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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我還沒想好名字233

    結局是很好的,上部大概講的是孟緹在趙初年的一步步引導之下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孟家的收養只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血型,而鄭大哥對她的好也只是源於愧疚。而且...

  • 2 # 港城味道

    結局是很好的,上部大概講的是孟緹在趙初年的一步步引導之下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孟家的收養只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血型,而鄭大哥對她的好也只是源於愧疚。而且她無法原諒趙初年對她的隱瞞。下部講的是趙知予因為自己的血型被認回趙家,在趙初年的幫助下讓趙家的人向自己的父母道歉。而且原諒了趙初年,並且和趙初年在一起了。

  • 3 # 音樂大精靈

    如果她當年沒有被綁走,在父母去世後他們兄妹也許會被送到孤兒院,會過得很辛苦,但至少不會分開,如果父親沒有病逝,當時她的小說已經得到了認可,他們的生活條件也會好起來。如果母親沒有出車禍,他們還是和睦的一家人,而她也依然是那個家庭的掌上明珠,不會遭遇到陰謀和算記,更沒有隱瞞和欺騙。

      可是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什麼都不及現在這麼真實。

      逝著已逝,沒有人能給你的’如果‘一個準確的答案。孟緹合上眼睛,腦子有點暈,好像有人在她腦子攪拌一樣。

      趙初年親了親她的臉頰,“阿緹,你休息一下吧。”

      他的吻帶來的溫熱感長久不散。孟緹輕輕地點頭,迷迷糊糊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

      她低聲笑了笑,“哥哥,小時候你也這麼親我的臉。”

      趙初年眼神一閃,搖了搖頭,“不是的,這跟小時候不一樣。”

      孟緹疑惑了。

      “我們攤牌 吧。” 趙初年把她抱緊一點,“我一直在猶豫怎麼告訴你,怎麼跟你說明白。你在北疆問我的問題,我現在才明白。我從很早開始就不僅僅把你當做趙知予,只是我自己一直都不明白。我還以為我對你還是兄妹之情,其實我早就不是了。可是我是沒有意識到。我對愛情的感覺比別人的遲鈍,難怪你罵我。”

      孟緹呆呆看著他,紛繁的大腦裡什麼聲音都有,她疑心自己是在做夢。

      “我們分開得太久了,這些年,我對你的認識都停止在那個五六歲的趙知予身上。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天我們的關係會變化,但實際上,已經變了。”

      趙初年很鎮定地說完這番話,就像在進行演講。下一秒他低下頭,緊張地看著她,“阿緹,我愛你,你愛我嗎?或者說……你還愛我嗎?”

      兩個人擠在沙發上靠得很近,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孟緹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但眼眶又酸又痛。表白雖然來得遲,但總算來了。

      “我……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哥哥!”

      “是啊,我笨得很。”

      趙初年俯下身,跟她的額頭相抵。面孔太近了,近到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也不知道笑聲是從誰那裡洩露出來的。

      趙初年捧起她的臉,很小心地親了親她的唇。

      溫柔的唇碰到一起,孟緹渾身血液“刷”的一聲燃燒起來,而臉燒得都要紅了。

      趙初年吻她的動作並不熟練,幾乎是戰戰兢兢,很小心地碰了一下,然後分開,就像小孩子吃糖那樣,小心翼翼地舔著她的唇。

      他抓住她的下頜,抬高一點,然後再吻上來,持續的時間比剛才久得多。唇碰在一起,舌尖在她的唇上很慢很慢地畫著圈,在慢慢地熟悉她的唇線。孟緹覺得有

      人拿著羽毛刷子在刷她的全身,渾身都在戰慄。

      她的唇柔軟而甜美,帶著少女的天然香氣。趙初年伸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從膝蓋下穿過去,一把抱她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將她完全拉向自己的懷抱。這樣一來,兩人完全粘在了一起。

      孟緹被這忽然的動作弄得有點暈眩。他卻亮著眼睛,聲音沙啞地命令她,“張嘴。”

      孟緹頭暈目眩,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因為緊張抿起來的唇剛剛分開。他的舌尖就探了進來。

      依然小心翼翼的,並不熟練,一舉一動都很小心,舌尖繞在她的舌尖上。唇貪婪地吮吸著她嘴裡的空氣,像是她的嘴裡有世界上最美味的糖果。氣息交流間他完全堵住了她的唇,也奪走了她的呼吸。

      孟緹覺得暈眩,下意識地尋找支點,左手繞上了他的脖子,手指插入了他的頭髮中。

      那是長得完全無法計算時間的吻。

      大腦的震盪很快幅射到四肢百骸,等兩人的唇最終分開時,孟緹已經快窒息了。

      他放開她,額頭還是抵在一處的。害羞,激動,這種種情緒讓她幾乎要癱倒在他的懷裡了。好不容易喘息方定,她才抬頭看趙初年。他的臉色也有點發紅。一雙眸子像被水洗過那樣亮晶晶的。孟緹看得一呆,這才感覺到,抱住自己的這個人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他比她還緊張。

      孟緹想說點什麼話來緩解尷尬,剛剛一張嘴,就看到趙初年眼神閃過寶石般的光,又吻了下來。

      這次就要激烈許多。他的唇還是溼漉漉的,來勢洶洶,沒任何緩衝就重新佔領了她的唇。激烈的唇舌交鋒,完全是把她一整口一口吃下去的樣子。

      孟緹上氣不接下氣地低低喘息了兩聲,這聲音刺激了趙初年,他緊緊摟住她。

      手都要陷進到衣服裡去。他的手插入她頭髮中再抬起她的頭,強迫她跟他臉頰相對的時候,舌頭再次長驅直入,好像他是帝王,而她的唇和溫暖的舌尖就是他最核心的領地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初年才轉移了目標,轉而吻她的頸側。

      孟緹覺得自己快完全沒救了,臉紅得要滴血,又怕他看到自己的羞惱,把臉埋進了他的肩窩,她感覺到了趙初年又湊了過來,小心地舔著她的耳旁,吹著氣。

      孟緹渾身痙攣似的一抽,一把推開了他。

      “阿緹,不舒服嗎?”

      “不是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了,孟緹的臉又紅了,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耳朵,那裡好像要燒起來了,“……不過,夠了吧!”

      趙初年看到孟緹一張小臉通紅,眸子亮亮的,額頭上還有汗,渾身在輕微地發抖,並不是討厭自己,倒是不好意思到了極點了。

      “不夠,”趙初年抓起她的左手,很輕地咬了咬,“當然不夠。”

      這個動作這麼熟練,害羞一瞬間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了,孟緹張口結舌地指責,“你……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趙初年重新抱穩她,於是前傾身體,臉頰碰碰她的臉頰,兩個人的臉都很燙,而他的大概還要熱一點。

      趙初年的手順著她的腰慢慢望上移著,聲音也很鎮定,“還好,我的臉皮不厚吧。”

      孟緹瞧著他微紅的臉頰上的熱度也很明顯,原來他也不是那麼坦然。

      “你都會不好意思嗎?”

      趙初年輕輕吸了吸她的下唇,然後附耳過去,“總不能兩個人都不好意思。”

      動作非常熟練,孟緹幾乎要昏了過去,“你……你這麼熟練!”

      趙初年的眼神在環繞四周的書架上飄來飄去,“你說的,我也是快三十歲的大男人……總看過某些電影的。”

      不想也知道他看了些什麼。

      “那你也學得太快了!你不是很遲鈍嗎?”孟緹恨恨的,“你之前真的沒有女朋友嘛?”

      “沒有的,你都不肯要我,別人更不肯要了。” 趙初年摸著她的頭髮,“阿緹,你在吃醋?”

      孟緹瞪他,很想氣惱地說了一句“沒有”。可手卻不由自主地撫上他的臉頰。

      “臉還痛嗎?”

      “什麼?”

      “我打的那兩下。”

      “那個啊——當然——”

      趙初年詭異地拉長了聲音,擁著她,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個長長的吻,“好了,要回來了。”

      孟緹一張臉跟桃花一樣紅。趙初年按倷不住,再一次吻上她的唇,來了個深吻。

      再這麼吻下去絕對要出事,孟緹心裡閃過這個危險的預警。下一秒趙初年放棄了她,她好像復活了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他的喘息聲跟他也不相上下,顯然也有同樣的預感。

      好不容易兩個人都平復了心情,趙初年才一本正經地開口,“剛剛那是利息。”

      孟緹氣得咬了口他的肩膀。

      趙初年抬手滅了書桌上的燈,黑暗統治了房間。他更緊地攬著入懷,輕輕說:“我愛你,就像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愛女人,也像任何一個哥哥愛妹妹。所以,阿緹,答應我,這輩子不再離開我。”

      黑夜裡聲音格外纏綿,臉呼吸也曖昧起來。孟緹沒說話,側了身體,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頸窩,坐在他的腿上,腳尖勾著他的小腿,就再也不肯動了。

      兩人就在黑暗裡緊緊相擁,心裡都明白,現在的關係和以前不一樣了,趙初年緊了緊她的外套,嗅著她的鬢髮香氣。

      那麼讓人安心的氣息,兩個人保持著這個姿勢,慢慢睡著了。

      第六十七章,傳奇

      在許文榛家住了一個星期後,孟緹和趙初年重新回到了學校,開始了原來呃生活。兩人每天早上早出晚歸,一起去學校,一起回到許文榛的住所。

      她手傷到了,沒法記筆記,就準備了錄音筆每天錄下老師的課。

      午飯和晚飯的時候,趙初年都回來接她去吃飯。畢竟都在學校裡,孟緹不想受到太多的關注,兩人多半去學校外吃飯。

      十一月到了,橘子,橙子也上市了,那是這個季節中最甜美的水果,坐在飯店裡,對街的水果市場實在看得她心癢。趙初年對她的心情可謂瞭如指掌,問她喜歡吃什麼,站起來去對街給她買水果。

      孟緹彎著嘴角看著他的背影暗自含笑,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孟師姐”

      是很久未見的戴昭陽。

      孟緹的心情很平和,微笑著打招呼,“你也來這裡吃飯嗎?”

      “不是。”戴昭陽神色黯然,“我下課了,跟著趙老師過來的。”

      孟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戴昭陽過來時為了找她談話,哪怕她一個字不說,戴昭陽也會主動吐露心思的。

      果然戴昭陽開後,“你和趙老師……和好了嗎?”

      孟緹支著頭想著她的用意,肯定地點點頭,“和好了。”

      戴昭陽的神色黯淡下去幾分,苦笑著,“我就知道趙老師對我好是因為你我跟你長的很像……雖然知道真的是這樣,還是倍受打擊。”

      孟緹無言的看了她一會兒,輕輕地嘆息了一下。

      她輕聲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比你想象的複雜很多。”她不知道自己這話算不算安慰,但只希望戴昭陽聽到後能好受一點。

      戴昭陽伸手擦了擦眼角,忽然開口。“那我輸給你也沒什麼,是嗎?”

      她那麼傷心,真是我見猶憐。

      孟緹看得於心不忍,轉了轉手裡的茶杯。“我幫他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的趙老師表面看起來什麼都好,實際上不是的。他很蠢,非常蠢。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昭陽,你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會找到比他更好的男朋友。他這樣的笨蛋,也只有我能受得了。”

      戴昭陽低低地笑了幾聲,輕聲說:“他確實很傻,他生日那天,我們去遊樂園,他好幾次都把我叫成了你的名字。孟師姐,你以後對他好一點。”

      “我知道。”

      趙初年拎著一袋橘子回來了,看到兩人微微一怔,“戴昭陽?”

      戴昭陽沒有看他,更沒有搭話,低著頭匆匆地離開了。

      他略帶詫異地坐下,取出剛剛買的橘子,剝開皮一瓣瓣分開放到她面前,才問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橘子多汁而且甜得很,孟緹往嘴裡塞了兩瓣,挑起眉梢看著他。“說你是個笨蛋。”

      趙初年聽懂了,露出個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笑容,“阿緹,那是過去了。”

      孟緹張嘴咬過趙初年送到嘴邊的橘子,不小心舔到他的指尖,不緊不慢地問:“老實交代,我在北疆的一年,你還欠了些什麼感情爛債?今天都跟我說清楚,我可以既往不咎。”

      “沒有什麼爛債,那時候你走得那麼遠,我哪裡有弄爛債的心情,戴昭陽經常來找我,我沒有每次都拒絕……”趙初年的手指在她唇邊打了個轉,沉吟著開口:“她笑起來眉眼都彎彎的,真的有點像你。”

      孟緹又好氣又好笑,嘟著嘴,嘴裡的橘子酸的嚇人,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嚥下去,狠狠地說:“總之,以後不許你再去招惹別的女人,聽到了沒有!”

      趙初年的笑容就像這個時候的天空一樣,秋高氣爽。“不會了。”

      兩人慢慢地就像平常一樣吃完了飯,散步般走回學校。

      結果他們走到學校南大門,卻看到了照律和,他靠著車,似乎在等人的模樣。看到兩個人走來,一言不發地迎上來。

      兩個人心裡都有數。她在婚禮上大鬧了一場,趙家不懷恨在心是不可能的,雖然之前平靜地過了兩個星期,但不太可能讓他們放任自流。

      趙初年心裡有數,轉頭跟孟緹低語:“阿緹,你先去上課。我很快就回來。”

      想起婚禮那天,孟緹聽說他和江祖怡有一個月的環球蜜月旅行,而現在距離婚禮不過兩週,他居然還在國內。孟緹有些詫異,“不,課逃掉就是了。你們說什麼,我要在場。”

      “這樣也好,”趙律和已經走到他們面前,自然聽到了這句,“那就一直走吧。”

      車子就停在一旁,趙初年微一沉吟,本來想再強調一遍“你沒必要去,我處理就夠了”,但話到嘴邊卻看到她堅持的眼神,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犟,於是握著她的手上了車。

      趙律和回頭跟她笑了笑,“知予,我聽說你得了腦震盪,現在好些了沒有?”

      孟緹不冷不熱地回答:“還好。”

      “爺爺挺掛念你,我爸也是。”

      孟緹晃了晃吊著繃帶的右手,“哦?掛念我?我感動得都要哭啦。”

      趙初年攬住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孟緹頓時心平氣和,對他動作的含義頓時心領神會,這樣的口舌之爭沒有什麼意義。

      趙律和從後視鏡瞥到這一幕,瞧不出含義地微微一笑,“我一兩年前就知道你們不對勁了,還真是沒料錯。”

      孟緹一個眼風殺過去,一副“我們的事情你少管”的樣子。

      趙初年不假辭色,“我和阿緹之間的關係輪不到任何人評判。”

      趙律和聳肩,“好吧,我不多嘴就是。”

      車子在升恆的大樓前停下。趙初年牽著孟緹的手,走進了大樓。兩個人都是學生老師的樣子,一個扎著馬尾揹著書包,一個手裡還拿著裝講義的挎包。有趙律和帶路,一路都很順利。電梯裡很亮,孟緹看到自己在鏡子裡的倒影,鏡子裡的女孩嘴角抿住,臉上線條繃得緊緊的,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

      這間會議室大得驚大,一片寂靜,走路說話顯然都可以聽到腳步聲。會議室裡有張巨大的長桌,上座的是趙伯光,趙同訓陪坐在一旁。

      兩個人都面沉似水,氣勢十足,看起來等了有一會兒了。

      趙初年倒是毫無懼色地拉過她的手,在趙伯光和趙同訓的對面揀了沙發坐下。一直都對趙家缺乏感覺,哪怕跟趙伯光相處了一個多月,也不過是比陌生人多一點的點頭之交,想必他們對她也是一樣。

      但不論之前的幾個月相處得怎麼樣,現在這種樣子孟緹還是不想看到。這種樣子,跟談判沒有什麼區別。

      孟緹心裡疑惑,仰起頭看著趙初年,在他不動聲色的表情下得到某種安慰和支援。她很確信,趙初年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伏,也不會帶她以身犯險。

      趙伯光伸手敲了敲桌面的一沓檔案,先開口,“你的要求沒問題。”

      趙初年淡淡地開口,“我知道您會答應。畢竟,給媽媽掃墓這是最容易不過的要求,相比您手上的檔案而言。”

      孟緹吃驚地看著趙初年。她不知道他瞞著她做了這件事。

      “我沒想到,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我希望你知道你現在幹什麼。”

      安靜的會議室裡,空氣都不流動了。從三十多層看下去,風景是意料之內的好。窗戶開了幾扇,風吹進屋內,很是涼爽。

      “我很清楚。”

      趙初年很平靜,“我對升恆的秘密沒什麼興趣,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爺爺,您既然答應了我的要求,那就可以了。”

      “初年,”趙伯光的視線平滑地從兩人臉上掃過去,看不出情緒的變化,“升恆的機密,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趙初年氣息平穩,神色自若,像在課堂上講課一樣,“既然您答應了我的要求,我知道多少,這件事情並不重要。”

      他這番話讓趙同訓只說了四個字:“養虎為患。”

      趙伯光沉吟著,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有一天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另外,不要試圖威脅我,我不吃這套。”趙初年靠在座椅上,直視趙伯光,“爺爺,您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和培養,我都感懷在心。跟您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確實情非得已。大伯是什麼人您和我都很清楚,對自己的弟弟都能痛下殺手,更何況是我和阿緹呢!所以,我做事自然要留好退路。”

      趙伯光的神色這時才變了變。趙同訓這才有一絲動容,“我沒有逼死你母親。你媽媽之所以出車禍,是辦為你父母互相不夠信任。”

      趙初年毫不畏懼對上兩人的視線,聲音冷得像鐵,“母親的死,您和大伯脫不了干係,雖然你要否認,但劊子手就是劊子手,我們沒有辦法不介懷。”

      說著,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我跟阿緹不會再回趙家,財產自然也不會要,之後我們的事情,也請你們不要再插手。我們一會兒還有課,先告辭了。”

      孟緹最後看了一眼趙伯光和趙同訓,一言不發轉身離開這間空蕩蕩的會議室。

      掃墓的過程總是令人傷心和充滿感懷的。孟緹和趙初年都穿一身黑,氣氛壓抑得幾乎令人抬不起頭。

      趙同與和範素素合葬在一起,在洛州城外的小公墓裡。公墓年久失修,上山的道路完全被野草覆蓋,不少已經枯黃了,像是為了等待他們的到來而顯得荒涼。有的墓碑歪歪斜斜,字跡模糊不清。那麼偏僻的墓地,他們是第一次踏足。

      孟緹和趙初年走在最前面,後面是趙家的其他人,八個人拍成了浩浩蕩蕩的長隊。一行人很少說話,除非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不堪回首的過往就像蒼白的鬼影一樣纏繞在每個人身上。

      沒有人願意面對尷尬和不堪回首的過去。人類對待字跡不想看到的事物,往往選擇逃避,他們也毫不例外。

      孟緹回頭,看著每個人不安而寂靜的臉。

      愧疚?不知道。惶恐?那可能有。

      趙初年站住,指著相鄰的兩塊墓碑說:“這就是了。”

      沒有人能夠坦坦蕩蕩,沒有人能夠不愧疚。每個人都把鮮花放在墓前,墓碑下的人早已成了白骨,在墓碑前放上那麼多鮮花又有什麼用呢!

      有風從秋天的山林中吹來,它在說話。那屬於秋天的風吹得墓前的枯草。也吹開了人人心頭的往事。仔細聆聽,可以聽到它在反覆低語;不論你是否喜歡,死亡總會來臨,那陰寒的風穿過他們身體的細胞,來到了心裡,長久地盤恆不去。

      孟緹看到兩塊慘白慘白的碑石上刻著死者的名字,還有兩行字。

      --------我不能抹殺自己的出生,也不能挽回自己的死亡。

      --------對不起,我愛你。

      一瞬間,她眼潤溼潤了。趙初年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孟緹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肩膀瑟瑟發抖。

      孟緹想到自己這一年多時間反覆做的那些夢,重複的夢境裡幾乎全是失去和得到的親情。她夢到母親柔軟的身體和父親伏案寫作的背影,傷痛而甜蜜。

      趙初年低聲說:“媽媽的墓碑,是爸爸寫的。至於爸爸的墓碑,是二伯寫的,用了他自傳小說裡的一句話。”

      他的視線從趙伯光身上轉移到趙同訓身上,又再看向趙同舒,“我讓你們來,是希望你們良知尚存,還能有一點愧疚之情,我和阿緹已經大了,當年的恩怨也不想計較。”

      趙同訓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一個把手裡的鮮花放在兩塊墓碑前,他長久地蹲在那裡,平日裡凌厲的氣度完全消失,或者被死亡打敗,他的頭髮有些蒼白,一瞬間老了十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完全覆蓋住了那塊寫著“範素素之墓”的碑石。

      趙律和和他的新婚妻子江祖怡一人一邊,攙扶著他站了起來。

      他的虛弱讓趙同舒微微愕然,張了張嘴,輕聲說:“大哥,你------”

      有風吹過,秋涼如水。趙同訓重新站直了身板,就像他以前一樣。

      趙伯光合上眼片刻,低語了數句。其他的話沒有人聽清,只有最後那句每個人都聽到了。

      ------下山吧。

      很久之後,一行人才緩緩從墓山上下來。不論上山之初有什麼憤怒,現在都只剩下如水的平靜。

      趙初年對他們微微額首,最後把視線轉向了趙伯光。

      “您答應我的已經做到了,請回吧。我跟阿緹去看看曾經住過的舊址。”

      所有人好像解放了一樣,陸陸續續上了車。只剩下趙伯光還站在墓山下,抬頭凝望。

      “我記得的同與,始終是十九歲的那個樣子。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你們也已經這麼大了。”趙伯光頓了一頓,看了看自己不滿皺紋的手背,“年初,知予,是我對不起你們。”

      他長長嘆息,腳步蹣跚地上了車。

      另外一個沒有上車的人是程憬。

      “我最近看了小舅的書,非常精彩,簡直太好看了。”他說,“我對他很尊敬,所以,想去看看你們的故居,可以嗎?”

      程憬和他們兩人的關係又不一樣,趙初年額首,“當然。”

      所謂的舊址,是他們最後住過的那條陰暗的小巷子。孟緹不記得地方了,趙初年還記得。車子七拐八彎地到了舊址。讓人驚奇的是,這裡居然還沒有拆遷,或許是因為太偏僻了,都靠近漁村了。

      在範夜的筆下,這條巷子不見天日,總是水淋淋地潮溼著。而今卻大變樣,沒有孟緹想象的那麼髒亂差。青石小路,簡陋的平房磚塊,很整潔有序。

      趙初年簡單地回答:“五年前,有過一次城市建設。”

      唯一的缺點是,巷子依然那麼狹窄,只比一個成年人的肩膀寬了一點。這裡還有不少人居住,裊裊炊煙升起,間或有大人呼喊小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三個人慢慢前行,每前行一步,時光就倒退一點,最後三人走到某一棟小房前,終於停了下來。

      一位中年婦女在院子裡忙著炒菜做飯,米飯和炒菜的香氣順著蛇形的巷道蔓延著。她抬頭看到三個極為漂亮的年輕人站在門口,不由得一愣。

      “你們找誰?”

      程璟側頭看了一眼趙初年和孟緹,他們似乎被觸動了什麼,統統都啞聲不語。於是說話的是程璟,“我們來看看,以前我們住在這裡。”

      “哎呀,是嗎?”大媽熱情地招呼,“進來喝杯水吧。”

      孟緹笑著接話,“好啊,麻煩了。”

      大媽家的茶葉雖然不好,卻很香,孟緹和趙初年看看四周,早就不是兩人記憶中的樣子了。修補過的房屋不再有瓦片,換上了水泥板,顯然也不會再漏水。記憶中的黑漆漆的牆壁被刷白了,曾經在這間屋子去世的那位作家而今已無人提起,大概只有這片土地還記得。

      是的,逝者如斯。

      過去的一切都消失了。

      趙初年問他:“程璟,你家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媽大概開竅了吧,”程璟滿臉喜色,“說不再阻攔我了,隨便我想幹什麼。”

      孟緹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好啊,你可以回去尋找你的方向了,記住,如果跟施媛姐有什麼發展,記得告訴我!”

      程璟臉色發紅,“當然,當然!”

      他們喝光了杯子裡的水才走。離開的時候,孟緹挽著趙初年的胳膊,“哥,你還沒有見過我爸媽吧。我是說孟家的爸爸媽媽,還有我哥哥。”

      趙初年說:“真人沒見過,不過在你家見過照片,那應該不算見面吧。”

      “他們這周就回來了,陪我去機場接人吧。”孟緹說,“他們也沒見過你,應該是想見你的。”

      趙初年微笑,“當然沒問題。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討厭我。”

      “當然不會。”孟緹很開心地笑起來,“要知道,我的戶口本還在孟家的。我的身份證上也還是’孟緹‘兩個字。這點永遠也不會變得。”

      她的眼神裡沒有了負擔和折磨,有的是單純的快樂。趙初年發現自己那麼懷念她叫他“趙老師”的日子。他這麼一說,孟緹就脆生生地叫了一聲“趙老師”,至今人都大笑起來。

      抬頭望著十一月的天空,那麼秋高氣爽,有南飛的大雁在他們頭頂振翅飛過。送走了又一個秋天和又一年。

      機場那麼繁忙,孟緹和趙初年站在國際廳的入口處,目不轉睛地等著來人。

      巨大的飛機基本上每分鐘的起起落落,都象徵了人的歸來和遠走。準備登機的人們揹著,拉著,推著大大小小的行禮跟送行的人們交談著,什麼口音都有。而嬉鬧,廣播,各種語言,各種方言,也混合成交響樂迴盪在兩人中間。

      她挽著趙初年的胳膊,和他十指交縫。兩人都不著急,他們知道,此時的等待,不過是幾分鐘的差別。

      時間回到了最初。這漫長的十多年時間跨越了多種多樣的如果;如果媽媽沒死,如果父親還活著,如果她沒有被人販子綁走,如果趙初年放棄了尋找趙知予……

      而他們的命運,就在一次次打擊,一次次分別,一次次堅持中越纏越緊,深入他們的靈魂,令他們成長,直至老成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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