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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774056550451

      全詩四章,採用疊唱形式,抒發了返鄉士卒的複雜內心世界,客觀暴露了戰爭帶給人民的生活災難及心靈上的痛楚,流露了廣大人民尤其是從軍士卒對和平安定生活的嚮往心情。  詩一開頭,以第一人稱的口氣直截了當地喊出了主人公久徵在外不得歸的怨憤,表現出思念家鄉與詛咒戰爭的情緒。  “我徂東山”,極言離家之遠;  “慆慆不歸”,又言時間之久。  這極具時空感,又包含了強烈情感的詩句把徵人一直想歸而又不得歸的愁苦情緒像波濤滾滾的江水一樣傾瀉了出來。而一旦聽到可以返家的訊息,主人公內心應該是有喜悅的。“我來自東”就透露了主人公由可以返鄉而帶來的一絲喜悅。我說“一絲喜悅”,是因為這喜悅並不會太大,決不是杜少陵那種“即從巴峽穿巫峽,便向襄陽下洛陽”的喜悅。而且這“一絲喜悅”剛一綻露,旋即又為陰影籠罩,正如“零雨其蒙”的天氣所給人的感受一樣。故云:  我東曰歸,我心西悲。  悲喜之情在這裡異常真實地交織在一起。這是主人公曆盡磨難,偶得生還,開始返鄉,去與親人團聚時的一種特有的心理活動。古人云:“大抵思家之情,在久居之處,猶或可忍;歸心已動而未至,則其情尤切,故東歸矣,而復言西悲也。”現代解釋者多愛用唐人詩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來揣摩和理解這裡的感情。這都是符合詩意的。《小雅?采薇》的結尾“我心傷悲,莫知我哀”,表達的是同樣的心境。“我心西悲”的“悲”,是由對家中情況的懸想與擔憂所帶來的。“西悲”的內含十分豐富。主人公心潮翻滾,思緒萬千,想起了以往種種生活情景。有當初被迫應徵時與家人難捨難分的情景,有離家後音訊斷絕的擔憂,有奔波這麼多年才得以返回的悲涼感慨。戰爭無情地破壞和平生活的種種事實為他所目睹,所親身體驗。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家庭則都是相似的。主人公已經獲得返家的自由了,但他好像還有顧悸。這是長期奔戰帶來的心理創傷。他禁不住發出吶喊:  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裳衣”和“行枚”是兩件普通物什,但很有代表性。“行枚”代表過去,“裳衣”代表今日和未來。朱熹《詩集傳》對此解釋到:“於是制其平居之服,而以為自今可以勿為行陣銜枚之事矣。”  “勿士行枚”,是對一種生活的否定。  “制彼裳衣”,是對另一種生活的肯定。  否定的是戰爭,是長期征戰、動盪、不安的生活;肯定的是和平,是永久安寧、充滿生機、洋溢著幸福的生活。  徵人在返鄉。途中的情景是:  蜎蜎者躅,烝在桑野。  敦彼獨宿,亦在車下。  這裡既可以理解為客觀敘寫,同時又當看出前兩句與後兩句之間有一種“比”的關係。野蠶在桑林棲息可謂得其所,而人團宿在野外的破車下則不得其所。因而這裡的“比”不僅僅是一種比附,而且具有對比、反襯的效果。戰爭無情地破壞了人的家園,使人喪失了安身歇腳之處。沒有溫暖,只有徹骨的寒冷。  上為第一章。  第二章主要抒寫主人公途中所見的殘破淒涼景象及由此引發的感受。沿途的情景有:瓜萎掛滿了屋簷也無人料理,土鱉蟲滿屋亂爬,蜘蛛結網已封住門戶,村頭田間成了野鹿任意踐踏的場所;到夜間,磷火到處流動閃光……這些異常荒涼、蕭索、破敗的景象組合在一起,具有極大的說明性和穿透力,讓人從中感受到和平是如何被戰爭毀掉的,幸福的生活是如何失去的。儘管路途荒寒、艱難,且夜間有鬼火閃動,但主人公並不畏懼。詩云:  不可畏也,伊可懷也。  思家念妻的感情壓倒了一切,使他鼓起勇氣,向前跋涉。  第三章是對徵人家中情景的想象性摹寫。由“鸛鳴於垤”引出“婦嘆於室”,勾劃出了一位家中思婦的形象。就像徵人思念妻子一樣,妻也在終日思念他,本是徵人思家,卻以懸想之筆,寫對方的思念與哀嘆,這就寫出了婉曲,寫出了新意。後來杜甫的詩“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也是採用這種筆法。思念本是雙向的,因而宕開一筆,從對方寫起,便增強了詩的畫面感和立體效應。《東山》的主人公向我們傾訴:“在我不在家的日子裡,妻子可以說是終日哀嘆,度日如年。如今我回來了,她的悲嘆生活也該結束了。她在打掃房屋,堵塞鼠洞,迎接我的到來。自我們夫妻不見,已經多年光景了。”徵人的情緒已漸轉為喜悅。“有敦瓜苦,烝在栗薪”是摹寫徵人自家院落的風物,頗有親切感,是徵人家園意識的體現。  這裡,還需說明一點:“自我不見,於今三年”的“三年”,不少注本都照實理解為三年,以與“周公東征,三年而歸”的史實相符合。但我以為,還是以不坐實為好。“三年”應解作多年,這樣才與文中的“慆慆不歸”更合拍,也與詩的情感更諧和。  第四章。仍然以想象之筆,描寫婚娶時的輝煌一刻,抒發徵人對妻子的深厚情感。這最後一章的表達最為新穎巧妙,給人以深刻的印象。它新就新在借回憶新婚時的景況,表達一種特殊心情。《讀風偶識》的作者崔述對此種寫法頗有體會,他說:“此當寫夫婦重逢之樂矣。然此樂最難寫,故借新婚以形容之……極力寫新婚之美者,皆非為新婚言之。正以極力形容舊人重逢之可樂耳!新者猶其如此,況於其舊乎?一句點破,使前三章之意,至此醒出,其善於行文者。”這種理解是有道理的。主人公多年的戎馬生活結束了,心中又燃起了重新生活的慾望和構想。當此之際,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最親愛的人——自己的老婆。想妻子自然想到了她最光彩照人的一刻。這裡以四句詩描繪新婚景況,對全詩而言,筆墨不算少,但作者又能做到有節制,故抓取了最有代表性,給徵人印象最深的地方,寫了“皇駁其馬”、“親結其縭”和“九十其儀”這樣三個場面和細節,這便寫出了個性和特色,把一對新人當時的熱鬧、歡樂氣氛烘托出來了。結尾兩句最妙:  其新孔嘉,其舊如之何?  妻子在結婚時非常生動美麗,那麼,久別重逢之時,她的面貌又該如何?她的面板還是那麼光潔嗎?她的臉上出現皺紋了嗎?她是美麗依舊呢,還是因歲月的風霜而發生了改變?作者沒有具體說,詩已經結束了,而他的所思所想,他那豐富的心理活動,都包含在這“其舊如之何”的一問之中了。  對結尾兩句的含義也有不同理解者。如朱熹《詩集傳》中的解釋:“言東征之歸士,未有室家者,及時而婚姻,既其美矣。其舊有室家者,相見而喜,當如何邪?”這裡,朱熹把作品反映的徵人理解為群體:有已婚者,有未婚者,現在都準備回家了,未婚者想象自己該迎娶新娘了,而已婚者則想象自己的舊人是否改變了模樣。目前,這種理解為多數人所不取,主要原因就在於它破壞了詩中抒情主人公形象的統一性。詩中的抒情主人公應理解為個體,個體的特點寫得非常鮮明,同時其意義卻並不侷限於個體,而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東山》一詩,在藝術表達上具有令人稱道的特點和成就。首先,它成功地運用了對比、襯托手法。如第一章中蠶蟲的眾聚與人之獨行的對比,第三章“鸛鳴於垤”與“婦嘆於室”的襯托;開頭“我心西悲”之愁緒與結尾婚娶的歡悅構成對比,現實中的“獨宿車下”與想象中的夫妻重逢形成反襯等,都是十分明顯的。正如崔述《讀風偶識》中所說:“不寫未歸時之苦,不見既歸後之樂也。”“前兩章純用反跌,文勢極佳。”  其次,《東山》詩典型地體現了《詩經》語言形式上的一大特點——重章疊句。全詩四章的開頭四句完全相同。這種反覆詠唱,不僅僅是韻律上的反覆,而且是情感的反覆與深化。“我來自東,零雨其蒙”的反覆出現,也同時佐證著現實中是一種荒寒、孤獨的暗格調,而溫暖和團聚只存在於徵人的想象中。  第三,本詩寫徵人思妻,反從對方用筆,這種寫法在《詩經》中出現,應該說是比較早的和有意義的,它對後代詩人的寫作自然要產生影響。前面解釋中,已提到杜甫《月夜》的筆法與此類似,這裡不再多說。  從外,移情於景,見景生情,以及根據抒情主題的需要選取典型材料的做法,也都是本詩表達上的特點,值得在反覆含詠中細細體會,也值得學習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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