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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唐小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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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一往文學
在鍾嗣成的《錄鬼簿》之中,關漢卿被列為"前輩已死名公才人有所編傳奇行於世者"的第一位,他一生創作的雜劇多達六十餘種,今存十八種。其中,《救風塵》、《謝天香》、《金線池》皆以青樓女子為主角,這些作品塑造出的如趙盼兒、宋引章、謝天香、杜蕊娘等鮮活傳神的人物形象,寄託了作者對於女性悲慘境遇的同情與關注。
《救風塵》全名《趙盼兒風月救風塵》,共四折。急切希望擺脫風月場的宋引章不諳世事,聽信了花臺子弟周舍的甜言蜜語,背棄了與秀才安秀實之間的婚約轉而嫁給周舍,不料婚後卻屢次遭受虐待,只得向趙盼兒求救。同是風塵女子的趙盼兒巧用風月手段迷惑周舍,百般周旋騙得休書,最終成就了宋引章與安秀實的姻緣。
王國維曾在《宋元戲曲考》中說:"武漢臣之《老生兒》,關漢卿之《救風塵》其佈置結構,亦極意匠慘淡之致,寧較後世之傳奇,有優無劣也。"就突出主要戲劇衝突而言,《救風塵》以趙盼兒搭救宋引章作為主線,趙盼兒迷惑周舍、騙取休書、救回宋引章等情節以次要矛盾出現在劇中,為主線的推進服務,使得觀眾在透過演員的唱詞和唸白可以清晰明瞭地瞭解故事的情節以及人物的形象。即情節的合理性與細節的真實性而言,王國維曾言"元劇關目之拙,固不待言","然元劇最佳之處,不在其思想結構,而在其文章"。即元代雜劇多注重曲,而忽略調白與關目。在《救風塵》中,例如趙盼兒在勸阻宋引章時,曾經放言"久以後你受苦呵。休來告我",而後趙盼兒在宋引章求助時的挺身而出與此處相呼應,使得故事的進展合乎情理,周密細緻。
《救風塵》所體現出的對於趙盼兒、宋引章渴望擺脫風塵生活而不得的同情,如同柳永在《迷仙引·才過笄年》中所表現的年輕歌伎對煙花之地的厭倦以及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已受君恩顧。好與花為主。萬里丹霄,何妨攜手同去。永棄卻、煙花伴侶。免教人見妾,朝雲暮雨。"與柳永"奉旨填詞"而出入煙花巷陌相似,關漢卿也正是在勾欄瓦舍間將民間生活寫入自己作品當中。關漢卿曾在許多作品中毫不忌諱地表現自己放蕩不羈的行跡,如〔南呂·一枝花〕《不伏老》中的"半生來折柳攀花,一世裡眠花臥柳。"
長期的煙花市井生活,使得關漢卿更多地瞭解到了這些風塵女子的生活、情感,她們不幸的遭遇、對美好生活的渴求在關漢卿的雜劇創作中得到展現與抒發。
《救風塵》之中最為光彩的人物形象便是趙盼兒。起初,對於常年流連於秦樓楚館的周舍對宋引章的百般關懷,諸如"夏季打著扇,冬季溫鋪蓋兒"等,洞達世情的趙盼兒便嗤之以鼻,並一再勸告宋引章不要嫁給周舍。隨後,當不聽勸告的宋引章果然如趙盼兒所言,被周舍"著拳椎腳踢。打的你哭啼啼"幾乎丟掉性命發出求助時,趙盼兒念及昔日姊妹情誼,以及對同是淪落風塵的宋引章的同情,"第一來我則是可憐見無主孃親,第二來是我慣曾為旅偏憐客,第三來也是我自己貪杯懷惜醉人",挺身而出設計向周舍騙取休書以解救宋引章,表現出強烈的反抗精神。而在騙取休書的一系列行動中,趙盼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自己的美貌和智慧將周舍玩弄於股掌之間,在公堂上使得周舍受到了懲處,頗具豪俠氣概。
生逢亂世,江山易主,元代科舉制度的廢除使得士人失去了進身之階,社會地位隨之下降。關漢卿雖也有讀書人的不甘與落魄,但他能坦然放下士人的姿態走向市井,看待這些風塵女子便更添平等與欣賞的眼光,將她們真實純粹地作為"人"來看待,在作品中表現她們美好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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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先說一下關漢卿這個人。
關漢卿出生於金末醫戶家庭,生活條件優越於一般百姓,尤其是在一個連年戰事、社會動盪不安的時代背景下,還能接受教育,在元統一全國以後,按照關漢卿行醫世家的出身,被政府編入”醫戶“,實際上是一個接近群眾的普通下層醫生。
什麼是下層醫生呢?就是會接觸平常的百姓啊,勞役啊,下人那還有就是青樓的女子。為了生活關漢卿不得不流連勾欄,一個醫生與人接觸的多了,當然能夠明白哪個行業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