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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與嶗山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靜寧西南),隋末其先人流寓碎葉(今吉爾吉斯斯坦北部托克馬克附近)。幼時隨父遷居綿州昌隆縣(今四川江油)青蓮鄉,二十五歲起“辭親遠遊”,仗劍出蜀。天寶初供奉翰林,因遭權貴讒毀,僅一年餘即離開長安。安史之亂中,曾為永王璘幕僚,因璘敗系潯陽獄,遠謫夜郎,中途遇赦東還。晚年投奔其族叔當塗令李陽冰,後卒於當塗,葬龍山。唐元和十二年(817),宣歙池觀察使範傳正根據李白生前“志在青山”的遺願,將其墓遷至青山。有《李太白文集》三十卷行世。

    李白一生酷愛山水,“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公元744年,他與友人登上嶗山,留下了著名的詠嶗詩——《寄王屋山人孟大融》,這是李白唯一一首為嶗山留下的詩作,就像“孤篇蓋全唐”的張若虛的名作《春江花月夜》一樣,成為了歷代詠嶗詩中的傑作。

    從嶗山太清宮背後的“埡口”,沿著蟠桃峰下的梯子石蜿蜒北上,登上五百餘級,可以看見右前方石壁上刻有李白的嶗山詩,這是由我市著名書法家高小巖先生題寫的;左側路邊有一長方形巨石,長約3米,上面有後人鐫刻的“太白石”三個大字。據說,李白在唐天寶年間,離開長安,同道士吳筠東遊到嶗山,兩人坐在石上,觀看日出日落、大海波濤、奇峰怪石和雲霧變幻,吟詩談道。後人將這塊石頭稱為“太白石”,是嶗山太清宮的重要景點。

    吳筠是唐代著名道士和樂師,陝西華陰人。開元年間,他的文詞傳到京師,玄宗召見,令待詔翰林。由他推薦,李白也在天寶元年,被唐玄宗敕詔召入長安,當上了翰林。二人相處甚密,常有詩唱和。唐玄宗在宮中設“梨園”,由吳筠掌班,有樂隊和舞女,經常是李白寫詩、李龜年譜曲、吳筠指揮演奏。然而沉迷於聲色的唐玄宗給李白翰林頭銜,不過利用他的文才,寫點宮庭遊樂詩詞,點綴他的豪華生活。以傲岸態度對待權貴的李白,不能受到重用,常遭致讒言誹謗,“濟蒼生”、“安杜稷”的理想破滅後,他向皇帝請求還鄉,當個自由的平民。

    天寶三年(公元744年),李白“賜金放還”、“詔許還山”,政治上沉重受挫,他不時以求仙學道、痛飲狂歌、遊歷山水,來排遣消解自己內心的苦痛。唐代帝王自稱是老子李聃的後裔,奉行崇道政策,當時的濟南(齊州)、嶗山、徂徠山均為道教盛地。因此李白選擇第二次漫遊齊魯,以東魯為中心,深入到了海岱之間齊魯文化的腹地。到 濟南,李白請北海天師高如貴授道籙於紫極宮,正式入道籍,由此“不向金闕遊,思為玉皇客”(《草創大還贈柳官迪》)。李白東遊汴梁、泰山,同吳筠不期而遇,二人遊齊國故地,之後同登嶗山。李白從20歲起到61歲去世,40多年時間大部分在山水間度過,曾遊歷過峨嵋、華山、太白、廬山、黃山、九華、衡山、嵩山、泰山、皖山、敬亭、天門等,但遊山觀海僅此嶗山。

    李白平生第一次來到海邊,山與海相彌合而產生的那種宏闊的場面,和大海吞天地的氣勢,為其它名山所不具,形成壯觀的山海風光。於是揮筆寫下頌揚嶗山的著名詩篇—— 《寄王屋山人孟大融》:我昔東海上,勞山餐紫霞。親見安期公,食棗大如瓜。中年謁漢主,不愜還歸家。朱顏謝春暉,白髮見生涯。所期就金液,飛步登雲車。願隨夫子天壇上,閒與仙人掃落花。

    這首詩充分體現了李白詩歌浪漫主義的情懷,和身在高山,面朝大海,胸中鬱悶為之一洗的豪邁氣概。並且借用道家的理想,對嶗山的雲霞、物產、泉水做了傳神的描繪。

    嶗山,古稱牢山、勞山。安期公即安期生,是道教傳說中的神仙。據說是琅琊人,賣藥東海邊,時人稱“千歲翁”。秦始皇巡遊琅琊,召見,與語三日三夜,賜金帛數萬。離去時,留書與始皇曰:後千歲,求我於蓬萊山下。於是始皇即遣徐福、盧生等人入海求之。此時李白在嶗山所見的安期生,是另一個隱者。紫氣雲霞是嶗山的勝景之一,嶗山氣候、土壤條件較特殊,大棗可達小雞蛋大小,因此食棗大如瓜,雖為誇張,但實有依據,不為奇也。嶗山泉水名聞天下,道家有“金液還丹”之說,華樓宮玉皇殿後有一峭巖,名碧落巖,上有邱處機刻詩並鐫有“金液泉”三字。巖下有一泉,下砌方池,泉水落池中,不涸不溢,味極甘美,因名“金液泉”。神奇嶗山所提供的獨特的山海資源和人文氣息,使李白陷入了“尋道昇仙”的幻境。

    吳筠也寫下了著名的嶗山遊仙詩,並且在遊覽太清宮後面的蟠桃蜂時,兩人觸景生情,共同創作了《清平調·詠王母蟠桃峰》,成為嶗山道士沿用至今的“步虛”殿壇經韻曲譜。有人附會說李白和吳筠的嶗山詩傳到京師,驚動朝野,唐玄宗閱後對嶗山產生極大興趣。於天寶七年(748年)派道士王旻、李華周和孫曇來嶗山採藥,並將嶗山改稱為“輔唐山”,自此,嶗山名揚天下。但李白詩中有“中年謁漢主,不愜還歸家”的句子,應當不會成為玄宗嶗山之舉的直接動因。

    遺憾的是,迄今並沒有見到李白在嶗山留下的書刻字跡。

    今故宮博物院所藏的《上陽臺貼》,是李白唯一傳世的書法真跡,但也有人疑為宋人偽作。從中可以窺見李白不凡的書法造詣和卓爾不群的書法風貌。

      此帖書於白麻紙上,縱28.5釐米、橫38.1釐米。內容為李白書自詠四言行草詩:“山高水長,物象千萬,非有老筆,清壯何窮,十八日上陽臺,太白。”此帖尾有宋、元、明、清人的題跋,又有宋徽宗趙佶的瘦金體題簽,並載於《宣和書譜》、《平臺壯觀》、《石渠寶笈初編》等著作上,是一件流傳有緒的文物。此帖曾入宣和內府,後歸賈似道,元代經張晏處,明藏項元汴Teana閣。清代先為安岐所得,再入內府,清末流出宮外。民國時被收藏家張伯駒收藏,建國後張伯駒交中央統戰部部長徐冰轉呈毛澤東的信中,特別寫明其中李白《上陽臺帖》是贈送給毛澤東個人的。因毛澤東自己立下規矩,黨和國家領導所收禮品一律繳公,所以毛澤東在1958年還是割愛把《上陽臺》送給北京故宮博物院珍藏。

    觀此帖,筆勢較為豪放、雄渾、又含飄逸之氣,頗符合李白詩歌風格。此貼用筆渾厚,雄健潑辣。高、萬、老、十、臺之橫畫,粗壯遒勁,落筆甚重,而千、八之撇、點,沉著又出以鋒芒,起落迅猛,時有側鋒。整幅筆法頓挫提按是大刀闊斧,運斤成風,決非刻意崇法於一點一畫者。其字結體寬博開張,稚拙而又放逸,老、清二字率意縱橫,“如鳳翥鸞翔,似奇反正”(董其昌《畫禪室隨筆》語)。全篇章法大小錯落,“清”字大“有”字五倍以上,通幅跳躍動盪渾樸飽滿且又天真爛漫,給人以雄壯遼闊氣象不凡之感。似乎太白胸中自有一股奇氣,每每做書寫詩,便自然噴薄而出,一氣呵成,酣暢淋漓,毫無矯飾之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太白自己的詩就是他書法最好的註腳。

    李白出生在天下崇王的書法習氣之中,但觀此貼之書風與初唐四大家之風格有異,元代鄭杓曾評論過唐代之書法,並將李白與其他名家並列比較,說:“歐、虞、褚深得書理,信本傷於勁利,伯施過於純熟,登善少開闔之勢。……太白得無法之法,子美以意行之”(見《衍極》卷下之《古學篇》)。顯然,元人亦認為李白書不遵法度,與唐代舉世崇法不類,可見李白出生以後,並未像天下士子那樣追隨王羲之、褚遂良。李白就曾經這樣放出豪言:“歐、虞、褚、陸真奴書耳。” 黃庭堅《題李白詩草後》說:“觀其稿草,大類其詩,彌使人遠想慨然。白在開元、至德間,不以能書傳,今其行草,殊不減古人,蓋所謂不煩繩削而自合者歟?”帖後有宋徽宗的題跋:“太白嘗作行書‘乘興踏月,西入酒家,可覺人物兩望,身在世外’一帖,字畫飄逸,豪氣雄健,乃知白不特以詩鳴也。”

    那麼其書風受何影響?其書真是無法麼?從目前所能得見的文獻資料而言,李白書並非無法,對他直接影響的是當時粗獷強悍雄奇恣肆的西域書風,與唐代宮廷書風不同。西域書風自漢代以還,即以雄強為主旋律,早如武威漢簡、流沙墜簡,筆法迅急奔放。隋唐時,以敦煌卷子為其典型,大多結字清朗,用筆提按頓挫分明,運筆快捷,線條開展奔逸,橫豎歪歪斜斜,不拘章法,但行氣自然貫穿其中,明初宋濂跋米南宮貼時所論:“予嘗評海嶽翁書,如李白醉中賦詩,雖其姿態傾倒不拘禮法,而口中所吐皆成五色之龍。”(《宋學士文集》卷四五)李白筆下書字也是如此,不拘筆法,結字之姿〈奇攴〉側傾倒,但神態放逸,從中流露出質樸率真之元氣。李白之家世與西域有密切關係,當今學術界對此雖有多種說法,但對其家本隴西異議不大。李白少年時受西域文化影響很深,僅從其墨跡《上陽臺貼》看,兒時所習恐非初唐之法度,世傳其父為商客,那麼李白少小時,亦未受當時士子臨習褚書以求科舉之俗書影響,不崇初唐楷書,卻是與雄奇粗獷的敦煌書風相近,這不能不使人聯想其家世出身。

    李白一生遊歷經行之地,亦多傳有其遺書。在山東,金鄉縣儒學明倫堂前,有壯觀碑,“二大字乃唐李白所書”(《山東通志》)。而滕陽驛廳事前古槐之下,有石碣刻“壯觀”二字,“殊勁挺,蓋青蓮筆也”(《六研齋筆記》)。

    李白一生曾多次漫遊齊魯,並在中年以後,以東魯為中心,居家兗州。在漫遊齊魯期間,他的足跡遍及齊魯海岱,寫下了大量有關齊魯自然與人文景觀的詩文佳作。據不完全統計,李白詩980餘首,其中涉及齊魯自然與人文的詩文近180首(篇),約佔其詩文的18%左右,這些創作極大地豐富了齊魯文化寶庫。由此觀之,李白的生活、思想與創作深受齊魯文化的薰染、陶冶與影響。深入探討、研究李白在齊魯的生活足跡及其詩文創作,對深入廣泛地研究齊魯文化與其他地域文化、齊魯文化與中國傳統文化之關係等,無疑是很有意義的。

    雖然李白與嶗山僅一面之緣,在青島也沒有書跡流傳,然而,我們可以想見,李白當年乘興寫就的嶗山詩會是一種怎樣的氣魄。獨特的歷史和地理條件成就了青島深厚的山海人文底蘊,在這個歷史的綿延傳承中,李白的嶗山詩和我們未曾夢見的書法應當早已化作一股宏大的脈流。

    參考書目:

    魯海《青島名人遊蹤》,青島出版社

    張英基《李白遊齊魯居家在兗州》

    佟培基《論李白書風》

    2005年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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