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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手機使用者84465801495

    要說華人最瞭解最熟悉的一段歷史,大概就是三國時代了,三國時雖然英雄輩出,但曹操、劉備、孫權三人還是憑藉著自己出色的才華脫穎而出,成為了最後成功的三位梟雄。

    而楚漢時代不一樣,楚漢時只有劉邦項羽雙雄,其他田榮張耳陳餘魏豹之輩跟他們差的太遠,根本形成不了三國鼎立的平衡局面。

    但其實,楚漢也是有可能發展成三國時代的,而那位有可能與項羽劉邦相抗衡的第三位人物,就是劉邦手下戰無不勝的大將軍、相國——韓信。

    特別是當韓信打敗項羽手下頭號大將龍且、平定齊國、擁兵四十萬雄踞膠濟之後,楚漢雙雄都意識到了這一股無法忽視的強大力量,於是劉邦趕緊封韓信為齊王想要穩住他,而項羽也派來了武涉作為說客,想要韓信背叛漢王劉邦,與楚聯合。

    可是,韓信感念漢王的知遇之恩,竟婉言拒絕了武涉,但就在這時,一個叫蒯通的人站了出來,鼓動唇舌,給韓信的未來增添了一種神奇的可能。

    蒯通其人,我們前面也提過,他可以算是戰國縱橫家在秦漢時期最後的也是最偉大的一位繼承人,他長於審時度勢,精於往來遊說,是活躍於秦楚漢間的一位傳奇人物,韓信攻略北方時,他成為了韓信最得力的謀士。

    身為韓信的貼身謀士,蒯通也深知其脾氣,他就知道,韓信是不會為了利益不顧感情的,否則,他就不是韓信了。

    可是,他必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韓信,然後讓韓信自己做出選擇,這個選擇很難,但是必須做,因為它事關生死。

    他能不能達成自己縱橫家的終極使命、去改變歷史,創造出一個三分天下的歷史奇觀;韓信能不能在這個亂世中存活下來,成就一個嶄新王朝的偉大傳奇,就看這次選擇了!

    於是,蒯通找機會拜見了韓信,以一種近似遊戲的方式,開始了他的遊說,首先,他怔怔的痴痴的盯著韓信看了半晌,然後又轉到韓信的身後,按住他的肩膀,上下不住的打量。

    韓信被蒯通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紅著臉轉過身來,皺眉道:“先生此乃何意?”

    蒯通笑道:“臣昔日曾遇一異人,名安期生,授我以相骨之法,請為大王相之。”

    韓信奇道:“哦?這倒有趣。先生相寡人何如?”

    蒯通讓韓信屏退左右,然後道:“足下相面耶?相背耶?”

    韓信於是屏退了左右,問道:“相面如何?相背又如何?”

    “相君之面,不過封侯,且前途危機四伏,勢若累卵。”

    韓信的臉與心頓時沉了下來:寡人已經是王了,你卻說不過封侯,這是什麼意思?

    蒯通用眼神止住韓信,又道:“然相君之背,則日月合璧,貴乃不可言。”

    背,不僅僅是後背的背,也是背叛的背。

    韓信現在已經是齊王了,如果還要貴不可言些,那是什麼,相信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吧。

    韓信的心再次一沉,他知道蒯通要說什麼了,他不想聽,又很想聽,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何為發此言耶?”韓信還是問道。

    蒯通突然拿起案上的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巴,然後道:

    “昔日天下初發難也,英雄豪傑登高一呼,天下之士雲集,如魚龍匯聚,如火花迸發,如狂風驟起。當此之時,憂在亡秦而已。今秦已亡,而楚漢分爭,使天下無辜百姓肝腦塗地,父子骸骨暴露荒野,不可勝數。楚人起彭城,轉戰逐北,揚威鉅鹿,乘勝席捲,威震天下,以至滎陽。然兵困於京索之間,迫敖倉而不能進者,三年於此矣。漢王將數十萬之眾,踞鞏、洛,憑山河之險阻擊楚軍,然一日數戰而無尺寸之功,屢屢敗北而疲於奔命,數次幾不能自救。觀當今天下之形勢,楚漢雙方已是智勇窮而戰力盡,府庫空而糧草絕,百姓疲極怨望,人心動盪,無所歸倚,臣斗膽言之:劉項之爭,實乃天下之禍也。”

    韓信嘆息道:“寡人每每思於此,也常扼腕不已。照先生看,以何可解萬民之苦?”

    蒯通道:“以臣料之,其勢非天下之聖賢不能息天下之禍,此聖賢者,足下也。”

    韓信一愣:“我?”

    蒯通點頭道:

    “然,正是足下。當今兩王之命懸於足下。足下為漢則漢勝,與楚則楚勝。臣願披腹心,輸肝膽,效愚計,恐足下不能用也。誠能聽臣之計,莫若兩不相助,據強齊,並燕趙,統一河北,與楚漢三分天下,鼎足而居,則其勢莫敢先動,誰先動,則聯另一國而滅之,如此天下必日趨於穩定,屆時以足下之賢聖,有甲兵之眾,出空虛之地而制其後,西向平楚漢,保百姓,順應民意,振臂一呼,則天下必風走而響應,孰敢不從!而後挺進控制淮泗之地,躬行德政,宰割天下,削大國而立小國,諸侯已立,則天下服聽而歸德於齊,天下君王相朝於齊,如此海晏河清,天下歸心矣。古人云‘天與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願足下熟思之。”

    蒯通的意思,是叫韓信吞併燕趙,統一中國北方,便可三分天下,形成數百年後魏蜀吳三國鼎立的那種格局,待到齊國擁有了壓倒性的軍事實力,便可力壓楚、漢,將其地盤分割成很多小國,形成幾百年前周代曾實行過的諸侯分封制,而由韓信作為天下共主的“齊天子”,統一管理天下各國諸侯。

    如果韓信接受此計,那麼中國歷史就會提前幾百年形成齊楚漢的三國鼎立,當然時間恐怕不會太長,但曇花一現還是極有可能的,不管多少年吧,韓信至少可以過把帝王癮,而蒯通也會成為韓信的“諸葛亮”,成為一個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而他以上所說這段話也將成為蒯通版的“隆中對”,讓我們廣大的中小學生背到頭疼。

    可惜,韓信拒絕接受。不管是武涉勸韓信聯楚擊漢,還是蒯通勸韓信自立門戶,其歸根結底都還是要韓信背叛漢王,偏偏這一點,韓信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韓通道:

    “漢王遇我甚厚,載我以其車,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吾聞之,乘人之車者載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懷人之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吾豈可以見利而忘義乎?”

    見利忘義,這是一個“士”最不能容忍的品格行為,韓信做不出,死也做不出。

    一個“士”,就應該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君不見當年魏國之士侯嬴,只因為信陵君為他駕了一次車,就不惜引頸自刎,以死相報。

    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這就是“士”。

    受人之恩、得人之敬,就載人之患、懷人之憂,甚至死人之事,這就是“義士”。

    看來,韓信始終是一個“義士”的標準在處事,殊不知他已經是一個王了,一個王按照“士”的標準來行事是非常危險的,因為王是主宰一切的人,他不能受恩,只能恩人,如若萬一真的受了別人的大恩,只能以死報之,但不是自己死,而是別人死。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認同韓信那一片丹心的,明代有個叫王夫之的腐儒,認為韓信之所以不背漢,是因為害怕張耳與彭越的兩面夾擊,此言大謬,張耳年老無才,且因人成事,是韓信一手扶上去的,不足為慮;彭越一時為楚,一時為漢,更是對劉邦毫無忠誠可言;何況當時韓信軍威震天下,誰敢當之!只要稍使手段,哪怕漢王心腹曹參灌嬰等人也得俯首稱臣,因為形勢永遠比人強,韓信的實力和威望在那擺著呢!試問當今之勢,有誰能在戰場上擊敗韓信四十萬大軍,沒有,根本沒有。

    韓信是有力背漢而無心背漢,而不是有心背漢而無力背漢,事實就是如此。

    而且,蒯通的這段說辭或者說計劃,不但文辭動人,而且就跟他的名字一樣通達透徹,周密細緻,高瞻遠矚,實鮮有人能與至比儔,就算劉邦陣營的張良陳平,也不見得有如此見識。

    所以韓信也沒有去否認蒯通計劃的可行性,他只是感情上無法接受而已,蒯通精明的看到了這一點,於是不再談自己的計劃,而開始認真分析韓信與劉邦間的感情:“足下自以為與漢王善,便可以建萬世王業、彪炳史冊?臣竊以為此乃大錯特錯!”

    韓通道:“先生何出此言?”

    蒯通反問道:“足下可知張耳陳餘二人布衣時相交如何?”

    韓通道:“吾嘗聞二人適時流亡天涯,患難相隨,為刎頸之交、乃一時佳話也。”

    “然鉅鹿一戰後,兩人交惡,生死相殘,成一時笑話,此是為何?”

    韓信無言以對。

    蒯通替他回答道:“此皆乃禍生於慾壑難填、而人心難測也!足下何以為漢王必不害己?”

    韓信還是無言以對。

    蒯通又問:“夫文種存亡越,霸句踐,立功名而身死亡。何故也?”

    韓信無言以對。

    蒯通替他回答道:“此皆乃狡兔死而走狗烹也。夫足下之與漢王,以交友言之,則不如張耳之與陳餘者也;以忠信言之,則不過文種之於句踐者也。則足下何以為漢王必不害己?”

    韓信仍是無言以對。

    蒯通就是蒯通,幾句話就證明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在利益面前,其實並不是那麼可靠,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特別君與臣之間的感情,更是完全不可靠,那船就是紙糊的,比婊子嫖客之間的感情還不可靠!

    話雖然很糙,話糙理不糙,智如韓信,也完全無力反駁。

    於是蒯通再加把勁,給韓信分析道:“且臣聞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蓋天下者不賞。今足下涉西河,虜魏王,擒夏說,引兵下井陘,誅成安君,徇趙,脅燕,定齊,南摧楚人之兵二十萬,東殺龍且,西向以報,此所謂功無二於天下、而略不世出者也。足下危矣!”

    韓信大叫道:“先生莫再說了……”

    蒯通不顧韓信,繼續說道:“今足下據震主之威,挾不賞之功,歸楚,楚人不信;歸漢,漢人疑懼;足下安歸?”

    韓信端起一整卮酒,一飲而盡,低頭不語。

    蒯通嘆道:“足下名滿天下,身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試問足下將何以自保?臣實為足下心憂哉,足下若不背漢,必死無疑!”

    說完,蒯通怔怔的看著韓信,等待他的抉擇。人生有些事,錯過一時,就錯過一世,現在就是韓信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他希望韓信能夠慧斬情絲、當機立斷,做天下的主人,做自己命運的主人!

    過了好久好久,韓信終於抬起頭來,疲憊的說道:“先生且休!吾將思之!”

    蒯通明白,這個選擇實在太難,韓信需要好好想想,於是他不再多言,轉身退下。

    蒯通走後,韓信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寢宮裡,幾天都沒有出來。

    韓信覺得腦子很熱,身體很冷,蒯通的話太殘酷太真實了,殘酷到他的腦子如沐烈焰,真實到他身體猶入冰窖。

    蒯通說的沒錯,狡兔死走狗烹,歷史已經證明無數次了。

    待到天下太平,自己再無利用價值時,漢王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可是,他又何忍背叛漢王呢?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心理學上說:一個經歷過苦難的人,更容易懂得感恩。韓信半生孤苦,受盡冷眼歧視,所以就連漂母的一碗飯,他都視若深恩,更何況漢王給予他的重用與厚待,簡直相當於再生父母了,韓信又怎能翅膀硬了就將其拋棄呢?

    背叛漢王而生,還是固守本心而死,這是一個問題。

    面對艱難的抉擇時,我們往往不知所措,因為必須捨棄一樣,去爭取另一樣,日後一定後悔。

    如果韓信背叛了漢王,他日後也一定會後悔的,因為他放棄了自己的基本道德準則,他保住了自己的富貴,逃過了被害的危險,卻逃不了內心自我的拷問。

    終於,韓信決定謹守自己的道德準則,賭一次,賭漢王不會害他。

    小人有所不能,卻無所不為;但君子無所不能,卻有所不為;韓信決定有所不為一次,至於他的命運,就由天來決定吧!我以我心照明月,明月怎能照溝渠,漢王待我甚厚,他應該不會害我的,不會的,會嗎?可能會的,不會吧?不會,應該不會……

    韓信賭錯了,他自己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就以為漢王也是這樣的人,因而在內心不遺餘力的美化劉邦,說服自己去相信劉邦,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殊不知劉邦身為一個負責任的帝王,他從來就是把感情和利益分的很清楚的,在他眼裡,沒有想造反的人和不想造反的人的區別,只有能造反的和不能造反的人的區別,因為人心難測,帝王寶座的誘惑又太大,他只能將有能力造反的人全部殺掉,如此剩下的人即使有造反之心,也無造反之力了。這叫做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為了保住自己帝王的寶座,為了大漢的江山永固,韓信必須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勢可自立 終不背漢,可幸韓信一片丹心,在千年之後得到了知音,這個人就是袁祟煥,他有一首詩,是這麼寫的:

    一飯君知報,高風振俗耳。如何解報恩,禍為受恩始。丈夫亦何為,功成身可死。陵谷有變易,遑問赤松子。所貴清白心,背面早熟揣。若聽蒯通言,身名己為累。一死成君名,不必怨呂雉。——明•袁祟煥《韓淮陰侯廟》

    丈夫亦何為,功成身可死。一死成君名,不必怨呂雉。哀哉,袁督師與淮陰侯的命運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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