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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冰糖148138879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先秦·佚名《詩經·漢廣》

    在漢水的南岸,樹木繁榮林立,它們枝幹粗壯,葉兒茂密攀緣著,清涼陣陣地拂過樹蔭如蓋,樹下空蕩蕩,無人有心小憩。江對岸,有位爛漫的女子正優遊在阡陌縱橫間,多麼令人懷想和嚮往!可是,我卻不能向她表白。

    眼前,江水滔天波浪寬,激流跌宕,怎能泅渡呢,縱使有心亦枉然。想它隨天地洪荒而來,其漫長幽遠不是恰似我惆悵而憂傷的心懷麼,源頭似個長。

    雜草豐茂叢生,我要砍下最好的荊條。若有一天那女子嫁與我,家中有好柴,有餵飽的馬匹,該是多麼得幸福和滿足啊!

    可是,漢水一望無垠,沒有筏子渡江去,沒有機會告訴她我的日思夜想,我的朝朝暮暮守候。

    雜草蔥蘢縱橫,我要砍下最好的蔞蒿。如若有一天女子嫁與我,家中有柴薪,有喂得膘壯的馬駒,正好駕車迎娶她呢!

    但是漢水悠悠翻滾,洶湧澎湃,我始終無法泅渡過去,無法親口告訴她,我早已愛上她,默默地相思著。

    簡單的生活,美好的愛情,從古至今都是人們追求的方向和追逐的目標,這不由讓人想起現代詩人海子一首耳熟能詳的詩歌: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在愛情的世界裡,惟願平平淡淡,簡簡單單,與相愛的人一起餵馬、劈柴、種菜,做一個馬伕、樵夫、農夫即好。這就是愛人們的天堂世界,人間極樂之所。

    縱觀中國古代文藝寶庫,《詩經·國風》是一顆極其璀璨絢爛的明珠。它源自於勞動人民的生產生活中,是典型的中國現實主義詩歌。所反映的題材廣闊,內容豐富,手法新穎。現存有周南、召南、邶風、鄘風、衛風、王風、鄭風、齊風、魏風、唐風、秦風、陳風、檜風、曹風、豳風15個部分共160篇作品。多為集體創作。

    因此,《詩經·國風》中說風土民情,道生活體驗,訴人生境遇,言理想追求的作品頗多,當然,也不乏談情感嚮往和愛情憧憬的佳作。這些內容往往兼具並存,使得詩意翩躚,詩情活潑,詩韻豐滿。詩中於作於樂,於作於情,於作於景,於作於物,動中有靜,靜中有思,思中有悟,從而產生了多角度、多廣度、多深度的藝術形象和藝術效果,豐美了意、形、寓、味,圓滿了思想、內涵、意義。吟誦時朗朗上口,有抑揚頓挫、清揚流暢之感。

    《詩經·漢廣》中說:“漢有遊女,不可求思。”這漢江對岸的女子,她何以吸引了砍柴的男子(樵夫)呢?

    一個“遊”字或許能窺探一二。既然說“遊”,便不是勞作,而是玩耍之意,消遣之風。想來,這位女子應該是經常出現在江對岸,她能擯棄封建禮儀的束縛,拋開生活瑣碎的禁錮,自由徜徉在山水田園間,應該是大方活潑的,恣意爛漫的,天真無邪的,其舉手投足間有女兒家的溫婉芬芳,有少女般的清新恬美,有小女子的好動康健,如此美好而皎潔的形象,怎不令人充滿渴望和懷想、衍生浮想聯翩呢!

    “遊女”出門,優遊四野,應該是隨心情、隨天氣、隨季節的吧,就像現下的女孩子逛街,多源於隨性而起,隨興而去,說走就走,時間沒個準數。因此,這“遊女”出行的日子和出發的時間,因其興致的起伏不定,充滿了懸念和未知,她何時能出現在江對岸,樵夫一無所知,“相見”是不可控的。然而,正因這樣日復一日、月復一月的等待和祈盼,反倒加速了樵夫的想念慾望和想見渴望。

    情已起,一往深,而至摯。雖與女子素未謀面,但是想往已然深植於心間,這暗戀將人折磨得坐立不安、心有恍惚,再美的風景也不及對岸的身影若隱若現。難怪,樹蔭下一直空空如也,那些清涼怎能關住一顆驛動的心。樵夫的心理,猶如眼前翻滾的激流暗湧,內心波瀾難以平復,見到,她還是那麼得遙遠,不見,又是那麼得想念,這些難以言明的糾結和無法訴說的情感始終盤踞在心中,揮之不去。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情動的感覺,奇妙的幻想,疼痛的領悟,卻被江水滔滔阻隔了對愛的追求嚮往。樵夫站在江岸上,靜靜地眺望江中洪波湧起,他想念的人兒正快樂地穿梭在田壟間,只是,這種默默的遙望和相對已然成為一種習慣,樵夫站在自己的世界裡,幻想著對岸的少女爛漫,渴望遇見時的表白,可是,他卻始終瞻前顧後的遲疑著,認為滔滔的江水是他最大的阻力,阻礙了他與“遊女”的相識、相見,甚至相知。這真是這外力“漢江”造成的嗎?

    是,也不是吧。

    這世間諸多的美好,常常讓人產生可望不可及的錯覺,覺得好的人、事、物皆不屬於自己,寧願“遠觀也不敢褻玩焉”,正是這種拘謹的心理和心態,極容易錯失良機,造成終身遺憾。

    因而樵夫將滿滿的情愛和思念,承載於勞作上。除了想念女子、眺望對岸外,他便是不停不歇的日復一日地奔波在田間地壟上,拼命地砍柴,努力地耕種,精心地餵馬,他想有個好收成,有更多的收入,只為豐碩家資,豐富自己,豐美生活,與這位曼妙的女子齊平高度,然後並駕於同一起跑線上。

    想念不敢說,相思不敢言,想去不敢動,這不是漢水作祟,不是距離作祟,不是困難作祟,而是樵夫“自卑”的心理在“搗鬼”吧!

    其實,出身、觀念、學識、金錢、能力……這些未必是愛情的“攔路虎”,其最大的敵人或是怯懦與放棄也。

    敢於說,敢於公開愛慕之情,不管成功與否,曾經努力過,也了無遺憾了。

    愛情,不是等來的;愛情,不是守到的;愛情,更不是想著便成了的。愛情需要表達,需要出口,需要鏗鏘的諾言將似是而非的懵懂關係警醒。就像民國詩人徐志摩曾許下的錚錚誓言那樣:“我之甘冒世之不韙,竭全力以爭取,非特求免兇殘之痛苦,實求良善之安頓,求人格之確立,求靈魂之救度耳。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他對陸小曼的愛情宣言,透著一股子銳氣、勇氣、士氣,他敢於旗幟鮮明的公開情感訴求,將機遇和機會牢牢抓在手心,他覺得自己的故事應該由自己來抒寫和發展,並由自己作好方圓。

    有想法,便要行動。愛情是,世間哪件事不是呢!現實與幻想,其區別只源自於做與不做罷了。

    樵夫對女子的情感,“愛”在心裡口難開;樵夫對女子的掛牽,“戀”在心間無處訴;樵夫對女子的相思,“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這些無處安放的輾轉心緒,最終卻被漢水的杳渺和流長給漸漸地隱沒呢。其實,一場真正的愛戀,必須彼此有共鳴,心靈有互動,精神有契合,才會創造出愛情萌芽的土壤和空間。樵夫一直等著“兔子撞上大樹”,等著心中的“女神”不請自來,這可能麼?況且對岸的“遊女”或許從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他的心意和想法。他是處在典型的“單相思”狀態啊,一種苦不堪言的顧影自憐中。

    有人說《漢廣》中的“遊女”,連襟帶出了漢水女神的故事。其詩更有表達勞動人民對美好愛情、美好事物的憧憬、追尋和願景,涵義更為廣闊,寓意更為深刻,表現更為豐富。而詩中諸如“深情流連”“脈脈相望”“憑空結想”等情感和情緒的變化,如草蛇灰線於筆尖,別樣生動,也很具體。

    較之《詩經·國風》中的其他作品,這首《漢廣》對人物的勾勒,對性別的明示,對情感的袒露,相對具象,很有代表意義。

    東漢詩人佚名所作一首《古詩十九首·迢迢牽牛星》,與《漢廣》有異曲同工之妙,詩道: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詩中對女子的美好描寫不遺餘力,對愛情的守護描摹不惜筆墨,較《漢廣》更為細緻和深入,表達更加明朗和直白。但在愛的行動上,兩首詩歌側重點一致,明顯伏脈著都一種相望不相見的情愫,在詩意流淌中緩緩地蔓延著。《漢廣》中說江水激湧難以逾越,自然條件成為相見的最大障礙。而《迢迢牽牛星》裡道河水清澈見底,說明水不太深,稍微努力便可趟過去,這樣的距離,為何卻最終隔岸相對無言呢?

    顯然,這些都是託辭吧,真有心,便會行動起來;真有心,便會想盡辦法;真有心,困難便會迎刃而解,恰恰這問題就是出在“心”上,心與心的距離,成為天塹屏障,難以逾越的溝壑。

    開啟心扉,讓愛進來。開啟心扉,讓愛意漫漫……

    無論是古代,還是當下,愛是表達,愛是承載,愛是見到你我才心安,洋溢著幸福滿滿的!

    愛情解語:【愛是要大膽地表白,勇敢地邁出。】《漢廣》說一樁暗戀,青澀年紀時的單相思。詩中映印出一位正在拼搏奮鬥的青年形象。不正像現代大學校園裡少年少女情竇初開的故事麼,青年努力著、祈盼著、追尋著,愛情與青春之花絢爛綻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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