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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使用者5985227503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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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高大美女的
文章從少年才俊、出仕被貶、柳州政績、以柳易播
(
替換劉夢得
)
及一生得失五個
主要方面對柳宗元作了敘寫,突出了柳宗元的才華橫溢和高風亮節。
(1)
少精敏,無不通達。
(2)
俊傑廉悍,議論證據今古,出入經史百子,踔厲風發,率常屈其座人。
(3)
居閒益自刻苦,務記覽,為詞章氾濫停蓄,為深博無涯涘,而自肆于山水間。
(4)
因其土俗,為設教禁。
(5)
士窮乃見節義。
(6)
子厚前時少年,勇於為人,不自貴重顧藉。
柳子厚墓誌銘 韓愈 子厚,諱宗元。七世祖慶,為拓跋魏侍中,封濟陰公。曾伯祖奭,為唐宰相,與褚遂良 、韓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諱鎮,以事母,棄太常博士,求為縣令江南;其後以 不能媚權貴,失御史。權貴人死,乃復拜侍御史,號為剛直。所與遊,皆當世名人。 子厚少精敏,無不通達。逮其父時,雖少年,已自成人,能取進士第,嶄然見頭角,眾 謂:「柳氏有子矣。」其後以博學宏詞,授集賢殿正字。俊傑廉悍,議論證據今古,出入經 史百子。踔厲風發,率常屈其座人,名聲大振,一時皆慕與之交。諸公要人,爭欲令出我門 下,交口薦譽之。 貞元十九年,由藍田尉拜監察御史。順宗即位,拜禮部員外郎。遇用事者得罪,例出為 刺史;未至,又例貶永州司馬。居閒,益自刻苦,務記覽,為詞章,氾濫停蓄,為深博無涯 涘,而自肆於山水間。元和中,嘗例召至京師;又偕出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嘆曰 :「是豈不足為政耶?」因其土俗,為設教禁,州人順賴。其俗以男女質錢,約不時贖,子 本相侔,則沒為奴婢。子厚與設方計,悉令贖歸。其由貧力不能者,令書其傭,足相當,則 使歸其質。觀察使下其法於他州,比一歲,免而歸者且千人。衡湘以南,為進士者,皆以子 厚為師;其經承子厚口講指畫,為文詞者,悉有法度可觀。 其召至京師,而復為刺史也,中山劉夢得禹錫,亦在遣中,當詣播州。子厚泣曰:「播 州非人所居,而夢得親在堂,吾不忍夢得之窮,無辭以白其大人;且萬無母子俱往理。」請 於朝,將拜疏,願以柳易播,雖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夢得事白上者,夢得於是改刺連州 。嗚呼!士窮乃見節義。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悅,酒食遊戲相徵逐,詡詡強笑語,以相取下, 握手出於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揹負,真若可信。一旦臨小利害,僅如毛髮比 ,反眼若不相識。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擠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獸夷狄所不忍 為,而其人自視以為得計。聞子厚之風,亦可以少愧矣! 子厚前時少年,勇於為人,不自貴重顧藉,為功業可立就,故坐廢退。既退,又無相知 有氣力得位者推輓,故卒死於窮裔。材不為世用,道不行於時也。使子厚在臺省時,自持其 身,已能如司馬刺史時,亦自不斥;斥時有人力能舉之,且必複用不窮。然子厚斥不久,窮 不極,雖有出於人,其文學辭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傳於後如今,無疑也。雖使子厚得所 願,為將相於一時。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歸葬萬年先人墓側。 子厚有子男二人:長曰週六,始四歲;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歸葬 也,費皆出觀察使河東裴君行立。行立有節概,重然諾;與子厚結交,子厚亦為之盡,竟賴 其力。葬子厚於萬年之墓者,舅弟盧遵。遵,涿人,性謹慎,學問不厭。自子厚之斥,遵從 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將經紀其家,庶幾有始終者。銘曰: 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大意: (一)自「子厚,諱宗元」至「皆當世名人」 概述柳子厚之家世。 (二)自「子厚少精敏」至「悉有法度可觀」 略述柳子厚之生平: 1.少精敏俊傑,交口薦譽。 2.貶謫永州,多為辭章,自肆於山水間。 3.刺柳州時,政績斐然。 (三)自「其召至京師」至「亦可以少愧矣」 (藉「以柳易播」事)說明柳子厚待友之節義。 (四)自「子厚前時少年」至「必有能辨之者」 說明柳子厚一生因失(材不為世用)而得(故文學辭章出於人)。 (五)自「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至「銘曰」 記敘子厚卒後賴裴行立、盧遵之力始得歸葬(呼應(三))。 (六)自「是惟子厚之室」至「以利其嗣人」 記敘銘之文。 主旨:說明朋友相交當以節義先。(篇腹(三)) 文體:形式為應用文(銘);內容為記敘文。 譯文 子厚,名叫宗元。七世祖柳慶,做過北魏的侍中,被封為濟陰公。高伯祖柳奭,做過唐朝的宰相,同褚遂良、韓瑗一起得罪了武則天皇后,在高宗時被處死。父親叫柳鎮,為了侍奉母親,放棄了太常博士的官位,請求到江南做縣令。後來因為他不肯向權貴獻媚,丟掉了御史官。直到那位權貴死了,才又被任命為侍御史。人們都說他剛毅正直,與他交往的都是當時名人。 子厚少年時就很精明能幹,沒有不明白通曉的事。當他的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雖然很年輕,但已經成才,能夠考取進士科第,顯露出出眾的才華,大家都說柳家有個好兒子。後來又透過博學宏詞科的考試,被授為集賢殿正字。他才智突出,清廉剛毅,發表議論時能引證今古事例為依據,精通經史典籍和諸子百家,言談縱橫上下,意氣風發,常常使滿座的人為之嘆服。因此名聲轟動,一時之間人們都敬慕而希望與他交往。那些公卿貴人爭著要收他做自己的門生,眾口一辭地推薦稱讚他。 貞元十九年,子厚由藍田縣尉調任監察御史。順宗即位,又升為禮部員外郎。逢遇當權人獲罪,他也被援例貶出京城當刺史,還未到任,又被依例貶為永州司馬。身處清閒之地,自己更加刻苦為學,專心誦讀,寫作詩文,文筆汪洋恣肆,雄厚凝鍊,象無邊的海水那樣精深博大。而他自己則縱情于山水之間。 元和年間,他曾經與同案人一起奉召回到京師,又一起被遣出做刺史,子厚分在柳州。到任之後,他慨嘆道:“這裡難道不值得做出政績嗎?”於是按照當地的風俗,為柳州制訂了教諭和禁令,全州百姓都順從並信賴他。當地習慣於用兒女做抵押向人借錢,約定如果不能按時贖回,等到利息與本金相等時,債主就把人質沒收做奴婢。子厚為此替借債人想方設法,都讓他們把子女贖了回來;那些特別窮困沒有能力贖回的,就讓債主記下子女當傭工的工錢,到應得的工錢足夠抵消債務時,就讓債主歸還被抵押的人質。觀察使把這個辦法推廣到別的州縣,到一年後,免除奴婢身份回家的將近一千人。衡山、湘水以南準備考進士的人,就把子厚當做老師,那些經過子厚親自講授和指點的人所寫的文章,全都可以看得出是合乎規範的。 他被召回京師又再次被遣出做刺史時,中山人劉夢得禹錫也在被遣之列,應當去播州。子厚流著淚說:“播州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況且夢得有老母在堂,我不忍心看到夢得處境困窘,他沒有辦法把這事告訴他的老母;況且絕沒有母子一同前往的道理。”向朝廷請求,並準備呈遞奏章,情願拿柳州換播州,表示即使因此再度獲罪,死也無憾。正遇上有人把夢得的情況告知了皇上,夢得因此改任連州刺史。嗚呼!士人到了窮境時,才看得出他的節操和義氣!現在一些人,平日街坊居處互相仰慕討好,一些吃喝玩樂來往頻繁,誇誇其談,強作笑臉,互相表示願居對方之下,手握手作出掏肝挖肺之狀給對方看,指著天日流淚,發誓不論生死誰都不背棄朋友,簡直象真的一樣可信。一旦遇到小小的利害衝突,僅僅象頭髮絲般細小,便翻臉不認人,朋友落入陷阱,也不伸一下手去救,反而藉機推擠他,再往下扔石頭,到處都是這樣的人啊!這應該是連那些禽獸和野蠻人都不忍心乾的,而那些人卻自以為得計。他們聽到子厚的高尚風節,也應該覺得有點慚愧了! 子厚從前年輕時,勇於幫助別人,自己不看重和愛惜自己,認為功名事業可以一蹴而就,所以受到牽連而被貶斥。貶謫後,又沒有熟識而有力量有地位的人推薦與引進,所以最後死在荒僻的邊遠之地,才幹不能為世間所用,抱負不能在當時施展。如果子厚當時在御史臺、尚書省做官時,能謹慎約束自己,已象在司馬時、刺史時那樣,也自然不會被貶官了;貶官後,如果有人能夠推舉他,將一定會再次被任用,不至窮困潦倒。然而若是子厚被貶斥的時間不久,窮困的處境未達到極點,雖然能夠在官場中出人頭地,但他的文學辭章一定不能這樣地下功夫,以致於象今天這樣一定流傳後世,這是毫無疑問的。即使讓子厚實現他的願望,一度官至將相,拿那個換這個,何者為得,何者為失?一定能有辨別它的人。 子厚在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初八去世,終年四十七歲;在十五年七月初十安葬在萬年縣他祖先墓地的旁邊。子厚有兩個兒子:大的叫週六,才四歲;小的叫周七,是子厚去世後才出生的。兩個女兒,都還小。他的靈柩能夠回鄉安葬,費用都是觀察使河東人裴行立先生付出的。行立先生為人有氣節,重信用,與子厚是朋友,子厚對他也很盡心盡力,最後竟仰賴他的力量辦理了後事。把子厚安葬到萬年縣墓地的,是他的表弟盧遵。盧遵是涿州人,性情謹慎,做學問永不滿足;自從子厚被貶斥之後,盧遵就跟隨他和他家住在一起,直到他去世也沒有離開;既送子厚歸葬,又準備安排料理子厚的家屬,可以稱得上是有始有終的人了。銘文說: 這是子厚的幽室,既牢固又安適,對子厚的子孫會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