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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路過堂

    1、關於點校《史記》,其中頗有故事。據趙守儼先生的回憶,最早是毛主席指示點校“前四史”,後來經過吳晗、齊燕銘、金燦然同志共同商量,擴大為點校全部“二十四史”。可以說,點校“二十四史·《清史稿》”這一系統工程是逐步推進的。《史記》點校由著名史學家顧頡剛先生負責,並經著名出版家、文獻學家宋雲彬先生重新確定體例。這就是現在看到的點校本《史記》。

    點校本保留了歷史上“三家注”與正文合刊的體例,即劉宋裴駰的《史記集解》、唐司馬貞的《史記索隱》、唐張守節的《史記正義》附於正文之後(《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認為這一體例始於北宋)。每一卷之後還附有校勘記。

    二位大師級學者的點校之用心,在今天看來仍然令人肅然起敬。如《史記·秦始皇本紀》:“盡徵其材人五萬人為屯衛咸陽,令教射狗馬禽獸。”據辛德勇的研究,其雖然在校勘記中並未指出究竟參考了哪家說法,實際上卻是參考了當時已經點校出版的《資治通鑑》和明人凌稚隆輯、李光縉增補的《史記評林》,可見治學態度之嚴謹。

    正是顧頡剛先生通貫四部的學養,確保了《史記》點校的高質量,又經宋雲彬先生重新確定體例,點校本《史記》在當時和今後很長一段時期內,都代表了《史記》點校和的最高水平。

    2、新世紀,由於出土文獻、海外寫本的陸續出現或迴歸,加之學術研究的持續推進,學界認為很有必要對原點校本“二十四史·《清史稿》”進行修訂。在這樣的條件下,由著名文獻學專家南京師範大學趙生群教授負責主持《史記》的修訂點校工作也就應運而生。

    點校修訂本《史記》相對於舊標點本具有很大不同,最主要的原因是得到了新的重要材料,為校勘記的改動和補充提供了重要依據;標點方面也有所完善。例如《史記·孝文字紀》“乃命宋昌,張武等六人乘六乘傳詣長安”,校勘記就指出據日本東北大學藏古寫本《史記》殘卷增補出了“六乘”二字,並與《史記·呂太后本紀》《袁盎晁錯列傳》《漢書·文帝紀》《漢書·袁盎傳》相互印證。又如標點,《殷本紀》:“帝乙崩,子辛立。”舊本將“子辛”看作是人名,實際上標點應改作:“帝乙崩,子辛立。”“子”是兒子之義,“辛”才是人名。

    點校修訂本與舊點校本一個巨大的優勢還在於,在點校完成之後,還向學術界和社會廣泛徵求意見,在原有基礎上又進行了進一步的修訂。所以我們今天看到中華書局的精裝和平裝兩個版本的《史記》點校修訂本,其實內部有很多地方都是不同的。

    3、《史記會注考證》是日本學者瀧川資言的著作,也是日本《史記》研究的集大成之作。瀧川資言,名瀧川龜太郎,字資言,號君山,以字行。瀧川氏是日本島根縣人,出身士族,是世界知名的漢學家,其《史記會注考證》自出版以後,以資料齊備、網羅鴻富而廣受好評。

    瀧川氏的《考證》是迄今為止蒐集資料最為鴻富的《史記》注本,是研究《史記》非常重要的參考書。一般《史記》版本往往只是收錄“三家注”,《考證》則以金陵書局本為底本,收錄了三家注以降中日有關典籍一百二十多種,並相當系統的綴輯、辨析了眾家成果,節省了讀者翻檢群書的巨大辛勞,為讀者研讀《史記》提供了極為難得的便利條件

    瀧川氏的著作具有其自身的特點,特別值得注意的是針對著名的“三家注”進行了大量的補證。其一是《考證》重視地理的解釋,對書中每一地名都儘量注出當時的今名或者今時的方位。比如《五帝本記》:“於是黃帝乃徵師諸侯,與蚩尤戰於逐鹿之野。”《考證》雲:“涿鹿,今直隸宣化保安州南。”其二是重視文獻材料的來源,跟三家做比較,凡能註明出處的都儘量註明出處。比如,在《五帝本紀》“成而聰明”之下,《考證》雲:“以下采《五帝德》”。這些對於深入研究《史記》跟以往典籍的關係,很有幫助。並且《考證》還繼承了日人對於《史記》文學性重視的傳統,對《史記》的藝術性、文學性進行了言簡意賅的評價,如《考證》說:“陳勝曰:‘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漢高曰:‘嗟乎,大丈夫當如此也!項羽曰:‘彼可取而代之!’三樣詞氣,三樣筆法,史公極力描寫。”可以說得中國古代評點之神髓。

    因此閱讀和研究《史記會注考證》,對於史學、歷史地理學、文學、文獻學、文章學、文學批評等多個領域都具有重要意義。也是上述領域愛好者不應錯過的好書。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影印過瀧川資言、水澤利忠的《史記會注考證附校補》;2015年,該社又出版了楊海崢的整理本《史記會注考證》,有專名線,比此前各種影印本便讀。

    4、《全注全譯史記》是為適應白話文閱讀及需求而推出的一個本子。1980年代,由著名學者吳樹平牽頭,彙集了社科院、北京大學、中華書局等國內十餘所科研院校的數十位知名專家,歷時十餘年將這一鉅著譯成白話文。不少專家學者都是先秦秦漢史、古文字領域的頂尖學者,如劉起釪、裘錫圭、李零等。

    《全注全譯史記》對於《史記》中許多看似簡單的問題進行了詳盡地註釋,吸收了當時最先進的學術成果,並以明白曉暢的語言進行了表述。例如對於“夏”是否存在這個問題,全注全譯本就採取了相當謹慎的態度,文中註釋說:

    迄今為止,我們對古人盛傳的夏代的認識,仍然停留在零星的傳說上。目前,中國的考古工作者正在根據古代傳說中夏人活動的中心地帶晉南、豫西,尋找揭示夏人社全面貌的遺址、遺物。在未獲得足夠的實證之前,對夏代的歷史尚無法得出確定的結論。

    這種科學的態度,對於形成正確的歷史觀、民族觀等都具有重要的意義。又如談及扁鵲時,引用了漢畫像石資料:“山東微山縣兩城山出土的漢畫像石所繪扁鵲,其身半人半鵲,持砭石治療病人,就是反映的傳說時代的神醫扁鵲形象。”這對於瞭解秦漢時代的風俗也有重要的意義,同時也是王國維提出的“二重證據法”在經典普及工作中的貫徹。全注全譯本採用了大量的新資料和最新成果,對於學術研究和一般愛好者都是極好的讀物。

    5、此為《史記》研究名家韓兆琦先生的所選的一個選本。從《史記》的各個篇目中選出具有代表性的內容進行譯註。註釋言簡意賅,譯文精美,且在每篇之前均有導讀,其中可以看出作者選取內容的思考和對於《史記》寫作的認識。

    例如《五帝本紀》,作者認為司馬遷選取黃帝作為全書的開始,實際上是為了將上古的顓頊、帝嚳、堯、舜、禹,春秋戰國時代的秦、楚、吳、越以及周邊少數民族如匈奴、東越等都說成是黃帝子孫,從而確定中華民族的共同“始祖”,將華夏與周邊各少數民族確立為兄弟關係,這種看法是十分正確的。又指出他選擇堯、舜作為選本中的內容進行詳細譯註,原因是堯舜既是儒家的聖人,又是司馬遷寄託自己的政治理想的寄託,這一看法細膩地從司馬遷的個體生命歷程出發,對於理解歷史中的司馬遷也具有重要意義。

    在譯文上,作者既忠實原文,又在原文上有所發揮,使得譯文通暢而又具有文學性和可讀性。如“帝堯者,放勳。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雲。”譯文:“帝堯,名放勳。他的仁德有如蒼天,覆蓋大地;他的智慧有如神靈,無所不曉。人們對他的歸附,如同葵花向陽;人們對他的期盼,有如大旱之望雲雨。”增加了“覆蓋大地”、“如葵花之向陽”這樣的字句,使得整個長句整飭,又行文自然,富有文彩。非常適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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