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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老匪讀紅樓
既然知道蕉下覆鹿的故事,那就說說這個故事跟紅樓夢的關係吧,這個故事不就是告訴我們夢跟現實是相通的嗎?那紅樓夢透過林黛玉說出這個事情來,同樣是作者告訴我們,紅樓夢也是對映現實的,但因為如果明說可能太過明顯,會被捲入文字獄中,只好將真事隱去,用賈語村言來講述現實中的事情。
既然知道蕉下覆鹿的故事,那就說說這個故事跟紅樓夢的關係吧,這個故事不就是告訴我們夢跟現實是相通的嗎?那紅樓夢透過林黛玉說出這個事情來,同樣是作者告訴我們,紅樓夢也是對映現實的,但因為如果明說可能太過明顯,會被捲入文字獄中,只好將真事隱去,用賈語村言來講述現實中的事情。
“蕉葉覆鹿”的典故出自《例子·周穆王》。
講的大概是這樣一個故事:
很久以前,鄭國有一個樵夫在山上打柴,無意間遇到一頭受驚的鹿,樵夫立刻殺了鹿,但是因為打了柴帶不走獵物,又擔心被別人撿到,就慌忙把鹿藏在一條溝裡,上面蓋了些柴草(“蕉”同“樵”,即薪)。可是等他回去卻找不到藏鹿的地方了,還以為是做了一場夢,於是就和路人說起這件事。
有個路人聽到了,就去找,沒想到真的找到了鹿。 回到家後,這個找到鹿的人對妻子說:“有個樵夫夢裡打死一頭鹿,卻忘了藏鹿的地方,和別人說這件事,被我聽了,鹿現在被我找到了,他真是做了個好夢!”
妻子說:“恐怕是你夢見樵夫得到一頭鹿吧!難道真有那個樵夫嗎?現在你真的得到了一頭鹿,我看你也是做了一場夢吧!”
這個人滿不在乎:“反正我已經得到鹿了,還管他做夢我做夢呢!”
但是很神奇的是,失去鹿的樵夫晚上也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自己的鹿被那個路人給拿走了。第二天,他根據夢中所見,還真的找到了那個路人。但路人不承認,於是兩人告到法官那裡。
法官對樵夫說:“你起初真的得到一頭鹿,但又說是做夢;真的做夢見到鹿,又妄說是事實;他拿到你的鹿,你又同他爭鹿。他妻子說是做夢認取了別人的鹿。可見沒有人真的得到過鹿,既然這樣,這頭鹿你們就一人一半吧!”
在《紅樓夢》的第三十七回中,探春、寶玉、黛玉要搞一個詩社,取名“海棠社”,大家每個人都要娶一個別號。
探春給自己取了一個別號:“我最喜芭蕉,就稱‘蕉下客’罷。”
才思敏捷的黛玉一下子就想到了“蕉葉覆鹿”的這個故事,於是就笑道:“你們快牽了她去,燉了脯子吃酒。”
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黛玉說的是什麼,黛玉就解釋了:“古人曾雲‘蕉葉覆鹿’。她自稱‘蕉下客’,可不是一隻鹿了?快做了鹿脯來。”
透過“蕉葉覆鹿”這個小細節,我覺得能看到三個方面的表現:
1、黛玉的學識淵博、才思敏捷“蕉葉覆鹿”只是一個很小的故事,甚至周圍都沒人聽過,偏偏黛玉就知道,可見她非普通女效能比上,其知識之廣博,真的可謂是才女了。
2、大觀園姐妹們的風雅(無聊)日常原本就是起詩社,曹雪芹真的很會安排情節,作詩這麼風雅的事還沒開始,起別號時就已經搞出了如此有意境的典故,著實令人驚喜。
3、曹雪芹的傳統人文情懷白居易曾有詩《疑夢》:“鹿疑鄭相終難辨,蝶化莊生詎可知?”前半句說的就是“蕉葉覆鹿”的故事,後半句是“莊生夢蝶”之說,這兩個故事其實是很像的,和中國古人向來都有的人生情懷有很大關係,都道盡了人生的得失無常、世事變幻,就像一場場醒來又睡去的夢,不斷地迴圈,沒有終結。而“蕉葉覆鹿”的斷案本身也可能只是一場夢,聽夢人可能在一個更大的夢裡,這和《紅樓夢》的“夢”真是一拍即合,紅樓夢中的來來往往,富貴榮辱,最後也不過就是一場夢。
只是不知曹雪芹在寫《紅樓夢》,是否也在貧苦中思考自己的人生是否也是夢一場呢?
或者說,我們現在的人生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