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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zfhag40912

    《哈姆雷特》講述了青年王子哈姆雷特為父親復仇,最後與仇人同歸於盡的故事。這部劇作是莎士比亞的代表作之一,它把西方對於不可抗拒的命運與個人追求之間的衝突推向了極至,可以說是達到了文藝復興文學創作的最高峰,同時幾乎也是其終點。 被命運控制著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同時又感無力反抗,哈姆雷特在劇中處處體現了這種悲劇精神。以下僅就哈姆雷特的幾段內心獨白我談談對哈姆雷特這個形象的看法。 劇目一開始,三道打擊就同時落到了主人翁哈姆雷特身上:父王的猝死,母親的改嫁,王位的丟失。一下把一個對未來充滿美好夢想的年輕王子置於一個不堪的現實,他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或者那永生的真神未曾制定禁止白殺的律法!上帝啊!上帝啊!人世間的一切在我看來是多麼可厭、陳腐、乏味而無聊!哼!哼!那是一個荒蕪不冶的,長滿了惡毒的莠草。。。這樣好的一個國王,比起當前這個來,簡直是天神和醜怪。。。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我不能再想下去了!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短短的一個月以前,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送我那可憐的父親下葬;她在送葬的時候所穿的那雙鞋子還沒有破舊,她就,她就——上帝啊!一頭沒有理性的畜生也要悲傷得長久一些——她就嫁給我的叔父。。。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她那流著虛偽之淚的眼睛還沒有消去紅腫,她就嫁了人了。啊,罪惡的匆促,這樣迫不及待地鑽進了的衾被。。。” 由於現實的打擊,哈姆雷特一下想到了死亡,但是在那個中世紀的歐洲,這是與教的信仰相背的,所以在他死亡的念頭一逝而過後開始詛咒這個不公的世界,本來美好的世界現在在他看來一切都是這麼的可厭、陳腐、乏味而無聊,繼而覺得這世界是個荒蕪不冶的,長滿了惡毒的莠草。就從這裡開始,他的世界觀開始有了變化,對他原本童話般成長的地方他說出了“整個世界就一個監獄,丹麥是其中最壞的一間牢” 這樣的話。僅僅在幾天之內,他冥冥中感到了一種悲劇的命運,而這種悲劇的命運將伴隨其一生,直至其死亡。 詛咒完世界,我們從哈姆雷特的獨白中可以看到,對其打擊最大的不是父王的死去,也不是王位的丟失,而是母親的改嫁。哈的這段獨白中有一半以上是對母親改嫁而發出的憤慨,看得出這件事比另外兩件更難以接受,為什麼呢?多年後的心理學專家弗洛伊德提出了種“俄狄浦斯情結”,即世上的男孩內心都有殺父娶母,女孩都有殺母嫁父的情結。但在我看來,弗洛伊德的這種說法並不可靠,首先希臘神話中的俄狄浦斯殺父娶母的行為,是命運的安排,並不是受內心的慾望驅使,怎能說這是人普遍存在的內在情結?至少我是沒有這種情結。但無論如何弗洛伊德某些觀點無可辯駁,母親是世上最親的人,父母結合是天經地義的,但給另一個男人佔有則令人心理有種特殊的,實在無可,人人都是如此。所以哈姆雷特的憤怒也就不難理解了。哈姆雷特這獨白裡還有一句名言:“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這句話幾百年來有各種各樣的詮釋,的確男女因為生理構造上的差異,在心理上女性比男性有更強的依賴性,對待事物上也沒有男性堅定,這不屬於本文討論範圍,暫且打住。 哈姆雷特在透過與父親靈魂的對話中知道了父親的死因進而開始了其復仇的過程,在情節的一路發展過程中,哈姆雷特處處體現了他性格中孤獨多慮的缺點,因過多的思考而缺乏果斷的行動力,導致多次錯失了殺死克勞狄斯的良機。他總在行動前思考一些與復仇沒有直接關係的事情,例如這段著名的獨白: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對於類似敏感多慮的哈姆雷特性格的人來說,生活總是一成不變該多好,那樣處於安全的狀態下的他們,細膩的情感就是一種值得玩味的遐思,可以最大程度享受這種思維的快樂而不受其折磨。哈姆雷特這個小王子之前就一直生活在這樣的丹麥童話之中。而命運之神並沒有眷顧他,賦予他的使命是他難以接受也是不願接受同時又不得不接受的。“時代整個兒脫了節,啊,真糟,天生偏要我把它重新整好 ”真糟,這就是哈姆雷特的想法,在一個脫節的世界中,理智遇到了無比絕望,命運的驅使令其要扭曲自己的性格,偉大的使命落到了一個無能為力的靈魂身上,最終造成了悲劇的形成。 “To be or not to be”的問題一再困擾著哈姆雷特,當然這裡所述不僅僅是生存與死亡的問題,而是連帶著每件事的價值評判,到底做還是不做,去還是不去,犧牲還是不犧牲?理性的思維能夠指導行動,但是過多的思慮就會延誤時機,多慮的人內心往往是懦弱的,對後果太多的顧慮導致其不願作出重大決定。 “死了;睡著了;什麼都完了;要是在這一種睡眠之中,我們心頭的創痛,以及其他無數血肉之軀所不能避免的打擊,都可以從此消失,那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結局。。。嗯,阻礙就在這兒:因為當我們擺脫了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後,在那死的睡眠裡,究竟將要做些什麼夢,那不能不使我們躊躇顧慮。。。懼怕那從來不曾有一個旅人回來過的神秘之國,是它迷惑了我們的意志,使我們寧願受目前的磨折,不敢向我們所不知道的痛苦飛去?” 哈姆雷特又一次的想到了死亡,但他立即對死亡產生了顧慮,想到死後“我”是否還存在,想到死去將要到達之地是否比這裡更要痛苦,想到死後將不能再回來。這就是典型的哈姆雷特似的思維,對事物猶豫不前的慣性不僅存在於行動上,也存在於其思考當中。提出一個A命題,又用B命題A,在B即將水落石出時又匆忙轉向C命題。無論行事或思維,哈姆雷特就是這樣徘徊不前,往往在即將觸及本質的時候又能很油滑地閃開。於是“這樣,重重的顧慮使我們全變成了懦夫,決心的赤熱的光彩,被審慎的思維蓋上了一層灰色,偉大的事業在這一種考慮之下,也會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動的意義。” 戲劇的末尾是哈姆雷特與雷歐提斯的決鬥,雷歐提斯是莎士比亞在劇中引出的與哈姆雷特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物,他的行為全憑感性衝動的擺佈。他在聽到父親死後馬上就質問克勞狄斯: “他怎麼死的?我不是可以捉弄的。忠心,滾進地獄去!信誓,拋去送魔鬼!仁義道德,直落到無底洞裡去!我不怕自己下地獄。我意志堅定,上天也罷,入地也罷,我不管,有什麼儘管來什麼,我只要為父親痛痛快快地報仇!” 如果說哈姆雷特是被思考麻痺了情感理智壓抑了意志的悲觀主義者,雷歐提斯則是堂吉柯德似的理想主義者。他不受忠心、信誓、仁義道德等的約束,其所作為都是感性衝動使然。哈姆雷特多疑敏感,堂吉柯德熱烈理想;哈姆雷特總是在思考,堂吉柯德總是在行動;在哈姆雷特有了麻煩卻不能做決定又是裝瘋又是演戲時,堂吉柯德騎著瘦馬架著一杆長槍就跟風車開戰。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往往也是這兩類人的一種,或是思考型的,或是行動型的,甚至在我們人格之中也是這兩者的對立與統一體。如何將堂吉柯德的感性衝動與哈姆雷特的生命沉思統一起來,是人類一個長久的也是說不完的話題。 我很難說對文學作品中虛構出來的人物作出的心理有多大的現實意義,但無論如何,每一部文學作品裡面的人物都是一個經過提煉過的抽象出來的形象,特別是像《哈姆雷特》這樣矗立在人文之巔的作品,提供給人如此之多的思考,給於讀者如此深刻的反思,其意義是無用多說的。 道不盡的人生悲喜,道不盡的哈姆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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