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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毅而三思吳六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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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東家APP
清明到,鬥百草。
現在,請把手機橫過來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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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洪良
首先要商榷一下,我印象中的鬥百草,主要是夏天的一種遊戲。我生長在北方,準確地說是東北。北方的春天都是很短的,而且北方的春天來得晚,青草、樹葉剛剛長出來都很嫩,一般是經不起一斗的。
在我的老家,小孩子們鬥百草主要是用楊樹葉的莖,多半也是到了端午前後,楊樹葉的莖開始有了很好的韌勁兒,春寒褪去,天氣熱起來了,孩子們都紛紛到野外來玩,鬥草的遊戲也展開了——不過那時我並不知道鬥草這個詞兒,我們都管這叫“拔根兒”。
採來楊樹葉兒,太老也不行,太嫩也不行,最好是年富力強的那種,把楊樹葉的莖相互交叉成“十”字狀,各自用勁拉扯,誰的莖斷了,誰就輸了。其實,輸贏和葉莖本身的強度有關,和手持葉莖的部位以及用力方法也有很大關係。不知會不會有物理學家來研究一下鬥草中的力學原理。
“拔根兒”只是鬥百草中的“武鬥”。古人鬥百草還有文鬥:各人把自己收集的各種花草拿來,然後一人報一種花草名,另一人接著拿出花草並對答花草名稱,如狗耳草對雞冠花,一直“鬥”下去,直到最後見分曉。這種“文鬥”,結果大都是誰收集的花草多、種類全,誰就能報到最後,也就是贏家。
《紅樓夢》第六十二回中,有關於“文鬥”的一段精彩描寫:
寶玉生日那天,眾姐妹們忙忙碌碌安席飲酒作詩。各屋的丫頭也隨主子取樂,薛蟠的小妾香菱和幾個丫頭各採了些花草,鬥草取樂。這個說我有觀音柳,那個說我有羅漢松。突然豆官說,我有姐妹花,這下把大家難住了。香菱說,我有夫妻穗。豆官見香菱答上了,不服氣地說:“從來沒有什麼夫妻穗!”香菱爭辯道:“一枝一個花叫‘蘭’,一枝幾個花叫‘穗’。上下結花為‘兄弟穗’,並頭結花叫‘夫妻穗’,我這個是並頭結花,怎麼不叫‘夫妻穗’呢?”豆官一時被問住,便笑著說:“依你說,一大一小叫‘老子兒子穗’,若兩朵花揹著開可叫‘仇人穗’了。薛蟠剛外出半年,你心裡想他,把花兒草兒拉扯成夫妻穗了,真不害臊!”說得香菱滿面通紅,笑著跑過來擰豆官的嘴,於是兩個人扭滾在地上。眾丫鬟嬉戲打鬧,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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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全然如是。目前推測,以《詩經·周南·芣苢》記載,應為採集芣苢(即車前草)食用時,引發的兒童嬉戲行為。而後在南北朝時,有了較確切記載,如《荊楚歲時記》:“五月五日,四民並蹋百草,又有鬥百草之戲。”繼而在清代,出現了這幅《群嬰鬥草圖》:
時至今日,車前草的莖梗仍然是很好用的鬥草材料(已親證)。
唐時鬥草之風於民間宮中非常流行,可到了宋代仍舊如是。記述者也見增多,尤以晏殊最為促狹到位,有兩首詞為證:
鬥草階前初見,穿針樓上曾逢。羅裙香露玉釵風。靚妝眉沁綠,羞臉粉生紅。
巧笑東鄰女伴,採桑徑裡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鬥草贏。笑從雙臉生。
然而我以為是這首明代唐汝龍的《賦得美人鬥百草》最好:
結伴蕩春思,啼鶯嫋綠枝。分行拾瑤卉,列坐盛光儀。作態抽莖疾,含嬌出葉遲。眾中嬴一算,花下獨揚眉。
試想下,幾個小姑娘結伴盪鞦韆的時候說著什麼嫁人的趣事,嘰嘰喳喳的如同黃鶯啼鳴在綠柳枝中。而後玩累了,三三兩兩地採了一堆花草,列坐在一起襯得是光彩動人。而後再比鬥草,嘴裡假裝說著“哎呀我不行噠”卻快速抽出草莖,再一臉嬌羞著去葉比鬥。最後在一眾小姐妹裡贏了一次,便各種揚眉吐氣,可把自己給美壞了。
至於本人嘛,記得在年幼時,城市中的高樓聳立、水泥成林,一望無垠的柏油路面佔據了我們視野中的絕大部分。那時的鬥百草,便成了鬥葉梗,各種樹葉裡以楊樹最為多見。時間上也從春天、端午變成了秋冬蕭瑟時……
那時一群頑童依舊如圖中這樣三五成群,留著鼻涕,神采飛揚滿是自信地從身上各處掏出葉子。去葉留梗之後,便比鬥起來。
但令人髮指的是,居然有人將葉梗藏入鞋中,試圖增加水分韌性。於是他一脫鞋,便可見孩童們鬨鬧著四下逃開。因為這鹹魚味甚盛,十數米外尤可聞見……
可惜時光荏苒,華髮早生,也不知從何時起,在紅白機等一干電子娛樂盛行之後。今日的補習班、課外作業便佔據了曾經後輩們的絕大多數時光。不要說鬥百草,就是出外鍛鍊也已成了難事……萬幸今日,又見此風漸盛,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