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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愛妮品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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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麥穗日記
魏晉南北朝是中國歷史上一個轉折、分裂和動盪的時期,儒學思想的禁錮遭到破壞,玄學文化四面開花,這種新的社會思潮改變著文人士大夫的人生追求、價值觀念,一旦儒家禮教失去約束力,一種複合人類本性、返歸自然的生活志向便成為了新的追求目標。漢代時期,文學多以“詩言志”來強調文學的工具性、政治性;發展至魏晉南北朝,文學開始擺脫這種功用性,更加註重“詩緣情”,提倡詩歌本身的氣韻、風骨、意象等,出現了“文的自覺”、“人的自覺”,標誌著“人”與“文”產生了心靈上的溝通,所以本文認為“文”的涵義更多的是指文人、文體、文氣、文心四個方面。
文人應具備“才性”,而非才幹早在西漢,朝廷選拔人才主要依靠察舉制,透過地方推薦有良好道德品行和優秀政事才幹的人,入朝為官。然而,到了魏晉南北朝,朝廷打破了這種舉薦制度,開始轉向玄理思辨學說,注重人物的姿容神情、風度才藻,看中人物與實用功利無關的審美才情。如南朝的《世說新語》在品評人物時,十分注重風神,即人本身的“神氣、神情、神色、神姿”、“風姿、風韻、風格、風骨、風氣、風儀”等。據《世說新語·容止門》記載嵇康時曰:
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姿特秀。見者嘆曰:“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或雲:“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為人也。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這段史料中記載了嵇康的身高、外貌,用“風姿特秀”四個字概括嵇康的全貌,後又引用他人的評價,借自然景物中的“玉山”、“孤松”、“松下風”等來比喻嵇康本人的神情風骨之美。
魏晉南北朝的玄學思想是時代的精神特質,文學也不再執著地取悅皇帝,而是以追求個體精神自由為目的。文人們也在這樣的思潮下,將作品風格與個人才性結合起來,如魏晉時期曹丕的《典論·文論》中第一次將“文”與“人”結合起來,稱論“文”,實際上也是論“人”,以此來強調文學與文人的關係,因此“文”的涵義進一步延伸到“文體”中。
文體意識應自覺,讓文學風格大放異彩所謂“文體”,一般理解為“文學體裁”,但在中國古代文論中,它包括體制、語體、體貌三大要素。其中,體制是指體裁,如詩歌、散文等;語體是指體式,即不同作家不同體裁的語言特徵;體貌是指風格,即文學作品的藝術風格,如典雅、綺麗、豪放等。而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文體,多指文人的體性,即文學作品與文人之間的關係。劉勰的《文心雕龍·體性》中明確闡釋道:
夫情動而言形,理髮而文見,蓋言隱以至顯,因內而符外者也。
劉勰認為,作家的的風格是個人情性所致,只有心中生情,才能透過言語表達出來,這是一種由隱到顯的過程,符合“因內符外”、“表裡必符”的文體規則,表現了作品風格(體)與作家本人(性)的複雜關係。
魏晉南北朝時期,以三曹七子為代表的建安詩人,多抒發人生苦短、渴望施展抱負平天下的政治理想,形成“風骨清峻、篇體光華”的風格特徵;以陶淵明、謝靈運為代表的山水田園詩人多展現親近自然、迴歸田園的審美趣味,表達詩人們仕途不得志,逃避官場、清靜無為的人生追求;以南北朝樂府民歌為代表的文體,多展現百姓喜悲交加的生活,體現風俗人情。
文人們注重個人主體意識,在魏晉南北朝掀起高潮。文人本身由感而發,記錄個人的喜怒哀樂,使得作品的風格也大放異彩。千百文人,千百品格,各自成心,其異如面,由於作家個人的差異,最終也形成不同的藝術風格。
文應以氣為主,走向“詩緣情而綺靡”的發展狀態曹丕在《典論·文論》中提出“文以氣為主”,這一理論源自於魏晉時期的對人物品性考察之說,“文以氣為主”主要強調文人本身的心理特徵,如個性、情感、意志等,所以曹丕的文氣分為兩種,有“清濁”之說,分為“陽剛”和“陰柔”,無論是哪一種文氣,均主張文人應該心中真正的產生某種感情,借“文體”抒發真實情感,達到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渾然狀態。故陸機在《文賦》中說:
遵四時以嘆逝,瞻萬物而思紛。悲落葉於勁秋,喜柔條於芳春。心懍懍以懷霜,志眇眇而臨雲。
陸機認為,文學創作活動是由物感而發,看見四季的變化,產生某種心情,然後抒發出來,正是強調文人的性情應該是與自然的節律一致。同時,鍾嶸在《詩品序》中說:
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盪性情,行諸舞詠。照燭三才,暉麗萬有,靈祇待之以致饗,幽微藉之以昭告,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
古人常說“睹物思人”,魏晉南北朝時的鐘嶸也認可這一點,他也認為,詩人的情感萌發是自然變化的產物,人在自然狀態下生活,就會“因物生情”,實現自然與情感的交流,才能真摯展現藝術的至境,這與魏晉時期的玄學思潮不無關係。
除此之外,文學情感的表現也外化為形式,在魏晉時期強調詩歌應該使用對偶的修辭、駢散結合的格式、永明聲律的聲韻等。所以,魏晉南北朝時期,文的自覺也表現為“情感”的自覺、形式的自覺,只有情感真摯,形式完美,才能展現獨特的文人風格(氣節),產生一部文采斐然的作品。
作文應用心,以生命意識展現文學自覺劉勰在《文心雕龍·序志》中提出:“夫文心者,言為文之用心也。”劉勰文人寫詩作文是一種“心物交織”的過程,人本身具有超乎萬物的智慧,文人可以透過詩文來袒露心志,將自己的心靈寄託在文章中,流傳後世,啟迪後人。這一點,體現了魏晉南北朝時期文人的生命意識,他們心中的詩文更加強調一種時間性和空間性,用心創作一篇精湛的詩文,方可以流傳於世,讓後人常讀常新。
魏晉南北朝時期,政治十分混亂,文人們對政壇風氣十分痛苦,多數文人受佛教影響,追求內心的解脫,以“物”寄託憂思。其中,“酒”便成了一種淡化痛苦的選擇,《世說新語》中說 “痛飲酒, 熟讀離騷 , 便可稱名士 ”藉以表達文人透過飲酒、讀騷便可以淨化心靈,表達情感。如曹操的《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曹操在這首詩中以“酒”為物,借“酒”言真情,表達了作者求賢若渴的心情、平定天下的壯志,卻又感嘆時光易逝、人生短暫的憂思之情。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文人主張真性情,他們認為脫離了人的自然性情便是虛假情意,所以這一時期的文人嚮往真誠的文章,反對矯情的雕琢。體現了一種“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的作文態度。
結語魏晉南北朝由於脫離了儒教的束縛,開始走向“道法自然”的生命狀態,文人們在解放思想後,開始追求展現自我意識的生存狀態,這一時期的文人開始主動追求文學作品的形態,開創了一個“文學自覺”時代,而文學的自覺體現在文人本身的自覺,取締了文學“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的工具性,而是主張反映個人的風神氣韻;體現在文人由個人氣質,造成風格異樣的文學體性,或豪放,或典雅,或飄逸;體現在文氣感物言情,真摯地表達個人情感,而非虛假雕琢;體現在興寄於心的生命意識,透過樹德建言來揚名後世。然而,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文學自覺在中國文學史上只是曇花一現,它因玄學的產生而發展,雖玄學的消退而匿亡,但卻給讓人不斷反思著“人”與“文”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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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三磅宇宙
指的是哲學精神,在魏晉南北朝中國的文化精神是一個大轉折的時代,儒佛道逐漸交融,空靈剔透是這個時代的特點,在各個領域達到一個可以與春秋百家爭鳴時期媲美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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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南北朝前,文學和史,樂是密不可分的,譬如《詩經》,《史記》等,會用詩歌等形式記錄歷史等。如果把中國的文學比作一個人,先秦可以算是嬰兒時期,兩漢是幼兒時期,魏晉南北朝算是青春期吧,這時候的詩歌已經意識到要與史學,樂,要有一定的區分,追求自身的獨特,並逐步分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