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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雁小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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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陶短房
太平天國末期封了兩千多個王並不是什麼“陳玉成犧牲後”的結果,陳玉成還沒死就開始亂封了。
在安慶失守前,太平天國按照巴夏禮的統計,不算洪氏諸王外只有幹、翼、英、忠、輔、侍、贊、章以及幼東、幼西、幼南、幼豫,共12個王,很多獨當一面的將領都沒封王,但安慶失守後封王開始濫,最初恰是從陳玉成部開始的,即撤掉陳的Quattroporte、反倒封陳部將陳得才、賴文光、藍成春、梁成富、陳仕榮等多人為王,又封天京城裡吃閒飯的勳貴如林大居、秦日南等為王。不久後獨當一面的大將如吳如孝、黃文金、劉官芳、古隆賢、賴文鴻等都封王。1861年差不多就是這樣。
李秀成部封王最早的是從石達開部回來的童容海(辛酉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即1862年2月3日),其次是陳坤書,時間略晚,再次是陳炳文、譚紹光等,1862年春夏間都已封王,李世賢部下範汝增、黃呈忠、練業坤、秦日來等應在壬戌十二年四五月左右封王,陳玉成是這年天曆四月初四日被苗沛霖誘捕,四月二十三日死,此時陳坤書等人早已封王(有他壬戌十二年二月十七日寫給“宗兄護王陳坤書”的信為證),可見濫封與否和陳玉成是否死去沒有直接關係。
此後洪氏基本上把佔據州郡城池的官員和天京城內重要部門主官都封了王,到癸開十三年春(1863年春)封王達到90多人(曾國藩統計),到了這年底至甲子十四年初據說有四百多(李鴻章統計),到了天京陷落時據昭王黃文英統計達到2700多,王定安和摩爾斯則估計有2100多,考慮到天京陷落後幼天王還在繼續濫封直到被俘,實際王爵應該更多。從福建南陽鄉題壁詩落款可知,即便幼天王也死了,逃到福建“偏師的偏師”殘部汪海洋還在濫封——只是因為自己才是個王爵所以不敢濫封王爵,而投入捻軍的賴文光似乎連王爵也開始濫封。
剔除賴文光的問題,後期洪秀全濫封王爵的理由有以下幾點。
1、“眾建諸侯而少其力”,透過對陳玉成、李秀成、李世賢、楊輔清等大將部下層層封王,削弱他們的勢力,從而減少對洪氏家天下的威脅。和洪仁玕發生衝突的陳玉成先被分拆,且陳玉成安排遠征的大將除馬融和外都封王,針對性一目瞭然;同樣,李秀成部論功勞地位怎麼也輪不到童容海先封,但封童可以把原石達開回朝的扶朝天軍從李身邊挖走(因為李又對挖了童的部下,洪只挖走一半,於是隨手把留下的吉慶元也封了王);
2、“加恩而惠下”,李秀成供詞裡說,洪秀全為振作士氣透過加封鼓勵部下賣命,相對於其它鼓勵,封王只要刻個印就行,而從黃文英(癸開十三年七月三十日封昭王,第二年二月二十二日才得到王印,後來升為三等王,但換髮的王印直到他被俘都沒收到,反倒是清方先看到了)的遭遇可知就算王印也可以欠著,沒有比這更便宜的了。
3、搞平衡。李秀成、黃文英等都說“一開始是功大才封王,後來就亂了”,廣西人要封,有功要封,捐錢糧要封,封了新功又怕前勞不服於是都封……從甲子十四年初的四百多到這年六月底的二千七百不過半年時間,很顯然大多數濫封的王爵都是天京城內的人,而天京城到最後能戰之士原本也就只剩下幾千人了,差不多四五個壯丁中就得有一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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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歷史茶坊
“王爺滿地走,丞相不如狗“這正是太平天國後期最真實的寫照,據說當時天王洪秀全一下子封了兩千七百多位王爺,有人說洪秀全這是為了體現他所提倡的“天華人人平等”理念而故意為之,也有人說這是太平天國最為荒唐的表現之一,不管如何,洪秀全此舉在歷史上開創了一項新的“第一”:歷史上封王最多的政權。眾所周知,太平天國最高爵位就是王爵,就連最高精神領袖洪秀全也只是天王,所以太平天國一開始對封爵是非常謹慎的。除天王洪秀全自封為王外,在1851年9月永安建制時只封了五個王,分別是東王楊秀清、南王馮雲山、西王蕭朝貴、北王韋昌輝和翼王石達開。定都天京(今南京)以後又封天官丞相秦日綱為燕王,令他率軍援助林鳳祥、李開芳的北伐軍。進封春官丞相胡以晃為豫王,以表彰他攻克廬州(今合肥),剿滅清軍悍將江忠源部的英勇戰績。1856年9月,太平天國爆發了著名的天京事變,東王楊秀清、北王韋昌輝、燕王秦日綱都在事變中被殺,太平天國因此人才凋零,永安五王只剩下翼王石達開碩果僅存,為了鉗制石達開的權柄,洪秀全封長兄洪仁發為安王,次兄洪仁達為福王。安福二王處處與石達開針封相對,為人貪財好色,毫無才幹,石達開憤而逃出天京,率軍出走。石達開出走後,洪秀全為了平息眾怒並勸回石達開,革除了兩個哥哥的王位。但在賞賜“義王金牌”石達開不為所動,迴歸無望的情況下,洪秀全只得任命李秀成、陳玉成等人為主將(副掌率和又正掌率),掌管朝政和軍務,併發誓“永不封王”。然而到了1859年,洪秀全的族弟洪仁玕來到天京,洪秀全大喜過望,違背誓言加封為“幹王”並總理朝政,為了安撫諸將,洪秀全又封了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贊王蒙得恩、侍王李世賢、輔王楊輔清、章王林紹璋等數個王爵。以當時的情況,封這幾位能征慣戰的高階將領為王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接下來就純屬鬧劇了。1861年9月5日,戰略要地安慶被清軍攻陷,洪秀全聞訊大怒,將英王陳玉成、幹王洪仁玕革職,洪秀全的兩個哥哥再度掌權,不僅如此,洪秀全為了“鼓舞”士氣,也為了弱化忠王李秀成、侍王李世賢兄弟的威權,開始了始無前例的大肆封王——一口氣封兩千七百多位王。
從廣西跟出來“老長毛”都封王,洪秀全的本家親戚都封王,捐錢捐糧的大戶人家也都封王,上至70歲在天王府中掌管鑰匙的董金泉得封“夢王”,下至洪仁發剛出生才幾十天的兒子洪金元得封“同王”,太平天國後期真的是“王爺滿地走,丞相不如狗”,個個位高爵顯。一下子封了那麼多王,這“王爵”自然也就沒什麼權威可言了。而“王”又是太平天國最高的爵位,因此不僅太平天國的封爵制度失去了意義,天國政權也因此喪失了威嚴,徹底淪為荒唐鬧劇,三年後,隨著天京的陷落,標誌著太平天國的徹底覆滅。
回覆列表
原因不是想不到,而是做不到。
漢景帝在位時,諸侯國異常強大,他們肯定不會主動削弱自己的實力,而去接受什麼推恩令。到了漢武帝執政期間,由於父親漢景帝已經平定了七國之亂,諸侯國的實力削弱地厲害,推恩令自然也就毫無阻力的推行了下去。
多多益善的封王,就是洪秀全版的推恩令。之所以在陳玉成死後大行其道,自然是因為太平天國最有實力,也最有遠見反對這項政策的那個人衰弱凋零了。
很多人和小編一樣,都是從小人書中認識陳玉成的。因此,在解讀這個人物時,陳玉成總是不可避免的帶有幾分文革時期先進分子的味道,粗線條到沒大腦,還總是喜歡為一幫專門坑他的豬隊友們無私奉獻。那麼,還原陳玉成的本來面目,把他看成真正的軍事家、政治家,再去梳理歷史的脈絡,應該能夠解讀太平天國濫封的答案。
1859年4月22日,洪仁玕來到了天京。洪秀全大喜,馬上封他為幹天福,不久,又加封洪仁玕為幹王。
洪仁玕是洪秀全的堂弟,也是洪秀全建立上帝教後最早的教徒之一。不過,洪秀全金田起義,洪仁玕並未跟隨,而是輾轉來到香港,成為了一名倫敦佈道會的傳道師。
話說,如果小編魂穿到傳道師洪仁玕身上,是肯定不會萬里迢迢跑去找洪秀全的。原因自然是洪仁玕在香港混的著實不錯。他十分勝任傳道師的工作,收入可觀,家庭生活也很美滿。洪仁玕知識淵博,性格和藹可親,所以無論同事還是被傳道的百姓,都尊敬和喜愛他。
如果放棄香港的安逸和舒適,冒著一路兵匪戰亂來到南京,迎接他的太平天國早已今非昔比。經歷了天京之變和石達開出走,太平天國衰弱的厲害,疆域不停的縮水,首都也再次被江南大營包圍。在當時,無論是民間還是外國,都認為它的滅亡指日可待。
洪仁玕肯選擇在這個時機投奔,自然是帶著著雄心和抱負來的。他打算利用堂兄洪秀全這個平臺,一展平生所學,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
然而,洪仁玕想在太平天國大展拳腳,比寓言中的愚公還難。因為擋在愚公面前的只有太行和王屋兩座大山,擋在洪仁玕面前的,則是五座。那就是五軍主將。
很多年之後,洪仁玕被俘,他自己在供詞中也承認:“翼王出京,一切軍務系伍個主將做主。”天京之變前,洪秀全自然是傀儡,他的屁股,楊秀清想打就打。然而,天京之變後,洪秀全依舊難以擺脫傀儡的命運。五軍主將之中的陳玉成、李秀成、韋志俊、李世賢等人藉著天京之變的機會擴張了勢力,漸漸向軍閥化發展。在他們的運作下,分地制即將出臺,而主將們也在各自的地盤中擁有了軍事大權和財政大權。
因為,《立法制諠諭》是太平天國版的卡珊德拉預言。
在希臘神話中,卡珊德拉是特洛伊的公主,也是太陽神阿波羅神殿的女祭司,由於她拒絕了阿波羅的追求,為了以示懲戒,神賜予了她預言的能力,卻同時詛咒,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卡珊德拉的預言。
再沒有預言悲劇,卻眼睜睜的看著預言變成現實更可悲的了。我們都知道,封王太多、太濫是太平天國衰落乃至滅亡的原因之一。天京陷落,李秀成被俘,他在囚籠中總結天朝十誤,更是痛徹心肺的提出:“誤封王太多,此之大誤。”
《立法制諠諭》非常具有遠見,它則不僅提出了濫封的危害,還針對濫封,制定出了懲處的辦法。在這一點上,《立法制諠諭》比卡珊德拉的預言走得更遠。看罷《立法制諠諭》,估計很多人都會情不自禁地佩服起洪仁玕來,因為他是那麼高瞻遠矚,防患未然……
然而,被劇透過我們都知道,儘管有了《立法制諠諭》,濫封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它像一個小小的雪球,越滾越大,最後以勢不可擋的威力碾過太平天國的疆域,所過之處一片廢墟。
那麼,濫封是由誰啟動的呢?
答案還是洪仁玕。
從太平天國庚申十年九月開始,洪仁玕在短短几個月時間內,連上幾份奏報保舉官員。在他的運作下,這些人大多被封為“義”、“安”、“福”的爵位,共計166人。同一時期,陳玉成、楊輔清、李秀成等人雖然也有保舉,但總計人數比起洪仁玕來望塵莫及。在當時,王大概只有八個,尚未濫封,但僅次於王的爵位,濫封已經由洪仁玕啟動了。
洪仁玕不是剛剛在去年的《立法制諠諭》中明確的反對過濫封嗎?為何這麼快就出爾反爾?其實,我們只要仔細看一看《立法制諠諭》,不難找到答案。
《立法制諠諭》是以洪仁玕的口氣宣佈的,然而,他開宗明義告訴大家濫封的危害後,突然插進來一段牢騷:
本軍師自粵來京,誕膺王爵,天恩已重,眾望焉孚。但例之以陳平進而絳、灌有言,諸葛尊而關、張不悅,韓信拜將,一軍皆驚,理有固然,夫何足怪!惟是丈夫自命,寧捐軀以殉軍,不隱忍以偷生。況乎時勢至此,再一隱忍姑息,我輩並無生理,惟有如《詩》所云:“其何能淑,載胥及溺”而已。
牢騷完畢,他才告訴大家:
英王陳玉成弟早見及此,馳書來府,請定章程以救時弊,其所議賞罰之法,致為森嚴,本軍師嘉其忠款,即攜原書繕本呈奏,當蒙旨準,並賜御照刻書頒行。
看到這裡,估計很多人已經恍然大悟了。原來,以《立法制諠諭》反對濫封,並不是洪仁玕的意思,而是陳玉成竭力促成的。洪仁玕的本心,其實對《立法制諠諭》不以為然。本來,濫封才能分化諸侯的權力,他又怎麼會旗幟鮮明的反對?然而,正如政策和法律的制定不是憑空出現,而是來自現實力量的博弈一樣,洪仁玕儘管反對,卻在實力派牛人陳玉成的壓力下,不得不咬著牙頒佈了這份政令。不過,頒佈是頒佈,他的內心深處卻依舊不服,所以才會有了《立法制諠諭》中間那段突兀的牢騷。
所以說,陳玉成絕不是小人書裡那個單純的少年,他心機頗深,政治敏感性也要勝過同儕。拿李秀成為例,他與陳玉成一樣,對洪仁玕也有“不服之色”,但態度是不合作,所謂“偽幹王所編各書,李酋(李秀成)皆不屑看也。”陳玉成則不同,他是主動與洪仁玕接近,並設法左右其決策的走向。
太平天國庚申十年,形勢一片大好,唯一的缺憾只有安慶。湘軍藉著陳玉成揮師東進,趁機包圍了這座濱江之城。於是,在經歷了二破江南大營,攻打揚州,與李秀成爭地盤,兵進浙江等一系列動作後,陳玉成終於準備圍繞安慶佈局,下一盤大棋,正式啟動安慶保衛戰了。
洪仁玕選擇這個時機出手,一連串的保舉如太平天國版的推恩令。自然,他的保舉,洪秀全照單全收,並以幼天王詔旨的形式給予了法律上的承認。
我想,太平天國庚申十年下半年,陳玉成一定會焦頭爛額。一方面,他不可能單槍匹馬到安慶城下解圍,必須拉來需要經營各自地盤的友軍。另一方面,就是洪仁玕的太平天國版推恩令,它像一記翻天印,結結實實砸在了他的頭頂。
無奈之下,陳玉成也只好以濫封對濫封了。這真是一個無奈的囚徒困境。陳玉成又豈不知濫封的危害,但你不濫封,官職就會經洪仁玕之手批發出去。偏偏大戰在即,他也來不及想別的辦法阻止濫封。
於是,在安慶保衛戰日益吃緊的情況下,內鬥也是鏖戰方酣。到了庚申十年年底,幼天王不得不發出一道聖旨,宣佈停止保奏,不再加封。不過,儘管如此,陳玉成與洪仁玕依舊各自保舉了一批官爵,並很快得到了幼天王的認可。
到了1861年下半年,即安慶保衛戰之後,陳玉成實力衰弱,再也無力抵禦洪仁玕的以濫封為武器的進攻。如果以前,濫封只是在“義安福燕豫”這些爵位中打轉,現在,以“王”為級別的濫封終於走上了太平天國的歷史舞臺。第一批王在陳玉成的部下中誕生,與此同時,李秀成的部下們還是沒有王位的。
如果以軍功的高低論升遷,這事兒不是太奇怪了嗎?陳玉成在安慶戰敗,他的手下卻被封王;李秀成繼安慶保衛戰之後在浙江取得了巨大的軍事勝利,部下反而沒有獲得王位的獎勵。
所以說,實際情況應該是這樣:李秀成、李世賢兄弟因為兵進浙江,並攻克了杭州、寧波這樣的大城市,實力大增,他們有力的抵禦了洪仁玕在其政權內部搞推恩令。
不過,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很快,洪氏以李秀成與陳坤書的矛盾為契機,封陳坤書為護王。於是,李秀成部下的封王之路也從此開啟了。之後,濫封更是在太平天國大行其道,以幾何級數增長。
洪仁玕與洪秀全推行推恩令,自以為得計,然而,當皇帝實力強大的時候,推恩令的確能夠加強中央集權。而一個傀儡想利用推恩令收回權力,就只能把權力結構搞得愈發鬆散,最終,太平天國因此土崩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