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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zdrlk35418

      華生的存在對福爾摩斯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因為華生也是福爾摩斯確定自己存在價值的很大一方面。當然,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只要是個見證人就好。既然命運選擇了華生作為這個見證人,那麼就是他了。  在《福爾摩斯探案集》裡更喜歡華生,這是一個相對小機率的事件。我想這個理由是因為我更像華生,而出於人都是最愛自己的這一點,所以更喜歡華生。所以我多少可以站在華生的角度,審視一下這段友誼。  一個普通人的合租室友剛好是個天才,生活中碰到這樣的事的機率有多大?我想這一點就可以解釋,福爾摩斯在華生心中那種獨一無二的地位了。  很多天才的世界都是很難介入的,一個數學天才的世界是抽象和枯燥的,別人不懂也不感興趣;一個藝術天才的世界是情緒化和瘋狂的,他創作的過程容不得別人打擾;而一個偵探天才(或者說觀察和推理的天才)的世界與他們相比,又是多麼平易近人,自不待言。更何況華生也是一個喜歡推理小說的人(他看過不少並且欣賞裡面的偵探們),他一定是不僅能夠理解而且非常樂於介入這樣一位天才的世界。遇到這樣可理解的天才的世界的機率又是多大?從這一點來講,華生非常幸運地能夠經歷一種傳奇的人生。僅僅這樣一種人生就是對他其他很多不便的最大的超值的回報了。  而在華生的朋友圈子裡,只有一個人,只有那個天才,只有他可以把華生帶入那個充滿未知神秘謎題的傳奇世界裡,而福爾摩斯本人的存在又保證了這些謎題大多都是可解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福爾摩斯對華生是不可代替的存在。  很多人會提到在這種關係中華生的付出,比如說近乎無限寬宏大量地容忍福爾摩斯的種種怪癖,隨叫隨到完全配合,忠心耿耿沒有二話。那麼就站在華生的角度看一看他為什麼會這樣。這並非因為華生是個多麼難得的老好人。他就是個普通人,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他這一點。甚至現在仍然喜愛著福爾摩斯的很多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的唯一原因就是福爾摩斯是個天才,所以他的自高自大的傲慢、頤指氣使的專橫和簡單粗暴的嘲諷都是天才的特權。人們認為天才都是如此,這是天才對智商明顯不如他們的普通人所自然而然懷有的一種不耐煩。其實人們對天才的容忍度比自己所想象的要高得多。  隨叫隨到的華生表現得非常忠誠,這是他們的關係能夠得以維持下去的一個原因。但在這裡華生並非作為一個忍受者存在。站在他的角度看一看,當福爾摩斯找他同行的時候,華生最關心的恐怕不是自己的醫務會被打擾,而是一種被天才接納入他的傳奇世界的快樂,以及此天才認同和依賴自己帶來的強烈的自我價值感,這種自我價值感,是福爾摩斯對他越專橫霸道地奪取他的時間,他就能越發感受到的,因為那恰好證明他的重要性。所以隨叫隨到的忠誠背後,隱藏著華生透過福爾摩斯的需要而體現自己價值的心態。  當然,歸根結底,這種傳奇世界對華生來說,有則甚好,無亦不可。福爾摩斯的真實生活對華生來說只是奢侈的傳奇。所以雖然這個天才朋友是不可代替的,是通向傳奇的唯一大門,卻又並非不可或缺的。  反過來對福爾摩斯的心態也略加揣測,看華生在福爾摩斯心中的地位,那就可以說是剛好相反,並非是不可代替的,卻是不可或缺的。  要做到不可代替,一定是此人需要有跟其他人迥然不同的特質,華生身上則沒有某種特殊的才能。換了任一個性格忠厚的好人都可以成為他的角色。他只是一個偶然和福爾摩斯合租的普通人而已。所以華生唯一擁有的是機遇,是機遇使他扮演了福爾摩斯的室友後來升級成好友的角色。  但透過這個偶然,當華生已經扮演了這個角色之後,他就成為不可或缺的存在了。這當然不是因為福爾摩斯是個多麼怕寂寞的人或其他一些更曖昧的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在於福爾摩斯的天才。  天才是一種很奇特的存在,一方面,他們與社會大眾格格不入;另一方面,他們的存在離不開社會大眾。比如說福爾摩斯的IQ是200以上,稱作天才,那麼設想如果世界上人人都是IQ200以上,他就不能被稱作天才了;反過來說,如果像電影《蠢蛋進化論》裡演的那樣,世界上全是弱智,那一個智商平平的人也可以被稱作天才。所以天才的概念本身就包含了比較。沒有大眾的襯托,就顯不出天才的智商。  現在就可以找到福爾摩斯“不嫌麻煩地在自己的工作中增加一個夥伴”的真正原因了,因為天才需要一個見證人。很多人質疑華生的必要性,因為在大部分的案件中他是幾乎什麼忙也沒幫上的,跳出作為敘述者的作者需要角度,華生能夠幹什麼呢?他顯然只能當一個見證人。  我們知道福爾摩斯很多案件是不能公開發表的,即使公開發表,很多的細節也無法詳盡,但正因為有此見證人的存在,我們才能確定福爾摩斯的天才,福爾摩斯自己也只有透過見證人的存在才能證實自己的天才。華生描述自己是個類似床腳或牆壁的供福爾摩斯高談闊論整理思路的存在,其實華生和床腳還是有區別的,並非因為華生會而床腳不會讚揚福爾摩斯,而是透過同種類卻思維高度和深度都不同的生物,福爾摩斯才能確定自己在自己群體中的地位。這並非自己確信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做到的,因為能力是客觀的,但地位則必須透過比較才能得出結論。  所以華生的存在對福爾摩斯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因為華生也是福爾摩斯確定自己存在價值的很大一方面。當然,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只要是個見證人就好。既然命運選擇了華生作為這個見證人,那麼就是他了。  這就是這一段奇特友誼的實質關係。在這段關係中,雙方各取所需,各自確認了自己的價值。沒有了福爾摩斯的華生是個平庸的普通人,沒有了華生的福爾摩斯是個無法證實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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