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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十四桎梏

      葫蘆僧即是賈雨村。  賈雨村名字的來歷是(紅樓夢第1回)  此開卷第一回也.作者自雲:因曾歷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真事隱去,而借"通靈"  之說,撰此<<石頭記>>一書也.故曰"甄士隱"云云.但書中所記何事何人?自又云:"今  風塵碌碌, 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於  我之上.何我堂堂鬚眉,誠不若彼裙釵哉?實愧則有餘,悔又無益之大無可如何之日也  !當此,則自欲將已往所賴天恩祖德,錦衣紈э之時,飫甘饜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  負師友規談之德, 以至今日一技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集,以告天下人:我之罪  固不免, 然閨閣中本自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之不肖,自護己短,一併使其泯滅也.雖  今日之茅椽蓬牖, 瓦灶繩床,其晨夕風露,階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懷筆墨者.雖我  未學, 下筆無文,又何妨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亦可使閨閣昭傳,復可悅世  之目,破人愁悶,不亦宜乎?"故曰"賈雨村"云云.  葫蘆僧一詞出自紅樓夢第四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蘆僧亂判葫蘆案  卻說黛玉同姊妹們至王夫人處,見王夫人與兄嫂處的來使計議家務,又說姨母家遭人命官司等語.因見王夫人事情冗雜,姊妹們遂出來,至寡嫂李氏房中來了.  原來這李氏即賈珠之妻.珠雖夭亡,倖存一子,取名賈蘭,今方五歲,已入學攻書. 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 父名李守中,曾為國子監祭酒,族中男女無有不誦詩讀書者. 至李守中繼承以來,便說"女子無才便有德",故生了李氏時,便不十分令其讀書, 只不過將些<<女四書>>,<<列女傳>>,<<賢媛集>>等三四種書,使他認得幾個字,記得前朝這幾個賢女便罷了,卻只以紡績井臼為要,因取名為李紈,字宮裁.因此這李紈雖青春喪偶, 居家處膏粱錦繡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無見無聞,唯知侍親養子, 外則陪侍小姑等針黹誦讀而已.今黛玉雖客寄於斯,日有這般姐妹相伴,除老父外,餘者也都無庸慮及了.  如今且說雨村, 因補授了應天府,一下馬就有一件人命官司詳至案下,乃是兩家爭買一婢,各不相讓,以至毆傷人命.彼時雨村即傳原告之人來審.那原告道:"被毆死者乃小人之主人. 因那日買了一個丫頭,不想是柺子拐來賣的.這柺子先已得了我家的銀子,我家小爺原說第三日方是好日子,再接入門.這柺子便又悄悄的賣與薛家,被我們知道了, 去找拿賣主,奪取丫頭.無奈薛家原系金陵一霸,倚財仗勢,眾豪奴將我小主人竟打死了.凶身主僕已皆逃走,無影無蹤,只剩了幾個局外之人.小人告了一年的狀,竟無人作主.望大老爺拘拿兇犯,剪惡除兇,以救孤寡,死者感戴天恩不盡!"  雨村聽了大怒道:"豈有這樣放屁的事!打死人命就白白的走了,再拿不來的!"因發籤差公人立刻將兇犯族中人拿來拷問, 令他們實供藏在何處,一面再動海捕文書. 正要發籤時, 只見案邊立的一個門子使眼色兒,____不令他發籤之意.雨村心下甚為疑怪,只得停了手,即時退堂,至密室,侍從皆退去,只留門子服侍.這門子忙上來請安 , 笑問:"老爺一向加官進祿,八九年來就忘了我了?"雨村道:"卻十分面善得緊,只是一時想不起來."那門子笑道:"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把出身之地竟忘了,不記當年葫蘆廟裡之事? "雨村聽了,如雷震一驚,方想起往事.原來這門子本是葫蘆廟內一個小沙彌, 因被火之後,無處安身,欲投別廟去修行,又耐不得清涼景況,因想這件生意倒還輕省熱鬧,遂趁年紀蓄了發,充了門子.雨村那裡料得是他,便忙攜手笑道:"原來是故人."又讓坐了好談.這門子不敢坐.雨村笑道:"貧賤之交不可忘.你我故人也,二則此係私室,既欲長談,豈有不坐之理?"這門子聽說,方告了座,斜簽著坐了.  雨村因問方才何故有不令發籤之意.這門子道:"老爺既榮任到這一省,難道就沒抄一張本省` 護官符"來不成?"雨村忙問:"何為`護官符"?我竟不知."門子道:"這還了得! 連這個不知,怎能作得長遠!如今凡作地方官者,皆有一個私單,上面寫的是本省最有權有勢,極富極貴的大鄉紳名姓,各省皆然,倘若不知,一時觸犯了這樣的人家 , 不但官爵,只怕連性命還保不成呢!所以綽號叫作`護官符".方才所說的這薛家,老爺如何惹他!他這件官司並無難斷之處,皆因都礙著情分面上,所以如此."一面說,一面從順袋中取出一張抄寫的` 護官符"來,遞與雨村,看時,上面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的諺俗口碑. 其口碑排寫得明白,下面所注的皆是自始祖官爵並房次.石頭亦曾抄寫了一張,今據石上所抄雲:  賈不假, 白玉為堂金作馬.(寧國榮國二公之後,共二十房分,寧榮親派八房在都外,現原籍住者十二房.)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保齡侯尚書令史公之後,房分共十八,都中現住者十房,原籍現居八房.)  東海缺少白玉床, 龍王來請金陵王.(都太尉統制縣伯王公之後,共十二房,都中二房,餘在籍.)  豐年好大雪, 珍珠如土金如鐵.(紫薇舍人薛公之後,現領內府帑銀行商,共八房分.)  雨村猶未看完,忽聽傳點,人報:"王老爺來拜."雨村聽說,忙具衣冠出去迎接.有頓飯工夫, 方回來細問.這門子道:"這四家皆連絡有親,一損皆損,一榮皆榮,扶持遮飾, 俱有照應的.今告打死人之薛,就係豐年大雪之`雪"也.也不單靠這三家,他的世交親友在都在外者, 本亦不少.老爺如今拿誰去?"雨村聽如此說,便笑問門子道:"如你這樣說來,卻怎麼了結此案?你大約也深知這兇犯躲的方向了?"  門子笑道: "不瞞老爺說,不但這兇犯的方向我知道,一併這拐賣之人我也知道, 死鬼買主也深知道.待我細說與老爺聽:這個被打之死鬼,乃是本地一個小鄉紳之子, 名喚馮淵,自幼父母早亡,又無兄弟,只他一個人守著些薄產過日子.長到十八九歲上 , 酷愛男風,最厭女子.這也是前生冤孽,可巧遇見這柺子賣丫頭,他便一眼看上了這丫頭, 立意買來作妾,立誓再不交結男子,也不再娶第二個了,所以三日後方過門.誰曉這柺子又偷賣與薛家,他意欲捲了兩家的銀子,再逃往他省.誰知又不曾走脫,兩家拿住, 打了個臭死,都不肯收銀,只要領人.那薛家公子豈是讓人的,便喝著手下人一打,將馮公子打了個稀爛,抬回家去三日死了.這薛公子原是早已擇定日子上京去的, 頭起身兩日前,就偶然遇見這丫頭,意欲買了就進京的,誰知鬧出這事來.既打了馮公子,奪了丫頭,他便沒事人一般,只管帶了家眷走他的路.他這裡自有兄弟奴僕在此料理, 也並非為此些些小事值得他一逃走的.這且別說,老爺你當被賣之丫頭是誰?"雨村笑道: "我如何得知."門子冷笑道:"這人算來還是老爺的大恩人呢!他就是葫蘆廟旁住的甄老爺的小姐,名喚英蓮的."雨村罕然道:"原來就是他!聞得養至五歲被人拐去,卻如今才來賣呢?"  門子道: "這一種柺子單管偷拐五六歲的兒女,養在一個僻靜之處,到十一二歲, 度其容貌, 帶至他鄉轉賣.當日這英蓮,我們天天哄他頑耍,雖隔了七八年,如今十二三歲的光景, 其模樣雖然出脫得齊整好些,然大概相貌,自是不改,熟人易認.況且他眉心中原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т, 從胎裡帶來的,所以我卻認得.偏生這柺子又租了我的房舍居住, 那日柺子不在家,我也曾問他.他是被拐子打怕了的,萬不敢說,只說柺子系他親爹,因無錢償債,故賣他.我又哄之再四,他又哭了,只說`我不記得小時之事!"這可無疑了.那日馮公子相看了,兌了銀子,柺子醉了,他自嘆道:`我今日罪孽可滿了! "後又聽見馮公子令三日之後過門,他又轉有憂愁之態.我又不忍其形景,等柺子出去, 又命內人去解釋他:`這馮公子必待好日期來接,可知必不以丫鬟相看.況他是個絕風流人品, 家裡頗過得,素習又最厭惡堂客,今竟破價買你,後事不言可知. 只耐得三兩日,何必憂悶!"他聽如此說,方才略解憂悶,自為從此得所.誰料天下竟有這等不如意事,第二日,他偏又賣與薛家.若賣與第二個人還好,這薛公子的混名人稱 `呆霸王",最是天下第一個弄性尚氣的人,而且使錢如土,遂打了個落花流水,生拖死拽,把個英蓮拖去,如今也不知死活.這馮公子空喜一場,一念未遂,反花了錢,送了命 ,豈不可嘆!"  雨村聽了, 亦嘆道:"這也是他們的孽障遭遇,亦非偶然.不然這馮淵如何偏只看準了這英蓮?這英蓮受了柺子這幾年折磨,才得了個頭路,且又是個多情的,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偏又生出這段事來.這薛家縱比馮家富貴,想其為人,自然姬妾眾多, 淫佚無度,未必及馮淵定情於一人者.這正是夢幻情緣,恰遇一對薄命兒女.且不要議論他, 只目今這官司,如何剖斷才好?"門子笑道:"老爺當年何其明決,今日何反成了個沒主意的人了!小的聞得老爺補升此任,亦系賈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賈府之親,老爺何不順水行舟, 作個整人情,將此案了結,日後也好去見賈府王府."雨村道:"你說的何嘗不是. 但事關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復委用,實是重生再造,正當殫心竭力圖報之時, 豈可因私而廢法?是我實不能忍為者."門子聽了,冷笑道:"老爺說的何嘗不是大道理, 但只是如今世上是行不去的.豈不聞古人有云:`大丈夫相時而動",又曰`趨吉避凶者為君子".依老爺這一說,不但不能報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還要三思為妥. "  雨村低了半日頭, 方說道:"依你怎麼樣?"門子道:"小人已想了一個極好的主意在此: 老爺明日坐堂,只管虛張聲勢,動文書發籤拿人.原兇自然是拿不來的,原告固是定要將薛家族中及奴僕人等拿幾個來拷問.小的在暗中調停,令他們報個暴病身亡 ,令族中及地方上共遞一張保呈,老爺只說善能扶鸞請仙,堂上設下乩壇,令軍民人等只管來看.老爺就說:`乩仙批了,死者馮淵與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狹路既遇,原應了結.薛蟠今已得了無名之病,被馮魂追索已死.其禍皆因柺子某人而起,拐之人原系某鄉某姓人氏,按法處治,餘不略及"等語.小人暗中囑託柺子,令其實招.眾人見乩仙批語與柺子相符, 餘者自然也都不虛了.薛家有的是錢,老爺斷一千也可,五百也可,與馮家作燒埋之費.那馮家也無甚要緊的人,不過為的是錢,見有了這個銀子,想來也就無話了.老爺細想此計如何?"雨村笑道:"不妥,不妥.等我再斟酌斟酌,或可壓服口聲 ."二人計議,天色已晚,別無話說.  至次日坐堂,勾取一應有名人犯,雨村詳加審問,果見馮家人口稀疏,不過賴此欲多得些燒埋之費, 薛家仗勢倚情,偏不相讓,故致顛倒未決.雨村便徇情枉法,胡亂判斷了此案.馮家得了許多燒埋銀子,也就無甚話說了.雨村斷了此案,急忙作書信二封 ,與賈政並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不過說"令甥之事已完,不必過慮"等語.此事皆由葫蘆廟內之沙彌新門子所出,雨村又恐他對人說出當日貧賤時的事來,因此心中大不樂業 ,後來到底尋了個不是,遠遠的充發了他才罷.  當下言不著雨村. 且說那買了英蓮打死馮淵的薛公子,亦系金陵人氏,本是書香繼世之家.只是如今這薛公子幼年喪父,寡母又憐他是個獨根孤種,未免溺愛縱容,遂至老大無成, 且家中有百萬之富,現領著內帑錢糧,採辦雜料.這薛公子學名薛蟠,表字文起, 五歲上就性情奢侈,言語傲慢.雖也上過學,不過略識幾字,終日惟有鬥雞走馬,遊山玩水而已.雖是皇商,一應經濟世事,全然不知,不過賴祖父之舊情分,戶部掛虛名,支領錢糧,其餘事體,自有夥計老家人等措辦.寡母王氏乃現任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之妹,與榮國府賈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今年方四十上下年紀,只有薛蟠一子.還有一女,比薛蟠小兩歲,乳名寶釵,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當日有他父親在日, 酷愛此女,令其讀書識字,較之乃兄竟高過十倍.自父親死後,見哥哥不能依貼母懷,他便不以書字為事,只留心針黹家計等事,好為母親分憂解勞.近因今上崇詩尚禮,徵採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選妃嬪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親名達部,以備選為公主郡主入學陪侍, 充為才人贊善之職.二則自薛蟠父親死後,各省中所有的買賣承局,總管,夥計人等,見薛蟠年輕不諳世事,便趁時拐騙起來,京都中幾處生意,漸亦消耗. 薛蟠素聞得都中乃第一繁華之地,正思一遊,便趁此機會,一為送妹待選,二為望親,三因親自入部銷算舊帳,再計新支,----其實則為遊覽上國風光之意.因此早已打點下行裝細軟, 以及饋送親友各色土物人情等類,正擇日一定起身,不想偏遇見了柺子重賣英蓮.薛蟠見英蓮生得不俗,立意買他,又遇馮家來奪人,因恃強喝令手下豪奴將馮淵打死.他便將家中事務一一的囑託了族中人並幾個老家人,他便帶了母妹竟自起身長行去了.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視為兒戲,自為花上幾個臭錢,沒有不了的.  在路不記其日. 那日已將入都時,卻又聞得母舅王子騰昇了九省統制,奉旨出都查邊. 薛蟠心中暗喜道:"我正愁進京去有個嫡親的母舅管轄著,不能任意揮霍揮霍, 偏如今又升出去了,可知天從人願."因和母親商議道:"咱們京中雖有幾處房舍,只是這十來年沒人進京居住,那看守的人未免偷著租賃與人,須得先著幾個人去打掃收拾才好."他母親道:"何必如此招搖!咱們這一進京,原該先拜望親友,或是在你舅舅家, 或是你姨爹家.他兩家的房舍極是便宜的,咱們先能著住下,再慢慢的著人去收拾,豈不消停些."薛蟠道:"如今舅舅正升了外省去,家裡自然忙亂起身,咱們這工夫一窩一拖的奔了去, 豈不沒眼色."他母親道:"你舅舅家雖升了去,還有你姨爹家.況這幾年來,你舅舅姨娘兩處,每每帶信捎書,接咱們來.如今既來了,你舅舅雖忙著起身,你賈家姨娘未必不苦留我們.咱們且忙忙收拾房屋,豈不使人見怪?你的意思我卻知道,守著舅舅姨爹住著, 未免拘緊了你,不如你各自住著,好任意施為.你既如此,你自去挑所宅子去住,我和你姨娘,姊妹們別了這幾年,卻要廝守幾日,我帶了你妹子投你姨娘家去, 你道好不好?"薛蟠見母親如此說,情知扭不過的,只得吩咐人夫一路奔榮國府來.  那時王夫人已知薛蟠官司一事, 虧賈雨村維持了結,才放了心.又見哥哥升了邊缺,正愁又少了孃家的親戚來往,略加寂寞.過了幾日,忽家人傳報:"姨太太帶了哥兒姐兒,閤家進京,正在門外下車."喜的王夫人忙帶了女媳人等,接出大廳,將薛姨媽等接了進去. 姊妹們暮年相會,自不必說悲喜交集,泣笑敘闊一番.忙又引了拜見賈母, 將人情土物各種酬獻了.閤家俱廝見過,忙又治席接風.  薛蟠已拜見過賈政, 賈璉又引著拜見了賈赦,賈珍等.賈政便使人上來對王夫人說: "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輕不知世路,在外住著恐有人生事.咱們東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來間房, 白空閒著,打掃了,請姨太太和姐兒哥兒住了甚好."王夫人未及留,賈母也就遣人來說:"請姨太太就在這裡住下,大家親密些"等語.薛姨媽正要同居一處, 方可拘緊些兒子,若另住在外,又恐他縱性惹禍,遂忙道謝應允.又私與王夫人說明:"一應日費供給一概免卻,方是處常之法."王夫人知他家不難於此,遂亦從其願 .從此後薛家母子就在梨香院住了.  原來這梨香院即當日榮公暮年養靜之所, 小小巧巧,約有十餘間房屋,前廳後舍俱全. 另有一門通街,薛蟠家人就走此門出入.西南有一角門,通一夾道,出夾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東邊了. 每日或飯後,或晚間,薛姨媽便過來,或與賈母閒談,或與王夫人相敘. 寶釵日與黛玉迎春姊妹等一處,或看書下棋,或作針黹,倒也十分樂業.只是薛蟠起初之心,原不欲在賈宅居住者,但恐姨父管約拘禁,料必不自在的,無奈母親執意在此,且宅中又十分殷勤苦留,只得暫且住下,一面使人打掃出自己的房屋,再移居過去的.誰知自從在此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賈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認熟了一半, 凡是那些紈э氣習者, 莫不喜與他來往,今日會酒,明日觀花,甚至聚賭嫖娼,漸漸無所不至,引誘的薛蟠比當日更壞了十倍.雖然賈政訓子有方,治家有法,一則族大人多 ,照管不到這些,二則現任族長乃是賈珍,彼乃寧府長孫,又現襲職,凡族中事,自有他掌管,三則公私冗雜,且素性瀟灑,不以俗務為要,每公暇之時,不過看書著棋而已,餘事多不介意.況且這梨香院相隔兩層房舍,又有街門另開,任意可以出入,所以這些子弟們竟可以放意暢懷的,因此遂將移居之念漸漸打滅了.

  • 2 # 使用者1740050079327

    紅樓夢》第四回中“葫蘆僧亂判葫蘆案”,賈雨村剛到應天府走馬就職,有金陵一霸薛蟠因爭奪一婢毆傷人命而逍遙法外的官司,本當依法斷案的賈公因為聽了一位門子有關“護官符”的點撥,只得按照“官場潛規則”搪塞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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