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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娛論正能量

    經常看Quattroporte文的我,這可是我的強項,給大家推薦幾本Quattroporte文

    ①《億萬老婆買一送一》這本絕對是被書名耽誤的小說,真的很不錯,而且剛開始就有小包子,喜歡有小包子的可以看看這本書

    ②《Quattroporte老公,太撩人!》這本書在qq閱讀上已經達到了228萬人看,並且現在還在連載中,足以看出這本書有多吸引人啦

    ④《黑白》這本小說的名字很簡短,看上去沒有那麼起眼,但卻是真真正正的好文,這本書的作者大大朝小誠是唐家掌門人,手握唐家男人的所有權,所寫的小說都是唐家

    ⑤《一吻成癮:Quattroporte老公請入懷》也是甜寵文

    ⑥《Quattroporte的替身前妻》有一點點小虐,但文筆還是不錯的

    ⑦《閃婚厚愛:墨少寵妻成癮》這本書是那種先結婚再戀愛的那種小說,我超級喜歡這類,並且是完結文,非常適合大家書荒的時候看一看!

  • 2 # 我是陶小笛

    看到Quattroporte類的小說,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是“霸道Quattroporte愛上我”系列,就是特別有錢的那種富家少爺愛上了窮人家的灰姑娘,然後不顧家人反對說什麼也要在一起的故事。

    彷彿在還是初中的時候,關於這類Quattroporte劇情的小說特別多,身邊女同學也特別喜歡看,青春期的女生嘛,總會幻想有個白馬王子可以為自己著迷。

    之前看過的那些小說,時間太久了名字已經記不全,最近剛刷到一本《黑道Quattroporte霸道愛》還可以,推薦。

  • 3 # 小花妹妹201184152

    言情丨Quattroporte文分享

    超好看的Quattroporte文,不小白,是書荒必備之糧草。放心,沒有毒,某人試過毒了

    《良辰好景知幾何》

    15歲那年,林杭景拋父孤身北上,投奔父親的好友蕭大帥,第一次遇見了蕭北辰。這一去,便是她此生的孽。她恨他;19歲那年,是蕭北辰開槍打死了她的初戀情人牧子正,囚禁她,甚至瘋狂地強行佔有了她……

    《明月何時照他還》

    《哪一種愛不疼》

    其實挺傻的,從東半球到西半球,從西半球又回到東半球,兜兜轉轉八年,心裡面裝的還是那個讓她哭的男人。終於,她等來了男人的承諾。這是愛情小說裡最完美的結局。然而,在這一刻,另一個默默關注她的身影,在她的心中蕩起了微瀾。向左,向右,都很疼。。。。。。

    《左眼中的世界》

    無所建樹的三十歲,是繼續不溫不火等候機遇垂青,還是放棄守成,冒險搏一把?這是一個關於選擇的故事,而選擇的後果無人可以預料。

    《山那邊是海》

    如果可以重來一遍,姚伊楠是否還會死心塌地地愛上樑鐘鳴,寧願撞得頭破血流再灰溜溜地下來偷偷療傷?如果可以重來一遍,梁鐘鳴是否還會為了利用姚伊楠而靠近她,讓她陷入萬劫不復,在此後的歲月裡自己只能把那眷戀的眼神當做疲倦時唯一的慰藉和溫暖?

    《花間》

    曼芝是蘇家最小的女兒,從小天資聰穎。大學畢業在即,她突然得知一向溫順的姐姐未婚先孕!在追查這件事的過程中,陰差陽錯,她嫁給了害死姐姐的仇人,協議約定了一段十八年的婚姻。婚後,曼芝與邵雲交火不斷,但彼此的關係漸漸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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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 愛米小說文學

    是他帶她披荊斬棘穩坐童氏。也是他,卸她雙翼,斷她後路,步步緊逼

    第一章 我懷了他的孩子

    VIP病房,童老躺在病床上,雙目混沌不清,卻是目光如炬,一言不發盯著身邊這些兒孫兒媳。

    “你們的意思是應該儘快推舉出一位代理Quattroporte?”

    原本你一言我一語的眾人倏然靜默下來,忐忑不安的看著童老。

    從童勁的病房剛過來的趙恬兒聞言,嗤笑一聲,語氣尖銳道:“呵,他還生死未卜,你們就等不急了?”

    童老渾濁的眸中泛起了一道光澤,“丫頭,這裡沒你的事。”

    趙恬兒噘嘴,嗔怪道:“我要是童勁,就是把錢都捐了,也不留給你們。”

    “小犢子!你說的什麼話?!”

    “恬兒,你胡說八道什麼?”

    “混賬的東西!”罵完,身著絲綢長裙的貴婦人揚手就揮向她。

    趙恬兒伸手牢牢攫住對方的手腕,眼底冷光幽幽,語氣盡是嘲諷:“大伯孃,你怎麼捨得對我下手。”

    以往在童家,劉淑儀對趙恬兒可是噓寒問暖、慈愛有加。

    也不知道是被趙恬兒一席話說得羞赧還是被她懾人的目光所震,劉淑儀竟是啞然無措。

    童喻瞳孔微縮,一把將劉淑儀拽了回來,怒喝:“你做什麼!”眼底的警告不言而喻。

    童倩倩親暱地握住趙恬兒的手,語重心長勸解:“恬兒,別鬧了。”

    趙恬兒猛地將她的手甩開,語氣堅決:“我沒鬧!”眼底寒意凝結成霜,一字一頓道:“童勁一定會好起來的,他的東西,誰也碰不得!”

    眾人一時緘默無言,神色各異。

    童喻沉聲打破平靜,“恬兒,誰也不會搶了阿勁的東西,公司的事你不懂……”

    “我不懂!可是爺爺懂!連喬懂!你懂!公司上上下下那麼多董事精英,難道童勁一天不露面,公司會倒下?代理Quattroporte?呵呵,是想取而代之吧!”

    手背青筋突起,童喻眯著眼,耐著性子誘哄:“現在阿勁昏迷不醒,外頭傳得沸沸揚揚,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如果阿勁現在能好起來,自然是不需要什麼代理Quattroporte,可是,時間久了,恐怕就不妙了。”

    趙恬兒毫不退讓,執拗道:“那就到時候再說。”說完,也意識到話裡的任性,眸光閃了閃,抿唇不語。

    後生可畏,然,到底是無知少年。商場上瞬息萬變,若是等童勁甦醒過來主持大局,童氏不僅保不住如今龍頭的地位,恐怕要被貶到塵埃去了。

    童喻低低一笑,愛憐地看了趙恬兒一眼,朗聲道:“倩倩,陪恬兒回家休息吧,守了一晚,身體可吃不消。”

    童倩倩柳眉微蹙,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趙恬兒繃著臉,猛地後退了一步,黑白分明的雙眼掃了他們一眼,字字鏗鏘:“童勁不就不喜商業,爺爺,是您苦苦相逼,讓童勁放棄夢想一腳踏入童氏。那一年,金融危機,二叔傾家蕩產,是童勁套現私下基金替你填補的!陸董事,五年前,童氏陷入危機,也是童勁走往南歐北美拉來資金……現在!童勁生死不明,你們就迫不及待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這席話不易於怒斥他們忘恩負義!

    即便是縱橫商場多年的人物,此時臉上也是一陣火辣。

    童老臉色風雲幻變,沉靜良久,低低笑開,慢悠悠道:“阿勁也該欣慰了。”話落,面色一整,吩咐道:“連喬,送小小姐回去。”

    “是。”連喬從容答應,只一瞬便來到趙恬兒身邊。

    趙恬兒一動不動,只是倔強地看著童老。

    童老卻不以為意,涼涼地掃了在場臉色訕訕的人一眼,冷冷一哼,“代理Quattroporte,你們不是心中有數麼?何必多此一舉。”

    這便是鬆口了。

    大家提著一顆心緩緩落地。

    童倩倩更是眉梢飛揚,絲毫不芥蒂趙恬兒方才的遷怒,上前qin熱地挽上她的手,柔聲道:“恬兒,我們回去吧。”

    趙恬兒抿唇,目光沁涼如水,幽幽地看著童倩倩,不陰不陽道:“你很開心。”

    童倩倩臉色一僵。

    趙恬兒面不改色,將童倩倩的手掰開,斬釘截鐵道:“因為我姓趙不能留下麼?”眼底淚花閃閃,垂眸,纖細冰涼的手緊握成拳,“如果說,我懷了他的孩子呢。”

    扔下重磅炸彈,一時間,童喻一行人臉上一陣青白,獨獨童老面容一鬆,喜形於色。

    “丫頭,你說……真的?”

    連喬擔憂地看著趙恬兒,只見她抬起一張俏臉,一字一句重複道:“我懷了童勁的孩子。”

    加護病房。

    病床邊,坐著一名長相斯文的男子,戴著一副金絲邊眼睛,眉間帶笑,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嘖,果然是禍害遺千年,那麼多人被車撞死,你怎麼還不死呢?”

    “就剩下一口氣,活著有什麼用?你家裡的那些財狼猛虎現在恨不得你掛掉吧?”

    “就是可憐你那掌中寶心尖寵,嘖,估計要被生吞活剝了。”

    趙恬兒站在病房門口,聽著梁楚笙幸災樂禍地說著,眼底的悲傷瞬間化為怒焰,目光如帶火的利箭一般咻咻咻朝著他射去。

    “梁楚笙!你在這裡做什麼?!”踏入病房,發現被制服住的連喬,趙恬兒咬牙切齒。

    臉上掛著牲畜無害的笑容,梁楚笙拍了拍受驚的心肝,故作苦惱道:“小心肝,你差點把我嚇壞了。”

    額上的青筋歡快的跳動,趙恬兒忍住掄起拳頭揍他的衝動,忍耐道:“如果沒有事的話,請你出去!”

    清朗的笑聲從嘴邊溢位,梁楚笙有些憐憫的看了趙恬兒一眼,語氣裡盡是關切:“小心肝,我可是專程來接你回家的。”說罷,還一副“你快來感謝我”的模樣。

    趙恬兒磨牙,“不必。”

    梁楚笙扶額,有些氣餒地嘆了口氣。

    站起身,厚實的大掌落在趙恬兒腦袋上,十分不客氣地搓了一番,迎著她殺人的目光,笑得花枝招展。

    “好吧,小心肝有需要儘管來找我。”

    說罷,臉上笑容盡散,一臉冰冷。

    “到時我可就不會輕易幫你了。”

    趙恬兒雙手緊握成拳,眼底忽閃著熊熊烈火,毫不客氣下逐客令:“不送。”

    梁楚笙冷冷一哼,帶著一干人傲然離開。

    “喬叔,你沒事吧?”

    連喬搖頭,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眉梢掛著一絲憂慮:“小小姐,您沒事吧?”跟在童勁身邊十多年,連喬深知童家人的難纏。

    “我沒事。”

    叔伯們的爭執、童老的叮囑在腦海中一躍而過,趙恬兒臉上露出一抹不屬於她的狠絕:“就是死,我也會守住叔叔的一切。”

    連喬看著這樣的趙恬兒,久久回不過神。

    離開病房,梁楚笙倚著牆,揉了揉脹得發疼的太陽穴,疲 憊地閉了閉眼。

    迭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抬頭看去,只見童喻一行人相伴而來。

    梁楚笙眯了眯眼,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深沉,嘴邊噙著一絲玩味的笑。

    “出門就遇到臭蟲,真是倒黴。”說罷,還煞有介事挑了挑眉,一臉嫌棄。

    尾隨而來的童喻等人素聞梁氏太子爺跋扈張狂,今日一見,也不禁為之咂舌。這當面打臉,打得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果然。

    童喻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劉淑儀亦是陰沉著臉。

    跋扈張狂的梁楚笙才不理會,似乎想起了什麼,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腦門,交代身邊的秘書。

    “瞧我這記性,裴裴,可別忘了吩咐下去,別讓臭蟲進去打擾了小心肝哭喪。”

    “好的。”裴欣蘭點頭,盡職轉達。

    一行醫護人員聞言,沒忍住掩嘴低笑,同情地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兩人。

    梁楚笙不以為意,倏然一臉關切,緊張兮兮道:“你們沒事吧?看起來烏雲蓋頂,臉色很不好,既然來醫院了,別忘了順道做個檢查。”

    還真別說,這太子爺嘴巴還真毒。

    兩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童喻憤怒地指著梁楚笙半天,愣是沒吭一聲,胸膛起伏不定,良久這才忍住滿腔怒火,咬牙:“賢侄說的是什麼話,小弟性命無礙,只是昏迷,你多慮了。”

    眾人這才後知後覺,人沒死卻說人家是哭喪,這不是把人給詛咒了嗎?

    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梁楚笙冷嗤一聲,“有你們在,離死也不遠了吧?”

    醫務人員聞言,暗暗心驚,看著童喻一行人的目光神色頓然複雜了起來。

    劉淑儀欲出聲辯解,卻被童喻眼神制止。

    同行而來的童倩倩哪裡能忍住,憤憤不平衝上前,拔高音量斥責:“混蛋!你說什麼?!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恨不得小叔叔死。”

    梁楚笙面無表情睇了她一眼,神色充滿厭惡,“嘖,別靠近我,我最噁心你這種心機表了。”

    “你說什麼?!”童倩倩雙眼噴火,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給撕了。

    梁楚笙稍退一步,保鏢立馬擋在前面。

    “看來心腸壞果然有報應,小小年紀,這耳朵就不好使了?”

    童倩倩滿臉漲紅,顯然是氣的。

    童喻也是氣得不輕,可到底是縱橫商場多年,對於梁楚笙的挑釁並不看在眼裡,深邃的目光牢牢盯住對方,厲聲逐客:“賢侄,如果是誠心來探望小弟,我表示感謝,如果是來找事的話,恕不留客。”

    “啊呸!我們梁家和你們童家八竿子打不著,千萬別賢侄賢侄叫我,你的小弟現在還直挺挺躺在床上呢,我還不想出門被車撞飛。”

    這話明裡暗裡無疑不嘲諷童喻便是童勁車禍的幕後主導。

    這可不是玩笑了,醫務人員對視一眼,慌忙離開,唯恐竊聽到豪門秘聞,招致橫禍。

    第二章 把我嚇壞了怎麼辦

    饒是久經風雨的童喻也差點破功,怒形於色:“梁公子請慎言。”

    梁楚笙卻是不以為意,輕飄飄道:“我也就是隨便這麼一說,你緊張什麼呢?”說罷,搖了搖頭,大搖大擺走了。

    留下被氣得心肝脾肺腎快要炸掉的一家三口。

    童倩倩咬牙切齒,“爸,你幹嘛攔著我!”

    “不知天高地厚,他是你得罪的起的?”

    “我不信他還能把我怎麼了。”童倩倩不以為然,絲毫不覺得一個紈絝少爺有幾分能耐。

    童喻恨鐵不成鋼瞪著童倩倩,沒好氣道:“他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人家就是一個手指也能把你戳死!”

    也不管童倩倩能不能聽進去,童喻率先離開,向童勁的加護病房走去。

    童倩倩恨恨地跺腳。

    劉淑儀嘆了口氣,柔聲安撫道:“倩倩,彆氣了,聽你爸的……”

    童倩倩不耐地將她的手甩開,憤憤道:“什麼都聽他的!還要我做什麼?乾脆生個娃娃算了。”

    童喻沒想到梁楚笙當真派人守在門口,毫無意外與門外的保鏢起了衝突。

    奈何對方愣是紋風不動。

    童喻氣結。

    “童副總這是做什麼?”一道黯啞的聲音傳來。

    抬眼看去,只見一位身材高挑的靚麗女子出現在眼前。

    來人正是阮晚菲,童勁曾經的紅粉佳人。年三十又九,阮氏財務總監亦是豪門圈中相當吃得開的名媛千金。

    童喻深邃的瞳孔微縮,眼底佈滿警惕,臉上卻露出了笑容,沉聲道:“喲,這不是晚菲嗎?”

    阮晚菲儼然也看出來童喻是被擋在門外了,低低一笑,“既然童副總不著急進去,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說罷,壓根兒瞧不見保鏢為難的神色似的,抬腳向前。

    保鏢對視一眼,並未阻攔。

    這會兒,童喻算是明白了,這兩個人完全就是梁楚笙留下來打臉的!

    聽到開門的聲音,趙恬兒的心咯噔了一下。

    深吸了口氣,緊緊盯著門口。

    直到阮晚菲擔憂的面容出現在眼前,趙恬兒提到喉尖的心這才緩緩落下。

    “恬兒,我來了。”

    明明是粗噶喑啞的嗓音,聽在趙恬兒耳中卻是悅耳動人,鼻尖一雙,淚水便湧了上來。

    “孩子,嚇壞了吧。”

    阮晚菲將人攬入懷中,纖細的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撫著:“別怕,有菲姨在。”

    連喬看著這一幕,絲毫未受感染,幽深的眼底透著幾分冰寒。

    阮晚菲自然感受到連喬涼颼颼的目光,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慈祥了幾分,將泣不成聲的趙恬兒微微拉開,拿起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淚水。

    “別哭了,再哭眼睛都腫了。”

    趙恬兒抽了抽鼻,聲音裡帶著重重的鼻音,“童勁……童勁他會好的……對不對?”

    按照輩分,趙恬兒該稱童勁一聲叔叔,卻總直呼姓名。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小小丫頭清澈的雙眸看著童勁總露出幾分殷切和jiao羞呢?

    阮晚菲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眼神黯了黯,輕聲安慰道:“童總當然會好起來。”話雖如此,可阮晚菲神色顯然黯淡了幾分,面帶憂傷看著趙恬兒,話裡透著幾分沉重:“恬兒,你以後要堅強起來。”

    這無異於告知她,童勁恐怕是不能好了。

    趙恬兒眼底含淚,只覺得舌尖發苦。

    目光落在童勁的身上,倔強的光芒閃爍不定。

    阮晚菲看著病床上的男子,只見對方面容蒼白卻依然沉靜清貴,複雜的情緒凝結在心口。

    趙恬兒回頭,正好看到阮晚菲神色悽然地擦了擦眼角。

    “菲姨,你也別太難過了。”

    童勁從來對阮晚菲不假辭色,阮晚菲卻總不以為意,依然體貼關懷著他,甚至愛屋及烏。

    趙恬兒並不是笨蛋,這些都看在了眼裡,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阮晚菲似是故作無礙,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卻發現連喬臉上幾不可見的嘲笑,不禁怒從心起,暗惱道:“童副總也在外頭呢,恬兒去請他進來吧。”

    趙恬兒聞言,遲疑地看了看連喬,面露難色。

    看來童喻已經迫不及待了。

    呵!

    阮晚菲心下冷哼,臉上卻依然掛著笑容,柳眉輕蹙,勸解:“童副總畢竟是童勁的弟弟,恬兒可不能不懂事。”

    趙恬兒正欲開口,卻見連喬一副不認同的表情,將舌尖上的話嚥了回去,訥訥道:“我知道。”她並不理解連喬對阮晚菲的防備,只是本能聽從連喬的。

    阮晚菲愛憐地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去吧,請童副總進來。”

    趙恬兒垂著小臉,乖巧的去開門,訝然發現門口的保鏢,只當是梁楚笙的惡作劇。

    可見童喻吃癟鐵青的模樣,心情也不由得愉快了起來,裝模作樣怒道:“那混蛋以為醫院是他家開的嗎?!”

    童喻與劉淑儀冷冷一哼,黑著臉走了進去。

    尾隨而入的趙恬兒倏然回過頭,朝兩名保鏢眨了眨眼。

    幹得好!

    兩名保鏢對視了一眼,抬頭看著白晃晃的天花板,深覺梁少的目光毒辣。

    劉淑儀發現趙恬兒眼眶紅紅地,湊上前,親暱地握住她的手,“恬兒怎麼又哭了。”

    趙恬兒可沒忘了劉淑儀凶神惡煞的模樣,揚了揚眉,抿著唇,不著痕跡退開。

    阮晚菲將趙恬兒擋在身後,笑容滿面道:“童夫人倒是關心恬兒。”

    劉淑儀訕訕地縮回手,臉上笑意不減,“恬兒到底還是要叫我一聲伯孃,我不關心她,誰關心她呢。”

    這話可不是暗諷非親非故的阮晚菲麼?

    阮晚菲也不惱,朝童喻看了一眼,笑了笑:“有童夫人護著恬兒,我也就放心了。”

    趙恬兒在阮晚菲身後,不以為然撇了撇嘴。

    童喻眯了眯眼,不其然開口道:“恬兒,剛剛老爺子對你說什麼了?”

    趙恬兒本能地往後縮,看了一眼連喬,抿著唇,一言不發。

    瞧見趙恬兒防備的模樣,童喻臉色當即不好看了,都怪劉淑儀那個蠢貨!

    阮晚菲唇角勾了勾,親暱地握住趙恬兒的手,溫和道:“恬兒別怕,菲姨會幫你的。”

    這話不是對映他們會欺負趙恬兒麼?

    童喻嘴角抽了抽。

    劉淑儀臉色一變,狠狠地瞪著不停攪局的阮晚菲。

    趙恬兒繃緊的小臉蛋鬆了鬆,良久才慢吞吞道:“菲姨一定要幫我,我要好好地守住童勁的東西,直到他醒來。”話落,一臉無畏看著他們。

    果然,老爺子竟然準備捧趙恬兒,也沒想過他們二房是麼?

    劉淑儀怒形於色,激動道:“你憑什麼?”

    童喻眼底的惱意一閃而過,笑容滿面道:“恬兒能這麼想,阿勁一定很欣慰。”

    趙恬兒繃著一張小臉,一言不發。

    倒是阮晚菲安撫地拍了拍趙恬兒的手,扯唇道:“到時還要童副總好好照顧恬兒。”

    “當然。”童喻從善而流。

    童喻與劉淑儀沒再多留,阮晚菲交代了趙恬兒許多,最後幽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恬兒,別怪菲姨多嘴,童氏你守不住的,還不如現在退出來。”

    趙恬兒直勾勾看著阮晚菲,一字一頓道:“不,絕不。”

    阮晚菲掩下眼底的情緒,輕嘆了口氣。

    童家二房。

    “什麼?爺爺將童氏交給趙恬兒?”

    聽完劉淑儀的轉述,童倩倩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是那個小賤人親口承認的。”劉淑儀亦是咬牙切齒。

    “憑什麼?”一不姓童,二無能力!將童氏交給趙恬兒,這不是生生毀了童氏麼?

    “哼!老爺子真是老糊塗了,難道以為童家沒人了麼?”

    這話說到童喻心坎,童勁尚在輪不到他,如今童勁昏迷不醒,還是輪不到他麼?

    童喻不喜不怒,冷淡道:“想要接也要看自己能不能接得祝”

    “丫頭,把童氏交給你,你能守得住嗎?”

    加護病房內。

    趙恬兒聞言,低垂的臉蛋揚起,看向童老,眼底忍不住露出幾分埋怨。

    “還不是爺爺您逼的。”

    嘴角的笑痕更深,童老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說著。

    “我只是不希望你捲入進來,沒想到……”像是想起了什麼,童老頓了頓,眼角的皺褶更深了幾分,面帶笑容,“恬兒,你告訴爺爺,是真的懷了阿勁的孩子嗎?”

    好看的柳眉微蹙,趙恬兒咬著下唇,腦海裡浮現起今天的種種,堅定道:“當然是真的。”話落,還不忘小心翼翼瞅著童老,“爺爺,你會怪我嗎?”

    童老眼底盡是寵溺卻有一絲難掩的悵然:“丫頭,爺爺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只是阿勁現在這樣,倒是委屈你了。”童老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童勁,幽幽地嘆了口氣,沉聲道:“恬兒,你可知道接管童氏意味著什麼?爺爺時間不多了呀!”

    幾乎是瞬間,趙恬兒便想起昨天童老咳血的一幕,心頭一緊。

    掀了掀嘴角,還想強作鎮定,卻忍不住哽咽,“爺爺,你別這樣……”她雖然嬌蠻跋扈,卻也不是個笨人,自然聽明白童老話裡的意思。這猶如臨終遺言,趙恬兒剛剛經歷了巨大悲痛,此刻無法承受也不願意去相信。

    童老抿唇不語,示意老管家將帶來的病例遞給她。

    那是一份病歷,趙恬兒看不懂裡頭密密麻麻的資料,只捕捉到裡頭觸目驚心的注射劑,滿臉驚愕。

    童老卻是沉靜如水,“丫頭,爺爺可能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了。”

    趙恬兒抬頭,視線已是模糊不清。

    只聽見童老語氣堅決接著道:“幫你坐穩Quattroporte的位置,恐怕遠遠不夠。”

    第三章 除非嫁給我

    童家,數百年底蘊的大家族,童勁從眾多子女中脫穎而出本就是不容易的事情。何況童氏盤根錯節,一旦Quattroporte之位懸空,其動盪已是不難想象。

    趙恬兒再得童勁寵愛,掌控童勁名下股權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要拿住童氏,簡直是痴人說夢。

    “爺爺,我一定會努力的,等童勁醒過來,完璧歸還。”

    此刻,對上童老決絕堅毅的目光,趙恬兒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擠出一個字來。

    “傻孩子。”

    心下大石落定,童老繃緊的神經鬆下來,疲 憊之感頓時遍佈全身。

    童老目光慢慢放遠,彷彿在緬懷久遠的過去。

    “沒想到……我們的小丫頭也長大了。”

    趙恬兒眨了眨閃爍的淚眼,回想到兒時坐在童老膝上賣萌撒嬌的畫面,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一個月後。

    巨人大廈。頂樓。

    偌大的Quattroporte辦公室,黑白相間,線條簡約而不失柔和,設計師還別具匠心添了一個接待空間,裝潢利落清雅。

    只可惜,此時氛圍並不美好,無人欣賞這獨到的設計。

    “不知梁少考慮得怎樣?”

    “注資童氏集團十個億?小心肝,你不會以為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吧?”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趙恬兒侷促不安地坐在梁楚笙對面,一排銀牙幾乎要咬碎。

    “這個專案已經得到了政府的審批,一個月前,童氏還簽下了美國威廉的節能專利,不出五年……”

    “噓!”梁楚笙撐頭看她,戲謔道:“你跟我說這個,還不如說說你的三wei來聽聽。”

    “梁楚笙!”忍無可忍,趙恬兒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你耍我。”預約了半個月,爽約六次,苦等了三個小時,如今依然被如此戲弄,趙恬兒怎麼受得了。

    梁楚笙眨了眨眼,一副“我好怕”的表情,煞有介事拍了拍胸膛,“小心肝,你那麼大聲,把我嚇壞了怎麼辦?”

    額上青筋歡快地跳動,趙恬兒恨不得照著他的臉拍過去,拳頭緊握,耐著性子道:“梁少,我是誠心誠意來和你談合作的。”

    “小心肝,我對你也是真心誠意的。”

    趙恬兒閉了閉眼,只覺得渾身充滿了無力感,破罐子破摔道:“你和我先談公事,我們再談感情。”

    梁楚笙眨了眨眼,嘴角斜斜一勾,露出了一貫邪魅的笑容。

    “談完公事,小心肝就接受我嗎?”

    趙恬兒渾身汗毛豎起,卻無可奈何,心不甘情不願道:“是的!”

    梁楚笙倏然湊近趙恬兒,曖昧地眨了眨眼,“小心肝何苦給童勁賣命呢?嫁給我當梁家少奶奶不是更好麼?”

    趙恬兒扯了扯唇,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梁少身邊美女如雲,我這不是自行慚愧麼?”

    梁楚笙故作神秘道:“你怎知我不是心裡只有你呢?”

    趙恬兒盯著梁楚笙似笑非笑的面孔,心頭一跳,下意識往後傾,擠出一個笑容,訥訥道:“別開玩笑了,我有自知之明。”

    梁楚笙輕輕嘆息一聲,攤了攤手,無奈道:“好吧,你想怎麼談?”

    趙恬兒專心致志地訴說著。

    金色的薄光從天邊的雲縫中傾瀉而出,金箔一般的光暈自趙恬兒身後的落地窗投射進來。

    她嘴邊的微笑彷彿勾勒出一道光芒,那樣美麗奪目。

    梁楚笙看著趙恬兒出了神,削薄的唇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

    這樣美好的女孩,卻不是自己的,真是可惜。

    梁楚笙一臉的惋惜,回過身來,猛然打斷了她。

    “小心肝,你肯定從來沒有和對手談判過吧?”

    趙恬兒停下來,眉心微蹙,一臉嚴肅看著他。

    梁楚笙微微一笑,纖長的手指指了指,慢條斯理道:“你的眼神是飄的,這告訴我,你十分心虛。”說罷,點了點唇:“別急著辯解,你的資料都很精準,說得也很認真,這裡的一字一句你大概已經倒背如流了吧?可恰恰如此,讓我知道,你恐怕都不知道這份報告說的是什麼。”

    趙恬兒臉色陡然一白,“如果你不滿意我的解說,可以……”

    梁楚笙惋惜地搖搖頭,聲音低渾動聽,卻也犀利尖銳:“小心肝,就我所知,你們童氏現在資金鍊斷裂、多個大專案停滯不動,不僅是銀行黑戶,恐怕連合作多年的企業恐怕也拒絕來往了吧?更別提童副總連同一干董事窩裡反了。你覺得如果不是你,我會耐著性子聽一個下午麼?”

    趙恬兒茫茫然瞅著眼前一針見血的梁楚笙,瞪大著雙眸,眼裡閃過一絲悵然。

    原來不管多麼努力還是不行嗎?

    短短一個月,趙恬兒受盡奚落歷盡人間冷暖,此時此刻,聽梁楚笙這麼分析,卻一點也不惱了。

    看著女人纖細的背影漸行漸遠,梁楚笙翻了翻白眼,就這點道行還想玩過那群老怪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誰讓這是小爺看上的女人呢?

    梁楚笙嘆了口氣,終究捨不得下手太重。

    “小心肝,別急著走埃”

    若是以前,趙恬兒鐵定置若罔聞,但形勢比人強,只要有一線生機,她絕不放過。

    幾乎是即可,趙恬兒乖乖頓住腳步,翩然轉身,水霧瀰漫的雙眸直勾勾看向梁楚笙。

    梁楚笙胸口一跳,心裡暗罵了一句妖精,眉梢微揚,似笑非笑道:“注資童氏不是不可以……”

    趙恬兒滿臉期盼看著他。

    “除非,嫁給我。”

    宛如被一道雷當頭劈過,趙恬兒渾身一僵,瞪大雙眼愣愣地看著梁楚笙。

    梁楚笙看著趙恬兒一副驚嚇不已的神情,嘴角抽了抽,一股怨氣油然而生,咬牙道:“我比童勁那老東西年輕,比他英俊,雖然我錢不一定比他多,可等我到了他那歲數必然也是富甲一方。”頓了頓,梁楚笙的自信重新建立起來,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趙恬兒,憤憤道:“小心肝,你的眼光是沒帶出孃胎麼?”

    被梁楚笙這麼一吼,趙恬兒回過神來,只覺得腦仁兒刺刺發疼。又來了,每次梁楚笙耐心耗盡總這樣,這哪裡能比得過成熟穩重的童勁。

    趙恬兒垂眸,低聲道:“梁少,喜歡一個人不是因為他年齡外貌財富,只是因為這個人是他。”

    “你就那麼喜歡他?”

    “喜歡,我打小就喜歡童勁,你不是知道嗎?”

    聞言,梁楚笙便覺得胸口一陣陣發脹,疼得不輕,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找虐。伸了伸手,想要齜牙讓這不識貨的女人滾蛋!可偏又捨不得,厚實的大掌落在她的發頂,有些煩躁地揉著,莫名想起這親暱的動作正是他所嫉妒的,不禁心情轉好。

    “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把心思都收起來,以後只能喜歡我一個人。”

    趙恬兒抬頭,看著梁楚笙煞有其事的模樣,頓時哭笑不得,感情的事情隨人心左右的話,她也不能一顆心落在童勁身上。

    眼下不是講道理的時候,趙恬兒這些日子深諳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抿了抿唇,這才慢吞吞道:“你知道我喜歡童勁很久了,我只能答應你嘗試著不去喜歡他,不過我沒辦法忘掉的,他自小寵我疼我……”

    小爺我也自小寵你疼你,只是一直沒機會展現!你還在孃胎,我便早早定下來了,誰知道回過神那老東西就把你霸佔了去。

    梁楚笙摸摸鼻,甕聲甕氣道:“我沒讓你和他斷絕關係,按照輩分,你該喊他一聲叔叔,我以後是你丈夫,你的愛人,肯定會和你一起孝敬他!”

    趙恬兒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梁楚笙哼了哼,傻眼了吧,爺我大方著呢。每年清明時節到他墳前燒香拜祭,美女丫鬟都大把大把送下去孝敬他。

    趙恬兒神色有些鬆動,“可是梁家……”

    梁楚笙不以為意,撇撇嘴,“我家裡你放心,能乖乖娶媳婦生孩子,他們就燒高香了,不會多為難你。”說吧,眉梢飛揚,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這難道是值得得意的事嗎?

    趙恬兒抬頭望了望白晃晃的天花板,她一直以為即便不是童勁,也該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視線拉回,黑白分明的雙眸直勾勾看向梁楚笙,他漆黑深邃的雙眸熠熠生輝,十分奪目。

    良久,趙恬兒啟唇:“梁楚笙,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

    網路流傳的段子瞬間飄入腦海,梁楚笙臉色難看起來,暗自發誓,趙恬兒敢這麼說,他一定就地劈咚了她!

    “我就是喜歡你,渾shen上下都喜歡!”

    梁楚笙看著,趙恬兒愣了愣隨即展顏一笑,心像是蔓開了一湖蓮花,碧波盪漾,幽香沁脾。心裡的鬱結消散一空,臉上的笑容像是抹了蜜一般。

    這話放在以前,趙恬兒必然是不信的,有能力幫她,有勇氣說這話,獨獨這一位跋扈任性的梁家少爺。她不動容,那是假的。

    只是……趙恬兒將梁楚笙臉上的坦蕩蕩看在眼底,忽的有些不忍了。童氏已經泥足深陷,何苦拖個墊背呢?何況,他要的,她恐怕也是給不起。

    趙恬兒眼底淚花閃閃,嘴邊卻是笑意不減。

    第四章 妊娠六週

    趙恬兒這麼一看,就知道他又要炸毛了,然心裡的偏見去掉,就算是炸毛的獅子也覺得像是小貓一樣的可愛,絲毫不懼不惱,笑了笑,繼續道:“如果不是先喜歡上童勁,我大概也是會喜歡你的。”

    小爺我這樣英明神武,能不招人喜歡麼?梁楚笙自動自發揀了自己想聽的,哼了哼,自信滿滿的想著,給爺一個月時間,一定讓你死心塌地,儼然忘了過去那幾年的慘狀。

    “走吧,現在還來得及。”

    “做什麼?”

    “結婚!”梁楚笙說得言簡意賅。

    趙恬兒再次被驚到了,眼看就要出門,小手死死拉住門把手,顧不上外頭的員工火辣辣的掃射,臉色發白道:“梁楚笙,你冷靜一點!”

    經過這些天的磨礪,趙恬兒一度以為自己也算能經歷大風大浪不動如山,可如今對上樑楚笙,卻發現竟是不堪一擊。

    梁楚笙雄心勃勃,壓根兒不將趙恬兒的掙扎看在眼裡。抗戰歷經八年,苦守寒窯十八年,他等小媳婦長大成人卻是二十二年,更別提先前養成的媳婦差點被童勁這老不死給拐了!

    趙恬兒急得滿臉通紅。

    “走不走?”

    “不走!”

    趙恬兒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對方倏然彎身,雙手一提,竟是將人給扛上肩了。

    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樣子,梁楚笙得意極了,大搖大擺往外走。

    滿臉充血,陣陣眩暈席捲而來。

    趙恬兒又驚又羞又怒,踢著腳,死死抓住梁楚笙的衣服,怒不可遏,“梁楚笙,你放我下來!”

    可憐趙恬兒又罵又叫,梁楚笙依然故我。

    趙恬兒被氣得腹中一陣陣的抽疼,忍住反胃作嘔的衝動,小臉蛋憋得發白,眼淚都要飈出來了。

    也不知是誰,忽然尖叫出聲:“啊!出血了!”

    定睛一看,可不,一道觸目驚心的血順著腿往下流。

    梁楚笙意識到不對,慌忙將人放下。

    趙恬兒腿下一軟,朝著梁楚笙重重撲去。

    梁楚笙險險地將人接住,只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吟,“疼……”下一瞬,懷中的人便暈了過去。

    梁楚笙愣了愣,忙將人抱了起來,吩咐道:“快叫救護車!”

    眾人嚇得噤若寒蟬,你看我,我看你,眼裡傳遞著驚恐的資訊。

    Quattroporte不會是鬧出人命了吧?!

    “營養不良,妊娠六週?”

    趙恬兒猛地抬頭,驚疑不定的雙眸片刻呆滯。

    梁楚笙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

    一旁的醫護人員看得膽戰心驚,唯恐稍不留神,這位爺會將病床上的女人給撕了,鬧出人命來。

    奈何始作俑者如靈魂出竅一般,怔愣不動,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故意如此。

    事實上,趙恬兒確實是嚇得不輕,先前對童家一眾謊稱懷孕只是權宜之計,沒想到……

    “趙恬兒!你怎麼敢!”

    得知趙恬兒懷孕,梁楚笙已是怒火滔天,現在見趙恬兒無波無瀾的眼神,無異於火上澆油。

    梁楚笙磨牙,修長的手指掐住了她白嫩細長的脖子。

    脖子上突如其來的痛楚讓趙恬兒恍然,眉毛皺成一團,眼淚湧了上來,卻執拗地憋了回去。

    “你該死!”

    眾人驚得直抽氣,四目對視,卻誰也不敢吱聲。

    “滾!”

    這話儼然是對其他人說的。

    一股酸水湧上喉嚨,趙恬兒瞠目,用力推開梁楚笙。

    梁楚笙哪裡是她能夠撼動的,只見他劍眉高挑,不耐啟唇。

    “嘔……”

    酸水噴口而出,毫不意外全落在了梁楚笙身上。

    梁楚笙氣得渾身哆嗦,臉色一青一白。

    “我不是故意的……嘔……”

    梁楚笙連忙鬆開手,轉眼看著那群呆愣在原地的人,氣急敗壞道:“還不去幫忙?”

    一聲令下,大家如蒙特赦,手忙腳亂地拍背、遞紙、端熱水去了。

    咔嚓一聲,病房門從外往裡開啟,連喬嚴肅刻板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梁楚笙狠狠一瞪,繞過他,決然而去。

    連喬看見趙恬兒狼狽痛苦的模樣,眉頭緊擰,一抹擔憂掠過眼底。

    “小姐?”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胸口的鬱結漸漸散去,趙恬兒抬頭,慘白的臉蛋露出一絲笑意,“喬叔叔,我懷孕了。”

    這話無異於晴天霹靂,淡定如連喬也不禁臉色煞白、驚怒不定。

    “小姐。”很快,眼底被濃濃的憂慮取代。

    趙恬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淚水毫無預警奪眶而出。

    她懷孕了,卻是父不詳。

    不是童勁,也不是梁楚笙。

    痛苦地閉了閉眼,記憶裡的夢魘幾乎將她吞沒。

    城郊,碧湖山莊。

    山脈連綿,綠樹環蔭。

    湖面碧波盪漾,雲煙氤氳,如臨仙境。

    湖畔上,別墅之中,燈火通明,管絃聲、談笑聲不絕於耳。

    大家長們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小夥伴們亦是自成一體,明爭暗鬥。

    “趙恬兒,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落魄鳳凰不如雞,別妄想能進得了梁家的門!”女子身著一襲華麗洋裝,明眸皓齒,清麗可人,只可惜怒氣衝冠、厲聲叫囂像極了街頭潑婦,平白浪費了一身行頭。

    趙恬兒掩唇一笑,故作驚訝道:“原來在舒雅妹妹心裡,我都堪比鳳凰了麼?”

    “……”林舒雅額上黑線刷刷直掉,她這是讚美麼?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趙恬兒豎起青蔥玉指,若有所思道:“舒雅妹妹眼光倒是挺好的,看我這手,算命大師都說是富貴命。”

    林家雖然富甲一方,可充其量只是豪門新貴,早些年林舒雅父母在外拼搏,她在鄉下也不過是個野丫頭。

    林舒雅最恨便是別人提起自己的出身,趙恬兒這話無異於戳中她的痛處。

    身旁的人紛紛側目,滿眼興味。

    “你……你等著瞧。”林舒雅小臉蛋漲得通紅,五官都要扭曲了,摞下狠話轉身就跑了。

    趙恬兒氣死人不償命似的,笑言挽留:“哎,別走啊!”才開虐呢,戰鬥力這麼低怎麼行。

    不其然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

    循聲看去,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大樹之後,某人花枝招展的笑容映入眼簾。

    這不是始作俑者是誰?

    “梁楚笙!”感情他一直在看熱鬧?趙恬兒磨牙,怒火嗖嗖直冒。

    梁楚笙欣喜應答著,絲毫沒有被抓包的自覺。

    趙恬兒兩眼都要冒火了,“我什麼時候要嫁進梁家了?”

    奈何梁楚笙直接將質疑當成了陳述,一副感動淚流的模樣,“小心肝終於決定要嫁給我了嗎?”

    若比厚臉皮,梁楚笙的臉皮絕對是銅皮鐵骨無人能敵,趙恬兒深吸了口氣,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警告你,別到處散播流言!”

    梁楚笙無辜極了,委屈道:“反正你遲早要嫁給我的,讓大家先習慣一下不是更好麼?”

    趙恬兒氣得渾身哆嗦,幾乎要磨碎一口銀牙。,咬牙切齒道:“滾!我要嫁也嫁給童勁這樣的。”

    梁楚笙語重心長道:“小心肝,那種老男人可不喜歡你這種調調的。”

    趙恬兒瞪著他。

    梁楚笙挑剔地看著她,不留餘力打擊:“那些老鳥喜歡的都是bo大xing感玩得開的少婦,尤其是童勁這種三十好幾的老槍手。”

    趙恬兒雖不全懂,卻也知道這混蛋說不出好壞來,額上青筋歡快的跳動。

    “小心肝,嫁給我吧,像我這種根正苗紅的好少年是見一個少一個。”

    趙恬兒忍下拿高跟鞋砸他的衝動,腳一跺,捂住耳朵跑了。

    梁楚笙深深地看著趙恬兒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波光瀲灩好不耀眼。

    別墅中,香衣雲鬢,酒色飄香。

    趙恬兒一眼便看到舞池上翩翩共舞的那一對璧人。

    趙恬兒坐在美食區,雞尾酒一杯接著一杯。

    “小姐,怎麼不去跳舞?”

    趙恬兒翻了個白眼,冷哼:“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面色酡紅,語氣嬌嗔。

    男子不怒反笑,戲謔道:“我倒是希望你是我家的。”

    趙恬兒兇狠地瞪過去,“你很聒噪知道嗎?”

    “在這裡喝酒多無聊,要不我們換個好玩的地方?”

    “好玩?呵呵,有這樣好玩嗎?”話落,趙恬兒揮手,就將杯上的酒當面潑了過去。

    男子臉色倏的冷了下來,一片鐵青。

    趙恬兒咯咯發笑,“蠢貨,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不顧對方青筋暴突,站起來,搖搖晃晃走了。

    渾然沒發現,男子陰鷙的目光一直尾隨在身後。

    夕陽斜下,夜幕低垂。

    宴會尾聲,客人漸漸離場,童勁好不容易抽出空來,四處巡視卻沒看到趙恬兒的身影,想來這小丫頭又提早開溜了。

    《追妻八十一式》

  • 5 # 愛閱小說書城

    《冰冷少帥荒唐妻 》

    少帥說:“我家夫人是鄉下女子,不懂時髦,你們不要欺負她!” 那些被少帥夫人搶盡了風頭的名媛貴婦們欲哭無淚:到底誰欺負誰啊? 少帥又說:“我家夫人嫻靜溫柔,什麼中醫、槍法,她都不會的!” 那些被少帥夫人治好過的病患、被少帥夫人槍殺了的仇敵:少帥您是瞎了嗎? “我家夫人小意柔情,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的!”少帥跪在搓衣板上,一臉豪氣雲天的說。 督軍府的眾副官:臉是個好東西,拜託少帥您要一下!

    第1章 初相見

    民國十二年的冬月初八,是顧輕舟的生日,她今天十六歲整了。

    她乘坐火車,從小縣城出發去嶽城。

    嶽城是省會,她父親在嶽城做官,任海關總署衙門的次長。

    她兩歲的時候,母親去世,父親另娶,她在家中成了多餘。

    母親忠心耿耿的僕人,將顧輕舟帶回了鄉下老家,一住就是十四年。

    這十四年裡,她父親從未過問,現在卻要在寒冬臘月接她到嶽城,只有一個原因。

    司家要她退親!

    嶽城督軍姓司,權勢顯赫。

    “是這樣的,輕舟小姐,當初太太和司督軍的夫人是閨中密友,您從小和督軍府的二少帥定下娃娃親。”來接顧輕舟的管事王振華,將此事原委告訴了她。

    王管事一點也不怕顧輕舟接受不了,直言不諱。

    “.......少帥今年二十了,要成家立業。您在鄉下多年,別說老爺,就是您自己,也不好意思嫁到顯赫的督軍府去吧?”王管事又說。

    處處替她考慮。

    “可督軍夫人重信守諾,當年和太太交換過信物,就是您貼身帶著的玉佩。督軍夫人希望您親自送還玉佩,退了這門親事。”王管事再說。

    所謂的錢權交易,說得極其漂亮,辦得也要敞亮,掩耳盜鈴。

    顧輕舟唇角微挑。

    她又不傻,督軍夫人真的那麼守諾,就應該接她回去成親,而不是接她回去退親。

    當然,顧輕舟並不介意退親。

    她未見過司少帥。

    和督軍夫人的輕視相比,顧輕舟更不願意把自己的愛情填入長輩們娃娃親的坑裡。

    “既然這門親事讓顧家和我阿爸為難,那我去退了就是了。”顧輕舟順從道。

    就這樣,顧輕舟跟著王管事,乘坐火車去嶽城。

    看著王管事滿意的模樣,顧輕舟唇角不經意掠過一抹冷笑。

    “真是歪打正著!我原本打算過了年進城的,還在想用什麼藉口,沒想到督軍夫人給了我一個現成的,真是雪中送炭了。”顧輕舟心道。

    去退親,給了她一個進城的契機,她還真應該感謝司家。

    顧輕舟長大了,不能一直躲在鄉下,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都在城裡,她要進城拿回來!

    她和顧家的恩怨,也該有個了斷了!

    退親是小事,回城裡的顧家,才是顧輕舟的目的。

    顧輕舟脖子上有條暗紅色的繩子,掛著半塊青螭玉佩,是當年定娃娃親時,司夫人找匠人裁割的。

    裂口處,已經細細打磨過,圓潤清晰,可以貼身佩戴。

    “玉器最有靈氣了,將其一分為二,註定這樁婚事難以圓滿,我先母也無知了些。”顧輕舟輕笑。

    她復又將半塊玉佩放入懷中。

    她的火車包廂,只有她自己,管事王振華在外頭睡通鋪。

    關好門之後,顧輕舟在車廂的搖晃中,慢慢添了睡意。

    她迷迷糊糊睡著了。

    倏然,輕微的寒風湧入,顧輕舟猛然睜開眼。

    她聞到了血的味道。

    下一瞬,帶著寒意和血腥氣息的人,迅速進入了她的車廂,關上了門。

    “躲一躲!”他聲音清冽,帶著威嚴,不容顧輕舟置喙。

    沒等顧輕舟答應,他迅速脫下了自己的上衣,穿著冰涼溼濡的褲子,鑽入了她的被窩裡。

    火車上的床鋪很窄小,擠不下兩個人,他就壓倒在她身上。

    “你.......”顧輕舟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男人壓住了她。

    速度很快。

    男人渾身帶著煞氣,血腥味經久不散,迴盪在車廂裡。

    他的手,迅速撕開了她的上衫,露出她雪白的肌膚。

    “叫!”他命令道,聲音嘶啞。

    顧輕舟就懂了。

    不管是激情的歡叫,還是淒厲的慘叫,男女赤身裸體的床鋪上,都會被預設為香豔無比。

    香豔,可以遮掩男人的行跡。

    同時男人用一把冰涼的刀,貼在她脖子處:“叫,叫得大聲些,否則我割斷你的喉嚨!”

    顧輕舟渾身血液凝固,臉色煞白。

    男人冰涼的上身,全壓在她溫熱的身子上。

    她四肢僵硬了一瞬,沒有動。

    他撕開了她的衣襟,肌膚相接觸,他汗淋淋的溼濡沾滿了她。

    可這一瞬,顧輕舟沒顧得上他的輕薄,她的注意力都在架著她脖子的那把刀上。

    “我......我不會.......”回神,顧輕舟咬牙。

    脖子上一把削鐵如泥的刀,她不敢輕舉妄動,她惜命。

    “.......你多大?”黑暗中,男人也微愣,沒想到是少女稚嫩的聲音。

    “十六。”顧輕舟回答,被他壓得肺裡窒悶,透不過來氣。

    “也不小了,別裝蒜!”男人說。

    這時候,火車停了。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吵醒了沉睡的旅客,車廂裡嘈雜起來。

    有軍隊來查車。

    “叫!”男人聲音急促,他模仿著床上的表演,“再不叫,我來真的.......”

    他雙臂壯實有力,聲音狠戾。更何況,他的刀架在顧輕舟的脖子上。

    遇到了亡命之徒,顧輕舟失去了先機。

    她沒有把握能制服這人,當機立斷,輕輕哼了起來。

    像女人被歡愛那樣.......

    她哼得稚嫩。

    男人小腹處卻微微一緊,差點起了漣漪。

    少女像小貓一樣笨拙的哼叫,充滿了誘惑力。

    顧輕舟車廂的門被粗魯扯開時,她哼得很有節奏,因為男人的刀,移到了她的後背處。

    然後,她就像被門外驚了似的,停了下來。

    手電的光束照在他們身上,顧輕舟雪白的胸膛半露,肌膚凝雪白皙,滿頭青稠般的發,鋪陳在枕蓆間。

    她尖叫一聲,摟住了她身上的男人。

    軍官拿著電筒照,見屋子裡的香豔,太年輕的軍官很不好意思,而顧輕舟又緊張盯著他,讓他六神無措,尷尬退了出去,心亂跳,都忘記要去看清楚她丈夫的臉。

    而後,那個巡查的軍官在門口說:“沒有發現。”

    腳步聲就遠了。

    整列火車都遭到了排查,鬧了半個時辰,才重新發車。

    顧輕舟身上的男人,也挪開了她脖子上的刀。

    “多謝。”黑暗中,他爬起來穿衣。

    顧輕舟扣攏自己斜襟衫的紐扣,不發一語。

    火車輕輕晃動著,勻速前進。

    車廂裡靜默無聲。

    男人覺得很奇怪,十六歲的少女,經歷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很鎮定的扣好衣衫,不哭不問,頗有點不同尋常。

    他點燃了一根火柴。

    微弱昏黃的光中,他看清了少女的臉,少女也看清了他的。

    “叫什麼名字?”他伸手捏住了她的纖柔下頜,巴掌大的一張臉,落在他寬大粗糲的掌心。

    她的眼睛,似墨色寶石般褶褶生輝,帶著警惕,也或許有點委屈,卻獨獨沒有害怕。

    “李娟。”顧輕舟編了個謊言。

    李娟是撫養她長大的李媽。

    沒人會傻到把名字告訴一個亡命之徒。

    她沒有掙扎,眼睛卻盯著男人放在腳邊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她眼睛微動,在思量那匕首下一瞬是否落在她的頸項。

    微淡燈火中,她的眼波清湛,泛出瀲灩的光,格外嫵媚。

    男人冷冽道:“好,李娟,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會給你一筆報酬。”

    車廂外傳來了哨聲。

    這是暗號。

    男人把帶血的外套扔出了車窗外,顧輕舟才發現,他渾身的血跡,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很疲倦,卻沒有受傷。

    接應他的人已經到了。

    他手裡的火柴也滅了。

    “你是哪裡人,我要去哪裡找你?”男人不能久留,又道。

    顧輕舟咬唇不答。

    男人以為她害羞,又沒空再逼問了,上前想拿點信物,就瞧見了脖子上的半塊玉佩。

    他一把扯下來,揣在懷裡,對她道:“這輛火車三天後到嶽城,我會派人在火車站接你!我現在還有事,不方便帶著你,你自己當心!”

    說罷,他揣好顧輕舟的玉佩,火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等男人走後,顧輕舟從被褥裡伸出了手。

    她掌心多了把槍,最新式的勃朗寧。

    看著這把槍,她眼神泛出嗜血的精光,唇角微翹,有得意的笑。

    被男人搶走的那個玉佩,她根本不在意,她沒想過要那玉佩帶來的婚姻,更沒想過用這塊玉佩保住婚姻。

    玉佩不是她的籌碼。

    而她偷過來的槍,可值錢了!

    划算!

    “這種新式勃朗寧,有價無市,黑市都買不到,他是軍政府的人。”顧輕舟判斷。

    男人爬到她床上時,反應很快,還帶著一把很鋒利的匕首,顧輕舟失去了制服他的先機,卻同時摸到了他褲子口袋裡的手槍。

    顧輕舟一直想要一把自己的槍。

    她怕男人想起槍丟了,顧輕舟不出聲,成功轉移了男人的注意力,直到離開,男人都沒留意這茬。

    她不知男人是誰,對方看上去不過二十四五歲,渾身帶著傲氣。

    他說在火車站接她,大概是在嶽城有點勢力的。

    顧輕舟不會自投羅網。

    第2章 姊妹惡

    顧輕舟說服來接她的小管事,放棄火車,改乘船去嶽城。

    她不想被那個男人找到,要回這支勃朗寧手槍。

    嶽城那麼大,不走火車站進城,不信他能輕易尋到她;哪怕尋到了,顧輕舟也把槍藏好或者拿去黑市賣個高價了,死不承認。

    “火車三兩時遇到管制,停車檢查,我害怕,不如去改乘船,從碼頭進城。”顧輕舟輕咬著唇。

    她唇瓣飽滿櫻紅,雪白牙齒陷入其中,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望著,叫人不由心中發軟。

    王管事雖然是個粗人,也懂憐香惜玉:“輕舟小姐別怕,咱們下一站下車,改乘船就是了。”

    到了下一站,他們果然乘船。

    乘船之後,顧輕舟對王管事也和顏悅色了些。

    “我從記事起,就跟著李媽在鄉下,家裡都有誰,我不知道.......”顧輕舟跟王管事打聽訊息。

    王管事善談,就把顧家之事,說了一遍。

    顧輕舟頷首,和她瞭解到的差不多。

    船比火車慢,他們遲到五天,才到了嶽城。

    顧輕舟自己拎著棕色藤皮箱,站在顧公館門口,細細打量這棟法式小樓。

    “這是我外祖父的產業。”顧輕舟心想。

    顧輕舟的外祖父曾是嶽城富商,祖上是開布匹行的。

    她的母親難產之後,她唯一的舅舅吸食鴉片膏,在煙館裡被人捅死。

    外祖父白髮人連送一雙兒女,承受不住就去世了,所有的家業都落入了顧輕舟父親的掌中。

    “輕舟小姐,到家了。”王管事笑,上前敲纏枝大鐵門。

    “是啊,到家了。”顧輕舟輕嘆。

    這是她外祖父的產業,應該是她一個人的,當然是她的家。

    自己的東西,她要慢慢找回來。

    她眯起眼睛,露出一個淡淡的弧度,笑得很靦腆純良。

    “我長大了,家業該回到我手中了。”顧輕舟心想,唇角有個淡淡笑意。

    王管事就在心中嘆氣:“這輕舟小姐太乖了,像只兔子。家裡其他人可是比狐狸還要奸詐,她們肯定會害死她的。”

    想到這裡,王管事就覺得可惜。

    一路相處,他還是挺喜歡顧輕舟的,不想她死得那麼可憐。

    進了大門,一個穿著細雲錦旗袍的高挑女子,站在丹墀上,靜看顧輕舟,眼角帶笑。

    她保養得當,約莫三十五六,腰身曼妙,風姿綽約。

    “輕舟?”她輕輕喊了聲,聲音溫婉慈祥。

    這就是顧輕舟的繼母秦箏箏。

    秦箏箏是顧輕舟生母的表姐,卻和顧輕舟的父親顧圭璋暗通款曲,做了顧圭璋的外室。

    那時候,顧圭璋和顧輕舟的母親剛成親。

    秦箏箏比顧輕舟的母親早三年生子,所以顧輕舟現在有一個姐姐,一個兄長,都是她父親的血脈。

    說來格外諷刺!

    扶正之後,秦箏箏又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顧圭璋和秦箏箏,帶著他們的四個兒女,住在顧輕舟外祖父的洋房裡,光明正大將這棟樓改名叫“顧公館”。

    顧輕舟唇角微揚,笑容靦腆又羞澀,修長的羽睫輕覆,遮住了眼睛裡的寒意,不說話。

    秦箏箏和王管事都當她害羞。

    “這是太太啊,輕舟小姐,叫姆媽。”王管事提醒顧輕舟。

    顧輕舟低垂著眉眼,笑得更加靦腆,“姆媽”是絕對不會叫的。

    秦箏箏也配麼?

    “別為難孩子。”秦箏箏和善溫柔,接過顧輕舟手裡的藤皮箱,“快進來。”

    “是。”顧輕舟聲若蚊蚋,踏入了高高的門檻。

    顧家的大廳裝飾得很奢華,成套的義大利傢俱,一盞意式吊燈,枝盞繁複絢麗。

    顧輕舟坐在客廳喝茶,秦箏箏問了她很多話。

    很熱絡。

    顧輕舟將一個鄉下少女的羞澀、笨拙、寡言和拘謹,表演得不著痕跡。

    她偽裝成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秦箏箏“偵查”了半天,也得出一個“小白兔”的結論。

    這孩子很好拿捏,不如她生母的萬一,就放鬆了對她的警惕。

    乖巧膽小就行,秦箏箏能暫時容納她幾天。

    晚夕,顧圭璋下班回來了。

    顧圭璋乘坐一輛黑皮道奇,有專門的司機。他下車時,秦箏箏和顧輕舟在大門口迎接他。

    他穿著一件玄色大風氅,裡面是咖啡色豎條紋的西裝,同色馬甲,黑色領帶,馬甲口袋上墜著金錶,金錶鏈子泛出金光。

    “你阿爸回來了。”秦箏箏笑著對顧輕舟道。

    顧圭璋看到顧輕舟,腳步一頓,臉上浮動幾分驚訝。

    “哦,是輕舟啊。”顧圭璋打量著顧輕舟,“你都這麼大了.......”

    顧輕舟穿著月白色碎櫻斜襟衫,深綠色長裙,衣裳特別土氣,可她生得清秀,兩條辮子垂在臉側,格外雅緻,比城裡那些剪短頭髮的女孩子都體面好看。

    顧圭璋很滿意。

    晚飯的時候,顧輕舟見到了家裡所有人。

    顧家的四個孩子、兩個姨太太,顧輕舟都見到了。

    她低垂著眉眼,不動聲色打量她們。

    “你這辮子真可笑,現在誰還留辮子啊?”晚膳之後,顧家的四小姐顧纓,剪著齊耳短髮,拉顧輕舟的長辮子。

    顧纓見父親對顧輕舟頗有好感,心生嫉妒。

    顧輕舟眼風掠過,含笑不語。

    “姑娘家就應該是長辮子!”顧圭璋不悅。

    顧四被父親罵了頓,委屈嘟嘴。她和三小姐顧維是雙胞胎,今年都十三歲了,特別喜歡惡作劇。

    “等她睡著了,去把她辮子給剪了!”顧四氣不過,出主意道。

    父親不是喜歡顧輕舟的辮子嗎?那就剪了,看她如何得父親歡心!

    “好啊好啊。”顧三興奮應和。

    這對雙胞胎姊妹,商量著趁夜入顧輕舟的臥房。

    顧輕舟的臥房,安排在三樓。

    孩子們都在三樓。

    顧輕舟房間隔壁,連線著她異母兄長顧紹的房子,兩人共用一個陽臺。

    “沒辦法了,三樓只剩下這間房。”傭人解釋道,“輕舟小姐您先湊合。”

    顧輕舟試了試陽臺的門,可以鎖上,就放心住下了。

    她的房間,全是老傢俱,花梨木的櫃子、桌子,以及一張雕花木床。

    淡紫色錦緞被子,倒也舒服。

    三樓只有一個洗澡間。

    顧輕舟去洗澡的時候,先被她異母姐姐佔了,後來又是異母兄長,拖到了晚上九點半,才輪到她。

    洗澡之後,她坐在床上擦頭髮,直到十一點才睡。

    剛躺下,顧輕舟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

    她在黑暗中蟄伏著,繃緊了後背,像只戒備的豹。

    “快點快點。”

    顧輕舟聽到了老三顧維的聲音。

    老三和老四要剪掉顧輕舟的頭髮。

    “我不想剪她的頭髮,我想劃破她的臉,她長了張妖精一樣的臉,將來不知道禍害誰!”老四倏然惡狠狠道。

    老三隱約也有點興奮:“阿爸會不會罵?”

    “阿爸疼我們,還是疼她?”老四反問。

    自然是疼她們了。

    兩個小姑娘,其實更嫉妒顧輕舟無辜純淨的面容。

    嫉妒讓她們變得惡毒。

    她們聲音很輕,顧輕舟聽得一清二楚,她唇角微動,有了個譏諷的淡笑。

    想劃破她的臉?

    那這兩隻貨要再去練個十年八年才行。

    剪刀靠近,冰涼的鐵幾乎湊在顧輕舟臉頰時,顧輕舟倏然坐起來,一把抓過了老四拿著剪刀的手。

    顧輕舟動作極快,反手就把老四手裡的剪刀,就著老四的手,狠狠扎進了旁邊老三的胳膊裡。

    “啊!”

    老三顧維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房子。

    睡夢中的所有人都驚醒了。

    第3章 笑天真

    顧輕舟回到顧公館的第一個晚上,顧公館雞飛狗跳。

    最先聽到顧三慘叫聲的,是顧輕舟的異母兄長顧紹。

    他匆忙進來開燈,就見老三老四倒地,老四手裡還拿著剪刀,刺入老三的胳膊,鮮血流了滿地。

    血色暗紅穠麗,似一副詭異又華麗的錦圖,在地上緩緩鋪陳開。

    老三的叫聲慘絕人寰。

    顧輕舟則擁被坐在床上,嚇得臉色雪白,無辜睜大了眼睛。

    她那雙純淨的眸子,碎芒瀅瀅,有種隨時要落淚的柔婉。

    然後,顧圭璋、秦箏箏、長姐顧緗,兩位姨太太,全部擠到了顧輕舟的房間。

    “是她!”老四大哭著,指著顧輕舟,“她抓住我的手,把剪刀插入三姐的胳膊裡!”

    這是實情。

    黑暗中老三可能還不明白怎麼回事,拿著剪刀的老四卻是一清二楚。

    只是太快了,老四還來不及反應,剪刀就插入了老三的肉裡,而老四拿著剪刀的手全軟了,不敢抽出來。

    眾人看到的,則是老四還維持捅老三的姿勢。

    老四對顧輕舟的指責,沒有任何可信度。

    顧輕舟則披散著一頭濃密長髮,劉海輕覆著,瑟瑟發抖坐在床上,咬唇不語。

    她多可憐啊!

    所有人都覺得顧輕舟好可憐,嚇壞了。

    “來人啊,送去醫院!”顧圭璋不相信老四的話,憤怒喊了下人。

    先去醫院要緊。

    去醫院的路上,老四還在大哭大罵,說:“就是那個狐狸精,她用剪刀捅三姐的。”

    沒人答話。

    顧圭璋緊抿了唇。

    “阿爸,您要信我!”老四撒嬌著哭,“不是我捅三姐的!”

    “輕舟半夜把你們倆拉到她房間裡,還帶著剪刀,用你的手捅傷老三?”顧圭璋憤怒。

    他覺得老四把他當白痴。

    “不是這樣的,阿爸,是我和三姐想捉弄顧輕舟,剪掉她的頭髮,沒想到.......”

    “閉嘴,你阿爸有眼睛,自己會看!”顧圭璋忍無可忍,狠狠摑了老四一巴掌。

    老四被打得眼冒金星,想哭不敢哭,縮著肩膀。

    父親從未打過她,這麼大還是第一次。

    顧圭璋真的動怒了,秦箏箏也不敢說話,心疼抱著三女,身上全是血。

    老三已經疼得昏死過去。

    秦箏箏也怪老四。

    老四一向頑皮,秦箏箏和顧圭璋都認為,肯定是老四想去捅傷新來的顧輕舟,結果黑暗中揮手過度,反而插傷了老三。

    兩個蠢貨!

    顧家的車子,連夜去了德國教堂醫院,顧輕舟的房間卻沒有熄燈。

    她重新脫掉了睡衣,換了件正常的衣裳,坐在桌子旁等待著。

    顧輕舟唇角有一抹淡笑。

    初戰告捷!

    顧家的人,並不是那麼難對付,他們人多心不齊,可以逐個利用。

    有人敲房門。

    顧輕舟收斂狡獪的微笑,換上一副純良的模樣,打開了房門。

    是她的異母兄長顧紹。

    顧紹今年十七歲,比顧輕舟大一歲,穿著綢緞睡衣,纖瘦高挑,手裡端了杯熱騰騰的牛乳,遞給了顧輕舟。

    “嚇壞了吧?”他言語溫柔,“喝點牛乳安神。”

    顧輕舟接過來,捧在掌心。

    “老三和老四從小就愛惡作劇,大家都看見了是怎麼回事,沒人會怪你的。”顧紹安慰顧輕舟。

    顧輕舟垂眸不語,她修長的羽睫,遮蓋了眼睛,看不出情緒。

    “早些睡吧。”顧紹拍了下她的肩膀,很快就縮回了手。

    從小沒見過面的妹妹,很難產生親情,顧紹倒覺得顧輕舟很純美,像儲存得很完全的古董,不染世俗氣。

    他心頭微動,轉過來視線。

    “阿哥,陪我說說話吧。”顧輕舟倏然輕輕拉住了顧紹的袖子。

    顧紹一張臉就紅透了。

    顧輕舟只是看出,顧紹眼神微閃,似乎對她有點動心,於是她試探了下,果然如此。

    這一家人,沒有倫常!

    顧紹卻不知顧輕舟的用意,坐下來陪著她閒聊。

    顧紹問顧輕舟:“你在鄉下讀書嗎?”

    “不讀,只認識幾個字。”顧輕舟低聲道。

    “那你整日做什麼?”顧紹好奇。

    顧輕舟細皮嫩肉,唇紅齒白,不像是田地裡勞作的,應該也是養尊處優。

    “我跟著一位師父學醫術。”顧輕舟道。

    顧紹錯愕:“醫術?”

    “嗯,中醫。”顧輕舟道。

    “可中醫都是騙人的,現在學者們都在討伐中醫。”顧紹眉頭蹙得更深,“你學中醫有什麼用?”

    “中醫並不是騙人的,那是老祖宗的智慧。”顧輕舟道,“比如阿哥你,生氣的時候會頭疼欲裂,甚至倒地昏迷、口吐清水。吃了很多西藥都不見效,若是我給你開方子,三劑藥就能吃好。”

    “你.......你怎知我的頑疾?”顧紹大為意外。

    “中醫便是可以相面而診斷。”顧輕舟道,“阿哥不是說中醫無用麼?”

    顧紹啞口無言。

    他自然是不敢讓顧輕舟治療的,只當顧輕舟是從旁處打聽到的,訕訕笑了笑。

    他們兄妹倆說了一會兒話,就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顧圭璋帶著女兒從醫院回來了。

    顧輕舟和顧紹下樓。

    顧圭璋帶著妻女剛進門,顧家的老四顧纓就瞧見樓梯蜿蜒處的顧輕舟。

    老四恨極了,衝上來要廝打顧輕舟。

    “都是你,你刺傷我三姐!”老四恨恨道。

    顧紹擋在顧輕舟面前,拽住了老四的胳膊,低喝道:“你還瘋,還沒有鬧夠嗎?”

    老四拳打腳踢。

    顧圭璋呵斥一句:“都滾回去睡覺!誰再惹事,我的鞭子不客氣!”

    顧輕舟只得先回房了。

    這一夜,顧輕舟睡得很安穩。

    她來了,她母親和外祖父留給她的遺產,該拿回來了!

    十六歲是個契機。

    哪怕沒有司家的退親,顧輕舟也準備十六歲回城。

    十幾年裡,她的鄉下遇到了一些能人。

    她遇到一個老中醫,是北平政府高官的私人醫生,那高官倒臺之後,老中醫有些仇敵,無奈躲到了江南,顧輕舟四歲就跟著他學醫。

    她也遇到一個殺手,同樣在他們村子裡隱居,他教顧輕舟開槍、簡單的拳腳功夫等。

    另外,顧輕舟前年還認識一個滬上名媛,她丈夫是幫派人士,結仇不少。丈夫去世之後,她害怕報復,就帶著私產躲到了偏僻的鄉下。

    那名媛教顧輕舟跳舞、油畫、彈鋼琴、品酒,以及衣著禮儀。

    十六歲了,顧輕舟學會了高深的醫術、開槍、簡單的防身武術、城裡貴族小姐吃喝玩樂的把戲。

    她回來了。

    顧公館只當她是個鄉下的小白兔,顧輕舟微笑:她喜歡他們這樣天真!

    第4章 不同意

    顧輕舟美美睡了一覺。

    翌日清晨,晨曦熹微,顧輕舟就醒了。她坐在老式的花梨木梳妝檯前,推開玻璃窗戶,就可以看見庭院高大的梧桐樹。

    臘月的梧桐樹落光了翠葉,虯枝光禿著,被晨曦的薄霧縈繞,似批了件輕紗羅裳,宛如婀娜旖旎的仙子。

    顧輕舟對鏡理髮,西洋鏡子裡的她,雙頰紅潤細嫩,眼眸純淨湛清,十六年的年紀天真無邪,這是最好的偽裝。

    她唇角微翹,梳好了辮子下樓。

    傭人已準備了米粥、生煎饅頭、花捲和雞湯麵。

    還沒有人起床,她是第一個。

    顧輕舟坐在餐桌,慢慢吃麵,快要吃完了,她的繼母秦箏箏就下樓了。

    秦箏箏頂著一臉的疲倦,一夜未睡。

    “昨晚嚇壞了吧?”秦箏箏安撫顧輕舟,這是顧圭璋的意思。

    顧圭璋昨晚發脾氣了,罵老三老四不懂事,說是秦箏箏沒有教好她們,嚇壞了顧輕舟。

    秦箏箏氣極,她的女兒可是受了傷的,怎麼嚇壞了顧輕舟?可她不敢違逆丈夫,耐著性子聽丈夫的教導。

    然後,顧圭璋還讓秦箏箏安撫好顧輕舟,免得她多心,秦箏箏依言道是。

    “是啊。”顧輕舟放下了筷子,聲音懦軟道,“好多血,三小姐肯定很疼......”

    還算她懂事!

    秦箏箏喜歡顧輕舟這種態度,道:“那是你三妹妹,別叫得這樣客氣啊。”

    話雖如此,秦箏箏還是很受用,她就是喜歡原配的女兒這般伏低做小。

    早餐簡單的閒聊,秦箏箏吃完之後,就送了兩套洋裝上樓。

    今天,秦箏箏要帶著顧輕舟去督軍府,退了那門親事。

    “這麼迫不及待,是督軍府的少帥看上了顧緗嗎?”顧輕舟一邊試衣,一邊想著。

    要不然,繼母何必這麼熱心幫她退親?

    不退親的話,顧家就是督軍府的親戚,好處更多。

    無利不起早的父親和繼母,急迫把顧輕舟接來,自然不是為了顧輕舟。

    這個家裡,老三老四太驕縱,而且未成年,只有老大顧緗美麗嫻雅,可能攀得上司少帥。

    顧輕舟心裡想著,面上不露半分。

    “粉色這套好看!”秦箏箏道。

    秦箏箏拿了兩套洋裝,一套是淺粉色直筒的,一套是天藍色掐腰的。

    兩套布料的質量都是中等偏下。

    淺粉色這套,穿在身上跟睡袍無疑,臃腫呆板;而天藍色那套則顯得顧輕舟很輕盈俏麗。

    秦箏箏不想顧輕舟好看,選了淺粉色的。

    顧輕舟微笑,順從了秦箏箏的意思,穿了那套難堪的淺粉色。

    她穿上之後,兩條辮子斜垂在臉側,黑色映襯得肌膚賽雪,明媚如墨,樣子老氣卻靈動,不算特別醜。

    “鄉下丫頭都是曬得黝黑,這丫頭怎麼養得白白嫩嫩,像豆腐做的?”秦箏箏腹誹,有點嫉妒。

    顧輕舟年紀輕,面板嫩得能掐出水,又有一雙大而無辜的眼睛,特別招人疼,秦箏箏氣結!

    秦箏箏多希望顧輕舟是個醜丫頭,或者性格頑劣,那樣好對付多了。

    到了九點,秦箏箏帶著顧輕舟出門,去督軍府。

    下車時,顧輕舟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淺粉色的絲帶,在自己的腰上打了個精緻的蝴蝶結。

    普通洋裝看不出身段,這麼束上半寸,平添了幾分婀娜,給她年輕窈窕的身段增了幾分婉約。

    秦箏箏一愣,立馬要拽下來,冷臉道:“胡鬧什麼,這樣不倫不類,丟顧家的臉!”

    自然不是怕丟臉,而是顧輕舟這麼一束腰,洋裝顯出了她玲瓏身段,精緻得像個雪娃娃,很是可愛,秦箏箏怕司家真看上了她。

    真沒想到,這鄉下丫頭居然懂得時髦的穿著,秦箏箏很意外。

    顧輕舟則斜眸打量她,慈母的面容已經裝不下去了嗎?

    “我喜歡這樣。”顧輕舟軟糯糯的,好似秦箏箏再說一句,她就要哭出來。

    秦箏箏不想顧輕舟哭,她一哭督軍夫人可能會可憐她,退親橫生波折。

    “.......隨你吧!”秦箏箏堵心,上前去敲門。已經到了督軍府,總不能在督軍府的大門口教訓孩子,秦箏箏只得忍了。

    她感覺自己被顧輕舟擺了一道。

    督軍府坐落在城西,門口有哨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

    纏枝大鐵門很高,敲了半晌才有副官跑過來開門。

    顧輕舟順利進入了督軍府。

    她在大廳見到了督軍夫人。

    督軍夫人穿著棕色短身皮草,裡面是月白色繁繡旗袍,玻璃襪包裹著纖細圓潤的小腿,小巧的臉,膚若凝雪,歲月在她臉上沒什麼痕跡。

    “.......你長得真像你姆媽。”督軍夫人微愣,繼而眼角溼熱了。

    這是故人的女兒,督軍夫人做出了慈悲的模樣。

    “夫人。”顧輕舟脆生生叫她,聲音純淨清脆。

    督軍夫人頷首。

    秦箏箏在旁幫襯,說:“輕舟昨日才到,今天就來拜見夫人了,這孩子孝順知禮!”

    “是啊。”督軍夫人滿意。

    說了幾句,秦箏箏就把話題轉到了退親上。

    顧輕舟看了眼雍容華貴的督軍夫人,輕聲道:“夫人,我能和您私聊幾句嗎?”

    督軍夫人和秦箏箏都一愣。

    “好,你跟我上樓。”督軍夫人回神輕笑,答應了。

    秦箏箏吃驚,想要阻止。

    可督軍夫人的眼神溫柔卻透出高高在上的威嚴,秦箏箏不敢失了分寸。

    顧輕舟跟著督軍夫人,上了二樓。

    二樓的小客廳,一套真皮沙發,兩張鏤空雕花椅子,掛著一副印度掛毯,流蘇濃郁,整個房間是巴洛克的奢華風格。

    督軍夫人請顧輕舟坐。

    顧輕舟就坐到了督軍夫人身邊的沙發上。

    她小手纖薄白皙,似春筍般細嫩,雙手疊交,隨意放在膝蓋上,儀態端莊又嫵媚。

    督軍夫人看得有點吃驚:這孩子不太像鄉下來的,姿態這麼優雅,竟像是世家小姐。

    “我不同意退親。”顧輕舟聲音輕柔,似林間的薄霧,旖旎而出。

    督軍夫人沒防備她是這樣說話的,一時間微愣。

    “你.......不同意?”督軍夫人輕愕,“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這小姑娘不似初見時的羞赧,她澄澈的眼眸也帶著幾分溫度,似有狡猾的光芒閃過。

    督軍夫人冷了臉。

    這就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一個從小養在鄉下的土丫頭,憑什麼配得上她的寶貝兒子?

    第5章 敲詐成

    顧輕舟說,她不同意退親,讓和顏悅色的督軍夫人一瞬間變了臉。

    督軍夫人覺得可笑,一個鄉下小丫頭,以為她自己是誰?

    督軍夫人現在過問她,無非是督軍那邊需要一個合理的交代,難不成這小丫頭真以為督軍夫人是敬重她?

    可笑!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督軍夫人絕豔的面容瞬間冷若冰霜,眼眸似利刃投射在顧輕舟身上。

    退親不退親,輪得到她顧輕舟說話嗎?

    整個嶽城,甚至整個長江以南,誰不是掙破了腦袋要跟司家結親?

    當年司督軍還只是警備廳一個小督察,是顧輕舟的外祖父孫老先生幫襯了他,孫家對司家有點恩情。

    而且,督軍夫人能給司督軍做繼室,也是顧輕舟的外祖父保媒的。

    那時候大家身份地位相當,督軍夫人又跟顧輕舟的生母是閨蜜,就結下娃娃親。

    哪裡知道,十幾年過去了,局勢早已大改,督軍以一個小警員的身份從軍,做到了一方權貴,手握兵權。

    司家權勢滔天,顧家無法望其項背,早已不是門當戶對了。

    督軍夫人無時無刻不在後悔這門親事。

    顧輕舟配不上,太委屈少帥了!

    督軍夫人想不認賬的,可司督軍認死理、重義氣,非要她履行舊諾。

    督軍夫人無法,只得給顧家使計,讓秦箏箏帶著長女顧緗來督軍府做客,然後使勁誇顧緗,給秦箏箏母女盼頭,讓他們誤會督軍夫人是喜歡顧緗,想讓顧緗做少帥夫人的。

    這樣,顧家會想方設法逼迫顧輕舟退親,無需督軍夫人親自出手。

    顧輕舟一個無依無靠的鄉下丫頭,還不是任由繼母擺佈?

    督軍夫人維持了她的雍容大度,在督軍面前也有話搪塞,同時順利解決了自己的肉中刺,一箭幾雕,正得意著。

    一切都照督軍夫人籌劃的進行,除了顧輕舟!

    顧輕舟居然說不同意!

    她憑什麼不同意?

    她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一個次長的女兒,還敢妄想督軍府這樣的豪門?

    真是太不要臉了。

    督軍夫人冷笑,笑得不可思議:好單純可笑的孩子啊!

    “我當然知曉我跟誰說話。”顧輕舟面對突然變臉的督軍夫人,神色依舊平和貞靜,好似沒有看到她的變化。

    顧輕舟說:“撫養我的乳孃李媽身體不好,我打算過些日子把她接到城裡,享享清福,鄉下實在太苦。所以,我不回鄉下了。

    我們傢什麼光景,夫人肯定知曉,若是沒了督軍府未來少夫人的名頭,他們會吃了我不吐骨頭,我可活不下去。您和少帥是我唯一的靠山啊!”

    “哈?”督軍夫人無語到了極致,也憤怒到了極致,怒極反笑,“這麼直言不諱想要攀高枝,你還真的一點臉皮也不要的!”

    “過獎啦。”顧輕舟淡笑,笑容純淨如出綻的荷,清純甜美。

    督軍夫人恨不能撕爛她的臉。

    自己一輩子跟狡猾的狐狸鬥智鬥勇,今天怎麼好似輸給了一隻小白兔?

    真是陰溝裡翻船。

    “.......你有什麼資格阻止退親?”督軍夫人面容抽搐,所有的雍容一敗塗地,“我們憑什麼做你的靠山?你知道碾死螞蟻有多容易嗎?”

    顧輕舟在督軍夫人眼裡,還不如螞蟻!

    “碾死螞蟻是容易,但是消滅證據可就不容易了。”顧輕舟笑道。

    她起身,從自己的手袋裡,掏出一個香囊。

    香囊是墨綠色杭稠,上面繡了很精緻的折枝海棠,花瓣配色用心,層層疊疊次第盛綻,華美豔麗。

    開啟香囊之後,顧輕舟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了督軍夫人。

    “您瞧瞧。”顧輕舟笑道。

    督軍夫人不解,蹙眉不耐煩接過去。

    開啟之後,督軍夫人差點雙腿發軟,她震驚看著顧輕舟:“你......你.......”

    她雙唇哆嗦,說不出一句話。

    “這些信我全部保留了,都是當年我母親留給我的,說將來好給婆婆做見面禮。”顧輕舟道。

    督軍夫人臉色慘白。

    這些信.......

    這些信太可怕了!

    絕不能讓督軍知道,更不能讓世人知曉!

    督軍夫人以為這些信早已毀滅了,不成想居然在顧輕舟手裡。

    “不怕我殺你滅口?”督軍夫人從牙縫裡擠字,狠戾盯著顧輕舟。

    這麼小的年紀,就如此會裝,而且狠毒,將來絕對是個狠角色,應該殺了她,永絕後患。

    “.......我們在鄉下,也認識了一些人。”顧輕舟笑道,“您可以殺我,殺了之後那些信也許送交給報紙,也許傳入茶館書局,那到時候全嶽城都會知曉信的內容,您覺得划算嗎?”

    督軍夫人哆嗦著,她終於明白:自己被敲詐了。

    顧輕舟明白一個道理:玉不敢跟瓦碰,玉怕碰碎,低賤的瓦則無所顧慮。

    督軍夫人是玉,顧輕舟是瓦。

    光腳不怕穿鞋的,顧輕舟現在就是光腳,她無所顧忌,督軍夫人卻不能行差踏錯!

    督軍夫人堂堂一方權貴政要的夫人,被一個鄉下十六歲的丫頭敲詐,簡直是丟臉無能!

    她恨得面色鐵青。

    “夫人,我顧輕舟不是不知深淺的人,我今天拿出這些信,就知道您永遠不可能容得下我,那麼我再嫁入督軍府,豈不是羊入虎口?”顧輕舟道。

    督軍夫人微微鬆了幾分神色,錯愕看著顧輕舟。

    “所以您要相信我,這絕不是什麼緩兵之計,我沒打算嫁入督軍府!我要的,是少帥未婚妻的身份,讓我一個鄉下人能在薄情寡恩的父親家中立足。”顧輕舟繼續笑道,“只要兩年的時間,我保證,兩年之後的今天,我一定會來退親!”

    督軍夫人心思千迴百轉。

    她實在拿顧輕舟沒法子了。

    顧輕舟手裡拿住了督軍夫人的把柄,想要殺了她,也要等她把那些把柄都拿出來!

    “可以,不過信你要全部給我!”督軍夫人道,“否則我憑什麼相信你?”

    “給了您之後,我還有什麼資格?”顧輕舟笑道,“夫人,您一直處於高位,我才是處於劣勢,戰戰兢兢謀生。

    除非您把我惹急了,否則拿出那些信,就是和您同歸於盡。我還不想死,您大可放心,那是我的防身之物,我輕易更不敢洩露。”

    督軍夫人再次沉默。

    不得不說,顧輕舟是個擅長攻心計的女子,她的話,句句點在督軍夫人的顧慮上。

    “......我跟您保證,這兩年不會給少帥抹黑。”顧輕舟道,“規規矩矩做人做事!”

    “我怎麼相信你?”督軍夫人冷冷道。

    “除了相信我,您還有別的法子嗎?”

    督軍夫人梗住。

    顧輕舟的敲詐,成功了。

    第6章 痴心妄想

    秦箏箏坐在樓下,眼睛時不時盯著樓梯口,心中焦慮:“她們倆在樓上談什麼呢?”

    她生怕事情有變故。

    同時,秦箏箏也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督軍夫人多次表明,顧緗這等才女,才有資格做督軍府未來的女主人。

    顧輕舟一個鄉下丫頭,十幾年的舊約,誰會把她放在眼裡?

    督軍府也丟不起這個人!

    “緗緗高挑美麗,十三歲留學英國,四年後歸來,真正的英倫淑女,那個鄉下丫頭有什麼資格和緗緗比?”想到這裡,秦箏箏又底氣十足,舒服依靠著柔軟的沙發,等待訊息。

    一個小時之後,顧輕舟和督軍夫人下了樓。

    她們倆臉上都有笑。

    督軍夫人眉眼深邃,笑容裡帶著幾分莫名的深長,秦箏箏看不懂;而顧輕舟笑容輕盈俏麗,宛如得了一塊糖人的天真少女。

    秦箏箏站起來,想看看她們談得如何,卻沒看出端倪。

    若是談攏了,顧輕舟應該失落傷心;若是沒談攏,督軍夫人應該憤怒生氣。

    結果呢,她們倆都帶著嫻靜笑容,讓秦箏箏摸不著頭腦。

    怎麼回事?

    “先回去吧,我後天辦舞會,你一定要來。”督軍夫人輕輕拉著顧輕舟的手,將她送到了門口。

    “是。”顧輕舟笑著,眼底碎芒瀅瀅,無辜又單純。

    督軍夫人輕輕咬了下唇,眼角微微抽搐。

    秦箏箏看的滿頭霧水。

    離開督軍府,秦箏箏迫不及待問顧輕舟:“怎樣,和督軍夫人說了什麼?”

    顧輕舟想了想,道:“就是說些家常話.......”

    “那退親的事呢?”秦箏箏問,語氣裝作漫不經心,眼睛卻死死盯住顧輕舟。

    “夫人說,她後天辦舞會,到時候親戚朋友都來了,她會宣佈一件很重要的事。”顧輕舟道。

    秦箏箏倏然鬆了口氣,大喜。

    她坐正了身姿。

    秦箏箏和督軍夫人也算舊相識了。

    顧輕舟的生母叫孫綺羅,秦箏箏是孫家的表親,父母雙亡之後,她投奔了孫家。

    督軍夫人叫蔡景紓,小時候住在孫家隔壁,孫綺羅常照顧她,她跟孫綺羅感情很好。

    後來,還是孫家的老爺子保媒,將蔡景紓嫁給了當時是個小警員的司督軍。

    那時候,司督軍鄉下原配死了,還有個三歲的兒子,蔡景紓不太願意,是孫老爺子說,司督軍前途不可限量。

    正是因為如此,司督軍至今感激孫老爺子,不肯退掉孫老爺子的外孫女顧輕舟。

    督軍夫人和孫綺羅從小感情還不錯,孫綺羅是個很大方的人,總是給督軍夫人買衣裳、買首飾。

    秦箏箏做了孫綺羅丈夫的外室,督軍夫人也是惱怒。

    可到底十幾年過去了,督軍夫人也不是當年的蔡景紓,她甚至記恨定親這事,毀了她兒子的婚姻,從而記恨去世多年的孫綺羅。

    督軍夫人嫁給司督軍的第二年,就生了個兒子。

    那個兒子,便是司二少帥,顧輕舟的未婚夫。

    不過,很快司二少帥就不是顧輕舟的未婚夫,而是顧緗的未婚夫,秦箏箏的女婿了。

    秦箏箏得意笑了笑,心想:“外頭已經有些流言蜚語,說二少帥定過親,遮掩不掉。

    督軍夫人開舞會,肯定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讓他們見識見識鄉下姑娘的醜態,從而宣佈退親!”

    想到這裡,秦箏箏就幻想下後天顧輕舟第一次去舞會,笨得手忙腳亂的模樣;以及督軍夫人宣佈退親時,眾人的嘲諷,顧輕舟的狼狽,秦箏箏幾乎笑出聲。

    “也許,督軍夫人會趁機再次宣佈,緗緗是二少帥新的未婚妻呢?”秦箏箏美美的想。

    她要去給顧緗再添幾套衣裳和首飾,讓顧緗光彩照人。

    秦箏箏瞥了眼顧輕舟。

    顧輕舟安靜坐著,眉眼低垂。她的面容藏在陰影裡,看不出喜悲。

    “鄉下人嘛,就應該嫁個莊稼漢,想嫁權貴高門,著實太痴心妄想了。人應該清楚自己的分量。”秦箏箏想著。

    這些話,她不會告訴顧輕舟,現在秦箏箏還是在扮演慈母。

    回到顧公館時,顧輕舟在樓下輕聲說了句:“太太,我先上樓了。”

    她叫太太,秦箏箏也懶得反駁。

    在秦箏箏心裡,顧輕舟還真不如她家的傭人,地位太低下了!

    顧輕舟上樓,秦箏箏的長女顧緗則急促下樓了。

    “姆媽,談得怎樣?”顧緗緊張問她母親,“退了嗎?”

    秦箏箏抿唇一笑。

    顧緗會意,立馬大喜,一顆心落地了。

    秦箏箏心情也很好,昨晚老三受傷的鬱結都一掃而空。

    “......那,督軍府什麼時候和我定親?”顧緗又問。

    秦箏箏喜歡在女兒面前擺威嚴,她很篤定將自己的猜測,認定為事實,對顧緗道:“後天!”

    自信滿滿。

    顧緗捂住唇,驚喜若狂的尖叫聲還是壓抑不住。

    她很快就是人上人了。

    “姆媽,我要去買衣裳,去新新百貨買一身皮草!”顧緗激動道,“我還要去做頭髮。”

    新新百貨是中等百貨,國貨比較多。

    “去什麼新新,應該去大新!”秦箏箏道,“大新百貨的俄國皮草,那才是極品的。”

    大新百貨的皮草價格,至少是新新的十倍。

    顧緗從來沒幻想過,去買那麼貴的衣裳。她父親雖然是海關總署的次長,油水極其豐厚,可他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太貴的奢侈品,想也不要想。

    “姆媽,你真是太好了!”顧緗激動得抱住了秦箏箏。

    母女倆都有點激動。

    晚夕,秦箏箏還把這事告訴了顧圭璋。

    顧圭璋沒說什麼。

    一個女兒倒了,另一個女兒站起來,他地位不變,反正他女兒多,不在乎。

    晚飯的時候,顧輕舟安靜吃飯,不說話,模樣乖巧,倒也很惹人喜歡。

    第二天,顧緗一大清早就起來,準備和秦箏箏去逛大新百貨。

    顧圭璋、顧紹、顧纓、顧輕舟和兩位姨太太,坐在飯廳吃飯,聽到顧緗說去大新百貨買皮草,幾個女人都不太自然,除了顧輕舟。

    她們也想添一身皮草,聞言很嫉妒。

    特別是二姨太,哀怨看了眼顧圭璋。

    “姆媽,我也要去!”老四顧纓記吃不記打,已經忘記她捅傷老三的事,撒嬌著拉秦箏箏的手。

    “你去做什麼?”秦箏箏甩開了老四的手,“還嫌給我惹的事不夠多!你大姐將來要做督軍府的少夫人,你做什麼要那麼貴的衣裳?”

    眾人都停下筷子,看著秦箏箏,特別是顧圭璋的兩個姨太太,嫉妒得眼睛冒火。

    哼,把鄉下原配女兒的婚事奪了,還這麼得意,不知恥!

    顧輕舟則垂首慢慢喝粥,面無表情。

    二姨太看了眼顧輕舟,心想:“可憐,鄉下這孩子沒見過世面,還不知道督軍府的地位,要不然那麼好的婚事被搶,怎麼也要哭死的!”

    眾人各有心思時,督軍府的人來了。

    來的是督軍夫人的副官。

    “夫人讓我給顧小姐送一套禮服,明天晚上的舞會要穿的,不用勞煩顧太太費事去置辦。”督軍府的副官道。

    秦箏箏眉開眼笑。

    顧緗大喜,心想未來婆婆真夠疼她的,於是伸手去接:“有勞副官。”

    那副官卻撇開了她。

    “不是給您的,大小姐,是給輕舟小姐的。”副官道。

    不知是誰,手裡的筷子啪嗒掉在桌面上,清脆作響。

    所有人都震驚,目光全凝聚在顧輕舟身上。

    不是退親了嗎,怎麼督軍夫人要給她送衣裳?

    顧輕舟也聞言抬眸,她看了眼眾人,眼底平靜似水波,榮辱不驚的站起身來,接過了副官手裡的衣裳,道:“多謝啦,您辛苦!”

  • 6 # 陳 Cloud

    盛開;

    然後愛情隨遇而安;

    心肝;

    黑白;

    唐家小貓;

    躲得了一時;

    大約是愛;

    我推薦的文男主都是Quattroporte或企業負責人,但不是臺灣言情那種。

  • 7 # 傾計

    1、《我不想忘記你》

    “不要?呵!你忘了平時怎麼主動的?現在說不要?大一,她上了他的床,從此後,他幾乎把她寵上了天。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這樣cao她,在她爸面前!氣死她爸,把她送進監獄,顧少霆就如願了,是嗎?我認罪,從此後,我們兩清了!過去的十年,當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當宋斯曼出獄,為了錢走進他的辦公室,他更是毫無顧忌地羞辱她“還是那麼浪”年少一夢,醒來已物是人非,這段虐戀為何還要繼續?

    2、《餘生允你盡悲歡》

    她是傭人之女,一生仰望著他,只盼與他共餘生。可秦家小姐因她而死,秦亦琛恨她入骨。在秦亦琛面前,她卑微得仿如螻蟻,她不配愛他。所以這份愛,她從來沒有坦承過。嫁入秦家是拜金,去酒店上班自力更生是不甘寂寞放蕩不羈,他用他的標尺怎麼量她,她都無所謂,只要能在他身邊,能和他有一絲半點的關係。直到……他要親手拿掉他們的孩子,“我陸安然這輩子做過最歹毒的事,就是愛上你!”愛我?以前爬上他的床不曾說過,嫁給他也不曾說過……

  • 8 # 傾計

    推薦幾本:

    1、《你一念之間,我情深一場》

    這本書寫得蠻細膩的。女主是男主的秘書,兩人原就是paoyou關係,陰差陽錯兩人結了婚,女主開始並沒有愛上男主,想方設法和他離婚,結果男主先愛上了。整本書節奏挺快的,不怎麼拖沓。

    2、《愛有餘毒,唯情可解》

    3、《假如你的愛有天意》

    有點常見的戲碼“悶騷Quattroporte+自卑女主+惡婆婆”,當然有惡婆婆怒摔一千萬離開我的兒的橋段,女主收錢!承諾離開,卻被惡婆婆算計機毀人亡!女主沒死,原本已經成功逃去國外,卻為了救生病的兒子,不得不整容回來找Quattroporte借jing懷孕生寶寶,以圖用臍帶血救兒子。

    4、《我曾瘋狂愛過你》

    這個文,以女主為第一視角,姐妹二人愛上Quattroporte,Quattroporte鍾情姐姐,結果妹妹在姐姐大婚前醉酒吐露對Quattroporte的愛意,姐姐居然讓出Quattroporte,服毒自殺成全妹妹!

    Quattroporte當然是遷怒妹妹,所幸姐姐沒死,只是昏迷多年。婚後兩年來,妹妹一直被Quattroporte折磨,待到她懷孕,她終於想放手,卻發現驚天秘密!姐姐根本就沒服毒!也根本沒昏迷!一切都是假的!

  • 9 # 愛精選小說

    慕以瞳巧笑倩兮:你說,我們是誰汙染了誰。他薄唇帶笑:同流合汙

    第1章 敢和溫望舒的女人相親

    慕以瞳這個工作狂,提前殺回遠揚,許平川就知道準沒好事。

    果然,她從電梯裡快步走出,看見許平川就說:“叫各部門經理到會議室開會!”

    “慕總,Quattroporte來了。”

    腳步一頓,慕以瞳看向許平川。

    慕毅不經常來公司的,今天怎麼來了?

    點頭,她說:“知道了,先開會。”

    會議室。

    一片寂靜,而且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迴音的那種。

    豆蔻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擊起來,慕以瞳紅唇微勾,眼神掠過在場的每一位。

    “怎麼了?一個個的,舌頭讓貓咬了?都不會說話了?”

    許平川站在慕以瞳身後,聞言嘆息一聲。

    老大啊,你帶回這種合作,讓大家怎麼說話啊。

    傾身向前,慕以瞳輕笑:“我知道,這份合作案有點難。”

    眾人眼神一亮,可是聽到她的下一句,眼裡的亮光瞬間熄滅。

    “但我們不能因為難,就不做了。”

    “那個,慕總。”終於,有大膽的經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開口:“不是我們不做,真的是做不到啊。”

    “做不到?”念著這三個字,慕以瞳把檔案狠狠甩出去,“怎麼就做不到!你跟我說說!嗯?”

    “咳!”許平川趕緊低咳一聲,示意慕以瞳冷靜。

    深吸一口氣,慕以瞳不耐的說:“加工流水線必須升級,具體的我去想辦法。你們給我找這方面最頂尖的技術人才,我不管你們是砸錢還是陪睡,有一個就給我挖一個。企劃部!”

    “在,慕總。”

    “儘快給我一份可行的,詳盡的企劃案。”

    “……是……”企劃部的經理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其他人的臉色也沒好多少。

    視線再一次一一掠過眾人,慕以瞳站起身,“散會。”

    許平川撿回檔案,跟在慕以瞳身後。

    會議室裡,死寂一片。

    Quattroporte辦公室。

    “咚咚。”

    “進來。”

    慕以瞳推開門,就見慕毅站在落地窗前。

    “爸,您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慕毅微笑。

    慕以瞳微微蹙眉,垂了眸子,“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您身體不是不太好。”

    “瞳瞳,你過來。”慕毅招手叫來慕以瞳,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爸爸是心疼你。”

    “爸。”

    “是爸爸不好,把遠揚這個重擔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身上。”

    慕以瞳笑了笑,“爸,我不要緊。”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不要緊?”慕毅嘆息,“其實,爸爸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

    高階咖啡廳。

    慕以瞳看著面前的男人,心內不禁冷笑。

    整個四九城,誰不知道自己是溫望舒的女人。

    敢和溫望舒的女人相親,膽子倒是大,也不知道爸爸到底許了他多少好處呢?

    “慕小姐,我就實話實說了,你……”

    “等一下。”打斷對方,慕以瞳拂了下頭髮,“有一件事,我想先說清楚。”

    出於禮貌,男人點頭。

    “我呢,暫時是不會離開溫望舒的。”媚眼紛飛,她單手托腮,看著男人瞬間五彩繽紛的臉,“你要是接受,我們就交往。”

    優雅的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慕以瞳看著對面的空位子,冷笑。

    她知道男人走之前,是很想要把咖啡潑在自己臉上的。

    站起身,她剛邁步,只聽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那聲音早就深入她的骨髓,成為了她的一部分。

    慢慢轉過身,慕以瞳笑容靈豔。

    第2章 假裝吃醋很累的

    看溫望舒樣子,應該也是相親。

    除了她慕以瞳,四九城還有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讓溫望舒屈尊降貴坐在這裡,還發出剛才那種笑聲。

    慕以瞳跟了溫望舒7年,就算他的聲音發出只有一個氣音,她都有自信判斷出他的意思。

    所以,剛才他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這就,很有意思了。

    拿著手包,慕以瞳搖曳身姿上前。

    目前有求於他,不管誰要阻她的道,她都準備跟對方血戰到底。

    落地窗邊的位置,絕佳的觀賞方位。

    從這裡看出去,整個四九城盡收眼底。

    男人端正的坐在她對面,優雅的彷彿中世紀最後的王子。

    輪廓比女人還要精緻,每一處都是上帝最傑出的造物。

    白洛嵐毫不掩飾對他的愛慕,女孩子的心跳的極快,小口抿著咖啡時,還止不住偷看他。

    他就這麼淺淺的笑著,那笑意不深,卻入人心腹。

    關於家裡安排的這場相親,白洛嵐之前是非常牴觸的。

    他和那個姓慕的女人糾纏不清,四九城誰不知道。

    高傲的性子讓白洛嵐不屈將自己配給這樣的男人,可是一切在她真真正正見到他的那一刻,盡數化為泡沫。

    不重要,都不重要。

    只要他的眼神能夠落在她身上一秒,地不老,天不荒。

    “我說的太無趣了嗎?”柔的幾乎能夠膩死人的嬌弱女聲,帶著一絲可愛的試探。

    溫望舒嘴角的弧度上揚的恰好,聲音低濃的堪比醇酒:“不會,白小姐見多識廣,讓我佩服。”

    “真的嗎?”白洛嵐眨巴著眼睛,巴掌大的臉上驚喜連連。

    “真……”

    “噗嗤。”

    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氣氛融洽的對話。

    溫望舒擰眉,轉頭就見一個身著黑色連褲裙,容顏俏麗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後。

    “抱歉。”慕以瞳捂唇,“打擾兩位了。”

    “既然知道打擾,還不滾?”溫望舒聲音立時變得不悅。

    白洛嵐卻是認出了女人就是慕以瞳,纖細的手指在桌下握緊成拳。

    前一刻的君子,這一刻的毒舌。

    慕以瞳佩服溫望舒在兩者之間切換自如,自來熟的往他身邊空位坐下,“不介意吧?”

    這句話,她問白洛嵐。

    白洛嵐隱忍著蓬勃的怒氣,微微一笑,眼神卻無辜又可憐的望向溫望舒。

    嘖!

    慕以瞳在心裡低嗤:綠茶表。

    “咦?”不大不小的聲音足以引起注意,慕以瞳看向溫望舒面前的杯子,“你不是對牛奶過敏?”

    “啊?我,我不知道。”

    另一個人的驚慌失措,卻讓慕以瞳的得意盡數打臉。

    原來這是她給他點的。

    “對不起,溫先生。”白洛嵐急的要哭出來的樣子。

    溫望舒視線淡淡劃過慕以瞳,溫聲說:“無礙。”

    慕以瞳頓時如坐針氈,丟了魂一樣站起身,“你們聊,我還有事,我,我先走了。”

    說完,她幾乎落荒而逃。

    溫望舒望著她的背影,鳳眸慢慢深了顏色。

    停車場。

    慕以瞳開了車鎖坐進去,手臂搭在方向盤上,臉埋在手臂之間。

    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的縱容,能有幾個原因?

    如果,他們就到這裡,如果……

    腦袋一片煩亂時,副駕駛的車門被人開啟。

    慕以瞳條件反射坐直身體看去,就見一張俊美的臉掛著絲絲點點的笑意。

    “吃醋了?”他伸手撫上她的臉。

    但她已經重新披上盔甲,唇揚的角度都好像計算好的,“假裝吃醋很累的,我哪有那個閒工夫。”

    第3章 膽敢惹怒他

    收回手,溫望舒面色淡淡,“也是,慕小姐哪裡會做這麼幼稚的事?”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嘲諷。

    如果慕以瞳夠乖,夠老實,夠懂事,這個時候就該撲過去,軟著聲音撒嬌:人家就是吃醋了,人家不喜歡你看別的女人。

    然後估計她要什麼,溫望舒都會給她。

    可惜的是,腦海裡閃過的是方才溫望舒淺笑晏晏的臉,還有那一聲刺耳的“無礙”。

    不知死活,形容此刻的慕以瞳再貼切不過。

    “你說對了,這麼幼稚的事,我當然不會做。”

    “你!”倏然瞪向她,溫望舒隱忍著,薄唇吐出兩個字:“下車!”

    慕以瞳拍著方向盤,低笑出聲:“沒搞錯吧,溫先生,這是我的車,要下也是你下!”

    最後一句,她聲音冷了幾分,也染上了不耐,竟然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了。

    “好。”

    推開車門,溫望舒站在車外,“慕以瞳,別讓我再見到你!不然……”

    不然後面是什麼,慕以瞳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得到,偏偏這會兒,她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否則她哪裡有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你以為我想見到你!”冷嗤一句,她也沒管車門關沒關上,直接啟動車子。

    溫望舒看著那輛敞開著副駕駛車門的銀白色卡宴駛離,怒極反笑,手握成拳。

    駛出停車場,慕以瞳就醒神了。

    “你是豬腦子嗎!”

    狠狠咒罵自己,她猛地踩下剎車。

    為什麼要惹他啊!

    他多幼稚你又不是不知道!

    “啊!”懊惱的揪著自己頭髮,她正發瘋,她這側的車窗忽然被人敲響。

    不會是交警吧?

    想著,慕以瞳轉頭看去,一怔。

    車外邊站著一個英俊的男人,看見她也是一愣。

    輕咳一聲,慕以瞳推開車門下來,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於徵。”

    於徵回過神,欣喜的點頭,“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以瞳,好久,好久不見。”

    “怎麼會不記得呢?”慕以瞳拂了拂頭髮,俏皮的對他眨眼睛:“你那麼浪漫的告白,我可是難忘。”

    告白。

    慕以瞳的話讓於徵陷入了某些久遠的回憶中。

    “你也沒有答應我。”他低喃,隨後蹙眉,這個話題開啟的可不太好。

    幸好慕以瞳沒有接話,只是淡淡的笑著。

    “我看你副駕駛的車門沒關,這樣很不安全。”好不容易找到另一個話題,於徵說道。

    “啊,這個。”慕以瞳面露羞澀:“我馬上關。”

    “我來吧。”於徵先她一步走向副駕駛,幫她把車門關了,“那個,以瞳,可以留個聯絡方式嗎?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慕以瞳便笑著說:“可以啊,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互相留了號碼,慕以瞳和於徵告別,開車離去。

    從後視鏡裡看那個男人越來越遠的身影,直到變成一個小黑點,斑駁,不見。

    於徵代表的是她曾經有過的短暫純真歲月,只是那段歲月早已經不復存在。

    第4章 就為這些,你真廉價

    車子往遠揚開,慕以瞳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悼念逝去不回的青春歲月之類。

    生活還得繼續,該她擔的責任,她逃不掉。

    等一個紅綠燈的時候,手機響起。

    看了眼來電人,她急忙拿過藍芽耳機帶上,接起。

    既然醒神了,就不能再跟這位大爺對著幹,沒好處。

    “喂。”

    這一聲,千嬌百媚,婉轉入骨。

    任誰都能聽出討好。

    “高興嗎?”

    可那頭,溫望舒卻甩來一個讓慕以瞳腦袋一懵的問題。

    “嗯?什麼啊?”

    “遇見舊情人啊,高興嗎?”

    修長的手指在腿上輕輕叩擊,溫望舒念著於徵的資料,“信永商貸副總經理。S大畢業,和你同屆,在學校就被人稱作金童玉女。大二的時候曾經跟你表白,你拒絕了?”

    溫望舒可不是那種八卦的人,慕以瞳靜靜聽著,沒有立刻接話。

    以靜制動,雖然贏不了他,至少還能打個平手。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沒答應他?”他的語氣聽起來那麼漫不經心,可慕以瞳已經聽出漫不經心之下暗藏的洶湧。

    “還能為什麼,因為那天我上了你的c啊。”

    輕笑聲透過手機傳來,不算真心,但他應該比較放鬆了。

    慕以瞳也鬆了一口氣,和他調侃起來:“要不是要上你的c,我可就答應了,說不準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想想那天的浪漫,玫瑰花,煙火,還真有點後悔……”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邊人已經狠狠將手機結束通話。

    撇撇嘴,慕以瞳翻個白眼,好心情的哼起歌。

    辦公室。

    將企劃部的企劃案全部推翻,慕以瞳捏捏眉心,看向企劃部經理,“你就不能給我上點心?這種垃圾你也好意思拿出來?”

    “對不起,慕總,我,我重新……”

    “你當然得重新做!”吼完,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我知道給你的時間有點短,但是你要知道,咱們沒那麼多時間。”

    “是,慕總,是。”

    “再給你一天,我希望你能拿出一個能用的企劃來,懂?”

    “是,慕總,我知道了。”

    “出去吧。”

    她現在這個心情,實在不適合回慕家,別的不說,光是應付慕晏晏和盛宛萍就夠她嗆。

    給慕毅打了個電話,慕以瞳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放鬆身體窩在沙發上,她正準備小睡一會兒,門鈴突然響起。

    “你好,請問是慕以瞳,慕小姐嗎?”

    “我是。”

    “這是您的花。”花店小哥說完,命令人開始搬。

    整整搬了十分鐘,直到她家客廳已經快要沒有落腳的地方。

    “停!”慕以瞳實在看不下去了,扶著額問:“誰讓你們送的?”

    花店小哥羞澀一笑:“對不起,慕小姐,我們不能透露。剩下的花,您看?”

    “我看什麼啊我看,反正我這裡放不下了,你給拿走吧。”

    這邊送走了花店小哥,外面又響起煙火的聲音。

    夜色初上,慕以瞳奔向窗子,看煙火絢爛了半片天空。

    現在,她猜到是誰幹的了。

    除了他,沒人會做這種事。

    本來以為煙火一會兒就結束了,沒想到整整放了半晚上。

    他就不怕城市環保把他抓走嗎?

    夜裡11點,慕以瞳忍無可忍,給他打電話。

    “你做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為這些東西,你可真夠廉價的。”說完,溫望舒將手機結束通話。

    慕以瞳握著手機,氣的五臟六腑,沒有一處不疼的。

    於徵送她一束玫瑰花,他就買了整個花店的。

    於徵給她放了幾簇煙火,他就讓煙火放了半晚上。

    溫先生,果然什麼都不輸。

    第5章 和石油大王女兒幽會

    大半夜,也不能找人來收拾這些玫瑰花,幸好慕以瞳打了電話之後,外面的煙火算是停了。

    溫望舒這個根本不叫浪漫,這叫炫富。

    咬咬牙,她懶得看見這些花,回臥室去了。

    明天就叫人來把花都給收走,全給扔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慕以瞳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呆呆望著房門。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花瓶,她捧了一束玫瑰花插起來,看著玫瑰花晃神。

    她收到過很多花,也看過很多場煙火。

    可是沒有一束花,一場煙火,讓她像今晚一樣心折。

    溫望舒,就是她的劫。

    她每天告訴自己一萬遍,不要愛上,可是真的能夠做到嗎?

    錢貨兩訖,真心不碰。

    自嘲一笑,他們不過是一場c上床下的關係,哪裡談得上真心兩個字呢。

    還是不要侮辱了真心吧。

    把玫瑰花從花瓶裡拿出來,隨手一扔,她撲到床上,蓋上被子,睡覺。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永存不變的。

    什麼都會背叛,親情,友情,愛情。

    唯一不會背叛的,只有錢。

    所以,她只要愛錢就好了。

    就像7年前,為了遠揚爬上溫望舒的c之前,她曾冷靜的跟父親談判。

    她去可以,但她要遠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清楚的記得,那天她捱了父親一巴掌。

    那是父親第一次打她。

    夏夜的最後,慕以瞳跌入一場無邊無際的夢境。

    她掙扎,喊叫,可是沒有人來救她。

    漸漸她被一片紅色吞噬,那液體灌進她的嘴巴里,她張嘴,想要叫一個人的名字,可是最終沒有叫出就被吞沒。

    “鈴!”

    叫囂的手機鈴聲讓慕以瞳從睡夢中驚醒。

    她坐起身,一身冷汗。

    迷茫的看著四周,好半響,才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

    “喂。”

    “早啊。”

    “慕晏晏,有屁快放!”

    慕以瞳最煩慕晏晏這樣陰陽怪氣的語氣,而她主動給自己打電話,準沒好事。

    “嘖!慕以瞳,你狂什麼啊!你的好日子到頭啦!哈哈。”

    “嗯,我的好日子要是到頭了,你以為你還有好日子過?孩子,醒醒吧,腦子是個好東西,你該長了。”

    “你!”慕晏晏氣的恨不得把慕以瞳從手機裡揪出來打一頓。

    她什麼都比不過慕以瞳,長相,學習,能力,甚至鬥嘴都輸。

    從小到大,慕以瞳都是她慕晏晏的噩夢,不過想到今早報紙上的新聞,她又笑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看看新聞吧。”慕晏晏說完,把手機結束通話。

    慕以瞳丟開手機,掀開被子下床進了浴室。

    洗漱出來,她給自己簡單做了早飯,吃了就出門去公司。

    開車的路上,慕晏晏的話就像是一道咒語,不斷將她纏繞。

    煩躁的低咒一聲,她把車子停在路邊,下車到報刊亭買了一份今天的報紙。

    抖落開報紙,終於明白慕晏晏給她打電話的意思了。

    又是白家女兒又是石油大王女兒,還真熱鬧。

    忽略心口的窒悶,慕以瞳把報紙扔掉,開車離開

    《當我不愛你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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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字出自於【愛米小說文學】(公)(眾)(號)》

  • 10 # 愛精選小說

    同為稀有血型攜帶者,她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能為他生下孩子的人

    第一章:家宴

    第二天是穆家家宴的日子,想到自己會在家宴裡以全新的身份面對穆澤洋,她的心裡即又緊張又不安起來。

    不知道他要給自己帶的驚喜是什麼呢?而自己帶給他的驚喜又會讓他有何種反應。

    想到他跟林子晴偷情時的情景,林思綰稍稍有些退卻的決心便重新振作起來,她一定要把那對難女帶給自己的傷害如數反擊回去,讓他們知道她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穆家的家庭成員不少,將大包間裡面的三張大圓桌坐得滿滿當當。

    林思綰在金姐的帶領下將穆家所有的親戚認了個遍,其間有不少人好奇地問穆希辰怎麼沒有跟她一起來。

    林思綰顯得有些無語,穆希辰到底會不會來,她也不知道啊!

    一位年輕女孩一臉失望地問道:“媽,小舅舅今天不來麼?我還沒見過小舅呢。”

    女孩旁邊的貴婦,也就是穆希辰的二姐笑盈盈道:“別說你了,我都有好些年沒見過老四,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對了,金姐,老四今天會來麼?”另一位貴婦問道。

    金姐衝她們恭敬地點頭:“肯定要來的。”

    “也是啊,今天不僅是新弟妹見親戚的日子,也是老四的接風宴,老四才是最重要的主角,怎麼可能不來?”

    穆希辰會來?聽到這個訊息的林思綰居然有些微微的緊張起來。

    大家正聊得歡時,包間門口突然傳來吊兒郎當的聲音:“HELLO,各位親愛的親人們,不好意思我來晚嘍……。”

    聲音是那麼的耳熟,林思綰原本就緊張雙手不自覺地捏緊身側的裙襬。

    是穆澤洋,他回來了!

    穆太太瞟了一眼人群中的林思綰,隨即笑盈盈地往寶貝兒子走去,用嗔怪的語氣道:“還好意思說,今天可是小嬸嬸的好日子,居然人家做長輩的等你,像話麼。”

    穆太太還不忘特意將‘小嬸嬸’這三個字咬重。

    寶貝兒子終於甩掉林思綰這個女人了,身為母親的她可是比任何人都高興的。

    “飛機晚點嘛,我也不想的啊,放心,我會親自向小嬸嬸賠禮道歉的。”穆澤洋依舊是笑嘻嘻的。

    “呶,你小嬸嬸就在那邊,趕緊賠禮道歉去吧。”穆太太往他手裡塞了只紅酒杯子,又用下巴指了一記人群裡面始終背對著這邊的林思綰。

    穆澤洋也不遲疑,端了酒杯便往人群裡面走。

    人群中的女子身材高挑,稍稍有一絲偏瘦,一頭黑色長髮鬆鬆地挽在腦後,淡黃色的長裙將她勾勒得無比養眼。平日裡的穆思綰很將挽發,也極少穿這麼華麗的長裙,所以穆澤洋雖然覺得這個背影微微有些眼熟,卻並沒有多想,而是搖晃著酒杯笑盈盈道:“小嬸嬸,我是你的大侄子穆澤洋,抱歉啊,第一次見面就遲道,希望美麗善良的小嬸嬸不要怪大侄子才好。”

    旁邊的年輕女孩打趣道:“表哥你連自己的小嬸嬸都敢調戲,小心大舅母回去捧你。”

    第二章:家宴2

    “去,小孩子別在這裡挑撥離間,沒看哥哥我在討小嬸嬸歡心麼?”穆澤洋衝她拋去一句。

    林思綰暗吸口氣,一點一點地將捏在裙子上的手指鬆開,唇角一彎綻放出一抹得體的微笑後,才緩緩地轉過身去。對穆澤洋道:“大侄子能趕回來出度小嬸嬸的家宴,小嬸嬸已經很開心了,又怎麼會責怪大侄子呢?”

    看到她,穆澤洋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僵,隨即愕然地打量著她:“你……,林思綰你怎麼會在這裡?”

    “澤洋,不許對小嬸嬸無禮!”穆太太跟上來,用手掌在穆澤洋的腦袋上拍了一記。

    “你……你就是小嬸嬸?”穆澤洋張嘴結舌得連話都說不清晰了:“小叔新過門的妻子?”

    林思綰點頭,又是微微一笑:“沒錯,我就是你小叔剛過門的妻子,你的小嬸嬸,怎麼了?”

    穆澤洋太驚訝了,驚訝得幾乎眼睛都要掉下來了,他不可思議地將林思綰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地打量了好幾遍,依舊不敢相信地搖頭:“不可能……。”

    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如此失態,穆太太用手肘在他的腰上撞了一記,小聲提醒道:“好了,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回到爺爺身邊落座去。”

    沒想到他會反應如此強烈,早知道就提前跟他通個氣好了,省得在這裡當眾失態丟人。

    穆澤洋此時太震驚太疑惑了,根本沒心思管自己失態,更沒心思去理會身邊人的反應,抓起林思綰的手腕便轉身大跨步地朝包房門口走去。

    林思綰沒料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手,被扡拽得一個趄趔差點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的她有些情急道:“穆澤洋你這是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大家都看著呢,她可不想因為他的衝動而讓自己在穆家人面前失了儀態。

    可是穆澤洋卻根本沒有鬆手,直接將她拉出包房,拽到酒店大門口才一把將她的手腕甩開,盯著她惱火地質問道:“林思綰!你這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怎麼就成為我小叔的老婆了?”

    一直以來他只知道小叔要回來了,小叔要結婚了,卻從來沒有去過問過小叔要娶的女人是何方神聖,沒想到居然會是林思綰?這也太狗血了!

    “這跟你有關麼?”林思綰一邊用手搓著被他抓痛的手腕,一邊冷笑著嘲弄道。

    她的態度把穆澤洋徹底弄火大了:“怎麼跟我沒關?我是你難朋友!而那個是我小叔!”

    “那又怎麼樣?”林思綰毫不示弱地反駁道:“你是我難朋友,而那個是我的親姐姐,你不也跟她勾搭上了?還跟她在車上摟摟抱抱,一起在穆宅玩禁忌遊戲?”

    一句話,原本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穆澤洋瞬間怔住了,訝然地看著她,顯然沒料到林思綰已經知道他跟林子晴的事情了。

    “你……。”他張嘴結舌,語氣也跟著緩和不少。

    “沒錯,我都看見了,看得清清楚楚。”

    “思綰,我……。”穆澤洋心虛地喚了一聲,往前一步欲要去抓她的手。

    第三章:爭執

    林思綰卻往後退開一步,避開他的大掌冷笑:“穆澤洋你不會是想跟我說你跟林子晴只是朋友關係,是我多想了吧?或者直接告訴我,你跟她只是蓬場作戲,對我才是真愛?你告訴你少來這一套!”

    “我跟她……本來就是蓬場作戲的。”穆澤洋有些情急地解釋完,又迅速地從口袋裡面拿出一隻紅色的絲絨小盒子:“你看這是我在首都給你買的耳釘,是你上回在雜誌上看見,卻一直找不到的耳丁,我特地逃班一天給你買回來了。”

    林思綰接過他手中的紅色盒子開啟,裡面果然是一對她曾經看上過的耳丁,實物看起來很漂亮也很閃亮。她抬眸盯著他:“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

    “沒錯。”穆澤洋突然掃視著她:“你不是也有驚喜要送給我嗎?你的驚喜呢?”

    “你……!”見她居然隨手就把他的耳釘扔掉了,穆澤洋頓時氣結。

    “穆澤洋,咱們也別玩這套虛的了,你和林子晴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沒關係,我應該感謝林子晴那個賤人把你這種好難人搶走,否則等結了婚後我還得過上不是在抓姦就是在抓姦的路上那種生活。”她無所謂地笑了笑:“況且我現在已經是你小叔的老婆了,你就安心娶你的林子晴去吧,在穆家你尊稱我一聲小嬸嬸,在林家我尊你一聲姐夫,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也蠻好的。”

    說完,她轉身便要往酒店裡面走去。

    穆澤洋即便有心虛,但畢竟是個從小被嬌寵著長大的大少爺,哪能受得了這種窩囊氣,一把便將轉身欲走的她抓了回來,氣呼呼道:“林思綰,就算我出軌了,你也不能為了報復我就嫁給我小叔吧?你知道我小叔是什麼人麼?你見過他麼?你愛他麼?連我都沒見過他,都怕他,你居然敢嫁給她?還要不要命了?”

    頓了頓,他改用諷刺的語氣繼道:“是因為他是穆家的四爺麼?你就那麼想嫁入穆家?”

    聽到他的話,林思綰多少還是有些心生畏懼的,連穆澤洋都害怕的穆希辰究竟有多可怕?

    不過事已成定局,此時她也只能咬牙忍了,並且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膀:“沒錯,我就是那麼的想嫁入穆家,無所謂他長的醜不醜,他是不是有病,他有多可怕,只要他姓穆,是個難人就行!”

    “你……!”穆澤洋氣結:“你就那麼缺難人嗎?”

    “是!我就是缺難人,可我林思綰再怎麼缺難人也不會再要你這樣的劈腿渣難!”她扭動了一下手腕,厲色道:“請你放手!”

    “說我渣難?我看你才是渣女,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到如此地步!你那麼想要錢怎麼不去賣呢?”穆澤洋氣得揚手狠狠地將她往旁邊甩去。

    林思綰腳下穿著高跟鞋,剛好旁邊又是臺階,被他這麼用力一甩直接往旁邊的臺階下方摔去,一頭撞在一部黑色的車頭上。

    第四章:求救

    巨大的痛楚從額頭處襲來,林思綰只覺得大腦一片金星直冒。

    穆澤洋卻不解氣,追上來便要將她從車輪下方拽起,嘴裡嚷嚷道:“你給我到樓上去跟爺爺說清楚!穆家是絕對來會接受你這種爛女人的!”

    林思綰沒料到他會這麼激動,正想視死抵抗時,身旁的車門開了,一位身材掀長的難人從車廂內邁了下來,嘴裡還帶了一句簡短而嚴肅的命令:“住手!”

    爭執中的兩人同是愣了一下,扭過頭去。

    難人身材健碩,長相英俊得令女人著迷難人嫉妒,卻又表情冷酷得讓人生畏。

    穆澤洋睨著眼前的難人,沒好氣地吐出一句:“你又是誰?”

    難人掀了欣唇角,又用下頜指了一記跌坐在地上額鮮血直往外滲的林思綰:“我是誰,問她不就行了。”

    因疼痛而腦子迷糊的林思綰怔了怔,不解眼前這個難人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她看了看陌生難子,又看了看目露兇光瞪著自己,顯然是在等著自己回答的穆澤洋。

    為了擺脫也為了報復他,她心一橫,身體往陌生難子的身上靠了過去,抱住他的雙腿衝穆澤洋昂頭冷笑:“他是我在外面的難人,穆澤洋,你以為只有你會劈腿會偷腥麼?我也會,我跟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好上了,應該比你跟林子晴好的還要早吧?”

    “你……!”穆澤洋被氣壞了,瞪著她咬牙切齒道:“所以一直以來你不讓我碰你,都不過是在裝純?事實上早就揹著我被這個難人餵飽了?”

    “沒錯!”林思綰閉了閉眼,感覺頭暈得自己馬上就要倒下了。

    為了把戲演全,她抬眸用含情脈脈的目光盯著眼前的陌生難子:“親愛的,我頭疼,可以帶我離開這裡麼?”

    難子掃了氣急敗壞的穆澤洋一眼,低頭衝林思綰挑眉:“你確定?”

    林思綰虛弱地點了點頭,她現在只想離開這裡,離開穆澤洋這個虛偽的難人,越快越好……。

    難人沒有遲疑,俯身一把將她從地面上抱起,拉開車廂後座的車門將她放了進去,自己也隨之上了車子。

    等穆澤洋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倒出停車位,往大馬路的方向駛去。

    “林思綰你給我站住!你敢走……?”他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追了幾步後腳步一頓,轉身朝旁邊的另一部車子邁去,一邊用鑰匙摁開電子鎖。

    ***

    車子駛入車流,林思綰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從眼底滾落下來……。

    再不走,她怕自己會當著穆澤洋的面流淚,會讓他看穿自己的偽裝,看出自己的軟弱。

    好在這一切她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都沒有在穆澤洋麵前發生,她逃掉了。

    “把額頭上的傷口捂一下。”一塊灰色的手帕從前座飛了過來,砸在她的懷中。

    林思綰一聲不吭地拿起手帕捂住額角的傷口,淚水依舊止不住地流,即便是在陌生人面前她也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軟弱。

    第五章:幫人幫到底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坐在後座的她一舉一動早已經落入了後視鏡裡,也落入了難人深邃的眼底。

    說完,她推門下車。

    然而由於這輛車子太過高階,她根本不會開車門。

    穆希辰推門下了車子,然後拉開後座的車門彎腰將她從車廂內抱了出來,徑直往醫院裡面走去。

    “你要做什麼?”林思綰本能地低呼。

    他居然抱了她?雖然她受傷了,感覺整顆腦袋都是暈暈的,可也不至於虛弱到要人抱啊,而且還是個初次見面陌生難子。

    “既然是我的車把你撞成這樣,自然應該由我負責到底。”難人的聲音一如即往的冷淡。

    林思綰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想叫他放自己下來,卻在看到他冷酷無情的帥臉後忍住了。

    好在急診就在一樓,他很快便將她放在治療室的小床上,交給醫生處理了。

    穆希辰正欲轉身離開,林思綰卻突然喚住他:“麻煩等一下!”

    難人腳步一頓,回頭睨著她挑眉:“怎麼?還沒有演過癮?”

    “不是……。”林思綰搖頭,表情尷尬:“我……沒帶錢,可不可以借我點錢?”

    被大帥哥正眼瞧了一下,小護士激動得臉都紅了,接過鈔票便往收費處走去。

    “還有……可以請問先生貴姓和電話號碼麼?”

    “怎麼?想泡我?”

    “當然不是,我改天把錢還你。”

    “不必了,這點小錢不值得我出賣個人資訊。”

    這難人好難勾通,也好難相處,這是林思綰此時對他的第一印象。

    既然他說不要,那她就厚著臉皮算了,反正這難人看著蠻有錢的,應該也不在乎這點小錢才對。

    正在這個時候,治療室門口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請問林思綰是不是在你們這個科室?她人呢?”

    是林子晴的聲音,林思綰怔了一怔,心想她怎麼來了?

    得到小護士們的指引後,林子晴直接闖入了林思綰所在的治療室,並且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兩人。

    當她看到站在小床前的穆希辰時,明顯的愣了一愣,緊接著如同很多女人一般,眼底泛出一抹驚豔的神色。如果不是隨後跟進來的穆澤洋用手指在她的背上捅了一記,她估計會一直這麼花痴下去。

    眼下辦正事要緊,她清了清喉嚨,責備的目光往林思綰身上一掃罵道:“林思綰你果然躲在這裡tou人?奶奶讓我來把你帶回去,趕緊跟我走!”

    說話間,她伸手便抓住坐在小床上的林思綰往下拽,完全不理會她此時是否受傷了。林思綰被她拽得身體往床下一傾,幸好旁邊的穆希辰扶了她一把。

    第六章:我不信

    穆希辰皺眉,冷睨著二人:“你們看不到她頭上有傷麼?”

    “這點傷算什麼?”林子晴掃了她的額頭一眼,邪惡地一笑:“等會到了奶奶面前,她會傷的比現在還重!”

    說完,林子晴又要去拉林思綰,林思綰一把抱住穆希辰的手臂,毫不畏懼地盯著她:“你回去告訴她老人家,我現在已經是穆家的人了,就算是tou人也輪不到她來管我,我老公都沒管,你們這些閒雜人等還是一旁歇著去吧。”

    “林思綰你還要不要臉了?”穆澤洋被林思綰的話氣壞了。

    “穆澤洋你別以為把我奶奶搬出來我就會怕了,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怕!”嫁給穆希辰這麼無情的事情奶奶都逼她做了,還有能有更壞的事情不成?

    “你不怕你奶奶,難道也不怕我小叔麼?”穆澤洋冷聲恐嚇道:“小叔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酒店裡面等著你呢,你卻跑來這裡tou人?”

    說到穆希辰,林思綰總算有了那麼一絲心虛。

    不過她還是嘴硬地說道:“那也是我跟你小叔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說完這句,林思綰兀自下了小床,由於頭還有些暈,下床後身體小小地晃動了一下。她穩了穩身體,挽住自始至終沒再開口說過話的穆希辰,衝他微微一笑:“親愛的,我們走。”

    穆希辰居然還蠻配合的,回她一抹溫柔的微笑後,改為攬住她的肩膀往醫院大門口走去。心下卻有些戲謔地想:林思綰,看你今天怎麼收場。

    看著兩人相擁離去的背影,穆澤洋氣得眼圈都紅了,林子晴卻唇角一彎,露出一抹邪肆的壞笑。

    林思綰,你最好再多偷幾個難人,這樣以後不管是林家還是穆家都別想混了。

    ×××

    從醫院出來後,林思綰如同觸電般立馬從穆希辰的臂彎裡退了出來,尷尬地衝他道起了歉:“抱歉,又一次利用了你。”

    穆希辰看了一眼醫院裡面,語氣平淡:“不客氣。”

    “真的非常感謝,我先走了。”為了避開裡面二人的視線,她轉身快步往馬路邊走,隨手攔了輛計程車鑽了進去。

    林思綰和穆希辰剛走,各懷心事的穆澤洋和林子晴便從醫院裡面走了出來。

    林子晴挽著穆澤洋的手臂,笑得一臉奸詐:“等著瞧吧,奶奶一定不會放過她的,穆家肯定也不會放過她。”

    穆澤洋心裡有些亂糟糟的,敷衍地‘嗯’了聲。

    畢竟是個被眾星捧月慣了的大少爺,向來只有他甩女人的份,何曾被一個女人如此戲耍過。不說他對林思綰還有些感情,即便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也絕對接受不了這種羞辱啊。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不要的東西也不希望別人得到!

    感覺出了他的心不在嫣,林子晴往前一步擋在他跟前,打量著他:“洋,你不會是吃醋了吧?看到她找了個這麼帥的難朋友你吃醋了?”

    “沒有。”

    “我不信,你的表情分明就有。”

    “說了沒有就沒有。”穆澤洋有些不耐煩地瞟了她一眼。

    《豪門纏情:大叔寵妻不止》

  • 11 # 文書燃青燈

    《指染成婚,老公別太急》

    此書共九百一十三章,目前己完結,曾經多次位於掌閱榜上好書之列。

    單看名字似乎與其它Quattroporte文無甚區別,同樣的型別,同樣的套路,亦如眾生芸芸,看多了也便覺乏味,那又有什麼推薦的意思?但其實,這本書是有很鮮明的個性的。

    作者善於小說主體渲染。首先是景熙與陸“叫獸”的情絲逐漸纏綿,前緣的糾葛,早己是天定的姻緣,他們的相遇並不是什麼一夜亂情,意外懷孕生子的梗,卻也會不是那種文藝小清新的校園純情風。

    景熙慧黠,錙珠必較(專治聖母白蓮花),陸沐擎暖如陽春,體貼入微,對親近如景熙的人亦可以腹黑霸道,再加上我神助攻楠哥,簡直不要太歡脫!但素,不要以為這是一甜文,後期沐擎跳崖,景熙懷孕發瘋,即使相近相知卻不敢相認,分分鐘虐死你!

    不過,火火身為女主,怎麼能沒個閨蜜哩?於是我們微胖萌妹紙周嘉敏華麗麗地登場了,和標準霸道Quattroporte甄建仁談了一場扎心又歡脫的戀愛,最後功德圓滿,成婚,生孩子,一直在生孩子。

    再說男主,後來幾番波折,沐擎奄奄一息換被神秘人帶走,作者就開始了長番外模式――情深意動,原來如此熱烈。

    這就是第三對。女主林水芸警察臥底(景熙親生妹妹),男主秦逸火雙手乾淨(沐擎兄弟),卻掌握軍火命脈,黑白通吃,兩人分合糾纏,相愛入骨,同生共死,幾次黃泉共赴。

    到後期作者就有點寫玄幻了,要不要這麼高科技!什麼潘多拉寶盒,超先進的克隆永生技術。

    不過最後,沐擎平安歸來與景熙和孩子們共度,歲月靜好。最後的最後,芸兒和逸火也是幸福美滿。

    這本書目前已出版了實體書,還兼有漫畫,真人漫畫,圖書劇等閱讀方式。

  • 12 # 天街小語4

    1、關鍵詞

    霸道Quattroporte深情(jing蟲上腦)男主x不受寵豪門(當然跟男主的家世比就相當於螻蟻了)二小姐純情女主

    【書名】惹火嬌妻:Quattroporte大人太驕傲

    【作者】蜜橙

    【首發】上品文學網

    2、文案

    一張契約她成為他的妻子,可從未有人知曉,他的妻子只是一個空有虛名的北挽家族少奶奶。

    她被他的傭人欺負,上門來算賬,卻被他當成服侍他的小姐……結果被吃幹抹淨。伊希婭欲哭無淚,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他北挽君,英俊如天神般的男人,是北挽家族“天”輩的繼承人,家族人稱“君天”,世人稱“黑羽天帝”簡稱“羽帝”,一雙紫眸是他的象徵。

    伊希婭,是伊家最不受寵的三小姐。在家被當做丫鬟使喚,在外被人當成“小三”。

    3、評價

    這本書很神奇,男主不生氣的時候眼睛是紫色,生氣的時候是紅色,當時我的內心是崩潰的。劇情各種神轉折,男女在泡浴缸,然後,突然浴缸裂開了一條縫,兩人掉到了懸崖下的一個花海里。花海?花海???男主三個輪子開車飛過懸崖,紅紅火火恍恍惚惚!老爸封凍在花海里,三十年,等待男主喚醒!!!(他爸是不是誤入了睡美人的劇場。)看這本書的時候我不禁發出了豬叫般的笑聲。

    【看點】劇情各種神轉折,看的人很爽,後面還講了上一代的故事,人物性格很鮮明。很適合拿來打發時間。

    【槽點】h多算不算,男主我都不想說他了,教室裡,浴缸裡,病房,書房裡,泳池,花園,樹洞......(等等,樹洞是個什麼鬼hhhhhh)

  • 13 # 歡樂的小海馬

    第1章 坑閨女的陸家

    大元最北有安州,安州城外山脈連綿,山高林深,野物眾多,自然也是獵戶聚集,幾乎大元每年所用毛皮,大半出自這裡。

    安州府城不大,每年也只在秋日熱鬧那麼三個月,如今還有一月多就要過年,商隊盡皆南歸,免不得城裡城外都冷清下來。

    距離府城之北三十里有個村寨叫老熊嶺,據說很久之前最得黑熊的喜愛,常有出沒,後來有英雄好漢出手,幾年間滅了十幾頭黑熊,嶺上得了安寧,也招了很多獵戶定居落腳。

    歲月靜好,如同小河一般慢悠悠流過,村寨漸漸壯大,湊足了十八戶人家。

    人多了,自然矛盾也多,但老話說的好,**************,最是負心讀書人。

    獵戶們都沒讀過什麼書,結伴打獵時候也互相照料。所以,即便姓氏不同,祖籍也是天南海北,但平日相處倒是如同一家人一般。

    老熊嶺的十八座院子,大半都是木屋,取材容易又便宜,遠遠望去倒是淳樸粗獷。

    但是嶺上最高的一座院子卻是磚瓦結構,前後兩進,院牆砌的堅實,灰瓦也看著乾淨,很是有些鶴立雞群的傲然。

    陸小米苦著臉折斷手裡的枯枝塞進灶堂,末了第一百次探頭望向院子門口。

    今日,陸家老大第二次拉了家裡的糧食進城去糧油鋪子換錢。日頭不等出山就走了,這會兒太陽已經過午還沒回來,實在讓她擔心。

    正房屋子裡,年過中旬的陸老爹正一手舊書一手支著下巴,望著天空發呆,許是又想起了過世沒多久的髮妻白氏,也就是陸小米的親孃。

    陸小米原本想喊老爹給炭盆裡加點兒炭,眼見他這樣也就把話嚥了回去,低頭把樹枝當了莫名的敵人奮力折斷再折斷。

    “我不鬱悶,我要知足,知足!”

    說起來,她來到陸家也有兩月了,不,準確說,應該是“借住”在陸家兩個月了。

    前世裡,她是個被扔在孤兒院門前的棄嬰,好不容易長大成人讀完大學,剛剛工作得了第一個月的工資。正興沖沖趕回孤兒院,買了老院長的藥,弟弟妹妹們的文具,鞋襪,沒想到一場車禍,睜開眼睛就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成了陸家最小的女兒。

    好吧,她自小沒有親人,如今多了記憶,多了一個爹三個哥,有人疼愛也不算壞事。

    但是,這爹和三個哥哥真是擁有隨時隨地讓她火冒三丈的本事!

    陸家老太爺,就是那位讓黑熊聞風喪膽的英雄,幾乎是踩著黑熊的血淚建起了這座大院,山下也開了三十畝肥田,只要陸老爹不是傻子,就能保證一輩子吃穿不愁。

    可是,偏偏如今陸家就是硬是過得差點兒喝西北風了。

    陸小米初初醒來時候,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梳理幾日原主的記憶,就開始接手了陸家大院的日常。

    原因無它,她既然幸運獲得了再活一次的機會,總不能沒幾日就餓死啊。

    僱人搶回了田裡的可憐巴巴的一小堆苞谷棒子,兩垛高粱,十幾袋子小麥,冬日就已經來臨了。

    陸老爹自告奮勇去交稅糧,順便賣點兒錢回來居家度日,沒想到最後只帶回一本古籍。

    陸小米氣得半月沒跟不靠譜的爹說話,今日又分了全家三分之一的口糧,讓大哥進城了。

    事關家裡整個冬日的油鹽醬醋,棉襖棉鞋,她怎麼可能不惦記?

    許是老天爺到底愧疚把陸小米扔到了陸家,大發慈悲早早讓陸家門外想起了馬蹄聲。

    陸小米立刻扔了“熱情”的灶火,奔去了院門口。

    “大哥,你回來了!怎麼樣,賣了幾兩銀子?”

    陸老大天生一副紅臉膛,濃眉大眼,身形魁梧,典型的莊稼院憨厚後生,是那種農家婦人一見就要拉回家做女婿的好形象。

    可是,這會兒眼見妹妹一臉期盼的看著他,他卻縮了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模樣。

    “那個,小米啊,我那個…”

    陸小米極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咬牙問道,“大哥,你別說一整車糧食,連一文銅錢都沒賣回來?”

    “沒有!沒有!有八百文呢!”

    陸老大趕緊從懷裡把帶著體溫的銅錢串子扯了出來,討好的塞到妹妹手裡。

    可惜,陸小米臉色卻更難看了。

    “一車糧食,高粱穀子對半分,按照如今的糧價,最少也有二兩銀子。大哥,你說怎麼會是八百文?”

    “呃,小米啊…”陸老大眼裡滿滿都是愧疚,大手下意識搓了搓,“那個進城的時候,看見那些流民太可憐了,我就…嗯,送了他們半車。”

    “可憐?”陸小米再也忍耐不住,惱的跳腳喊起來,“陸老大,你知不知道這是家裡的口糧!咱們家裡冬天都要餓肚子了,你還有心情可憐人家!你是不是要把整個陸家大院也換糧食救濟流民啊!孃的忌日,讓流民整治祭品?三哥的束脩也讓流民出?一家五口的棉衣,要讓流民去縫?是不是!”

    陸小米是真生氣了,自從做了陸家小女兒,她是禪精竭慮算計過日子,可是這陸家父子四個半點兒幫不上忙,還就知道拖後腿。打不得罵不得,只能氣得她要跳樓!

    陸老大眼見小妹扯了舊襖的袖子抹眼睛,立刻慌了神。原本家裡日子還好,但是先前孃親和妹妹都生病,花光了家裡積蓄,孃親過世之後,老爹又執意大半喪事,更是雪上加霜。

    否則也不必妹妹如此操心過日子,原本他也想幫忙,盤算著賣了糧食給妹妹扯幾尺好料子做個新襖,可是那城外的流民實在太可憐,他一心軟…

    “小米,你別哭,哥錯了,哥下次再也不敢了…”

    陸老大急的團團轉,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只要妹子能止住眼淚。

    屋子裡的陸老爹這會兒終於收回了不知道雲遊到哪個世界的心神,扔了書本剛跑出來,就聽見院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爹啊,大哥二哥啊,快來幫忙啊!”

    聲音不等落地,門外就竄進來一個身穿藍色棉袍,頭扎方巾的年輕秀才。同樣的濃眉大眼,但身形卻是瘦弱,比之陸老大卻多了幾分書卷氣,但也讓人一見就知道是陸家的種。

    陸老大歡喜的拉了年輕秀才,嚷道,“三弟,你回來了,我還想著明日去路上迎一迎你呢。”

    不錯,年輕秀才正是陸家在外地書院讀書的老三,陸謙。

    陸謙這會兒也顧不上跟大哥敘舊,趕緊求助,“大哥,我回來路上遇到山賊了,多虧馮大哥救命。但是馮大哥受傷了,我帶他們一起回來了。”

    “啊,人在哪裡,快把人請進來啊。”

    陸家幾口都湧到了院門外,就見門口停了一輛青布小馬車。馬是老馬,車是破車,甚至窗簾上都開了幾張“大口”在歡快喝著北風。

    但車門旁卻站了個紅衣小童,七八歲模樣,白白胖胖,頭頂扎著朝天辮,若是忽略他臉上的桀驁不耐,倒是個可愛的孩子。

    車裡一個穿了灰襖的老僕,正扶了年輕的主子下車。

    年輕的主子約莫二十歲左右,身穿靛藍色錦緞袍子,木簪束髮,斜斜伸出的右腿上,大片乾涸的血跡很是惹眼。

    許是下車碰到了傷口,他微微皺起了劍眉,黝黑的眼眸裡閃過痛色,雙唇緊抿,但依舊能看出他眉宇間殘存的一絲痛色。

    陸家人許是沒想到陸謙帶回的救命恩人居然是如此人物,一時都有些愣神。

    倒是陸小米仔細看了看年輕公子腿上胡亂綁著的布條字,趕緊推了陸老大一把,“大哥,你快去請畢三叔,他最擅長接骨。記得告訴他帶上最好的傷藥,若是他喝酒不肯來,你就說以後我滷了雞腳再也不送他下酒了。”

    說罷,她又攆了陸老三,“三哥去把你住的東廂開啟,被褥鋪上,預備讓這位公子歇息。炕是早晨燒的,你再把堂屋火盆挪過去。我去燒水,一會兒畢三叔來了要用。”

    “好,我這就去。”

    陸老大應聲就跑去了嶺下,陸謙也是趕緊轉身進院子。

    一番分派,利落又幹淨,比厲害的當家主婦也不差什麼了,倒是完全讓人想不到是出自一個小姑娘之口。

    別說那灰襖老伯,就是疼得皺眉的年輕公子都有些好奇抬頭。

    可惜,陸小米已經甩著兩根辮子匆匆跑去了灶間,只留給眾人一個細瘦靈巧的背影。

    陸老爹上前給年輕公子行禮,謝他救了自家兒子,末了幫忙把這主僕三個讓進了東廂房。

    這幾日備著陸老三隨時休冬假回來,陸小米提早燒了大炕,早起塞幾塊木絆子,這會兒大炕正是熱的滾燙。

    依靠在宣軟帶著皂角氣味的被褥上,身下熱力傳來,馮簡蒼白的臉色很快就緩過來幾分。

    灰襖老伯也是側身坐到了炕沿兒,至於紅衣小童早就不客氣的上了炕。

    陸小米端了熱水,夾了一卷白棉布進屋的時候,陸老大正背了半醉的畢三叔趕到了。

    待得剪開染血的棉褲,翻卷的皮肉,還有隱隱露著白茬的骨頭就露了出來。

    陸家幾人都是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雖然村裡人打獵總有損傷,陸家老二也是個習武的,但是這麼重的傷,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這麼年輕的公子,看穿戴也是個富貴人家出身,到底是多堅韌的心性,居然能忍了這麼久。

    第2章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第2章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這傷勢也是出乎畢三叔的意料,本來迷糊的腦袋立刻就清醒了,但他也沒忘了討要“診金”,“四丫頭,你可看見了,這人傷不輕,我今日出手可是耗神著呢。你可記得多給我做幾次滷味補補啊!”

    “知道了,畢三叔你快點兒開始接骨吧,傷藥也要好的,這位公子是我三哥的救命恩人!”

    陸小米實在不敢看血淋淋的傷口,一邊催促畢三叔趕緊接骨,一邊四處張望。

    馮簡因為傷口被翻動,臉色比先前又白了幾分。出門不過半月,就受了這麼重的傷,可謂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實在讓他懊惱。

    陸小米正好看過來,神色裡更添了幾分感激。就算這個時空流行路見不平,人心比之前世淳樸又善良,但因為救一個陌生人而忍受斷腿之痛,實在讓人佩服之極。

    這般想著,她就投了一個溫熱的布巾坐到馮簡身邊給他擦抹手臉。

    “公子,若是你不介意,我就同三哥一樣喊你馮大哥了,這次真是太感謝你出手相救。你放心,畢三叔是我們這裡方圓百里內最好的接骨大夫,去年後院的小刀哥也是斷了腿,就是他給接好的,如今小刀哥照樣打獵,一點兒都不耽誤呢。”

    馮簡忍痛忍的額頭冒汗,想要說話卻怕開口就會慘叫出聲。這會兒被溫熱的布巾擦去額頭的汗珠,雙手,讓他舒服很多,眉頭都鬆了一些,也下意識望了過去。

    小姑娘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柳葉眉,雙眼大而靈動,秀氣的鼻子小嘴兒,面板白皙,算不得如何美貌,但這般一邊柔聲說話一邊忙著照料他,居然有種別樣又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溫柔。

    可能是窮人孩子早當家,先前院門外聽她分派,顯見陸家也是她在操持家務吧。

    他這般分了心神,倒是覺得腿上痛楚又輕了一些。

    畢三叔手腳很快,仗著傷骨完整,沒有粉碎,所以比想象中要容易很多。

    很快,他就把傷骨重新接好,烈酒擦洗乾淨,撒藥纏好白布條,末了尋了幾根木棍固定。

    “成了,先養三日,然後我來換藥。記得去城裡開幾副藥給他喝,好的就更快了。”

    馮簡鬆了一口氣,拱手行禮同畢三叔道謝。

    “勞煩你了,大夫。”

    “不勞煩,”畢三叔笑的同叼了母雞的黃鼠狼一般,擺手示意馮簡不必謝,末了望向陸小米。

    “四丫頭,我可等著你的滷味下酒了。”

    “三叔再叫我死丫頭,別說滷味,連滷湯都沒有!”

    陸小米一邊嗔怪抗議,一邊端起水盆送了畢三叔出去。

    陸老爹帶了兒子囑咐馮簡主僕好好歇息,然後轉到了堂屋。

    陸小米琢磨著馮簡主僕肯定是沒吃飯,就端了陶盆去耳房裡取蕎麥麵。路過堂屋正好聽見自家三哥手舞足蹈同老爹和兄長吹噓他如何不畏生死,同馮家主僕一起大戰十幾個山賊。

    陸老爹讀書讀得半傻,陸老大又憨厚老實,跟著聽得是驚呼連連,後怕之極。

    倒是陸小米從中挖掘出了陸老三作為累贅,嚴重拖累了馮簡主僕的事實,於是對馮簡也就更加愧疚了。

    大鐵鍋裡的水嘩嘩翻著花兒,陸小米兩手撈起切好的蕎麥麵條抖了幾下,這才灑了進去,水花兒立刻就平靜了下去,但是灶堂裡木絆子燒的紅火,很快就又沸騰了。這一次白色的水花翻滾著淺淡黑色的麵條,顏色分明,又奇異的有些和諧之美。

    陸家剩下的唯一一塊臘肉掉在灶間屋樑燻了好久,這次也被陸小米狠心摘了下來,切成細絲,扔進另一口小鍋裡爆炒,添上蔥薑絲,一瓢水,末了再把八分熟的麵條挑進去,最後點些細鹽,幾粒蔥花碎,熱騰騰的熱湯麵就算出鍋了。

    屋子裡,陸家父子早就沒了閒話兒的心思,三雙眼睛齊齊望著院角,那處香氣逸散的源頭…

    “放桌子,吃飯了!”

    “好咧!”

    方才還一直沉默的陸家大哥,笑得咧著大嘴,好似瞬間從炕頭上的老貓進化成了猛虎,跳起來就跑去了隔間,眨眼就搬出來一個丈許寬窄的松木方桌。

    就是陸老爹也趕緊扯了屁股底下的椅子,直接霸佔了主位。

    陸老三陸謙眼見老爹和大哥如此,很有些吃驚。

    於是,陸小米端了麵條進屋的時候,就見父兄三個同豬圈裡等待餵食的小豬一般,滿臉渴盼盯著她手裡的陶盆。

    陸小米就是生氣都沒力氣了,也不管父兄們如何分麵條,趕緊又回灶間端了托盤去了東廂房。

    燒的暖融融的屋子裡,馮簡主僕都脫了棉衣,老僕人居然在看書,紅衣小童則上躥下跳,好似要找出陸家深藏的秘密或者寶藏…

    眼見陸小米進來,馮簡冷冷掃了紅衣小童一眼,小童不服氣的翻了個白眼,但到底老實了下來。

    陸小米倒是沒有生氣,忙碌著擺上炕桌,撤了托盤,想了想又鄭重行了一禮。

    “馮大哥,多謝你救了我三哥一命。如今天寒地凍,馮大哥又行動不便,若是不嫌棄我家貧苦,就在我家養傷,可好?”

    馮簡受傷如此之重,出門的時候又只拿了十兩銀子,路上早就花用的所剩無幾,如今不在陸家養傷又能去哪裡?

    雖說救命之恩大過天,陸家替他治傷,供給吃食用度都是應該。

    但陸小米這般主動留人,就是知禮又周到。

    “陸姑娘客氣了,我們正巧也是無處可處,以後就要多叨擾一些時日了。”

    馮簡語聲淡淡,但神色裡並沒有異常。

    陸小米雙眼隨意在屋裡轉了轉,又替馮簡挑了一碗麵條,這才退了出去。紅衣小童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隨後悄悄開門跟了上去…

    馮簡好似沒有看到,慢慢端起麵碗。淺黑色的麵條沉澱在湯裡,褐色的臘肉,淺黃的薑絲,碧綠的蔥花碎,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青花大碗裡,簡單又透著香氣。

    一口麵湯下肚,鮮香適口,多日奔波的寒苦,好像就輕易隨著這口湯散掉了…

    堂屋裡,陸家父子剛剛放下碗筷,見得小女兒進來陸老爹趕緊招呼,“閨女,還給你留了一大碗,趕緊吃了吧。”

    陸小米懶懶應了一聲,手裡筷子挑著麵條卻是沒有什麼胃口。

    陸老爹有些擔心,就問道,“閨女,怎麼了,是不是馮公子那裡說什麼了?事是你三哥惹得,一會兒讓他過去照應就是了。”

    陸老三正抱了碗喝麵湯,聽了這話也是趕緊道,“馮大哥發火了?可是腿疼?我一會兒就過去!”

    陸小米放下筷子,擺擺手,給神經大條的父兄們“上課”。

    “馮大哥沒說什麼,就是因為人家沒說什麼,我才犯愁。人家是為了救三哥受傷,在咱家好好養傷是應該的。但是,今日大哥就拿回八百文,抓藥怕是都不夠呢。再說了,我看馮大哥他們沒帶什麼行禮,這鋪蓋的被褥,襖褲鞋子,都要添置…甚至,家裡糧食怕是都堅持不到過年了。難道,大過年的,村裡都是大魚大肉,咱們帶著客人一起喝西北風?”

    一席話說的陸老爹帶著倆兒子都是面面相覷,轉而有些臉紅。

    陸老大低了頭摳著桌子縫兒,很是後悔今日心軟送了大半糧食。

    陸老爹也是尷尬的乾咳兩聲,狠狠心應道,“那…明日把我那本書拿去當鋪換銀子吧?”

    陸小米這次連嘆氣都沒力氣了,說起來陸老大先前去賣糧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足足兩車糧食賣了四兩銀子,她就去買了二斤細鹽的功夫,陸老爹就把四兩銀子換了一本古籍。

    她當時氣的半死,可也不能打老爹一頓出氣啊。

    但如今急用錢,當真把古籍送去當鋪,恐怕就是“破書一本,銅錢一百”了。

    “爹還是留著吧,我再想想辦法。”

    果然,陸老爹聽了這話立刻就笑了起來,“啊,好…”

    說到一半他突然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又趕緊改了口,“我是說,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陸小米草草扒了幾口麵條,剩下半碗吃不下,被陸老大接過去打掃了。

    陸老三生怕妹子責怪他,搶著要幫忙洗碗,可惜上手就碎了倆…

    陸小米忍無可忍,攆了哥哥出去,末了把鍋碗瓢盆當做父兄堵塞的腦回路刷了又刷…

    一夜北風緊,原本初雪就蓬鬆又輕浮,這般被北風吹過,只餘下了三分之一的頑固分子,倒是讓原本已經穿了白色素衣的山林又露出了大半本來面貌。

    陸小米早起見灰襖老僕主動幫忙掃了院子,很是過意不去,待得打聽昨晚馮簡不曾高燒,就趕緊做了早飯,然後催促著陸老大進城去抓藥。

    昨日天晚關城門也就罷了,今日再不趕緊喝藥,馮簡的腿傷萬一嚴重就麻煩了。

    陸老大也知道輕重,抓了兩個苞谷餅子就進城了。

    陸小米熬了小米粥,湊了幾樣小菜,又把苞谷餅子切開用菜油煎得金黃,這才喊了陸老三送去東廂。

    一家人正要就著剩粥對付一口的時候,院門又被拍響了。

    後院的劉家後生小刀,連同幾個夥伴笑嘻嘻問向開門的陸小米,“小米妹子,你二哥呢,老馮爺說這天氣怕是有兩三日不會下雪,我們打算再上山去碰碰運氣,過來喊你二哥一起啊。”

    陸小米聽了這話,暗暗咬牙,真是恨不得把自家二哥暴揍一頓。自小他跟了山上那個什麼高人習武之後,就時不時消失幾日,美其名曰行俠仗義。

    第3章 高仁?高人?

    第3章 高仁?高人?

    先前正是秋獵圈錢的時候,他就不在家,若不然家裡也不能一點兒餘錢都沒有。如今是大雪封山前最後一次機會了,他居然還是不在家!”

    “小刀哥,我二哥出門了,你們自己去吧。”

    陸小米鼓著兩腮,幾乎是咬著後槽牙應了一句,這模樣倒是同秋日裡偷了糧食的老鼠沒什麼分別,惹得幾個後生都是笑起來。

    “妹子別生氣,等我碰到雪兔打兩隻送你縫個手筒子。”

    先前的陸小米被陸家上下嬌慣的刁蠻又傲氣,很不得村裡人喜歡,如今大病一場,母親又沒了,倒是知道管家照顧父兄了,所以村裡人也開始憐惜她一個沒孃的小丫頭,平日裡多有照顧。

    劉家同陸家前後院住著,自然也就更親近些。小刀一向拿小米當妹子,這會兒也不覺得送兩張雪兔皮有什麼不妥。

    陸小米原本要拒絕,但是突然想到廂房裡的馮簡,立刻就應了下來。

    小丫頭說話脆生生,神色裡帶著對自家哥哥的氣惱,惹得幾個後生都笑起來。

    “那妹子你在家等著,我們這就走了。”

    後生們說著話,擺擺手就走掉了。初冬日頭短,不抓緊功夫上山,怕是天黑都走不到村人慣常狩獵的地點了。

    陸小米關了門,眼見最後增加一點兒進項的機會都錯過了,實在有些沮喪。

    她去不知,方才的一番對話早被東廂房裡的主僕三個聽得清清楚楚,畢竟習武之人,沒有幾個耳目不清明的。

    馮簡放下手裡的筷子,掃了紅衣娃娃一眼,隨口說了兩個字,“去吧。”

    紅衣娃娃很是不滿,想要反駁幾句,不知想到了什麼,到底還是跺跺腳,摔門出了屋子。

    老僕笑呵呵上前拾掇碗筷,嘴裡勸慰道,“少爺,高仁就是這個脾氣,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馮簡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轉而拿起了出門時候唯一帶著的一本書。行動間不自覺又動了傷腿,劇烈的疼痛惹的他悶哼出聲,額頭上也蒙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

    老僕人不放心,又道,“少爺,要不要同家裡傳個訊息,送個大夫過來?”

    馮簡皺眉忍過了劇痛,卻是搖頭,“既然出來遊歷,這樣的事也是難免。不要傳信回去了,以免打草驚蛇。這山村偏僻,大夫醫術還算不錯。”

    老僕人聞言,眼裡閃過一抹讚許,快的幾乎捉不到。

    “是,少爺。”

    晌午剛過,陸老大就從城裡趕了回來,先前賣糧食喚回的八百文錢,又換成十幾包藥材。

    陸小米心疼的嘴角直抽抽,雙眼衝著自家三哥“嗖嗖”甩刀子。陸老三心虛,扯了個藉口趕緊躲回房裡讀書去了。

    小小的陶罐坐上爐子,咕嘟嘟燉了一個時辰,倒得晚飯後,馮簡終於吃上了第一碗藥。

    陸小米很是愧疚,好在馮簡身體壯,硬生生扛了一日,不曾發燒不曾痛叫。否則有個好歹,他們陸家一輩子都別想良心好過了。

    但陸家就是這麼窮困,倒也不是不願意盡心照料馮簡,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又是一晚過去,早起陸小米見得院子裡被風吹來的薄雪上踩了一行腳印就猜得是陸老二回來了,於是伸手團了兩個雪球就衝去了正房西屋。

    正房東屋住了陸老爹,西屋原本住著陸老大和陸老二,如今老三的東廂房讓給了馮簡,兄弟三個也就像小時候一般擠在了一個炕上。

    這會兒天色剛剛亮,外邊寒風凜冽,被窩裡暖意喜人,正是好睡的時候,陸家三兄弟都是睡得香甜。陸武在外邊跑了幾日,餐風露宿,疲憊至極,這會兒更是呼嚕震天響。

    陸小米狠狠心,抬手就把雪團塞進了二哥的被窩。

    陸武光著膀子,突然被冷得打了一個哆嗦,一翻身就跳了起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陸老大和陸老二聽得動靜也驚醒過來,紛紛起身四下探看。

    陸小米叉著腰,手指點著二哥胳膊上的肌肉疙瘩,惱的更厲害了。

    “陸武,你吃著家裡的糧食,長了一身的肉,居然天天往外跑。秋獵秋收都錯過了不說,昨日小刀哥他們最後一次進山,你也不在家!你說,咱家要你什麼用,你還不如住在外邊別回來了!”

    “哎呀,小妹,你別生氣啊!”陸武被妹子數落也不惱,一連聲的笑著賠罪。

    “秋獵秋收時候,我被師傅抓去辦點事兒,實在趕不回來。但是二哥可不是不顧家裡啊,這幾****跟師傅劫了一個賊窩,髒銀本來分了府城外的流民,但我偷偷留了一塊給你買了件新襖呢!”

    說著話,他趕緊討好的抓過炕頭的小布包,七手八腳扯出裡邊一件桃紅色緞子小襖,顯擺道,“妹子你看,這可是錦緞啊,顏色多亮,你穿上一定好看。”

    陸小米忍了又忍,才把幾欲噴薄而出的一口老血嚥了回去,“二哥,孃親百日還沒過呢,你確定我可以穿桃紅?”

    “呃…”陸老二楞了一下,順口應道,“我忘了…”

    這次不用陸小米出手,陸老大和陸老三齊齊抬起了拳頭,打定主意幫著神經寬的可以跑馬車的老二長長記性。

    陸小米也不拉架,抱著肩膀看熱鬧。

    結果,熱鬧沒看一會兒,就聽自家遠門被拍的山響。

    陸小米趕緊去開門,陸老大三個也是穿了衣服攆出去。這麼一大早上門,怎麼想也不會是哪家嬸子大娘來閒話兒。

    果然,陸家院門一開就湧進來七八個後生,打頭的正式劉小刀。

    不等陸家三兄弟開口,劉小刀已經是興奮的大聲招呼,“快跟我去扛獵物,你們家的客人打了黑熊和老虎!”

    陸家兄妹都是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雖說老熊嶺帶了一個熊字,這些年卻是很少有人獵到黑熊,更別提還有老虎了。這個時候野獸剛要冬眠或者貓冬,最是野性暴躁的時候,不是四五個老獵人聚在一塊,輕易都不敢嘗試。

    “我家的客人…”陸小米一臉疑惑,趕緊擺手澄清,“小刀哥,我家來的客人受傷了,走動不方便,可能是哪裡弄錯了吧?”

    “不能啊,那位高人確實是從你家門裡出來的啊…”

    幾個後生也是有些懵,好在很快遠門外又進來一個人。

    正是馮簡身邊的紅衣小童,這會兒他小小的肩膀上正扛了一頭大馬鹿。這馬鹿很肥壯,幾乎把他的小身子都淹沒了,遠遠看去,倒像是馬鹿自己在行走。

    陸小米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怪不得昨晚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原來是沒看到這個紅衣小童。

    紅衣小童把馬鹿重重摔在地上,末了掃了一眼呆愣的眾人,翻了個白眼,嚷道,“還不快去把村口的獵物扛回來,等著別人偷去啊?”

    “啊,好!好!”

    陸家三兄弟連同小刀幾終於回過神來,一窩蜂似得跑了出去,留下陸小米上上下下打量了紅衣小童好半晌,最後憋出一句,“娃娃,你受傷了嗎?要不要去喊畢三叔?”

    小童好似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是關心之言,很是彆扭的搖搖頭,轉身回了東廂。

    很快,眾人就扛了獵物滿載而歸了,後邊跟著聞訊出來看熱鬧的村人,老老少少足有幾十口。

    陸小米圍著那毛色金黃的老虎,還有小山一般的黑熊,肥壯的馬鹿,還有一隻野豬,一堆雪兔山雞,興奮得滿眼都是小星星。

    原本還犯愁怎麼給馮簡這個病號補補身體,這麼重的傷,只喝湯藥哪裡成?方才去折騰自家二哥也是想攆著他進山,不想馮簡的小書童就突然變身超人,光芒萬丈的帶著獵物回來了。

    村裡人也是嘖嘖稱奇,紛紛議論著,“這老虎毛色可真好啊,一定能賣個好價!”

    “就是啊,你看這黑熊掌多厚實,怕是熊膽也大,毛皮不算,就這兩樣兒,最少也要幾兩銀子。”

    幾個婦人倒是瞧著那野豬眼熱,虎肉熊肉都不中吃,野豬卻是全身都能吃,特別是肥肉榨油,比菜油香了十倍不止啊。

    孩童們更是歡喜的連連拍手,村裡人相處親近,一般打了野豬之類的好獵物都是要吃頓大鍋飯熱鬧一下的。

    陸小米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獵物是馮簡的小廝打回來的,她也不好擅自做主啊。

    正是這樣的時候,馮簡的老僕人卻從東廂裡走了出來。

    老頭花白了頭髮,身形很瘦弱,許是有些怕冷,穿的棉衣也厚實,但舉手投足間卻隱隱帶了幾分書卷氣,惹得村人都是把目光從獵物上挪開,齊齊望向了他。

    老頭兒笑的隨和,拱手同眾人行了禮,末了轉向陸小米,“陸姑娘,我們少爺說以後留下養傷,最少也要幾個月,免不得勞煩姑娘幫忙張羅吃食用物。我們出門時候又走得急,不曾帶銀兩。這些獵物隨姑娘處置,所得銀兩,若是不夠用,儘可讓高仁再上山去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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