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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探討的是什麼?為啥物理學家霍金說“哲學已死”?而大多數科學家、政治家、軍事家都是都是哲學精英!難道有人故意把哲學的實質隱藏。
而我想表達我自己認為的哲學本質:人類追求真理的思維過程。舉個例子,假設在原始社會弓箭代表最高科技時代,某智者說了句“射出的箭,總有落地的時刻”,這句話放在原始弓箭時代也許就是哲學名句。那麼到了近現代,牛頓論述有第三宇宙速度時,以上那句“引箭有落時”被當時為哲學,就被牛頓第三宇宙速度弄死了,因為當火箭以第三宇宙速度發出後就不會落於地球。說的就是哲學是一個時代社會大家認知的高度提煉的觀點,所以我認為哲學只是人類追求真理的過程,還得隨時代變化進行修正,但不表示不存在真理。哲學指導人類活動的例子很多,甚至帶來的效果大於一個具體科技理論。例如,開發出來已經具有某些用途的人工智慧,還得讓其自學不斷更新神經系統進行升級。
哲學思維是這樣管科技思維的:現在哲學認為"人肚子餓時必須進食"。那麼有位牛人科學家經過無數高等數學方程論證並經過一些試驗,比如採訪一些傳說幾個月不吃食物的"辟穀"人,得出和以上哲學認知不一樣的結論“人肚子餓時可以不進食可以吃棉花、觀音土等充飢”,那麼這時用哲學思辨立馬判斷那位牛人科學家的論證過程是錯誤的,而不需去理解那些高等數學方程是咋回事,一句話就是“有人搞名堂了”。
哲學語句是心理學裡面思維發現有符合當時有啟發或指導人們思考其他事物的大腦思維。哲學認知也是判斷一切事物的基礎理論,而用心理學知識判斷事物只存在於個人做成某些行為前的內心活動。前如下圖。
1996年,紐約大學的量子物理學家艾倫·索卡爾向著名的文化研究雜誌《社會文字》遞交了一篇文章。在那篇文章中,索卡爾模仿雜誌社的觀點、立場和語氣,寫了一篇用最新的科學成果來論證政治觀點的文章,但其中對科學成果的引用完全是驢唇不對馬嘴。結果,雜誌社的主編們並沒有發現這些錯誤。而索卡爾在文章被接收後,就公開表示自己是在胡說八道,這樣的文章能在一本文科期刊上發表,只是因為它符合編輯們的政治口味。
這就是著名的“索卡爾事件”。索卡爾之所以要這麼做,是為了揭露人文知識分子是在並不瞭解科學的時候就攻擊科學,缺乏嚴肅性和公正性。他們僅憑一些皮毛,就大肆發表言論,說科學並不是完全客觀的,說科學是為了維護某些社會權力等等。這樣的言論當時在美國,特別是高校和媒體領域特別有市場。
索卡爾的這個惡作劇,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歐美大學的大牌文科教授群起攻擊索卡爾,而很多著名科學家則起來支援索卡爾。筆墨官司爭執不休,直到今天也沒有完全過去。這就是由索卡爾事件引發的“科學大戰”。科學大戰體現了人文知識分子與科學家共同體之間的對立。從根本上說,則是在當今社會普遍存在的,人文學科與自然科學兩種文化的對立。
你也許會覺得,這種文科和理科向來勢不兩立,誰也瞧不上誰的現象很正常。但其實,這種對立是非常晚近的事情。從歷史上看,人文知識與科學知識都被囊括在“哲學”這門包羅永珍的知識體系當中,現代科學也是從哲學的母體中生長出來的,我們可以稱之為哲學-科學的連續體。那麼,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才使得現代科學背離了這個連續體,造成了今天的對立呢?
第一,從起點上說,哲學與科學都是追求描述世界真相的理論,從古希臘時代開始就一直是這樣。
第二,在古代的哲學與科學連續體上,人們對世界的認知模式就是從常識語言出發的。而現代科學離開了常識,是因為科學開始用不同於常識的語言講話,科學的語言開始區別於常識語言。
第三,現代科學已經不再依賴日常生活的經驗,而依賴特別設計的實驗。基於實驗確立的事實遠遠不同於常識的經驗。這是現代科學脫離以往的哲學-科學連續體的最終原因。
咱們先來看第一個方面,為什麼說哲學與科學都是追求描述世界真相的理論呢?
你也許聽說過,“哲學”這個詞在古希臘文中就是“愛智慧”的意思。但不光古希臘人,世界上各個民族,包括我們中國在內,都有自己的哲學,都有對智慧的熱愛,但愛智慧的方式卻是千差萬別。古希臘傳統的愛智慧,就是以求真的態度構造理論,所以從中產生出了科學,這也就是為什麼說它是哲學與科學的連續體。
人類在進入有文字記載的文明時代以前,大都是用神話來解釋世界的,所信奉的根本原則是互動感應,這是一種我們今天仍然能夠在巫術中看到的思維方式,全世界各個民族基本都經歷過這個過程。但中國是比較早地擺脫神話思維、進入理知時代的民族。
所謂理知時代,就是說理性興盛起來,佔了上風。至少從周朝開始,華人已經傾向於用理性的原則來理解人事。因為商朝重鬼神,卻被周這樣的小邦取代,這就需要在宗教信仰的因素之外,尋找合理的解釋。到了春秋時代,孔子更是代表著理性態度的興起,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未知生,焉知死”等等,都體現了他非常深厚的理性現實取向。先秦諸子百家的學術爭鳴,儘管導向不盡相同,但共同塑造了華人早期那種理性的民族性格。
然而,一個人或者一個民族有理性的態度,並不意味著他一定會對理論感興趣。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甚至可以說,理性態度多半是抵制理論的。這是因為,理論往往是普遍的、概括性的、抽象性的東西,但它對於務實的理性行動者往往沒什麼幫助。理論試圖提供對世界的整體解釋,這在徹底理性的務實態度看來,大都流於空泛甚至荒誕不經。先秦諸子中最有理論興趣的應該是陰陽家,他們提出的陰陽五行學說,實際上就是在構造一套解釋世界的理論。然而這在當時務實的理性政治家看來,就完全沒有什麼用處。因為,講求實際的理性態度要求就事論事,一碼歸一碼;而求真的理論態度則成天琢磨某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陷入神神叨叨的囈語。
在這個意義上說,哲學和科學能成為一個連續體,並不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而是人類歷史上的一個奇蹟。正是古希臘人在歷史上第一次把理性態度與理論興趣很好地結合了起來,用理性的態度去構建包羅永珍、解釋一切的理論,這才有了我們今天所看到的哲學,進而又從哲學中產生出現代科學。
那我們該如何理解理性態度與理論興趣的結合呢?我們可以拿先秦諸子中最有理論興趣的陰陽學說來做個對照。陰陽是什麼呢?它是華人熟悉的一套分類體系,任何事物都可以分陰陽。在《紅樓夢》裡,史湘雲就是這樣向她的丫頭翠縷解釋的:“天地日月有陰有陽也罷了,樹葉也要分出陰陽來,朝上的一面是陽,朝下的一面是陰。”歸類的目的是方便類推,用已知現象的相似性來了解未知的事物。儘管史湘雲這樣的類推未免太任意了一些,但陰陽學說已經是先秦諸子中最具理論興趣的思想了。
不過,跟古希臘開始的哲學和科學相比,中國的陰陽學說就完全算不上理論了。理論之所以能夠提供對現象的普遍解釋,並不在於它對現象做歸類整理,而是因為它能從一些簡單的原理、原則出發,用邏輯演繹的、而非歸類外推的方式得出必然的結論。
比如,亞里士多德也有與五行學說看起來相似的四元素說,但他是按照土、水、氣、火來分類的。他認為任何元素都有一個自然位置,氣會向上運動,土會向下運動,所以任何由四元素組成的物體也都有一個回到自然位置上去的傾向,只有在受外力逼迫時才暫時遠離自然位置,比如向上拋石頭,最終還會落下來。天體則不同,不由四元素構成,而是由第五元素——以太組成,所以不會腐朽毀滅,永遠做最完美的勻速圓周運動。正是藉助這些基本原則,亞里士多德提出了一個能夠完整解釋天地間萬物運動變化的理論體系。
用現代科學的眼光來看,亞里士多德的理論有太多錯誤。實際上當時的人們也發現這套理論有很多問題,也有很多哲學家致力於完善、修正這套理論。這就形成了從古希臘以來就延綿不絕的哲學和科學傳統。後來的科學家未必見得要贊同亞里士多德的看法,但是他們追求真理的理論態度卻是相通的。我們說哲學與科學在歷史上是一個連續體,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說的。
好了,上面講的就是第一個論點。總結一下,哲學和科學原本是一體的,都是追求描述世界真相的理論,而這種理論態度本身就是非常難得的奇蹟。但是這還不足以解釋現代科學區別於哲學的獨特特徵,而更多地是在說兩者的連續性。
而要解釋科學給人類帶來的認知變革,我們就需要考察第二個觀點:現代科學離開了常識,是因為科學開始用不同於常識的語言講話,科學的語言開始區別於常識語言。
理論都要有一套自己的語言。亞里士多德的理論,總的說來還是建立在常識上的。比如他提到了自然運動與受外力的運動之間的區分。我們日常也都會有這樣的經驗:向上拋石子時,石頭只是因為最初給它施加的力才向上衝了一會,最終還是會落下來,就好像是石塊自然會做運動一樣。
亞里士多德的理論還把地球視作宇宙的中心,各種天體包括太陽、行星和恆星都在月亮以上的世界執行,完美而不朽;月亮以下的世界就是我們熟悉的領域,都由土、水、氣、火組成,有生滅變化。這也很合乎古人的常識。人們每天看到各種天體東昇西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沒有改變,而地球上存在各種東西,無論是有生命的或無生命的,都終有一日死亡、毀壞或腐朽。這就表明月亮以上和以下,其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些都構成了古代哲學家理解自然和宇宙的圖景,本質上就是從日常經驗和常識出發,是常識的概念化和體系化。
但從17世紀以來,現代科學就逐漸從它的哲學母體中發展並脫離出來,形成了自己的語言體系。我們要想回答科學如何改變對世界的認知,首先就需要關注隨著科學理論的發展,科學語言發生了哪些轉變。這種轉變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徵,就是科學語言越來越區別於常識的語言,人們在生活經驗中積累的常識對於理解科學越來越不起作用,甚至還會起反作用,容易造成望文生義的誤解。
科學理論的發展和進步會改造舊的概念,生造新的概念,這是必然的。現代科學中有很多概念是完全技術化的,比如像電解質、同位素這樣的概念,它的意義完全是由科學的理論來決定的,我們從日常經驗的角度完全提供不了什麼理解。比較麻煩的是一些看上去很像常識語言的東西,比如力、質量、加速度這樣的語詞,日常經驗似乎給了我們一些常識性的理解,以至於我們很難完全拋開這些常識意義,純粹從科學的角度來理解。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牛頓定律說,力等於質量乘以加速度。這樣的力是加速度的原因,就是改變物體運動狀態的原因,但力本身並不是使物體運動的原因,維持勻速直線運動並不需要力的作用,而只要有物體自身的慣性就足夠了。這就在很多方面區別於常識語言。從日常經驗上說,力當然是物體運動的原因,任何東西如果我們不用力推它,它就會不動了。勻速直線運動也需要施加某種力來維持。但牛頓所說的力顯然不是這種常識意義。要把常識上的力改造成嚴謹的科學語言,就要把它明確限制在理論之中。從這個方面說,牛頓在構建他的理論時其實是重新定義了什麼叫作“力”,它必須基於理論自身來理解運動狀態改變的原因,而常識對這種理解其實並沒有太多幫助的。
現代科學開始區別於常識,不僅涉及地上物體的運動,也重新塑造了天體運動和宇宙的圖景。哥白尼的日心說在當時也是對常識理解的重大挑戰。實際上,嚴格說來,哥白尼並不是有史以來提出日心說的第一人。早在古希臘時代,就有一個叫阿里斯塔克的人,提出過日心說的設想。但是我們要問,為什麼阿里斯塔克的日心說就沒能引起人們的贊同,進而推翻地心說呢?一個主要的理由是,它太不符合我們的常識直覺了。比如人們會問,地球竟然在轉動,為什麼我們平常感覺不到?地球這麼笨重,究竟是什麼讓它不停轉動?如果它是自西向東旋轉,為什麼拋向空中的東西最後還會落到正下方,而不是落到西邊去呢?
所以你看,在古代的哲學與科學的連續體上,人們對世界的認知模式就是從常識語言出發的。如果發現與常識相悖的東西,除非是有特殊的解釋和理由,否則一般會被反對或漠視。對於這些問題,其實哥白尼自己也並不能完全解答,或者只能有一些非常粗淺的解答。比如對地球自轉的動力來源,哥白尼就無法給出合理解釋,就只能回答說:轉動是球體的本性。
這並不奇怪,因為哥白尼的時代還缺乏能夠回答這些問題的科學知識。但值得我們注意的是,雖然不能解答常識帶來的諸多疑惑,哥白尼也並沒有因此就認為日心說有問題,而是依然支援日心說。這就表明,在他看來,違背常識已經不再是讓他放棄科學觀點的充分理由,他已經開始傾向於認為,科學語言可以區別於常識,科學並不一定要和常識保持一致。這種看似微小的觀點轉變其實是重大的變革,它意味著現代科學的開端。
好了,我們又講完了第二個觀點,現代科學離開了常識,是因為科學開始用不同於常識的語言講話,科學語言甚至可以違背常識的語言。但這還只是現代科學區別於常識和哲學的一個方面。現代科學不僅有理論,而且還立足於經驗,特別是要求透過實驗來發現自然界中隱藏的真理。而在這個方面,科學和常識之間蘊涵著更大的差異。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談的第三個觀點:現代科學已經不再依賴日常生活的經驗,而依賴特別設計的實驗。基於實驗確立的事實,遠遠不同於常識的經驗。這是科學離開常識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所謂“常識”,其實就是生活經驗帶給人們的,對世界的樸素認識。漢語裡說的經驗,既有經過、經歷的意思,也包括體會和體驗。你可能也發現了,我們作為經驗的獲得者,很多時候是被動地捲入其中,而不是主動去爭取的。我們常常說“經驗教訓”,刻骨銘心的經驗大都意味著不得不承擔的教訓。但更重要的是,我們能不能把許多方方面面的經歷與教訓連線起來,這才叫真正的“有了經驗”。同樣經歷了某件事情,一個人成了有經驗的人,另一個人依然沒什麼經驗,渾渾噩噩地就經歷過去了,這樣的差別在日常生活中是很常見的。
既然經驗是我們被動捲入其中去遭受的東西,那麼也就意味著我們需要從一個更客觀地立場來認識世界。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處其中的經歷和感受並不是直接服務於我們的認識,甚至它也並不需要我們更清楚地認識世界,而只是讓我們獲得教訓、知道以後該怎樣行動罷了。如果我們真的想要獲得對世界的科學認識,那麼就不能只滿足於被動地捲入生活獲得經驗,而是要嘗試跳出去,以便做一種有距離的觀察。
但要去觀察,就意味著需要掌握適合於觀察的科學方法。比如說,生活在沒有電燈的鄉下,我們也會像古人那樣,對月盈月虧、斗轉星移,有著獨特的經驗和體會。但這並不等於說我們就觀察到了行星的運動規律。只是在學習了天文學知識以後,特別是知道如何記錄行星的觀測位置之後,我們才獲得瞭如何觀察行星運動的科學方法,才能真正地觀察到這種自然現象。
現代科學的興起就是不斷地削弱常識和生活經驗的角色,而不斷地強化那種客觀的觀察,特別是需要某些理論和方法才能實現的觀察,強調從更客觀的立場來認識世界。在這方面,伽利略是非常值得稱讚的先驅,他發明了一系列重要的觀察儀器,讓人們看到了常識經驗中從來沒有觀察到的事實。比如,他發明瞭望遠鏡,讓人們第一次看到了月亮上的環形山,木星周圍的衛星,金星像月亮一樣有盈有虧,這些全都是在日常生活中無法體驗到的“事實”。
因此,藉助科學實驗和觀測,我們獲得了大量的新事實。這就告訴我們,常識的經驗世界並不是全部的世界,天外有天,事實之外還有無數其他型別的事實。人們常說,觀察儀器和科學實驗大大擴充套件了經驗世界。其實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擴充套件了事實的世界,而恰恰不是經驗世界。比如,看到木星的衛星和測量空氣的重量與壓力,這些都是從沒有經驗過的事實,並且嚴格來說,如果不借助儀器和實驗就永遠無法知道這些事實。所以它們不可能被直接經驗到,就不是什麼經驗事實,而屬於由科學實驗確立的事實世界。
實驗從根本上區別於日常經驗。首先是因為,經驗是被動的,而實驗則是主動設計的,是在某個明確的目的指引下進行的。其次,實驗透過設定實驗的條件來實現想要達到的結果。在實驗者看來,這些條件原本就包含在自然的程序之中,只不過當我們身處其中做主觀體驗時,並不能清楚地意識到它們。現在,如果嚴格釐清自然包含的條件,那麼我們也就祛除了主觀體驗的成分,而保證了事實的客觀性。所以實驗是可重複的。在日常生活中,即便我們兩次看到同一棵樹上的葉子飄落,我們的體會也不可能完全相同。但在實驗中,只要實驗者嚴格設定實驗條件,那麼別人的實驗結果就可以被重複再現出來。只有那些能夠被重複的實驗結果才算是科學事實,而這恰恰是常識的經驗無法做到的。
總的說來,現代科學將實驗確立的事實當作真實的客觀世界,而把常識的經驗當作主觀體驗的物件。因而,對世界的科學認識要求我們遠離日常經驗,而走向科學實驗。這也就解釋了現代科學為什麼會從古代哲學與科學的連續體中脫離出來。
現代科學的前身被稱作自然哲學,它是依賴於常識的經驗世界的,把經驗事實看作是世界的本來面目。人們關心的是事物在自然狀態中所展現的本性,但現代科學卻要求在受到控制的實驗條件中認識事物,並把從中觀察到的事實看作是真正客觀的。這恰恰是背離了自然哲學,因為這就相當於是讓事物離開它的自然狀態再去認識它,所認識到的也只是在實驗室裡才存在的現象。所以,按照這種理解,自然科學與經驗科學都不是恰當的名稱,實驗科學或許更合適。因為科學已經不再依賴日常生活的經驗,而是依賴特別設計的實驗。
好了,說到這裡,《哲學·科學·常識》這本書的主要內容就講完了,我們再來回顧一下今天談的三個核心觀點:
首先,我們介紹了在現代科學誕生以前存在著哲學-科學的連續體,哲學與科學都是追求描述世界真相的理論,從古希臘時代開始就一直是這樣。
最後,我們考察了經驗與實驗的差異。可以看到,這是使現代科學脫離以往的哲學與科學連續體的最終原因。因為科學所要追求的已經是由實驗確立的事實世界,這是一個比常識的經驗世界更少主體的體驗、而更多客觀性內容的領域。所以科學從根本上改變了我們對世界的認識方式。
今天我們只要稍微關心一下社會輿論的領域,就不難發現,科學與人文這兩種文化的對立真是無處不在。比如說,轉基因食品究竟應該支援還是反對?全球氣候變暖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危言聳聽?在很多這樣的公共議題上,專業科學家與人文知識分子往往有著截然相反的認識。但如果追蹤歷史,科學與人文的對立並不是從來就有的,它們都是從古代的哲學與科學連續體中分化出來的。
而之所以產生這種對立,是因為現代科學提供了對世界的全新認識,就是確立了一個不包含人類目的和價值的客觀事實的世界。這不奇怪,因為科學實驗已經脫離了人們的日常生活經驗。而人文認知分子作為從哲學-科學連續體中生長出來的另一支脈,始終堅守常識的經驗世界。在常識的經驗中,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目的和價值去認識自然,所認識到的也就不是純粹客觀的事實世界,而是包含個人生命體驗的日常經驗的世界。
經驗世界與事實世界的分野,成為今天人文知識分子與科學家兩種文化對立的根源。回到索卡爾引發的科學大戰,人文知識分子為什麼會對索卡爾的不誠實口誅筆伐?一方面當然是由於索卡爾揭露了當代文科學術在理解科學前沿方面的痛點與短板,但更重要的,是他們認為現代科學在追求客觀事實的同時已經失落了對人類常識經驗的關懷。而反思科學對世界的認識方式,重新發現常識和經驗世界的意義,也有著獨特的必要性與價值。這是我們在面對這兩種文化的對立時,所特別需要注意的一條線索。以上內容選自《科學·哲學·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