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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渝西鋒光

    晚清再晚,那也是清,清的官話還是文言。

    狂人日記那個時候,官話市場比較混雜,白話漸為主流。所以,第一篇,說的不是作品出現的先後順序,而是被認可的年代裡的第一個。

  • 2 # 老虎他爹

    這與小說的定義有很大關係,與白話關係不大。

    首先,白話從何而來

    如果單純說白話,則《水滸傳》《紅樓夢》等都已基本是白話了。

    中國自古言文分離,白話一直被忽視,春秋、戰國時期也有白話作品,此外《詩經》中也夾雜了一些方言,但整體上來說,白話不屬於文學。

    文言始於巫祝,長於抒情,弱於敘事。

    所以中國古代敘事文學不發達,神話不成體系,史詩也比較少。這一方面可能與文化多元格局漸歸一統,排斥了地方文化有關,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文言傳統對口頭文學進行了刪削。

    東漢佛教傳入中國,對中國文學產生了巨大影響,最突出的特點就是敘事文學開始萌芽。佛經中有大量故事,此外它融合了中亞的一些傳說,以及中土的一些傳說,比如《百喻經》,其漢譯本曾被認為是中國最早的白話敘事作品(其中夾雜了一些本土的創作),到三言時,一些故事明顯是從《百喻經》中化來。

    自東漢以降,敘事文學蓬勃發展,但始終戴著文言鐐銬,話本、擬話本均屬半文半白。後從敦煌考古發現,可見變文、俗講等,則是徹底白話。可見唐代白話敘事文學是非常發達的,但沒有被主流文學認可,所以沒能傳承下來,如非考古發現,相關創作將皆被塵埋,後人只能根據可見材料來創作,只能堅守半文半白的風格。

    元代異族佔領中原,由於元代不像清代,統治者不肯融入漢文化,反而給了白話文異軍突起的機會,元雜劇中加入了大量白話,自元代以後,白話敘事文學就比較常見了,遠比宋代的敘事文學易懂。

    明清白話小說風行,但在士大夫層面,還是文言小說比較流行,《紅樓夢》就有比較強的文言氣息,清末民初,到1919年之前,主流敘事文學依然是文言小說,林紓是其中最大的代表。

    其次,小說不等於敘事文學

    林紓的貢獻在於,開始有了真正的小說意識,而此前中國敘事文學往往缺乏這種自覺。

    所謂小說意識,其實就是西方人所說的Novel和Story之間的區別。

    小說不完全是故事,它需要有更具體、更復雜、更深刻的東西,小說真正的作用在描摹一個平行宇宙,與我們的現實世界相參照,從而獲取批判現實的視角。

    正所謂豬玀不知骯髒,牛馬不知辛苦,因為它們沒有反省的能力,而反省需建立在一個與現實生活不同的視角上,過分沉浸在生活中,人就會喪失批判的視角,就會被今生所埋沒。

    林紓因為合作翻譯了很多西方小說,所以對西方小說有了一定了解,開始逐漸從中國傳統小說只講故事轉向開始努力寫人,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但整體來說,他寫的能不能叫Novel,依然值得爭議。

    其三,《狂人日記》為什麼是首篇白話小說

    《狂人日記》基本是沒有故事的(或者說故事線索是隱含著的),不太符合寫故事的發生-發展-高潮-結尾的序列,從故事量的角度看,《狂人日記》顯然不夠,完全是內心的深戲。

    但《狂人日記》非常契合Novel的標準,就是它創造了一個異世界,以此來映襯此岸的荒唐,這種寫法大大超越了古代中國小說的侷限,是一部真正意義上的Novel。

    胡適與陳衡哲關係密切,胡適在美國提倡白話文學時,飽受到同鄉、同學的批評,陳衡哲是少數的追隨者之一。

    《一日》寫的比較簡單,基本沒有故事,很難分清它是散文還是小說,所以陳衡哲後來自己也說,那只是練筆,不能算是小說。

    所以,說《狂人日記》是首篇白話小說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其四,《孽海花》等是白話,但很難被認為是Novel《孽海花》等作品完全是搜求逸聞拼湊而成,以故事為中心,其中人物都是典型的型別人物,且沒有中心人物,沒有性格成長,更沒有立意,基本就是拉長的故事化散文而已,它缺乏內部的時間、空間,至少不能視為現代小說。

    應該說,《紅樓夢》是比較有小說意識的,當然,它存在缺點,但在時間、空間的結構上頗費苦心,人物塑造也很深入,這是《紅樓夢》明顯強於其他古典小說之處(當然,《金瓶梅》也不錯,但《金瓶梅》的時間太鬆散,給人拖沓之感),雖然《紅樓夢》有缺點,但說它是Novel應該沒有問題,但《紅樓夢》文言化是四大名著中最重的(甚至重於《三國演義》),這可能是它不能算作白話小說的原因。

    總之,“第一篇白話小說”是根據西方審美正規化建立的判斷,當然,可以爭議“憑什麼用西方審美正規化來評定東方小說傳統”,不過客觀地說,西方小說確實比中國小說寫的好太多了,這是當時作家們的共識。承認差距,主動接軌,提升自己,這是一種比較積極的姿態,經過努力,中國小說確實取得了很大進步。

  • 3 # 一往文學

    有多種原因。

    一、《狂人日記》借用了西方小說的形式

    魯迅是創造新形式的先鋒。

    上世紀二十年代,茅盾對魯迅的小說有一個重要評價:"在中國新文壇上,魯迅常常是創造新形式的先鋒《吶喊》裡的十多篇小說幾乎一篇有一篇新形式,而這些新形式又莫不給青年作者以極大的影響,必然有多數人跟上去試驗。"

    魯迅先生確實是完全自覺地借鑑西方小說形式,透過轉化、發揮,以及獨立創造,建立起了中國現代小說的新形式。

    《狂人日記》打破了中國傳統小說注重有關有尾、環環相扣的完整故事和依次展開情節的結構方式,而是以13則"語頗錯雜無倫次"、"間亦略具聯絡者"的不標年月的日記,按照"狂人"心理活動的流動來組織小說。

    在藝術表現上,魯迅不像中國傳統小說那樣,從全知全能的上帝視角站在第三者的立場去描述主人公的心理狀態,反而是透過第一人稱主人公的自由聯想和夢幻,直接剖露他的心理活動。《狂人日記》也不像傳統小說那樣,作者的敘述(介紹人物、鋪陳情節、描寫環境等)和作者對人物的心理描寫之間界限分明,而是使作品中所有敘述描寫都帶有主人公的感情色彩,都滲透在主人公的意識活動之中

    茅盾同樣評價《狂人日記》具有"奇文冷雋的句子,挺峭的文調,對照著那儲蓄半吐的意義,和淡淡的象徵主義色彩",而就筆者看來,在《狂人日記》超越的象徵主義的底色上,是魯迅先生向西方現實主義文學取到的真經。

    二、《狂人日記》嘗試了白話文

    魯迅先生的《狂人日記》有許多被廣泛譽為"第一"的創造。

    其中尤其富有創造性的嘗試,是小說的"日記本文"採用了白話文體,卻又精心設計了一個文言"小序",從而形成了兩個對立的敘述者("我"與"餘")——兩重敘述、兩重視角

    白話文體描述了一個"狂人(非正常)的世界",主人公卻表現出瘋狂中的清醒,處處顯示對舊有秩序的反抗;文言載體卻表現了一個"正常人的世界","狂人"最後"瘋病"痊癒,成為四品道臺的候補。

    這樣一來,小說文字就具有了一種分裂性對立的因素相互嘲弄與顛覆、消解,形成反諷的結構,也充分顯示出白話文的出色表現能力,前面思路清晰的小序反襯了狂人日記的思維的混亂。

    在魯迅先生《狂人日記》橫空出世之前,錢玄同他們那幫"新青年"朋友中,已有陳獨秀、胡適舉起了"白話文學"的旗幟,提出用"活的文字"寫"人的文學",不再摹仿古人的言語和腔調。然而旗幟歸旗幟,用白話寫成的文學還只是空想似的理想。

    然後石破天驚,《狂人日記》在《新青年》上發表,第一次用口語式的白話直接發出一個"活人"的聲音。魯迅先生並沒有寫過倡導"文學改良"或"文學革命"的論文,但他實打實地寫出了第一篇白話體短篇小說。

    並且在《狂人日記》中,魯迅先生第一次使用了現代的標點符號。他大量使用問號、歎號、省略號,並將這些標點符號的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使它們參與了文學表達,也讓讀者讀出了"字縫"裡更復雜的意思。

    三、《狂人日記》批判了封建禮教

    "凡事總須研究,才會明白。古來時常吃人,我也還記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葉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

    狂人最大的"發現",就是看到了封建禮教"吃人"的本質。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這吃人禮教的虛偽,因為"吃人"是不被直接寫進歷史的,要經過認真的"研究",在每頁"仁義道德"的字縫裡才看得出來。

    魯迅曾學醫,寫了一個很真實的病人,有真實的原型,但換個角度看,"狂人"又是一個鬥士,挑戰舊禮教,世人皆醉我獨醒。

    《狂人日記》以石破天驚的方式發出了現代中國的第一聲"吶喊",打出了第一記重拳。它在思想內容上"暴露家族制度和禮教的弊害"(魯迅《〈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二集序》),揭出封建禮教"吃人"的本質,並以"救救孩子"為呼聲,開啟了以"掀翻吃人的筵席"為理想的、偉大的思想解放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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