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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承諾似霧如雨

    隋文帝時期的許多制度後來對唐朝都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制度是一個國家運轉的方法,我們在讀歷史時除了梳理治亂興衰,人事變遷之外,對於制度也要格外注意。有的時候,不同朝代可能實行相同的制度,比如隋和唐朝前期,有的時候同一朝代可能實行的是截然不同的制度,比如唐朝前期和唐朝後期。從制度著眼,往往能夠獲得更深刻的歷史認識。在中國古代,農業是社會的基石,而發展農業需要土地,所以土地是古代社會核心中的核心,每當王朝走到盡頭總能看到相似的場景,大量土地被官僚地主兼併,普通農民失去了土地成為流民,進而引發社會的動盪,那麼在隋朝時期,全國的土地情況是什麼樣的呢?

    一、隋朝的土地制度

    隋朝時期,全國有一些土地是國家的,有一些土地是個人的,國家將自己掌控的土地拿出來分給農民耕種,這就是“均田制”的含義。國家分給農民的田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叫露田,這種田個人死後要歸還國家,另一部分叫做永業田,這種田個人死後不用歸還國家,且露田多,永業田少。隋朝初年,國家規定每個男子授露圍80畝,女子授40畝,每個男子另外授永業路20畝,這就是隋朝的均田制。

    不過任何制度,制定是一回事,實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今天的人們在研究隋朝均田制的時候就發現不同地區均田制的實施情況不一樣,關中和河東實施的情況好一些,而江南和山東實施的情況則要差些。原因也不難理解,關隴地區從西魏時期開始就是隋朝皇室的根據地大本營,所以國家掌握的土地較多,但是山東、河南是後來才吞併的,所以國家掌握的土地較少,那裡的土地大多掌控在世家大族手裡,均田制自然實行得不如關中徹底。

    與均田制相平行的,則是府兵制,所謂府兵就是世代為國家當兵的人。國家免除府兵的賦稅徭役,同時給他們分配一塊田地。由於關中地區均田制實行得較好,那裡也就成為府兵的一個重要來源。所以府兵制是天然的內重外輕,國家掌控的軍事力量一定會強過地方。

    二、隋朝的政治制度

    隋文帝時期第三個重大制度就是科舉制。中國的選官制度,漢代是所謂的察舉制,但是察舉制有一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互相推薦,你推薦我做了官,那麼我推薦的時候自然要投桃報李,推薦你的親屬做官。科舉制是中國兩千多年帝制時代的一大創新,不過世家大族並沒有因為科舉制的誕生,而一下子就從歷史舞臺上消失。事實上,科舉的興盛是在宋代以後,唐代的科舉一年只選拔幾十人,數量少得可憐。不過少歸少,但畢竟普通人有了一條上升的通道,它的意義仍然是重大的。

    科舉制之外,又有三省六部制,隋朝省是內史省、門下省、尚書省,長官為內史令、納言、尚書令。錢穆在《中國曆代政治得失》裡說從三省的名字看,它們本都是伺候皇帝的,屬於內廷,而現在隋文帝則把三省從內廷搬到了外朝,縱觀東漢魏晉以來的政治制度變遷,皇帝都是努力把權力從宰相那裡收歸內廷,現在隋文帝來了一個大轉彎,把內廷的權力分出去,同時為了避免宰相一人獨攬大權,他把宰相的權力一分為三,內史省管決策,門下省管複核,尚書省管執行。在尚書之下,又設立了六部,六部又分別設立四司,到今天,中央各部底下還有各種司,比如外交部亞洲司,其名字的來源其實就是三省六部制。

    在三省六部之外,又設立了九寺五監,九寺的長官叫做卿,所以它與秦漢的九卿其實是一脈相承的。五監的職能各不相同,其中有大家比較熟悉的國子監,今天北京市裡還保留有清代的國子監,就在孔廟旁邊。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外加御史臺、司隸臺、謁者臺就構成了一個完整嚴密,行之有效的中央機構。這套制度後來被唐朝繼承了下去。

    州縣兩級制也是隋朝一個比較重要的制度。在秦朝的時候,中國的行政區劃是兩級制的,即郡縣制,當時中央直接對接地方,後來隨著疆域的擴張,郡的數量也逐漸增多,中央慢慢感到應付不過來,漢武帝時期設立了州與刺史,但是此時刺史是個監察崗位,並不負責行政。漢靈帝時期設立了州牧一職,中國的行政區劃這才由二級制轉向三級制。東晉時期,大量中原人士遷居到江南,東晉為了管理這些人,設立了大量的僑郡縣,在那時候,北方有徐州、青州,南方也有。這無形中給中央的管理增加了難度,到後來甚至出現了兩州共治一縣這樣奇葩的案例。於是隋文帝在開皇三年,下詔,罷天下諸郡,重新回到了兩級制。故而隋文帝時期的州可不等於漢代的州,反倒是等於漢代的郡,後來隋煬帝把州廢除改作郡,唐朝又改了一次,廢除了郡,改叫州。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一批具有歷史感,聽起來也都很美的郡名,從此在歷史上消失了。

    三、隋朝的戶口制度

    隋朝還有一個非常值得一提的戶口制度是大索貌閱。南北朝末期,北齊有戶約303萬,北周有戶約359萬,陳有戶50萬,三者加起來大約700萬,但是到了隋煬帝大業五年,全國有戶890萬,十多年內,戶數暴漲了將近200萬,按照一家5口算,也就是人口漲了差不多1000萬,這絕對不可能是自然增長速度。那是什麼原因導致戶口數暴漲呢?其實就是國家治理能力的提升。在南北朝時期,有大量的逃亡人口,隱匿人口,國家無法掌控,此外,戶口也存在虛報、漏報等情況。對此,隋文帝一方面減輕賦稅,讓逃亡人口迴歸鄉里,另一方面透過大索貌閱大力核查戶口,並且下令互相舉報。大索就是地毯式搜查,貌閱就是看看你的長相是不是跟戶口本上一致。就這樣,國家一下子就憑空多找出來許多戶口,兵員和賦稅也得到了許多補充,十年之間漲了100萬戶也就不足為奇了。

    結束語

    雖然隋文帝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比如多疑猜忌,比如不愛讀書,比如殘酷地殺光了宇文氏後人,再比如毀掉鄴城、建康這樣的歷史名城。但是總體來說,隋文帝是一個合格的皇帝,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優秀的皇帝,他完成了他應當完成的歷史使命。在他死的時候,他交給後人的是一個繁榮富庶、蒸蒸日上的國家。只是可惜他的那個兒子實在是不爭氣,十餘年間就把他老爹辛苦積攢了一輩子的家底揮霍一空。

    雖說隋朝只傳了兩代,但是它對後世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唐朝之所以能有那麼繁榮的局面和隋朝脫不開關係。唐朝繼承了隋朝很多的制度,而這些制度又是以往朝代中從未有過的良性制度,這讓唐朝有了盛世的基礎。其實不光是唐朝,後世亦沿用了隋朝開創的許多制度,大到政治制度,小到倉儲制度,隋朝都做出了許多改良和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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