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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伯樂發現千里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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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風雅正
詩人已在自己的世界行走了一半
————悼念瑞典詩人托馬斯·特羅斯特朗姆兼論其詩
自去年聖誕節開始,我沉浸在聖經的世界裡,然而因此,近幾月一反過去幾年的習慣,很少讀托馬斯的詩了,一種失落感,不知何時起在心底蔓延。一種莫名的悲慼,時常湧上心頭,我一再想起那位中風的老詩人,想起他蒼老的失語的嘴巴,他寧靜凝練的詩和北歐的似乎要努力同地平線平行的斜陽。有那麼一瞬間,我意識到特羅斯特朗姆離自己很遠,這種遙遠還在不斷增長。一種不祥的預感,如秋天夜空中驟然爆裂的煙花,讓人驚愕莫名,之後,虛空的惆悵蔓延。很快,我便暗自懺悔起來,自己竟然詛咒自己敬佩的詩人;同時,覺得自己的擔心和自責都太可笑。
可是,這種不祥的預感,最近再三縈繞心頭,以致我難以繼續無視它了。因此,昨天晚飯後,我像從前一樣,捧著李笠譯的《特朗斯特羅姆詩歌全集》讀了起來。我反覆讀著《途中的秘密》,彷彿要從這些漢譯的文字中,破譯出托馬斯家的座標,然後循之而去,告訴制迷者,我猜到的答案。
(1958年,特朗斯特羅姆與莫妮卡成婚)
第一次接觸托馬斯的詩歌,是在什麼時候,我記不清了,不過,當時的情形卻歷歷在目。那種眼前一亮,如逢知己的震撼之感,由相見恨晚而引發的渴望深入“交談”的衝動,牢牢攫住我。我在網上搜到了兩種漢譯本,一種是南海出版公司2001年出版的《特朗斯特羅姆詩全集》,李笠翻譯的;另一種是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出版的《特蘭斯特羅默詩選》,董繼平翻譯的。我個人更喜歡李笠譯本,他的譯文更為精煉、飽滿,沒有散化拖沓的毛病。然而,當時已經難以買到南海版的詩全集了,於是,我把電子版打印出來,接著,便完全沉浸在托馬斯的詩歌世界中了。
特朗斯特羅姆並非高產詩人,全集中的作品只有200首左右,但是我並沒像讀別的書一樣,一口氣讀完。毫不誇張地說,幾乎每首詩,我都反覆讀了幾遍,每讀一遍都有新的收穫和發現,那種喜悅簡直難以言表。記得寫碩論和考博備考期間,我把特朗斯特羅姆的詩集放在床頭,幾乎每晚都會讀幾首,才會安心的睡去。有時因為太喜歡那些詩,以致讀得太晚,影響了休息和次日的學習,於是,便下決心儘量少看或者不看托馬斯的詩了。可是,次日晚睡時,仍舊忍不住讀上幾首、再幾首。於是,再次下決心少看或者不看,如此反反覆覆,就是這樣,我在糾結中一再閱讀他的詩歌。
放假回家時,我將列印的詩集帶在身邊,在車上細細品讀,完全隱遁在托馬斯隱晦而明確,祥和而充滿生機的世界裡。彷彿其時自己穿行在北歐濃密的森林中,透過林間的氤氳,直達天空寧靜的聖殿。不,不,我的描述太糟糕了,只有直接閱讀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才能感受他創造的世界,那些發源於北歐的大海和森林的詩意,那種被敏銳地發現出來,而又被精妙地剪裁的意象。
或許,只有深沉而博大的天空,才能將那些看似無關的事物聯絡在一起,而讀者們常驚奇地發現,這些事物原本即是一體;或許,只有厚重而寧靜的大地,才能承載這麼多飽滿的詩意,那些常被人視為尋常,輕易錯過的動人之美,一直安然於彼處。特朗斯特羅姆是人世間的導遊,但從不滔滔不絕,將每種光影,每個瞬間都指給你看,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塗上幾筆,一副副生機盎然,詩意飽滿的世界,便呈現眼前。跟隨詩人的畫筆,我們得以知曉籠罩大地的黑暗,是被蝙蝠測量的;寧靜是隨著緩慢的旋渦,從大地的心臟上升,生根和瘋長的;夕陽像只悄悄穿過某個國家的狐狸,轉瞬間點燃荒草;歲月是玻璃般透明的,我們拋向谷中的石頭,最終跌向的僅只是我們自身的深底……
2011年,朋友對我說,你喜歡的那個瑞典詩人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當時我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一方面因為這位朋友常說托馬斯的詩太晦澀,沒有我宣稱的那麼好,而生怕他有意捉弄我;另一方面我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早該給他頒獎了!他比任何一位活著的詩人,更有資格獲獎!”當《特朗斯特羅姆詩歌全集》在四川文藝出版社修訂重版時,我毫不猶豫地買了一本;但南海版的列印本,捨不得丟掉,寒假時專門帶回,放在老家的抽屜裡了。
近幾年,越發健忘的我,逐漸形成了一個習慣,即把所閱讀文字的時間標明,以便事後查詢。然後這個習慣,並未用在讀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上。這幾年我個人的閱讀書目上,《特朗斯特羅姆詩歌全集》一直榜上有名,而開始和完成閱讀時間的兩欄,都是空白,因為我幾乎每隔幾天都會讀他的詩,根本無法紀時。
在我看來,托馬斯的詩歌是理想詩歌的一種典範,它精準密集的意象,新奇豐富的聯想,精煉飽滿的表達,都是我特別傾心的。曾幾何時,我心生一種妄想,即將托馬斯詩歌的這些優長吸收過來,再輔以中國古典詩詞優秀作品的渾融與韻致,融合佩索阿詩歌的思辨和新奇,便極有可能創作出一種新的,更富有表現力和深度的現代漢詩。我近幾年在閱讀和寫作詩歌時,有意識朝這一方向努力,然而由於時間、個人稟賦和機緣等緣故,未能在此方向上取得進展。如今,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這位我有意仿效的典範,唯一在世的詩人,也已遠去了。
當然,托馬斯的詩歌並非無可挑剔,有評論家認為他的詩歌缺乏智性(有人反對此見),而我在未看到這些評論文字時,就已跟朋友談及了這點兒。他的詩歌缺乏智性,可能受託馬斯自身的氣質和性格影響,他本人是大自然敏銳的觀察者,精巧的記錄者。詩人具有捕捉意象的超常天賦,尤其是從動態角度切入,將靜態中的意象展開,使其立體的豐富的內涵得以呈現,從而給人帶來一種新奇的審美體驗,透過詩人編織的意象群,讀者重新觀察世界,發現出新的聯絡和感動,從而深化了觀察和感受世界的能力。
覺得托馬斯的詩歌缺乏智性的另一大原因,很可能是他的詩歌得益於對大自然或者社會的靜觀,底色是寧靜的明澈的,那些文字似乎從來不是從困惑和痛苦中誕生的,它們不是矛盾不諧的產兒,也因此與智性無緣。詩人不是帶著困惑寫作的,他寫作似乎就像有些畫家作畫,鋼琴師彈奏鋼琴,自然而然,沒有太多掙扎。這些特點,或許與詩人生活的瑞典社會有關,美麗迷人的森林和海洋,相對穩定平和的社會環境,較為順利安康的生活,不太可能使得詩人探討那些需要較大張力的問題,智性得以鍛鍊和顯現的機會,自然較少了。
說托馬斯的詩歌缺乏智性,指的整體如此,並非他所有的詩歌都是如此,如《野蠻的廣場》中的《尾聲》等詩歌,在一定程度上顯現出了智性。此外,特別需要強調的是,智性並非評價詩歌成就的最高標準,也非唯一標準,缺乏智性的詩歌未必是平庸之作,就好比不是智者的人,未必即是庸人一樣。特朗斯特羅姆之所以是特朗斯特羅姆,能夠被世界上那麼多讀者喜愛,被學者研究,並不是由於他的那些可能的不足,而是由於他的詩歌本身的成就,那些成功之點所凝結的東西。
此刻,漫步天國的托馬斯,若得知我輩還在談論他詩歌缺乏智性,或許會狡黠地頷首而笑,然後繼續用他那隻左手彈琴,琴鍵上翩翩飛舞的音符,早已串成一曲曲所羅門的頌歌。
寫到這裡,突然發現《特羅斯特朗姆詩歌全集》封面上的托馬斯,只有半邊臉是清晰的,另外半邊隱晦難明,詩人似乎偏愛“行進”中的東西,他喜歡向“半完成”的天空沉思,喜歡探求“途中的秘密”,而今的托馬斯,如他曾寫下的那樣,“詩人已在自己的世界,行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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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林彬244800
因為昨天週一,工作上的事情特別多。所以今天才來回答問題。題目是“評價詩歌”,作為一個文學愛好者,談談自己粗淺的看法
作為2011年諾貝爾文學講的獲得者,托馬斯·特朗斯特姆的入選,震驚“漢語界”,注意我的用詞是“漢語界”,而非“全世界”,因為歐洲一些大書店裡,仍會沒有他一本書。
47年,共創作163首詩。這位瑞典大師對詩歌的創作,顛覆我們對詩歌的認知。
“Because,through his condensed,transluscent images,he gives us fresh access to reality。”這是諾貝爾文學獎評委員會對特朗斯特羅姆及其詩歌作品發出的讚許與評價。其含義大概是:“透過凝鍊、通透的意象,他為我們提供了通向現實的新途徑”。
這段評價聽得我們一頭霧水。只知道他高度評價了獲獎者的詩歌水準,創作觀念。
“蟋蟀瘋狂地縫著縫紉機”;
“孤獨的水龍頭從玫瑰叢中站起,像一座騎士的雕塑”;
“一列火車駛入站臺。一節節車廂停在這裡
但門沒開啟,沒有人上車或下車
究竟有沒有門?車廂內
被封閉的人群擁擠著來回走動
他們從堅不可摧的車窗往外盯望
外面,一個拎錘子的男人沿車走動
他敲打輪子。輪子發出低弱的聲音。但就在這裡!
這裡聲音在不可思議地膨脹:一陣雷鳴
一陣大教堂的鐘聲,一陣周遊世界的船聲
將整列火車和地上潮溼的石基托起
一切都在歌唱。你們會記住這情景。繼續旅行吧!”
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創作原則:因“感受”而“幻想”“詩是對事物的感受,不是再認識,而是幻想。一首詩是我讓它醒著的夢。詩最重要的任務是塑造精神生活,揭示神秘。
還有他的擦燃技術。
也許是我的水平太低,無法理解和欣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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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外國詩》
中國新詩的寫手,必須讀一定數量的外國名詩人的一些名詩。特朗斯特羅姆是瑞典的著名詩人,2011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代表作是《十七首詩》,詩歌特色是以凝鍊、簡潔、象徵性的文字表現出超現實主義的未知領域,引導人們透明而且透徹地對超現實的認知和理解。語言特色是簡明、乾淨而富有節奏感。內容都是對歷史、自然的重大問題的探索和思考。給詩歌界的影響是以意象表達出唯美的藝術風格。
其實外國詩都挺偏愛用具體的或又是抽象的意象來代替要表達的情感內容。比方說特朗斯特羅姆有句詩“人們擁擠地出生、活著和死亡,為了引入注目,生活在眼睛的海洋”,這個“眼睛的海洋”就是表達“他人的評論、褒貶等”。外國詩有時羅列一些意象,並且跳躍性大,讓華人有時是捉摸不了的。而這個意象與中國詩人講的意境差不多,只不過中國的意境講究連續合理性,比如馬致遠的“小橋流水人家”,讓人自然地進入畫面理解。
我說這些的目的,主要是想中國新詩創作者一定要秉承中國傳統文化,有中國特色,才會有中國讀者;又要學習外國詩歌,吸取自由創新的精華,才會與國際接軌,才會有世界讀者。兩者相結合,不偏不倚,才是中國新詩發展的正道。比如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節奏性與中國詩歌的律韻美相結合,會產生音樂美的效果,這才是創新。
我寫了很多所謂的詩,天天都有寫,盡力文字樸實,因為想大眾化地為中國詩歌愛好者接受和理解。句子有些不夠凝鍊簡潔,加上都未起草稿和不方便修改,這與特朗斯特羅姆一生只寫有163首詩就有很大差別,他一首詩可以七年才完成,我便認識到自己的缺點。說這些也是想中國新詩創作者們除了相互鼓勵外,要相互批評和學習,在學習中共同進步,是我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