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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2458114238191884

    這首詞描寫的是一個獨處閨中的婦女,從起床而梳妝以至穿衣一系列的動態,從中體現出她的處境及孤獨苦悶的心情。開頭兩句是寫她退了色、走了樣的眉暈、額黃和亂髮,是隔夜殘妝。三四兩句寫剛起床時“弄妝”,用一“懶”字、一“遲”字由外表進入人物內心的描寫。下闋開頭兩句寫妝成之後的明豔,極寫其人之美。最後兩句寫穿衣時忽然看見衣服上有新貼的“雙雙金鷓鴣”,到此,全詞戛然而止。

    首二句為主人公初起床的情態。這二句以特寫的手法,突出主人公的形象,次句為主體,首句為襯景。“小山”為床榻圍屏上的畫景,“金”為塗在屏山上的顏色。“明滅”為日光透過窗紗照射屏山陰陽顯晦之狀。或以為畫上金碧山色有所脫落,或明或滅,以見久別後閨中蕭索之象。此二說均可通,後者意蘊較深,而前者景象鮮明。“鬢雲”為鬢邊下垂的黑髮,女子鬢髮捲曲輕揚,狀如雲朵,故常以雲形容之。“欲度”從雲常流動設想,描繪也鬢髮輕揚之狀。“香腮雪”形容主人公襯映鬢髮的臉頰之膩白。整句凸出一副嬌慵的女性面貌,因“鬢雲欲度”正是鬢髮散亂未整之狀,句中也隱含呆坐懶起的時間過程。這二句在讀者眼前展示出這樣一個鏡頭:在小山重疊金色明滅的畫屏圍繞著的繡榻上,一位少婦剛剛坐起,她散亂的鬢髮,似流雲樣將要度過她雪白的臉腮。

    三四兩句開始寫她下床後的活動。“懶起”二字透露出主人公的情緒,下句“遲”字與之相應,是瞭解整首詞意的關鍵。“懶起”即懶懶地起來。一“懶”一“遲”,極見其無情無緒之神情,與“梳洗罷,獨倚望江樓”(《望江南》)之因有所希冀而行動緊急,表情迥異。“弄妝”謂妝扮時頻繁反覆做弄。“遲”字總承“弄妝”與“梳洗”諸事。在這二句中,主人公嬌慵之狀宛然可見。

    下闋寫其人之繼續活動。“照花”二句寫其對鏡簪花。於客觀地描寫人物活動中,暗寓其人對鏡時自賞自憐之意。自賞:人而如花;自憐:盛年獨處。此“花”當於插於髮髻之飾物,非喻人面。從次句之花而並提可知。前後鏡對照,腦後髮髻簪插之花映於前鏡,乃與鏡中人面將相輝映,其人之容色光麗可想。最後二句寫其梳妝後穿著衣服,不寫動作,但點出主人公眼中的衣上彩繪——金線繡的一雙雙的鷓鴣。試想她滿懷心事,懶洋洋地勉自梳妝罷,剛要著衣時,而入眼的乃是“雙雙金鷓鴣”,則其情當如何堪!

    整首詞透過寫這女子從起身梳妝到妝成著衣,並沒有明顯地從正面寫這女子的心情。但是,讀者從結句“雙雙金鷓鴣”的“雙雙”二字上可以領會作者的寓意。作者運用用反襯的筆法,“雙雙”二字反寫這女子的孤獨,看見衣服上的“金鷓鴣”都是雙雙對對的,就使她觸景生情,自憐孤獨。全篇的點睛之筆是“雙雙”二字,它是上闋的“懶”和“遲”的根源。

    本詞寫法上有其特點:

    其一是作者只是在生活的片段過程中,選取最具有特點的動態或物象,略加勾畫,省雲彼此間的表面聯絡,如首句僅寫床周屏風的景色,而略去這景色所依附的屏與榻,次句只是突現出一個睡起的女子面貌,其他一切事物都隱藏在可感觸的曖昧之中,兩句合看,即可依據已勾勒出的形象加以想象補充,構成一幅完整的“晨閨”圖畫。

    其次是表情隱蔽,作者只是對人物動態及有關景物作客觀描繪,但於其中微露或暗示人情,給讀者盡多的想象體會餘地。

    至於辭藻濃麗,更是溫詞的普遍現象。因此種種,常使讀者感到晦澀,然如細心玩索,得其藝術匠心所在,當更覺情味豐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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