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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小姐姐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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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文史小棧
清末民初,是個中西文化大碰撞的特殊時代,戀愛自由、婚姻自主的觀念也得到了普及。
不少有過留洋經歷的青年才俊們都對封建包辦婚姻不滿,如徐志摩、孫逸仙、蔣中正等等,打著追求真愛的旗號,拋棄父母為他們安排的髮妻,另娶他人。
當然,這其中也有例外,如胡適與髮妻江冬秀。
19歲時,胡適考取庚子賠款官費生,留學美國,1917年學成回國。
江冬秀是安徽旌德縣江村人,家族是旌德縣的望族。江冬秀的外祖父曾位至翰林,其舅母是胡適的姑婆。兩人婚紗是由兩家老人一手包辦,在結婚前,兩人甚至沒有見過面。
也許是與家世有關,江冬秀的才情雖然比不上新時代的女性,但卻是個果斷而又有主見的女人,行事潑辣,有女丈夫之風。
婚後,江冬秀在胡適的鼓勵之下開始讀書習字,不斷豐富自己的視野,提高見識。
1923年,胡適去杭州療養,江冬秀放心不下,寫信託其表妹曹佩聲照顧,兩人也是在此時曖昧纏綿,胡適甚至有了離婚另娶的打算。
(圖為胡適與曹佩聲)
江冬秀獲知訊息後,直接從廚房拿出一把菜刀對胡適說:“你要是敢跟我離婚,我就先殺了你,然後殺了兒子,最後我自己再自殺。”
而且還把胡適給曹佩聲寫的那些情書,紛紛找出來,當著眾人的面念。
江冬秀維護婚姻的方法雖粗暴卻得當,儲存了婚姻,就連張愛玲都承認她是個很勵志的女人。
胡適身邊的曖昧女友前赴後繼,但他守住自己的最後底線,婚姻不光是愛情,還有責任。江冬秀雖然沒有才華,但她真心喜愛胡適。
胡適做美國大使出事後,是江冬秀各種周旋,一邊勸胡適借病辭職,一邊要老朋友張慰慈出面幫忙,讓政府允許胡適辭官。
胡適也漸漸被江冬秀感動了,修祖墳的時候,在碑文上寫了這麼幾句話:“兩世先瑩,於今始就,誰成其功,吾婦冬秀。”
胡適到了臺灣之後,知道妻子喜歡打麻將,還專門買了一間房子讓妻子打麻將,還寫下了新的三從四德:太太出門要跟從,太太命令要服從,太太說錯要盲從;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打罵要忍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花錢要捨得。
安安穩穩地相守,就是他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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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轟轟烈烈,寧願平平淡淡,攜手一生。他是民國才子胡適,她是大字不識幾個的江冬秀。婚姻於她和他,是封建包辦的體現,而婚後於他和她,是互相體諒與互相讓步。愛情於他和她,或許剛剛開始,但白頭偕老,互為依靠,他們過成了他人羨慕的樣子。
年輕時期的江冬秀這一年,他十四,她十五。少年的他聰明伶俐,眉清目秀,而少男少女就這樣被雙方父母訂了婚。後來得知此事的他,也有掙扎過,但性格溫厚的他,不想忤逆母親,面對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命先生參合與灶神爺保佑的婚姻就這樣默許了。胡與江的緣分就這樣開始了。
胡適與愛妻江冬秀合照這一年,是一九一七年。他已留學別國十多年,這是兩人從未見過一面的十多年,也是她一直堅守的十多年。而後,兩人結婚了。這婚姻被冠以舊式婚姻的帽子,而後新社會又告訴那個舊時代,他作為時代中國新派的第一號人物,這個婚姻像是諷刺。
還有人記得那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嗎,從小被灌輸的思想指示著她只能聽從母親的指婚要求,從此開始自己漫長彷彿無果的待嫁之期。她只能期待,待她長髮及腰,嫁於男兒郎。這一等,便是十多年,即使男子似乎有心愛之人的訊息傳來,她也不會相信,因為她不能相信,她沒有能力想象並承擔這樣的結果。他們不都是平等的人兒嗎,但社會輿論為何偏頗呢
胡適與妻子參加活動她不是他的情之所鍾,她懂;但她有自己的驕傲,她會讓他明白的。丈夫的優秀,她清楚,也許自己才情難以相配。而她雖是一個身受封建舊禮教毒害較深的小腳女人,但頗有魄力,有才幹,果斷潑辣。
只是婚後第二年,她見到了那個丈夫鍾情的女子——美麗可人的曹佩聲。但她瞭解丈夫,她不會溫柔勸阻,她有自己的考量,她會大吵大鬧、寸步不讓。幸好,一把菜刀徹底砍斷了兩人的情愫。後來她會同意兩人書信往來,當丈夫去世時,她甚至可以讓丈夫與其初戀照片合葬。如果不愛,請別傷害,如果擁有,請去珍惜,婚姻需要忠誠,她要讓他知道的,她做到了。
原來的他,只以為她潑辣幹練。後來的他,知道她也是一個細膩體貼、俠肝義膽的女子。那一年,他收到了一件來自她的醬紅色棉襖,穿上的那一刻,是那樣熟悉的感覺。當他插到口袋裡時手觸到一樣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個小紙包,開啟後竟是七副象牙耳挖。這樣的細膩,只有深愛著自己的她才想得到。
那一年,他因為妻子的壯舉,和關係較好的北大教授梁宗岱斷絕來往。梁宗岱成名後,便要同他的妻子離婚,俠肝義膽的她知道梁妻忠厚懦弱,無力抗拒,毅然決定為梁妻打抱不平。她為梁妻助威壯膽,把人接到自己家裡,最後還親自到法庭代她辯護,結果使梁宗岱敗訴。他知道,他的這位妻子只是不識字,但她也是一個優秀的人兒,值得自己一生去愛護。
江冬秀與她的孩子們世人多笑封建女子沒見識,但他知道,她的見識,自己遠不能及。那個時代,那個社會,女子多希望自家丈夫做官有作為。他卻發現,自家妻子多次告誡自己潛心做學問,萬不可踏足官場。他問她為何,她知道,身為妻子,她瞭解自己脾性,自己的性格不適合混跡爾虞我詐的官場。她也怕,稍有不慎,自己有危險。最後他清楚了,自家的妻子不求自己飛黃騰達,只盼他安心康順的研究自己喜愛的學問。可他因種種原因,迫不得已踏入官場,以後的種種不順,也驗證了妻子的告誡之語。
對於二人的甜蜜生活,旁人只以為是胡適懼內,其實不過是他甘之如飴罷了。有人說,世間大多懼內者,其中滿含的必是濃濃的“敬”與“愛”,若沒有它們。那麼,"懼"便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這樣的婚姻定會半路夭折。但他們卻相攜一生,直至死去。胡適甚至還新編了“三從四德"歌。
太太下命令要服從;
太太上街打麻將要隨從;
太太發脾氣要盲從;
太太買東西要捨得;
太太發脾氣要忍得;
太太生日要記得;
太太出門打扮要等得。
這讓人忍俊不禁的同時,也讓人解讀到了胡適樂於其中的心情。婚姻不都是需要兩人經營的嗎,雙方都付出真心,互相珍惜遷就,就能走向美好的結局。
胡適與江冬秀“胡適大名垂宇宙,夫人小腳亦隨之。”在那個民國時期被人們津津樂道的史上的“七大奇事之一”的兩位主角,在1962年2月24日晚,男主角的他心臟病復發,在臺北逝世。女主角的她悲痛欲絕,失魂落魄,即使打了兩針大劑
量的鎮靜劑,也未能抑制她幾近崩潰的情緒……是啊,他與她相伴相守45年,但最後的一程,卻不能一起走過。一九七五年,她在臺灣溘然長逝,他們終於可以生同衾,死同眠。
幸福的樣子,不是你覺得它應該什麼樣子,而是你願意過成的最好的樣子。再轟轟烈烈,也要經歷時間的磋磨,再平平淡淡,也有著它最初的質樸。幸福於他們,需要真心,於我們,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