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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狼煙一九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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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夜舞風花雪夜
賈府過春節的時候,寶玉因下席往外走,襲人和晴雯當時都沒在場,只有麝月、秋紋並幾個小丫頭跟著。賈母因擔心寶玉被爆竹吊下來的火紙燒了,便提到襲人的話題。
原文:賈母因說:“襲人怎麼不見?他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單支使小女孩子出來。”王夫人忙起身笑回道:“他媽前日沒了,因有熱孝,不便前頭來。”賈母聽了點頭,又笑道:“跟主子又講不起這孝與不孝。若是他跟我,難道這會子也不在這裡不成?因我們太寬了,有人使,不查這些,竟成了例了。”(第54回)
賈母聽了王夫人的解釋,已表示認同點了頭,而且,賈母是笑著說了以上之言。緊接著,鳳姐又跳出來為襲人作了解釋。賈母不僅馬上就想通了,而且還認為襲人想得很周到,對襲人似有讚賞之意。作者寫以上之筆,目的不是寫賈母對襲人已出現意見或開始冷落,作者意在講述賈府的一些規矩,同時,提示襲人的身份出現了變化。
襲人在此之前回家奔喪,賈府主子特別重視,還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搞得象元春省親似的,實已寫明襲人身份的變化。賈府上層主子讓襲人風風光光回家為母奔喪,並不是只因讓一個大丫頭出門為賈府長臉或者宣傳賈府,就憑賈府在京城的各方面實力以及影響,作者犯不著借襲人回家奔喪之事如此小題大作。
如果襲人只是寶玉的大丫頭,那麼,按賈母沒見到襲人隨身侍候在寶玉身邊的時候說過的話理解,賈府組織較大活動的時候,襲人就應該隨時跟在自己的主子後面侍候著。大家請回頭看一下“史太君兩宴大觀園;金鴛鴦三宣牙牌令”之回裡面的襲人。
原文:鳳姐兒道:“襲人不在這裡,你倒是叫人送兩樣給他去。”鴛鴦聽說,便命人也送兩樣去後,鴛鴦又問婆子們:“回來吃酒的攢合可裝上了?”婆子道:“想必還得一會子。”鴛鴦道:“催著些。”婆子應喏了。
史太君兩宴大觀園的關鍵時刻,寶玉的大丫頭襲人,不但沒緊跟小主子隨身侍候,反倒還讓鳳姐、鴛鴦記掛著一個大丫頭,並特意遣人送菜去侍候大丫頭襲人。而且,史太君當時就在鳳姐、鴛鴦的旁邊,史太君也沒指責“襲人如今有些拿大了”,也沒責怪、阻止鳳姐和鴛鴦命人去侍候襲人的行為。
說來也奇怪,鳳姐和鴛鴦並沒有想到命人給邢夫人、尤氏、趙姨娘、周姨娘、晴雯、賈璉、大姐兒(後面才來)等送一些吃的物件,可就偏只想到給襲人送吃的物件去。更奇怪的是,襲人這時不在現場,不知後來又怎麼出現了。劉姥姥走丟的時候,襲人又和同遊大觀園的眾人在一起了,還親自跑回怡紅院找劉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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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棲鴻看紅樓
作為賈母派給寶玉的首席大丫鬟,襲人刻意經營,爭取所有人的好感。她做得很成功,除了李嬤嬤、晴雯等個別人,幾乎所有人都對她評價極高。這個所有人,當然也包括賈母。但是有一次,賈母毫不客氣地當眾批評了襲人。這是怎麼回事呢?
元宵節家宴,寶玉要出去上廁所,麝月秋紋二人跟著。於是賈母說:“襲人怎麼不見?他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單支使小女孩子們出來。”
這襲人本來是賈母的婢女,“生恐寶玉之婢無竭力盡忠之人,素喜襲人心地純良,克盡職任,遂與了寶玉。”賈母看中的,是襲人的“純良”與“克盡職任”,給了寶玉就是要她“竭力盡忠”的。這天元宵宴,又唱戲又放炮,加上天氣寒冷,正是需要人細心服侍的時候,襲人居然不見,難怪老太太有此一問。
但是讀者忽略了一個問題,同樣是由賈母派給寶玉的丫鬟,晴雯這天也沒出現。
晴雯不出現,並不奇怪。“素日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 妝豔飾,語薄言輕者,故晴雯不敢出頭。”晴雯一向是刻意迴避王夫人的。元宵宴有王夫人在場,晴雯當然不便來。但是賈母怎麼知道晴雯這點小心思,預設她的不到場?難道是賈母支援晴雯迴避王夫人嗎?
我們再往下看。這時候襲人已經被選為子妾,王夫人當然不會坐視賈母的指責而不理會,於是代為辯解:“他媽前日沒了,因有熱孝,不便上前來。”
但是這個解釋,賈母並不認可:“跟主子卻講不起這孝與不孝。”這句話裡,“主子”一詞非常關鍵。因為主子是相對於奴才而言的,作為丫鬟,襲人不管有沒有守孝,都應該跟在寶玉身邊隨身服侍才對。但是如果把襲人當成屋裡人、姨娘、或者統稱為妾來看,她本身就是“半個主子”了。
姨娘是有“守孝權”的。趙國基死了,趙姨娘“和太太告了假,出去給他兄弟伴宿坐夜,明兒送殯去”。襲人母親臨死,想接女兒回去見面,王夫人特意叮囑王熙鳳,給她豪華的出行隊伍,正是對也“妾”的身份的確認。
所以賈母和王夫人的爭辯,也就有了答案:賈母把襲人當丫鬟看,不管是否守孝,不跟著寶玉就是失職;王夫人則把襲人當侍妾看,認可她的“守孝權”,認為她迴避戲酒熱鬧才是知禮。
賈母不問晴雯,也就有了解釋:在賈母心中,晴雯是給寶準備的侍妾,雖然月錢待遇沒有給,但已經不用出入跟隨、貼身侍奉了。反之,如果寶玉赴宴帶著侍妾,反倒成了笑話。上次元宵,賈蘭缺席,賈政就是“遣賈環與兩個婆娘將賈蘭喚來”,趙姨娘可不在座的。
王夫人一向在賈母面前表現得非常孝順,而且“木頭似的”,似乎沒什麼主見。只是她在背地裡,已經瞞著賈母提拔了襲人,給兒子指定了侍妾。在賈母的一“問”與王夫人的一“辯”中,兩代人的權力爭奪已悄然浮出水面。再說下去,就會引出大矛盾大沖突了。
這就不能不佩服王熙鳳的圓滑了, 她馬上出面解釋,說襲人是在家裡看守火燭、準備散席後的茶水鋪蓋,甚至強調這是更重要的責任。
如果光是這兩句,還是把襲人看作盡職的丫鬟,雖然避免了賈母的責備,但不免讓王夫人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於是又有後面的話:“散了又齊備,我們這裡也不耽心,又可以全他的禮,豈不三處有益”。
這話水平高不高?被她一解釋,襲人既作為一個丫鬟盡到了職分,還顧全她的禮(守孝期不參加宴飲,這是禮),照顧了她的侍妾(姨娘、屋裡人)身份,賈母、王夫人兩人都滿意了。
兩全齊美也罷了,還要“三處有益”。另一處就是“我們這裡也不耽心”。不擔什麼心?有什麼需要擔心的?鳳姐前面的解釋是,怕寶玉散席後回家,茶水不現成,被窩是冷的。
其實在這歡樂的場合,誰還會想到散席後的冷茶冷水冷鋪蓋?王熙鳳信拈來,作為“我們這裡也不耽心”,似乎她一直在操心寶玉的茶水和鋪蓋問題似的。難怪換來賈母的擊節稱讚:“你這話很是,比我想的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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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君箋雅侃紅樓
抄檢大觀園後晴雯被攆走,由於出自賈母房中,王夫人要向賈母彙報。賈母對王夫人的舉動不以為然,只是木已成舟,賈母也沒堅持。但無疑對王夫人先斬後奏不滿意。隨後王夫人彙報將襲人提拔了,成為賈寶玉的準姨娘,賈母就毫不客氣的讓王夫人碰了釘子。
襲人模樣雖比晴雯略次一等,然放在房裡,也算得一二等的了。況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實,這幾年來,從未逢迎著寶玉淘氣。凡寶玉十分胡鬧的事,她只有死勸的。因此品擇了二年,一點不錯了,我就悄悄地把她丫頭的月份錢止住。我的月份銀子裡批出二兩銀子來給她。不過使她自己知道越發小心學好之意。且不明說者,一則寶玉年紀尚小,老爺知道了又恐說耽誤了書;二則寶玉再自為已是跟前的人不敢勸他說他,反倒縱性起來。所以直到今日才回明老太太。
襲人之事王夫人再次先斬後奏稟告賈母,還提前用“老太太什麼沒經歷過”將住賈母對晴雯之事發難,隨後稟告賈母她提拔襲人的三個原因。
第一,襲人對比晴雯行事大方,心地老實,言外之意是晴雯行事狐媚,心地不老實。更軟軟的刺了賈母一下,看你給孫子選的什麼人。
第二,襲人不迎合賈寶玉胡鬧淘氣,每次死勸。言外之意是晴雯縱容賈寶玉淘氣,胡鬧。賈寶玉不學習不是父母教育不好,而是晴雯等挑唆的。
第三,告知賈母襲人已經被她從賈母名下劃分自己名下了,是她的人。
王夫人的話說得好聽。但話裡話外大有埋怨賈母之意。賈母什麼人,自然一聽就知道。
賈母聽了,笑道:原來這樣,如此更好了。襲人本來從小兒不言不語,我只說她是沒嘴的葫蘆。既是你深知,豈有大錯誤的!而且你這不明說與寶玉的主意更好。且大家別提這事,只是心裡知道罷了。
賈母嘴裡說著王夫人做得“更好了”,但對襲人的評價卻毫不客氣。賈母眼中的襲人是“不言不語的沒嘴的葫蘆”,又說王夫人“既是你深知,豈有大錯誤的”!賈母話中也有三層意思。
第一,襲人和晴雯都出自賈母房中。但賈母認可晴雯卻不認可襲人。皆因賈母認為襲人“不言不語的沒嘴葫蘆”。
沒嘴的葫蘆本意是指不言不語,說話不多。賈母指出襲人話少心裡有數,其實是諷刺王夫人說得“心地老實”,畢竟襲人與賈寶玉“偷試”並不是秘密,襲人那樣行事談何老實?
第二,王夫人口口聲聲觀察晴雯幾年,自然也關注襲人幾年。但晴雯、襲人可是賈母親手調教。賈母說既是你深知,反過來是難道我不知?晴雯什麼樣,襲人什麼樣,賈母一清二楚,賈母最後下結論,“豈有大錯誤的”!沒有大錯誤就還是錯誤!反對襲人的意思非常明顯。
第三,“我深知寶玉將來也是個不聽妻妾勸的。我也解不過來”這句話就很重了。王夫人的意思是襲人肯勸賈寶玉學好。給賈寶玉選襲人這點是主要。賈母卻直接打臉王夫人,賈寶玉根本不聽妻妾勸說,你白操心。賈母說“我也解不過來”是說賈寶玉連祖母父母的話都不聽,指望他聽一個妾的,怎麼可能!就差直接說王夫人你腦袋被門擠了!
賈母在對待給賈寶玉選妾這方面明顯與王夫人不同。王夫人本著套上枷鎖的精神,自己管不好,找個老婆繼續管。賈母認為快樂人生最重要,父母管不好,妻妾也管不好。現在年輕怎麼都好。年紀大了豈不是相看兩厭?人到中年再叛逆,是不幸福的根源。賈母的眼光看得更遠,可惜王夫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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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冷落襲人之說。在《紅樓夢》第六回中《賈寶玉初試雲雨情,劉姥姥一進榮國府》中有關賈母與襲人的關係中有過這樣的描寫:“……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已與了寶玉的……”也就是說賈母早已以名份上將襲人定為妾的身份了,只是寶玉尚未成人,等待時機而已。即然襲人是賈母派去侍奉她的心肝寶貝孫子的人,何來冷落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