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覆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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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厚德揚善文化小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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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潘龍江悔恨寫紅塵情歌
說:說別人壞話。學:學狗叫。逗:某非主流演員和主流相聲界互相鬥。唱:篡改已經走紅的歌曲的歌詞歪唱,比如岳雲鵬。[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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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阿正19688630
現學現賣。所謂“說學逗唱”,指的是相聲表演中的基本功。由於相聲是一種語言藝術,講究語言和聲音的技巧,所以這四種基本功就顯得對演員尤為重要。 “說”是指說笑話、背繞口令、歇後語等,即要求演員表演時口齒要清楚、流利; “學”是指要善於摹仿各種人和事物以及聲音效果,包括各種口技、方言、叫賣聲、戲曲唱腔以及男女老幼、不同人物的音容笑貌和各種風俗禮儀等; “逗”是指要擅長製造笑料,即“抖包袱”,表演時演員以滑稽口吻互相捧逗,褒貶評論,諷刺嘲謔; “唱”是指要求演員嗓子要好,能學唱各種戲曲唱腔和流行曲調,表演時用各種曲調演唱出滑稽可笑的詞,或將某些戲曲唱詞、曲調誇張演唱,達到引人發笑的效果。 “說學逗唱”是相聲表演的基礎,要求相聲演員必須具備。但在實際表演中,不同演員按照自身的特點又各有所長,各具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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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不是我是風12
說學逗唱為相聲的四門基本功課。說:繞口令,貫口,念定場詩,數來寶等。學:能學各省方言,各種地方戲曲,曲藝,流行歌曲,大小買賣的吆喝,學口技等。逗:會說單口,能逗哏,能捧哏,能泥封,會雙簧(前臉,後身)等。唱:會唱太平歌詞,開場小唱。順便問一句:這些東西,姜昆都會嗎?
舊時代,北京雜耍的演出場所並不多,除在茶館、雜耍園子演出外,主要還是在街頭和廟會“撂地”作藝。金受申《北京的老書館》一文中記述清末以前北京只有八家書館,多是貴族出入的場所,其餘都在便道搭棚子或“撂地”擺場子。清楊米人《都門竹枝詞》載雲:
圍坐團團密復疏,
開場午正到申初。
風高萬丈紅塵裡,
偏有閒人聽說書。
用藝人自己的話說:“倆肩膀扛著一個腦袋,有塊地就能演。”當時北京主要的廟會有土地廟、白塔寺、隆福寺、護國寺等。《北京廟會調查報告》指出:“廟會的雜耍場則為:相聲、西洋景、留聲機、幻盤、戲法、武術、摔跤等。相聲是其中主要一項。後來,藝人們又經常在大街上演出。”
天橋是雜耍藝人“撂地”作藝的重要場所,相聲“撂地”的發祥地就在天橋爽心園。這裡對天橋的情況作一簡略的介紹。
天橋,坐落在現在的前門大街南口、天橋南大街北口、永安路東口、天壇路西口。十字路口原有一座石橋,是每年冬至皇帝到天壇祭天的必經之路,因而稱之為“天橋”。清嘉慶十八年(1813)以後,河道被填平,橋欄被移走,改成馬路,但人們仍習慣地稱之為天橋。道光、咸豐年間,天壇和先農壇根附近用不著付地租,許多攤販雲集在那裡,發展成為集市。光緒二十七年(1901)以後日漸繁榮。1914年正式定名為“天橋市場”。
在天橋西邊剃頭棚、百貨攤、小吃攤的南端有片空閒土地,藝人設立了雜耍場,“撂地”賣藝。地場分為三等:上等的設有遮涼布棚和板凳;中等的只有一圈板凳;下等的什麼裝置都沒有,只有一塊空地。除相聲場子外,還有三絃拉戲場子、把式場子、盤槓子場子、戲法場子、摔跤場子、練中幡場子、評書場子、大鼓書場子、竹板書場子、蓮花落場子、漁鼓場子、河南墜子場子、滑稽二黃場子、拉洋片場子,等等。據1930年2月14日《北平日報》載,天橋雜耍場子最多時有六十二個。
相聲藝人用白沙子在地上畫個大圈就開始表演,行話叫做“畫鍋”,無非靠它吃飯的意思。自嘲是“颳風減半,下雨全無”,過的是“雨來散”的生活。有時為了迎合觀眾,表演的內容較為粗俗。像《天橋一覽》所指出的:“在天橋這些雜耍都是富有低階趣味,非撒村不受歡迎。所以焦德海的相聲,雲裡飛的滑稽皮黃,從開場到散場,常常是人山人海,圍得風雨不透。”藝人常常對觀眾說:“您往這兒一站,歇歇腿,我們小哥兒幾個逗得您哈哈大笑,大把的賞幾個,這就是我們的德能之處。”“沒有君子不養藝人,沒有您不聖明的。”有時還宣揚相聲的娛樂性:“說個笑話湊個趣,打個哈哈解解悶,理不歪,笑不來,您可千萬別較真。”因此,有人稱相聲是“耍貧嘴的”。
逛天橋的人五行八作都有,突出是個“逛”字。買點便宜的百貨,吃點風味小吃,看看“什樣雜耍”。不顧風吹日曬,漫步輕遊,當時稱遊人喜做“汗漫遊”。遊客之中沒有紳士富賈、大人先生,多是城裡的建築、搬運、清潔、鐵路、煤業等行業的工匠以及店員夥計、人力車伕等。勞累之餘,到天橋來,用不著高昂的費用,就可以欣賞“什樣雜耍”,得到休息。此外,還有失學、失業的青年以及進城做工的莊稼人也常常光顧天橋。一到下午,黑壓壓的人群像潮水似的湧來湧去。相聲就在人群之中,以“說”、“學”、“逗”、“唱”求得生存。然而掙錢並不容易,有時說完一段要打錢,觀眾卻一鬨而散。藝人出於無奈,不得不耍“生意口”,甚至說些損人的話:“小哥兒幾個侍候您一場不容易,玩意兒是假的,精氣神是真的。帶著零錢,您費心掏點。帶多了多給,帶少了少給。”“您若身上不方便,沒帶錢,許您白瞧白看,請您站腳助威。”“您若看完扭臉就走,給人群撞個大窟窿,拆了我的生意,那可是奔喪心急,想搶孝帽子戴。”有時為了湊夠整錢,加演小段,湊足以後,再接著演。當時流行的硬幣是大銅子兒,一毛錢換二十六枚,一場表演下來,掙不了幾毛錢。每天賣藝所得,勉強餬口。盤踞在南城一帶的惡霸、地痞、流氓、特務、偵緝隊、警察、憲兵勾結一處,作威作福,敲骨吸髓。地頭蛇無端尋釁,欺侮藝人更是屢見不鮮。
舊時代的天橋聚集了不少相聲藝人。他們“撂地”作藝,大致有以下四種類型:
第一種,詼諧地學唱京劇和小曲。京劇是徽調、漢調合流後吸收北京話成分而形成的劇種,大約在道光二十年前後,一些有才能的相聲藝人競相學唱。藝人主要有:
李廣義,藝名“老萬人迷”,生卒年不詳。天生一副好嗓子,基本功也非常紮實,長相醜陋而怪異:頭頂和下巴尖似塔尖,黃鬢獨眼,兩腮短髭直立,狀如蝟毛。單就這副模樣,一看就會發笑,具有極大的吸引力。作藝時的全部道具只有一口袋大白粉、一雙前後開綻的破鞋和一副光亮的竹板。別看道具簡陋,卻各有各的用途:大白粉用來畫地為場,白圈內是舞臺,圈外是觀眾席。竹板用來充當鑼鼓和檀板等打擊樂器。破鞋充當戲曲中生、旦、淨、醜各種行當的道具。表演開始之際,他盤腿坐在白圈的中間,模擬婦女納鞋底、貼餅子、抱孩子以及梳頭、洗臉、搽胭脂等日常生活的動作,並加以藝術誇張。這些近似戲劇小品的惟妙惟肖的精彩表演每每把如堵的觀眾逗得捧腹大笑。李廣義的嗓子好,音域很廣,對京劇的老生、老旦、青衣、花臉、醜都能學唱,且有韻味。他演唱《釣金龜》,一人模擬康氏和張義兩個人物。康氏那句“叫張義我的兒啊,聽娘教訓,待為娘對嬌兒細說分明”,他唱起來,還真有點清末著名老旦龔雲甫的味。他演唱《二進宮》時,將兩隻破鞋分別充當定國公徐延昭和兵部侍郎楊波,自己模擬垂簾聽政的李豔妃。這是出青衣、老生、花臉唱做都很吃重的傳統戲,他能把三種截然不同的唱腔一氣呵成地唱下來,還不時地擺弄手裡的兩隻破鞋,如同耍木偶一般,做出種種與劇情有關的滑稽動作,觀眾笑得前仰後合。他“撂地”作藝,最初只他自己,後又攜孫子作陪襯,其孫就是後來在相聲界享有盛名的李德鍚。
範長利,博通戲曲,聲音洪亮,口齒清晰。最初攜幼子和外甥三人表演,後來聯合京劇界的窮苦藝人、票友英傑蘭、連雨卿等組成戲班,學唱京劇。他充任“前臉”,重在滑稽,擅演《打龍袍》。包拯、李後、宋仁宗、燈官由他一人分包趕角。1895年以後,正式改說相聲。他練過“鐵頭”功夫,常常讓人用笤帚把猛擊頭部,結果把笤帚把都震散了。相聲中使用“打哏”,始於範長利。
第二種,當眾或鑽進帳子裡表演“象聲”——口技。藝人主要有:
張崑山,藝名“百鳥張”。清末在天橋、什剎海等處露天拉場,單人作藝。開場前,先用白沙子撒字,將所學的鳥類就地寫清楚,以招顧客。然後模擬鳥鳴。觀眾閉目傾聽,如入羽族之市。除鳥鳴外,還能效人語聲。擅演的段子有《五子鬧學》、《醉鬼回家》等。他的表演屬於與觀眾面對面的“明春”。一般先模擬麻雀鬧林,隨後模擬山喜鵲、奔得兒木、紅子、黑子的鳴叫,接著學母雞孵窩,最後的得意之作是有一套淨口一鴿奉獻。楊靜亭《都門雜詠》載雲:
學來禽語韻低昂,
都下傳呼“百鳥張”。
最是柳蔭酣醉後,
一聲婉轉聽鶯黃。
徐珂《清稗類鈔》載雲:
光緒庚寅五月,嘉善夏曉巖寓京師,招集同人至什剎海,作文酒之會。其地多樹,為百鳥所翔集,座客方聞鳥聲而樂之。酒半,有善口戲者前席,言願奉薄技,許之,則立於窗外,效鳥鳴。雌雄大小之聲無不肖,與樹間之鳴相應答。及畢,詢其姓名,則曰:“姓張,人以我能仿百鳥之聲,皆呼曰‘百鳥張’。”
從以上記載中可以看出“百鳥張”技藝之卓絕。
朱鳳山,藝名“人人樂”,生卒年不詳。他模擬雞鳴犬吠,飛禽叫聲,一般都是面對觀眾的“明春”。如果模擬五六個人聚談之聲,則鑽入帳子,屬於“暗春”。擅演的段子有《五子鬧學》、《閤家歡樂》、《姐夫戲小姨》等。《五子鬧學》的具體情節是這樣的:夫妻二人熟睡,鼾聲不斷。不久,雄雞啼,天亮了。妻子驚醒,喚丈夫起床,給嬰兒餵奶。大兒子喊媽媽,起床後下地撒尿。丈夫穿好衣服,下床到磨房牽驢。開門,關門,驢叫,鈴鐺響,此起彼伏。妻子催大兒子上學,大兒子要錢,遭母親斥責,卻沒往心裡去,唱著歌,奔私塾。到了私塾,和同窗學友一起朗讀課文。老師離開,學生紛紛離座,商量怎樣玩耍,然後一起遊戲,笑聲、歌聲、吵鬧聲、哭聲持續不斷,達到高潮,戛然而止。不論情節設計,還是人物形象塑造,都有所創新和發展。
“處妙高”,只知姓張,生卒年不詳。光緒年間在天橋“撂地”作藝,擅說笑話及在布帳中模擬各種山西小調和碼頭調。蓬頭垢面,連鬢鬍鬚,常著紗袍,手拈草珠,模擬人物的音容笑貌,口編詼諧對聯。未曾獻藝,先向觀眾要錢,然後鑽進帳中表演。有時也使格調低下的“葷口”段子。《天橋雜詠》載雲:
俚曲村歌興亦豪,
鏜鏜韃韃韻嗷嘈。
而今尚有人傳說,
“處妙高”訛“醋溺高”。
草珠紗褂態婆娑,
鼓板頻敲又打鑼。
五十年來誰繼起,
人間冷落鳳陽歌。
“處妙高”是“天橋八大怪”之一。
“管兒張”,名字及生卒年均不詳。據說是張三祿的後人,在天橋“撂地”作藝。用九根細竹竿支起藍布帳子,前面放一小桌,桌上放大、小竹笛。先吹各種小曲,招引遊人。然後鑽進帳子裡表演口技,模擬夫妻二人對話。大奶奶住孃家,過了些天,大爺拉著驢接大奶奶。路過高粱地,大爺到地裡拔高粱。驢驚了,拉長聲叫。大爺趕驢,抖響驢脖子上的銅鈴鐺,慢慢走遠了。聲響全無,他從帳子裡鑽出來向觀眾打錢。
第三種,中長篇的笑話,模擬各種做小買賣的吆喝聲。藝人主要有:
“韓麻子”,名字不詳,卒於1900年。面呈黑紫色,笑意盎然,口齒清晰。頭部凹凸不平,髮辮常常盤在前額側面,因而綽號“鴨兒廣”。清末同治、光緒年間,在天橋“撂地”說單口笑話。表演之前,先把畫眉鳥籠子在地上放好,觀眾習慣地停住腳,圍成了圈。他手搖一把破扇子,眼珠滴溜亂轉,常常以詼諧的語言逗人發笑。拿手的段子有《碩二爺跑車》、《古董王》、《劉墉私訪》等。他還擅長模擬各種貨聲。演完打錢,兩手往腰裡一掐,只用眼神示意,從來不講一句話,觀眾紛紛解囊。他的表演獨具特色,卻也有不足之處,有時挖苦觀眾過於刻薄。有一次,他說:“說書唱戲都說有錢人睡的是象牙床。誰見過?整個床哪能都是象牙的,床的前後左右四周什麼狗骨頭、狼骨頭、野獸骨頭,什麼骨頭都有。(說到這兒,往地場中間一站)只有正中間那塊,才是真象牙呢!”他表演的相聲段子流傳下來的只有《學貨聲》。
“粉子顏”,姓名及生卒年不詳。擅說《康熙私訪》、《四霸天》、《神力王》、《劉墉》等長篇笑話。常用白沙子撒出工工整整的對聯。例如:“書童研磨,墨抹書童一手墨;梅香添煤,煤爆梅香兩眉煤。”還能說迴文體聯語。自稱是朱紹文的盟兄弟。
第四種,怪誕的滑稽表演。藝人主要有:
“孫醜子”,名字及生卒年不可考。面目醜陋,靠出怪相把觀眾逗樂。每逢遊人擁來之際,他裝扮成孝子的模樣,身穿白袍,披麻戴孝,拿著哭喪棒,舉著招魂幡,哭著喊著,摔著喪盆,譁眾取寵,博取廉價的笑聲。後來發展為傳統相聲《福壽全》。《天橋雜詠》載雲:
為謀生計戴麻冠,
行哭爸爸又喊冤。
莫道華人多忌諱,
也知除假使真錢。
王老闆,名字及生卒年不詳。相貌怪異,面部肌肉鬆弛,善於五官挪位,兒童都喜歡看。他身體強壯,冬天也穿單衣,赤腳。專門模擬旦角“十三旦”(即侯俊山),摔打上也很見功夫。偶爾說點笑話。1900年以後就見不到他了。
這四種類型的“撂地”技藝各佔一絕,互相很少交流。作為謀生手段,始終處於自生自滅的狀態。
相聲“撂地”作藝,招徠觀眾的開場極為重要。在這方面,相聲藝人進行了長期的探索,創造了多種多樣、搖曳多姿的開頭方式。有時是一個人說,另外的人跟著起鬨。有時是對口相聲,一個人說,另一個人唱。例如:
乙 這回呀,我說一段……
甲 (唱)哦……哦……開書咧,匡另歹另匡一個另匡……
乙 這位唱上啦!
甲 (唱)說了一回,唱了一回,演了一回,我沒準說哪回……
乙 沒準譜。
甲 我就說這回。
乙 說吧!
甲 (唱)閒來沒事出趟城西,
見蟈蟈、蛐蛐在那兒吹牛皮。
蛐蛐說:“我吃了六棵大柳樹。”
蟈蟈說:“我吞了八條大叫驢。”
它們倆正在說大話,
由西南來了一隻大公雞。
這隻公雞可真愣,
嘴一嘬把蟈蟈吞在肚子裡。
蛐蛐一見生了氣,
罵一聲:“無情無義的大公雞,
四兩棉花紡(訪)一紡(訪),
姓蛐的不是好惹的。”
蛐蛐越說越惱越有氣,
磨磨牙,捋捋須,
“本兒巴咕嘰”,也餵了大公雞。
乙 (不耐煩狀)走!
甲 我一唱,這不請上幾位來啦!
有時學唱西河大鼓。例如:
甲 (學三絃)嘟……楞冬,楞不楞冬崩。
(唱)列位明公,慢慢地聽,
壓住鼓板,開了正風。
適方才表的那家何人等,
接回來再表表能征慣戰、慣戰能徵、出乎其類、拔乎其萃、東擋西殺、南北馳名的老勝英。
帶領著小弟兄遘奔花果山上,
大戰疆場三百回合,
也沒有分出誰輸共誰贏。
猛聽得吧嗒啦一聲響啊,
跑出來一匹戰馬似飛龍。
在馬上端坐著一員小將,
英勇無敵甚威風,他就是銀槍小羅成。
你看他掄刀往上闖,
一刀砍倒豹子頭林沖。
多虧了岳飛搬來了人馬,
請來了他的師傅老濟公。
二武松端著機槍朝外打,
一槍打死趙子龍。
眾明公要問這叫什麼段?
連我這說書的摸也摸不清。
有時是三四個人一起唱“十不閒”:
福自天來喜衝衝,
福緣善慶降玉瓶。
福如東海長流水呀,
恨福來遲身穿大紅啊!
有時“甲”、“乙”互猜謎語。例如“乙”先說謎語:
千里隨身不戀家,
不貪酒飯不貪茶。
水火刀槍全不怕,
日落西山不見它。
“甲”故意牽強附會,一再猜錯,最後“乙”宣佈謎底是“人影”。接著再猜另一個謎語。
這種開場白式的對話,藝人稱之為“鋪網”,後來發展為“墊話”。
有時開場說五言詩、七言詩,要求詩句裡有笑料。以雪景為例,《三國演義》裡諸葛亮的岳父黃承彥吟誦的《梁父吟》說的就是雪景:
一夜北風寒,
萬里彤雲厚。
長空雪亂飄,
改盡江山舊。
仰面觀太虛,
疑是玉龍鬥。
紛紛鱗甲飛,
頃刻遍宇宙。
騎驢過小橋,
獨嘆梅花瘦。
劉寶瑞《談相聲的定場詩》一文從詠雪入手,介紹了相聲開場的種種定場詩。錄之如下:
相聲的詠雪跟這首詩不一樣,是詠雪不露雪。詩句中一個“雪”字沒有,結果您仔細一琢磨,哎,還就是下雪哪!我說說,您聽聽:
天上一陣黑咕咚,
好比白麵往下扔,
倒比棉花來得衝,
如柳揚花一般同。
黑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腫。
墳頭倒比饅頭大,
井口是個大窟窿。
您聽,這不下雪哪嗎?!就是下雪哪!“黑狗身上白”,黑狗落上層霜,能不白嘛?“白狗身上腫”,白狗本身就是白的,又落一層雪,顯著個兒大啦,就跟腫起來一樣了。
我們說“定場詩”啊,裡邊就得有笑料。哎,剛才這首詩哪,就有笑料。
還有什麼“大實話”呀,“大瞎話”呀,讓您聽著就可樂。像大瞎話,一句實話也沒有。是這麼說:
臘月三十月光明,
樹梢不動颳大風。
只颳得碌碡滿街跑,
碌碡讓雞蛋撞了個大窟窿。
雞蛋壞了用釘子釘,
碌碡破了拿線縫。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新鮮事,
臭蟲坐月子,養了一個大狗熊。
哎,您聽,一句實話沒有吧!還有一種“顛倒詩”,也屬於大瞎話:
南北大街東西走,
十字街前人咬狗。
撿起狗來砸磚頭,
倒叫磚頭咬了手。
有個老頭才十九,
嘴裡喝藕就著酒。
從小沒見過這宗事,
三輪車拉著火車走。
哎,您聽這像話嗎?!另外,還有這麼個書詞,您一聽就可笑:
天地玄白宇宙渾,
有一年八月十五打了春。
那一年的事情好奇怪,
提將起來嚇壞人。
種茄子愣結獨頭蒜,
老倭瓜變成狗頭金。
楊八姐遊春,騎著一輛腳踏車,
眼望著南唐,哈哈大笑,可又淚紛紛。
她一隻眼哭,一隻眼笑,
哭了聲:小白臉的丈夫——程咬金。
只皆因,大破天門陣你死得苦,
那本是劉伯溫害你命歸陰。
心中怒惱黃三太,
絕不該手榴彈炸死了潘巧雲。
亂七八糟大雜燴,
到下回,三堂會審——竇爾墩!
您看,我還沒說相聲哪,光說這麼一個開場白,就把大家逗樂了。
還有的書詞哪,跟下面的相聲有聯絡,讓您聽著自然。您比方說《黃半仙》,大家也都聽過這個段子。是說有這麼一個算卦的,其實,他也不是算卦的,以訛傳訛,矇事!前邊用這麼個書詞:
六月三伏好熱天,
京東有個張家灣。
老兩口子當院正吃飯,
來了個蒼蠅討人嫌。
這個蒼蠅叼走一個飯米粒,
老頭子一生氣就追到四川。
老婆家中等了仨月,
書沒捎來信沒傳。
請了個算卦的先生來佔算,
先生說:按卦中斷——老頭子這趟是,
傷財惹氣白賠路費錢!
說完這段書詞,再有兩句,就能入《黃半仙》啦。剛才我說的這個算卦的,您聽靈不靈?靈!怎麼?沒法不靈啊。蒼蠅叼走一個飯米粒,就追趟四川,那不找倒黴嘛!純粹是傷財惹氣白賠路費錢。就算把它找回來,又有什麼用啊?!所以說算卦、相面的,根本不靈!說這算卦、相面不靈,幹嗎有這行人哪?這是舊社會的產物。過去有的文人沒落了,沒飯吃了,弄幾本《相書》瞧瞧,混點“生意口”,蒙飯吃。故此,算卦、相面根本就不靈。哎,也別說,今天我說的這個算卦的,他會靈了。
那位說:他怎麼靈的呢?
您聽著呀,在清代有這麼個人,這人姓什麼,叫什麼……打這兒就說下去了,《黃半仙》。您聽著也順耳,我說著也順嘴,這也是一種辦法。
…………
還有的書詞,跟這個段子雖然有聯絡,但沒什麼笑料,得引入正題後,才見“包袱”。這樣的書詞也可以用。比如這段:
酒是穿腸毒藥,
煙是傷身火炮,
賭是損人利己苗,
要戒除這些嗜好。
再有的書詞跟要說的這個段子沒什麼聯絡,就為找個“包袱”,擱哪個段子上,都能用。有這麼段書詞,您看擱哪段前邊都合適:
遠看忽忽悠悠,
近瞧飄飄搖搖,
也不是葫蘆,也不是瓢,
在水裡一衝一冒。
這個說像足球,
那個說像尿泡。
二人打賭到江邊瞧,
原來是兩個和尚洗澡!
我看這段書詞擱哪個段子前邊都能用。這個書詞就為找“包袱”。為什麼單口相聲前邊都愛說段書詞呢?因為單口相聲一個人說,不容易逗樂。不像兩個人,兩個人上臺,可以閒聊,說閒話。話搭話,話引話,說來說去呀,就把您逗樂了。實在不行啊,兩個人上來能裝不認識……“甲”就說了:“嚯,才來呀?同志。”這個問那個“才來呀”,那個趕緊就得回答:“啊,我才來。”
其實,這都是廢話。怎麼?本來倆人就是一塊兒來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就為話搭話,話引話,慢慢聊,好逗笑嘛。
“嚯,才來?同志。”
“啊,我才來。”
“怎麼樣?最近您工作忙吧?”
“是啊,咱們大家都在忙啊!”
“您身體還好啊?”
“還好,還好。”
“哎,我怎麼不認識您啦?!”
說了半天話,又告訴不認識啦,這不裝著玩嘛!
那個還得說:“嚯!您忘了,我不姓×,叫×××嘛!”
“噢,對了!您就是×××,我想起來啦!”
從這兒慢慢引入正題,說上那段相聲了。倆人的對口相聲說起來就顯著靈活,臺詞也隨便。
劉寶瑞所總結的種種開場手法,無疑是長期藝術實踐的結晶,即使有些不能照搬,也可以舉一反三,有助於創新,因而具有較高的價值。
相聲“撂地”作藝,還常常有“開場小唱”。“開場小唱”,顧名思義,就是正段前的幾句唱詞。“撂地”作藝,有時是這樣的:一開場,“乙”好像在說單口相聲,先拍醒木說幾句書詞:“八月中秋白露,路上行人淒涼。小橋流水桂花香,日夜千思萬想。心中不得寧靜,清晨早念文章。十年寒苦在書房,方顯才高智廣。”接著再說幾句閒話:“剛開場,我先慢慢說著,侍候先來的,候著沒到的。一個人說什麼哪?單口相聲,也叫單笑話。有大笑話、小笑話……”正自說著,“甲”從觀眾中走進場子裡,坐在“乙”對面的門凳上,又唱又說:
甲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下河多……二一句是怎麼說的?
乙 (發現“甲”)哎,我說誰說書啊?
甲 天上星多月不明,河裡山多……
乙 看這意思他要說……
甲 那什麼?山裡魚多……
乙 山裡有魚嗎?
甲 魚里人多……
乙 嘿!這不要命嗎?
甲 得了,四句書詞念罷。
乙 你說了什麼啦?還沒說呢,就唸罷啦?
甲 諸位穩坐壓言,聽我慢慢地……
乙 背念。
甲 受罪。
乙 瞧你這相,就像受罪的樣。
甲 (學彈三絃)匡來歹隆匡一個隆匡……
乙 這是什麼?
甲 弦子。
乙 這就是弦子?
甲 匡來歹隆匡……一個隆匡。(唱)我要開書了。
乙 我說不了啦!聽一回吧!
甲 (唱)我要講書了,我要論書了,我要盤書了,我要評書了,我……我全書(輸)了。
乙 全輸啦!
甲 (接唱)哎……(翻高)啊哈噢……
乙 這是什麼?
甲 這是個腔。
乙 咱不懂,可能是京劇裡嘎調的意思。
甲 匡來歹隆匡一個隆匡。(唱)我說了一回……
乙 都說完一回啦?
甲 (唱)我又講了一回,論了一回,表了一回……我說哪回?
乙 還沒準主意呢?
甲 匡來歹隆匡一個隆匡……
乙 弦子還挺勤。
甲 (唱,翻高)啊!哈……噢……
乙 腦後摘筋的腔,還真不好學。
甲 (唱,倒口)說有一位大姐生來的標哇!
乙 我怎麼聽著跟耍猴的一個味。
甲 (唱)有一位大姐生來的標,長來的標,怎麼那麼標,長得標標致致,致致標標。您瞧這位大姐……匡來歹隆匡一個隆匡。
乙 半句詞也彈弦子。
甲 (唱)您瞧這位大姐長得多麼好看,
就一雙大腳帶壞了。
這一天大姐正在門前站,
走過來鬚子和土包。
鬚子說:“大姐身材真好看。”
土包說:“就一雙大腳不好瞧。”
大姐一聽真害臊,
埋怨腳兒不該長膘。
腳兒啊!人家的腳也是腳,
勻勻稱稱多麼好瞧。
我的腳,也是腳,
沒加麩子沒加料,
卻怎麼鼓鼓囊囊賽過麵包。
越思越想心煩惱,
奔廚房操起切菜刀:
“腳兒啊!鋼刀一舉你還在,
鋼刀一落你就沒了。”
只見那鋼刀帶風朝下砍,
咔嚓嚓,哎喲喲,我的姥姥!沒剁著。
乙 沒剁著,唱它幹嗎?
甲 我一唱,這不請上幾位來啦!
當時“撂地”作藝就是這樣,隨意性相當大。唱了一段“開場小唱”,“乙”把“甲”轟走,接著再說。可是,“甲”又回來,跟“乙”聊天,不知不覺進入“正活”。這種“開場小唱”滑稽、活潑,不管唱什麼,都有“包袱”,很受歡迎。有的相聲藝人用樂亭大鼓《王二姐思夫》作“開場小唱”:
(“甲”從觀眾中進入場內,學三絃伴奏)
乙 這位是誰請來的?
甲 (學敲鼓聲)尺卜崩崩,尺卜崩崩。
(唱)八月裡的秋風陣陣涼,一場白露啊嚴霜那麼一場。尺卜崩崩。
(唱)小嚴霜單打獨根草,掛大扁甩子就在蕎麥梗上啊!尺卜崩崩。
乙 還沒準主意呢?
甲 (學三絃伴奏)
乙 這玩意兒省弦子,費腮幫子。
甲 (唱)雁飛南北知道寒暑,二姐在房中盼想才郎。
乙 《王二姐思夫》。
甲 尺卜崩崩,噗!
乙 甭打啦,鼓破了,響不了啦。
甲 (把鼓翻過來)尺卜崩崩,尺卜崩崩。
乙 把鼓翻個過啦!
甲 (唱)蘇州城住著一位王員外,家業豪富有餘糧。膝下無兒所生兩個女呀,長大成人許配才郎。尺卜崩崩,噗!
乙 又破了,這回沒用了。
甲 (把破鼓扔掉,從脖子上又摘下來一個)尺卜崩崩,尺卜崩崩。
乙 脖子上還帶著一個哪!
甲 (唱)二姐許配張廷秀,大姐許配賊子趙昂。趙昂他有錢捐官進京把官做,大姐掌印是個官娘。二哥哥也到南京去趕考,一去六年老沒還鄉。尺卜崩崩……
乙 忘了就打鼓。
甲 (學伴奏,唱)二哥哥去了一天我在牆上畫一道,兩天不來道成雙。
乙 留個記號。
甲 (唱)二哥哥一去六年整,橫三豎四畫滿牆。要不是二老爹孃管奴管得緊哪,把道畫在了大街上啊!
乙 滿街畫道去。
甲 (唱)王二姐,淚汪汪,思想二哥哥老沒還鄉。想二哥想得我一天吃了八斤餅。
乙 八斤?
甲 (唱)想二哥想得我一頓喝了四盆湯。八斤餅,四盆湯,吃完了覺得有點撐得慌。
乙 是撐得慌啊!
這類“開場小唱”無非是為了招人。那時候,天橋“撂地”場子一個挨著一個,各有各的招人的路數。變戲法的靠敲鑼;唱小戲的有所謂“打通”;練把式的擦拭刀槍;馬戲則是連打鑼鼓帶嚷嚷:“看馬戲來吧!”旁邊還有人幫腔:“交代交代,賣派賣派。馬腿溜開了,哎!腰腿溜活了,哎!馬上有三趟,哎!馬下有三回,哎!你活到七十七的、八十八的,活白了鬍子、老掉了牙的,沒見過這新鮮的玩意兒啊!仨人六條腿啊!”相聲場子面對這樣的激烈競爭,光靠一個人說,恐怕連聽都聽不見,只好靠三四個人一起的“開場小唱”。十不閒、蓮花落、大鼓、京戲、旱船調,花樣翻新,聲勢又大,容易招徠觀眾。有時是這樣的:
甲
丙 (齊唱,下同,唱《念喜歌》)
丁
喜逢慶宴獻蟠桃,
喜酒斟上甌幾甌。
俊鳥落至在房簷上,
喜報三元獨佔鰲頭哇。
獨佔鰲頭哇,豆豆七豆七豆鏘。
乙 我也會這個。別唱啦!我這意思……
甲 (唱)一上臺來細留神,
齊 搭鏘。
甲 (唱)一邊財神一邊喜神。
齊 搭鏘。
甲 (唱)財神手扶著搖錢樹,
喜神手託著聚寶盆。
聚寶盆裡倒有金馬駒子在,
齊 搭鏘。
甲 (唱)金馬駒子以上還鎖著銀人。
銀人手拿著八個字,您哪。
齊(喊)怎麼樣?
乙 你們反得了反不了,嚷什麼?
甲 (唱)願眾位招財進寶日進斗金哪!
齊 豆豆七豆七豆鏘。
甲 今天是本家大壽之期呀,咱們開過場啦!喜過三場,百無禁忌。
丙 不錯。
甲 開場以後哇,唱就唱那吉祥的,說點吉言吉語的。
齊 哎!是嘍!
乙 什麼呀,亂七八糟的。
甲 唱哪段,咱們別出主意,問問本家大爺喜歡聽什麼。
丙 今天您的好日子。
甲 有這麼句話:有題目的文章好做。
乙 有人的差使好當。
甲 本家大爺,(衝“乙”)大爺在這兒哪,您……
乙 哪有大爺呀?你們幾位做堂會來啦!
甲 今兒個您大好的日子。
乙 我不是大爺。
甲 噢!大爺沒在,舅爺在這兒呢!
乙 舅爺?
甲 您賞個題目吧!
丙 您喜歡聽什麼?
乙 瞧我這角趕的,我又舅爺啦?
甲 您聽哪段呀?
乙 我什麼也不聽。
甲 噢,《十里亭》。本家舅爺有題目,點了《十里亭》。
齊 咱們就唱這回呀!
甲 (唱《十里亭》)小琴童,不消停。
齊 鏘。
甲 (唱)打著燈籠走進房中。
齊 鏘。
甲 (唱)尊聲相公安歇睡吧,您哪!
齊 (高聲喊)怎麼樣啊?
甲 (唱)明日清晨早登程啊!
齊 豆豆七豆七豆鏘。(唱“太平年”)
早登程,早登程,
琴童說話欠點聰明。
那功名好比浮萍水,太平年。(動作)
乙 就別帶身段啦!
齊 (唱)美滿佳期火化冰,太平年。
不該借宿普救寺中,
來至在花園你們兩相逢。
乙 好嘛。
齊 (唱)這也是前世前因安排定,太平年。
說話之時譙樓起了更。
豆豆七豆七豆鏘。
甲 (唱“湖廣調”)一更到了麼一點。
齊 (唱)月影東昇,(動作)
張君瑞在房中跺腳又捶胸。
在心中惱恨夫人她是老誥命,
改變了心腸,叫咱們兄妹相稱。
乙 我甭說啦!
齊 咚,咚,七鏘七。(扭秧歌)
乙 怎麼又扭上啦?
齊 豆豆七豆七豆鏘。
乙 (喊)走!
1912年以後,北京南城陸續成立了新世界遊樂場、城南遊藝園以及四海昇平、青雲閣、大觀樓等雜耍園子。相聲藝人從“撂地”走上舞臺,參加了“什樣雜耍”的演出。適應“撂地”作藝的“開場小唱”也隨之銷聲匿跡,但,作為相聲史上的特殊現象,是值得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