但我愛魔戒甚過任何故事。

    魔戒不是一座火車站臺,不是家族之間的紛爭糾葛,更不是外星人和宇宙飛船的奇妙構想。

    “魔戒是托爾金那個時代,鋪展開一張遮天蔽日的羊皮紙,在這空白上飽蘸濃墨,構建起屬於自己的山川城池。縱向千年,橫向千里,從創世到人類紀元的開始,從烽煙四起的中土大地到大海彼岸的諸神之所,托爾金駕馭著巨筆肆意馳騁,撰寫出自身夢境的編年史詩。”——《那些年,我們一起銷燬的魔戒》

    2014年末看完電影的我,在這張名為中土世界的羊皮紙前深情地望過去,都是自己當年的影子。

    料想托爾金當年,也未必能想到他心中的故事會以這樣一種完美的形式呈現在熒幕上。而那巨龍孤山、剛鐸白城、和魔多黑門,也絕不是僅僅依靠電腦特效才會呈現出這樣的效果,更是因為托爾金本人的偉大理想和抱負。他從早年就對自己家鄉沒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感到悲傷。希臘、羅馬、北歐都有根植於自己語言的神話,唯獨英文沒有;亞瑟王的故事是英國的,不是英文的。他想寫一篇神話,一則遙遠的傳奇,以精靈的眼睛來看天地間的一切事情。於是,“歷史變成了傳說,傳說變成了神話……”

    也許多年以後,我會和孩子們提及這段歷史,提及這段傳說,就像回到夏爾的比爾博和佛羅多一樣,在冬日溫暖的Sunny下,跟孩子們說說袋底洞的拍賣會,灰袍巫師的煙火,孤山的巨龍,洛汗國的號角,還有魔多暗影中的獸人與戒靈。

    To these memories I will hold

    With your blessing I will go

    To turn at last to paths that lead home

    And though where the road then takes me

    I cannot tell

    We came all this way

    But now comes the day

    To bid you farewell

    I bid you all a very fond farewell.

    再見了中土世界,也許再也不會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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