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快樂，準確的說，我活的越久，就越無法描述出什麼是快樂。有時候，快樂對我而言是滿足。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我覺得可以不用見人，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大的快樂。有時候，快樂是一種“見證”，比如失眠的時候拉開窗簾，月光一下子灑遍房間。在山頂看大雪或者在路燈下看兩朵盛開的花。深夜一個人餵魚或者在海邊賞雷電。這種見證感會讓我記住那一刻，並且證明自己的存在，即使死去，我也曾在這些畫面裡真實存在過。那種情緒湧動著注滿世界的感覺，或許是快樂。有時候，快樂是對快樂的懷念。因為自己已經複雜到沒辦法分辨快樂，所以會經常懷念那些單純的快樂感受。比如在路上聽到炒菜聲，然後就站在人家門口，聞著那股熟悉的味道，想起小時候放學回家，洗手吃飯然後看七龍珠的日子。比如在看別人故事的時候，忽然很想念某個人，一遍遍翻看許多年前有過的交集。這種懷念帶給我一種“快樂過的證明”，但我不確定這些時刻自己是快樂的，因為內心總是有個聲音在說，這樣的快樂，再也不會有了。自己的快樂，是一種陌生和奇怪的東西。因此不敢靠近相信和報以期待，在理性上小心翼翼區分和記錄，感性上卻希望自己保持一個有沒有快樂都無所謂的狀態。更多能感受到的快樂，都是在別人的身上間接得到的。比如重要的人變得越來越好，即使離我越來越遠，也會隔著這些距離感受到快樂的。比如那些我幫助的人忽然對我說今天過得沒那麼痛苦，我也會感到快樂的。所以有時候會想，能夠得到快樂的方式，也只是為別人而快樂了。所以當我把虛耗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的時候，才會好起來些吧。在後臺回答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說了真實想法。對我來說快樂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也不會為了快樂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