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你看別人或者是別人看你時，瞳孔都是在眼睛的中間，畫中的人瞳孔如果畫在中間了，無論你在任何角度去看畫中的人，都會覺得畫中的眼睛在看你。如果畫中的人的眼睛是在看別處，瞳孔沒在中間，你怎麼看他，他也沒看你。

畫中人看你、不管你在哪個角度觀看、發現畫中人都在盯著自己、有兩個方面：

畫家在創作做平時在人物眼睛做了一番花費、當作品中人物眼睛位於特定位置時、你就會發現畫中人老是盯著自己！

二是因為心理原因、觀看人物畫像是總是不自覺的觀看眼睛，這是大家心裡反射機制起的作用。

是會有這種現象，我們經常說這幅畫上的人總是看著自己，主要就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畫中人的眼睛始終是和你對視，畫家在畫眼睛時，很講究眼球中的小白點的位置，小白點在眼球正中間的時候，這種感覺最強烈，從不同角度看，都是在看你。

人物畫像的眼睛總是跟著、盯著觀者，這一神秘現象，依・德・阿爾塔莫諾夫［И・Д・Артамонов，（蘇）］早在60年代就在《視覺的錯覺》（ИЛЛЮЗИИ ЗРЕНИЯ）一書中作了合理的解釋。

上世紀七十年代，我偶得這本書。這是一本從生理學和心理學的角度系統研究視覺錯覺的書。這本書以圖解的形式詳盡闡明瞭視覺錯覺產生的原因、排除的方法和有益的利用。為開啟藝術心理學的研究，我把《視覺的錯覺》翻譯成中文。透過楊成寅教授主編，把我的譯文主要內容以《視覺的錯覺與美術》為題發表在《美術譯叢》1982年第4期。後來又由安徽美術出版社出版了單行本。

這本書第八章【畫像的錯覺】解釋了這一現象：

“常常看到一些被認為是費解的、彷彿栩栩如生的肖像,這些肖像的眼睛總是直盯著我們,我們走到哪裡,肖像就跟著我們的移動把目光轉向哪裡。這些肖像的這種有趣的特徵,很早就為人所共知,而許多人總是感到疑惑莫解。”…

“在很久以前,這樣的肖像引起過迷信的驚駭,有時甚至利用這種肖像為宗教祭祀服務,用故意畫成的上帝和有靈者的形象-聖像，來嚇唬人們。以便使人們感到“上帝的恐怖”。

這樣的肖像有時直接使神經質的人們害怕。在果戈裡的中篇小說《肖像》中,恰巧描寫了一個兇惡、貪婪、用自己的謀算毀滅了許多人的彼得堡高利貸者的肖像。在書中是這樣描寫肖像的：

“兩隻可怕的瞬睛直直地對他凝視;口中默唸著令人生畏的命令……眼睛對他凝視,彷彿其他什麼也不願看,眈眈地對他凝視…...肖像不停留地從四周一切方向直盯著他，——簡直看到他的內心深處去……。”

“當漫步於特烈嘉柯夫畫廊大廳之中,您會看到一些俄羅斯大師的肖像畫:這是一些擁有“把視線轉向觀眾”特性的肖像畫。這些肖像畫除了給人以美的享受之外,當然不會引起您什麼別的感覺。屬於上述肖像之列的如:劇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的肖像,是畫家別羅夫的作品,還有他的自畫像；列夫·托爾斯泰的肖像；畫家克拉姆斯柯依的作品；還有其他一些肖像。 ....”

“這些肖像產生這種特性的原因是什麼呢?首先,是因為在肖像上眼睛的瞳孔是安放在眼裂的中央。 我們恰恰是這樣看那雙注視著我們的眼睛的:當我們從旁邊看眼睛的時候,瞳孔以及全部虹膜被我們感到彷彿不是在眼睛的中央,而是被移到眼睛的側面。 而我們從肖像旁邊離開的時候，瞳孔,自然不會改變自已原來的位置，仍舊在眼睛的中央。由於我們又回到原先完全正面的位置上來看，就會感到肖像彷彿又跟著我們把頭扭轉過來。”

“現在,有時為了宣傳鼓動和達到廣告目的而採用這樣的招貼畫。蘇聯畫家莫爾在國內戰爭時期所作的宣傳招貼畫,就利用了這種錯覺。”

“其次,在面孔上部和眼睛周圍的陰影的特殊排列,原來也是呈現“活的”肖像錯覺的原因,這僅在作為美術作品的肖像裡才是這樣。這些陰影的排列,使人覺察不出來,有時甚至頭還有輕微的扭轉,瞳孔略向眼邊緣移動,但視線彷彿不是注視一方,而是直接向我們注視。”

“同樣,動物(馬、狗、。鹿)的眼睛也可以畫成這樣,它們的視線將到處跟著我們。在電影院裡放映早期“活片”的時候,也利用了這種效果。”

“此外，還有英國物理學家沃拉斯東首次發覺的肖像的特性。第一，我們與其說根據眼睛本身去看面部的表情,不如說是根據嘴的外形。例如,一幅畫上面部表現出疑問的目光,在另一幅畫所描繪的臉上則變成了嘲笑的表情,儘管在這兩種情況下所描繪的眼晴的狀態絲亳沒有改變。第二,在很多情況下,與其說我們根據眼睛本身來判斷眼光的方向,不如說根據面部的扭轉,根據鼻子、嘴等等的位置來判斷。很多畫家利用肖像的這些特性。”總之，畫像目光跟隨觀者移動的奧秘在於：瞳孔安放在眼裂中央，準確表現眼睛周圍陰影的微妙狀態，鼻、嘴的形體變化，以及面部肌肉的細微表情。整體的表現，綜合影響著人物目光的移動。這一切，都要藉助人的視覺錯覺的巧妙利用，牽動人的無意識的視覺心理選擇。

掌握這種繪畫技巧很有意義。天安門城樓懸掛的毛主席巨幅畫像就是運用這一技巧的典範。無論你從哪個角度瞻仰毛主席畫像，毛主席都慈祥地看著我們每一個人。

為什畫中人會總盯著你？

其實，無論是畫作還是照片，如果你在其正前方時畫中人也在正面注視你的話，那麼當你走老遠後再驀然回首時，就會發現那畫中人還在那裡正面注視你。換句話說就是：不論你從什麼角度觀察，總是在被畫中人正面注視著。這種現象甚至會把小孩子嚇哭。

那麼，該如何解釋該現象呢？

其實並沒那麼玄妙，箇中原理就是一層窗戶紙，但它並非是由視錯覺造成的，而是基於普通物理學的客觀現象。

為了解釋該現象，我們可以先從“在其所佔用的空間這個層面上，畫中人和真人有什麼本質區別”這個角度入手。想通這一點，最終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事實上，就所佔空間而言，畫中人和真人的本質區別就在於前者只是二維平面，其立體感再強那也只是由畫面的明暗及透視筆法等因素造成的錯覺而已；而後者才是真實存在的三維立體。即便是近看凹凸不平的油畫，其遠觀效果和平面畫作並無本質差異。

我們之所以能看到物體，是因為被物體發射或反射或散射的光線進入了眼睛。而由平面上任意一點所散射出的光，都可以抽象成一個鑲嵌在該平面上的一個點光源，其射出的光線在該平面前方的整個半球範圍內的各個方向上是均勻分佈的。因而在觀察者視線所在平面內，它是在一個以該點光源為圓心的半圓範圍內沿各個半徑方向均勻分佈的。所以，理論上說，觀察者只要位於該半圓（半球）範圍內，被觀察平面上任意一點都可以沒有遮擋的映入觀察者的眼簾。只不過在視線所在平面內，被觀察物件上的兩個點（比如畫像的兩個瞳孔）之間的距離會隨著視線與被觀察平面之法線的夾角的變大而按餘弦關係縮短。這就是為什麼當你試圖從其側面觀察畫像時，會發現儘管無法看到其側面，但是會感到畫中人變瘦的原因。舉例來說，你從畫像的正面觀察，如果其兩眼瞳距是60mm，當你在其左前（或右前）方45度再觀察時，其兩眼瞳距理論上就變成了60乘以45度的餘弦，大約為42mm了。

至於真人（或雕塑），因為那是實實在在的三維實體，其軀體上某個點散射出的光線不可能在半圓（半球）範圍內完全無遮擋的射出，而是會在某些方向上被比該點更突出的部位遮擋住，使其不能繼續沿原方向前進。比如，當你站到真人的左側時，其右臉你是看不到的，因為其立正時，右臉散射的光線被其鼻樑嘴巴等遮擋而不可能射向左側方向去。

其實，看畫中人時的視覺現象和看牆面上的大標語時的視覺現象別無二致。那為什麼人們往往只對畫中人或畫中的街景、道路的視覺效果感到不可思議呢？那是人們把具有立體效果的二維平面畫和真人實景的三維實體下意識地混為一談了。

說起街景畫作的視覺效果，想起來一件真事。那年去孔府遊覽，在一幅叫作“金光大道”的壁畫前，聽到好幾位導遊都解說到：“這幅壁畫是當年孔府的一位丫鬟畫的，其最神秘之處就在於不論你從哪個角度看，你都會覺得她畫的這條林蔭路都是朝著你的，你都會覺得站在這條道路的正中央。不信各位可以試試。”

當時，一眾遊客紛紛讚歎不已。其實，任何人按相同視角畫出或拍攝出來的林蔭路都會呈現相同的視覺效果，並沒有任何神秘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