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味當鬼不當人，

人生無味成仙不成人。

人生無聊成神不成人，

人生無·望成佛不成人。

是人人人都想成人，時代不讓你成人不是人，人人都想成人條件不許你成人不是人，什麼是人，文雅是人，堅強是人，有理想是人，有成就是人，說話野蠻，軟弱拍馬，坐吃祖宗，一事無成混一生也是人生，前者不如後者。

我前些天才寫了，李白的那首詩，能看出他象神仙。今天又問道李賀那首詩，最有鬼的味道。既然問道，就找來書看了一下。先是看了他的一些簡歷。其中提到，李賀生於790年，亡故於816年。也就是說他的一生，相當短促。僅活了26年，而且一生坎坷。再看他的一些詩歌，果然不尋常。如《浩歌》一詩中寫到，王母桃花千遍紅，彭祖巫咸幾回死。大家知道這彭祖可是古代的一位老壽星，據說活了八百歲。巫咸古代傳說中的神巫。總之都代有些鬼氣。再看下句(神血未凝身問誰？這句是說，我不能永遠生存，我死後，這身軀能獻給誰呢？你聽這話，是否有些陰森可怕？反正我看完，後背後直冒冷汗。下面進入正題。要說他寫的那首詩，最有鬼的味道？依我看，要數他寫的《秋來》一詩。該詩曰。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誰看青簡一編書，不遣花蟲粉空蠹。思牽今夜腸應直，雨冷香魂弔書客。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你看，光這些詞句就夠嚇人的。那這首詩寫的什麼意思呢？他寫的是，秋風吹老了梧桐葉，使我這壯志未酬的人，深感悲苦。我寫的一編書籍擺在那裡，還有誰願去看呢？那書以為蛀蟲咬成了粉末。想到這裡，我欲哭無淚。我的腸子都被牽直了。在這悽苦的雨夜，有那些前代的詩魂野鬼，來憑弔我這個，和你們一樣的詩客呢？只有那，荒蕪冷寞的墳煢裡，古代詩人的鬼魂，還唱著鮑照的輓歌。他們在黃泉之下，含悲飲恨，千年也不會消失……。聽聽這些鬼魂的哭叫，真叫人頭皮發麻。

注(一)。詩中鮑家詩，指南宋鮑照的詩。其《行路難》一詩有如下句。……一去無還期，千秋萬歲無音詞。孤魂煢煢空隴間，獨魄徘徊繞空墓。但聞風聲野烏吟，豈憶平生盛年時。此詩與李賀上詩的竟境相似，故李引入詩中。

注(二)，碧，指青色玉石。傳說周代萇弘被殺，血化成碧。……此文完。

李賀的《蘇小小墓》是其最經典的一首“鬼詩”，為他贏得了“詩鬼”之稱——

《蘇小小墓》

幽蘭露，如啼眼。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

冷翠燭，勞光彩。

西陵下，風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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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鬼已是人的死亡。或者說，鬼是人的過去：已經經歷過人和人世的某種看來悽然的存在.

墓地證明她已經離去，然而墓地也證明她還在人間佔有最後的一個地點。

最後的戀棧？

然而墓地更是某種意義上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神一般進入永生和永恆——是詩歌打通了生死，是心和靈魂。

對比是最殘酷的天才！

生的榮光，何其短暫？幽蘭上的露珠，何其美麗？卻不過是一雙哭泣的眼睛！你一定能看到，你彷彿能看到這眼睛後面的內心！

然而又是如此的不忍直視！

這世界竟然讓人棄絕如此，生無可戀，一定與人類某種命定的苦難有關，一定也與存在的那些閃電般短暫的幸福有關。甚至連骷髏也彷彿不願復活——“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生死兩茫茫，一拍兩散，卻又何其驚人的相似：“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

一種生與死的搭臺還是拆臺？一種生與死的相互記憶還是指責？生對死要求的反諷還是死對生的戀棧？一種生與死的真理式的神秘隱喻？帶給人一種不能釋懷的壓抑和疑問，也帶給人一種久久不能平服的警惕。

冷翠燭，微弱的光彩在陰森的風中搖曳。風吹動淚雨！——

“人是一種無用的激情！（薩特）”

有如一篇陰冷的判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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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這不是李賀最出名的一首詩，但我覺得確實經典也頗具李賀獨有特色的“鬼”的味道——《秋來》。具體賞析在後文說。

李賀，素有"詩鬼"之稱，乍一聽就讓人心生寒意，此為何方魑魅？相比於仙，聖，俠，僧無疑帶著鬼魅之感，這就是李賀第一奇之處。

作為沒落唐宗室後裔，李賀的一生似乎都不曾如意，自幼才氣動人，卻僅僅因為父親的名諱不得參加進士考試，最終只謀得一個九品芝麻職；作為宗室後裔，他自視甚高，一再以"皇孫"、"宗孫"、"唐諸王孫"自比，但因其家族早已敗落，家境頗為貧寒，他的這種希望只能成為一種幻想，只有沉重的失落感和屈辱感；他自幼體質贏弱，史書上稱他長得"細瘦"，而且是"通眉"、"巨鼻"、"長指爪"，可他卻每每以"壯士"自稱，寫出一些意氣昂揚的詩作："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他心有壯志，可常人還有十之八九不如意，這種痛苦在李賀的身上放大，加倍，精神始終處於極度抑鬱、苦悶之中；性格本就早熟、敏感，比常人加倍地品嚐到了人生的苦澀。在現實的重壓下，他呈現出種種早衰的症狀和心態；人生的短暫倏忽，引起李賀的無比驚懼，而懷才不遇的苦痛，又時時衝擊著他多病的身心。

從人生遭遇來看，李賀可謂是失意至極，但這一點也鍛造了他異於常人的創作方式，韓愈有言："不平則鳴""窮苦之言易好"李賀將他短暫一生的經歷以及所有的情感傾注於自我的創作之中，騎驢覓詩，苦吟成性，嘔心瀝血，廢寢忘食。寫鬼怪、寫死亡、寫遊仙、寫夢幻；鬼魅、浪漫、奇異、傷感、悽艶詭激……

翻開李賀詩集，那奇特的造語、怪異的想象和幽奇冷艶的詩境便會迎面撲來，宛如進入了一個別樣的世界。李賀最愛荒蕪的山野，寫慘淡的黃昏，寫陰森可怖的墓地，而活動於這些場所的則是忽閃忽滅的鬼燈、熒光、百年老鴞，食人山魅。令人讀後，深感其"險怪如夜壑風生，暝巖月墮"（謝榛《四溟詩話》卷四）。

在這裡我們試看一首經典頗具李賀獨有特色的鬼詩——《秋來》

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

誰看青簡一編書，不遣花蟲粉空蠹。

思牽今夜腸應直，雨冷香魂弔書客。

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

為何選取這一篇？此詩意象獨特，以桐風、衰燈、寒素、冷香、秋墳、恨血等構成一幅悲悽的畫面，抒發內心悲秋之情，字句之間寫盡了作者心中的悲涼和痛苦。深遠的悲憤和瑰麗奇特的藝術形象間達到了和諧的統一，體現了李賀詩歌詭譎悽異的風格。作者宛如一位高明的畫工，一眼覷定事物的本質特徵，便傾全力摹狀繪形，敷彩設色，構造五彩斑斕的畫圖，陰森料峭、鬼魅飄飄，呈現出一種哀感頑艶甚或病態美的特徵。

首聯，開篇便是詩人特異的敏感，秋風吹落梧桐樹葉子的聲音也使他驚心動魄，無限悲苦。殘燈照壁，牆腳邊絡緯哀鳴彷彿是在織著寒天的布，提醒人們秋深天寒。一個"苦"字給全詩定下了基調，一直統帥著全詩。迥異於常人的想象乃至幻想，伴隨著誇張，引出了下文的內容。

"雨冷香魂弔書客"，詩人畫出了一幅十分悽清幽冷的畫面，而且有畫外音，在風雨淋涔之中，他彷彿隱隱約約聽到秋墳中的鬼魂，在唱著鮑照當年抒發"長恨"的詩，他的遺恨就像萇弘的碧血那樣永遠難以消釋。詩人表面上是說鮑照，實際上是借他人的酒杯，澆自己胸中的塊壘。志士才人懷才不遇，這正是千古同恨的事情。藝術思維的逸出常軌，遣詞造句的刺激狠透、修辭設色的慘淡經營，意象結構的古怪生新，乃是本詩的特點。

後世名家對此詩也多有讚譽，如《昌谷集註》所言："衰梧颯颯，促織鳴空。壯士感時，能無激烈！乃世之浮華幹祿者濫致青紫。即緗帙滿架，僅能飽蠹。安知苦吟之士，文思精細，腸為之直？悽風苦雨，感吊悲歌。因思古來才人懷才不遇，抱恨泉壤，土中碧血，千載難消，此悲秋所由來也！"給予高度的讚譽，以及《四庫全書總目》："所用典故，率多點化其意，藻飾其文，宛轉關生，不名一格。如"羲和敲日玻璃聲"句，因羲和馭日而生"敲日"，因"敲日"而生"玻璃聲"，非真有"敲日"事也。又如"秋墳鬼唱鮑家詩"，因鮑照有《蒿里吟》而生"鬼唱"，因"鬼唱"而生"秋墳"，非真有"唱詩"事也。循文衍義，詎得其真！"

《詩鬼李賀》

蓋世才華神鬼呆，

寫詩猶如寫聊齋。

冷豔悽絕傳三界，

婉轉斐測驚四海。

出口就是駭世語，

落筆便有金句來。

天妒其才弱冠去，

雷鳴三聲為其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