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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詩詞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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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老虎他爹
這與漢語語言變遷有關。
在《詩經》的時代,漢語有比較長的尾音,根據尾音才能判斷具體字的不同。
這種情況在今天南方語言中依然存在。
比如輝、飛、灰、肥,南方人均發相同的音(f、h兩聲母不分),但它們的尾音完全不同,南方人一聽即知。比如一個人名叫李輝,南方人是不大可能寫成李飛、李灰的。
這種聲母混同現象非常普遍,落實到語言實踐中,如:
安徽--安飛
鳳台--哄抬
黃山--房山
輝煌--飛房
南方人不會混淆,但北方人會覺得根本聽不懂。
漢語語音為何會變遷
北方之所以放棄了尾音,可能是受遊牧民族語言的影響,特別是漢代後期中原400年混戰,大量胡人進入北方,導致衣冠南渡,北方已呈現為大混血的狀態。比如古代漢人是單眼皮,從影象看,直到清代仕女畫依然是單眼皮為美,但今天雙眼皮已非常普遍,一般認為,雙眼皮來自草原民族。
圖片說明:兵馬俑都是單眼皮,當然,也不排除是工匠為了圖簡單而採用的方法,但兵馬俑身上盔甲都做得這麼細緻,眼皮做成雙的有多難呢?
在胡化相對嚴重的北方,轉向了聲韻母辨音的方式,尾音已無實際作用。
在胡化相對少的南方,傳統漢語這一特點依然有留存。
需要注意的是,這個變化非常漫長,是經過不同階段逐漸演化而成。
除了草原民族語言的影響外,此外還有三個因素:
1、漢語尾音本身就在減少,比如漢代詩歌多五言,已少於詩經時代,這說明漢語尾音已經在減少。說明尾音比較麻煩,人們在日常使用中會漸漸忽略它。
2、不同文化相互融合,從考古看,古代中國文化至少有6大核心區,它們的交匯處就是文明最燦爛的所在,呈現為大十字結構(此說遭遇挑戰,也有學者認為是滿天星結構,大十字只是考古不發達時期形成的誤會),不同文化有不同的神話與語言,所以古代中國神話比較妥協,沒有主神,傳說系統也不完整,可能是融合後互相放棄的結果。此外,中國古代言文分開,可能就是解決方言太多而不得不採取的辦法。
圖片說明:如不考慮青藏區、廣東福建區、甘青區等(地理相對阻隔),那麼可見幾大考古發現正好拼出了一個大十字架構,而彼此交匯的地方恰好是考古成果比較豐富的地區。當然,這是比較早的一種說法。
中國南方與北方之間語言差異甚至大於歐洲兩國之間的差異,但在文字上卻完全相同,這就大大增加了凝聚力。這種凝聚可能會造成漢語語音發生變化。
3、東漢代起,印度佛教傳入中國,此後文字學成果也傳入中國,漢字也開始採用聲母、韻母制,形成了反切標音的方法,這與中文的實際之間有很大距離,因為當時中文有尾音,用反切法根本無法這些尾音,兩個完全不同的字可能標成一個音,這也會促使尾音衰落。
圖片說明:隨著佛教的傳入,東漢人開始從天下意識轉向王朝國家意識,參照印度的語言學成果,東漢時期湧現出非常多的文字學著作,這是自我意識建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其中包括許慎的《說文解字》。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反切法有積極作用,以後風行千餘年,但它對中國語言的負面影響也是存在的。
漢語音韻變化對詩歌的影響
《詩經》多四言,但拍子很可能是4拍或3拍半(虛字可能是半拍),因為每個字都有一個很長的尾音。
到了漢代,漢語的尾音減少了,5言成了主體,估計是一些字的尾音沒有了,五言中最看技巧的是如何加入虛字,它們猶如樂章的休止符,五言詩應該也是3拍半。
比如毛澤東的《悼海鷗將軍》結尾:
沙場竟殞命
壯志也無違。
不會寫五言詩的人會覺得“竟”“也”是虛字,毫無意義,是廢筆。其實不然,這兩個虛字恰恰是全詩的味道所在。
圖片說明:張衡(字平子)在歷史上是以詩人、官員而聞名,至於他的發明,地動儀目前還只是一個傳說,渾天儀倒確實有比較大的意義,但當時更多是作為國家巫術用具而發明出來的。
到了唐代,七言成為主流,此前三國曹丕的“明月皎皎照我床”是七言,但它可能是民歌,未必唱成一段,而是分兩句唱,這樣每句依然是4拍或3拍半。
至於孔子的“麟兮麟兮我心憂”,則是偽作。
此外東漢張平子的“美人贈我金錯刀”,這個可能也是民歌,也是分兩句唱。
唐代之前恰好是北方被異族征服時期,草原民族語言影響增加,導致漢語尾音縮短。我們可以看,標準唐詩也是3拍半,因為有了平仄標註,今天我們能看得非常清楚。
唐代也有古風,有9字句、11字句、13字句,這個可能都是一句唱成兩句。同樣,楚辭的句子也很長,但其中都會加入“兮”,“兮”可能就是一種折行唱的標誌,此外楚辭需用楚音,它和中原語言不太一樣。
到了唐代後期,詞又湧現出來,詞的優點在於拍子更多,而且可以是句尾整拍(2/4/6/8字句),也可以含半拍(奇數字句),這樣彼此錯落,這個肯定是受草原民族影響而產生的。
近代以來,文學教育逆轉,過度強調從文學史內部邏輯看文學發展,而不太重視寫作實踐,其結果就是人們只讀詩的“內容”,忽略了“形式”,往往用現代語言去朗誦古詩,這樣就很難體會其音韻美。
我們比較喜歡唐詩、宋詞,因為它相對靠近我們現在的語言,可讀詩經、楚辭,就會覺得佶屈聱牙,非常艱澀,這不是古人創作水平不夠,而是語言變化使然。其實仔細讀的話,《詩經》中有些靠近北方的風還是音韻挺好的,現代人重風不重雅頌的偏見,可能就是被這個誤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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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ordan25
像這樣的情況,就是歷史形成的。如果一定要找原因,當然也可以有,只是原因恐怕也是多方面的,而且恐怕現在也無法有確認的答案。
詩,不同於其他文體,一定是精雅巧致的,否則,乾脆就叫散文罷了。歷史上留下的長篇詩,多是民間口口相傳的民謠,即便是李白杜甫的長篇,也難稱佳作。以我個人觀點,長篇的“詩”根本不是詩,也不可能有上乘作品。
詩限於篇幅短小,表達就非常困難,這也是詩難寫的地方。四字一句,如果一篇作品四句八句這種,表達上確實為難。五字一句就好多了。當然,如果十字八字一句,可能也就沒法算詩了。
話還得說回來,常見的都是五字七字一句,六字行不行?當然行!為什麼歷史上少有(未見)六絕六律?我個人的體會是因為閱讀誦唱(古詩詞多是配曲唱的)的節奏感,平仄的格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包括詩總是四句一闋,三句不可以嗎?五句六局一闋不可以嗎?當然都可以!為什麼歷史上見不到?可能就是因為詞牌曲調所限,或者還有其他原因,反正古人少有嘗試,也就難以流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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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夏朝與詩經研究
《詩經》為詩祖尹吉甫開創並發展到高峰的一種獨立規範的文體,即使在同時代尹吉甫定製的“兮甲盤”,其銘文顯示其文體也是不固定的,和《詩經》規範的四言文體無法相提並論。因此,《詩經》是詩祖尹吉甫開創並發展,建立了嚴格的培訓教育系統,在特殊的範圍、特殊的人群中,形成的一種固定四言文體。也就是尹吉甫在長期工作生活地向國,建立了《詩經》教育學校、貴族子弟學校。《詩經》這種固定文風的四言文體,隨著向國在公元前704年的失國,創作人員的流散,培訓教育學校的關閉,此後再無四言《詩經》文體的產生與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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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一往文學
四言詩衰敗的原因有很多,如:四言詩的詩歌內容容量太小,不能滿足社會的發展要求;隨著社會的進步,語言得到了豐富,為詩歌提供了更完善的表達方式及技巧;文人在詩體的選擇上擁有了更多主動權;以及音韻的變化為提供了豐富的韻律;社會的傳播媒介開始增多等。本文主要從兩方面對於四言詩退出熱潮做出解答。
第一:四言詩的句式節奏
四言詩有著"華夏詩源"之稱,是中國古代最早的一種詩歌體裁,由四字組成的詩句。四言詩最早出現於上古歌謠及《周易》,《詩經》中記載了大量的四言詩,其中的《國風》《小雅》《大雅》等均以四言詩為基本體裁。這足以看出來在西周到春秋時期,從上層社會到下層社會,從亭臺樓閣至街頭小巷,從王孫貴族至黎明百姓,從娛樂場合到祭祀場合,最流行的詩體是四言詩。但《詩經》以後,四言詩逐漸衰落,這個曾經風靡一時的詩體為何會逐漸退出人們的視野呢?
從古至今所有的詩都具有自己獨有的節奏,四言詩的音節節奏是二二,屬於最原始最簡單的節奏,單純而古板,不能帶給人五言詩那種具有彈性和張力的節奏感;與七言詩相比,四言詩的一個最大缺點之一缺乏靈活性被展現出來。這充分說明隨著社會的進步,時代的變遷,四言詩無法滿足人們的情感表達,無法對於事物有更加具體形象的描繪,因此面臨著衰敗。
第二:《詩經》風、雅、頌的文學性
《詩經》是四言詩的一個範本,但這也為後來四言詩的發展設定了無法逾越的鴻溝。風、雅、頌的內容閎奧淳深,莊嚴典則,後代人幾乎無法超越,且這種莊嚴肅穆的詩體風格,與文學性的"言志抒情"有著很深的隔閡,對於詩歌的風格起到了舒服作用,隨著魏晉南北朝時期文學自覺性的興起,就使得《詩經》中所提倡的這種莊重詩風受到的阻礙,對於四言詩的傳播起到了不利的影響。
四言詩堪稱華夏"詩源",然而從《詩經》之後,四言詩從主流文學永遠的退出,其實最原始的因素是四言詩的創作模式無章可循,從古至今,沒有一個統一的格律模式,而且因為受到了字數的限制,想要套用"五言"或者"七言"詩體的格律,都無法做到,稍對詩歌進行改動,詩歌的原意盡失,如果想要繼續儲存這枚種子,那一定要對四言詩的格律進行一定的探討,從而達到共識,只有這樣才有利於四言詩的興盛。
回覆列表
這題問得頗有深度的,故不請自來:
的確,如題所述,《詩經》之後,除了陶淵明因取徑《詩經》尚可循跡外,漢魏的四言樂府已很難窺視到《詩經》之痕。
我們知道《詩經》分風、雅、頌三個部分。風是由十五國採集的土風民歌,雅是周王朝宮廷宴享和朝會時的樂歌,即所謂正聲雅樂。頌是宗廟祭祀的歌辭。賦、比、興則是詩經的主要表現手法,與風、雅、頌一起合稱“六義”。
《詩經》的創作時期,主要在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後由孔子修訂為《詩三百》。這期間正是古漢語的發育時期,其中一個明顯特點是漢語由單音節詞向雙音節詞過渡。
由於《詩經》中單音節詞的大量存在,使詩經體出現了一個特點,就是需要藉助疊字或虛字才能構成四言詩,2/2句式的基本節奏。《詩經》中,單疊音詞就一共出現359 個。《詩經》中也存在大量出現在實詞前,沒有明確意義的虛詞。再之,因為語法結構在當時還在發展階段,往往需要兩個四言句才能表達一個完整的意思。
其實,在先秦以後,四言詩在漢魏晉幾代一直都還是古詩的主要體式之一,直到南朝才迅速沒落。但以曹操、嵇康為代表的漢魏四言樂府,除了小部分傳承《詩經》雅頌體的句式以外,大部分詩句的句式結構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筱靜認為其主要原因,是雙音節詞的廣泛應用,使句子很易達成2/2節奏。語法的成熟,也使單個四言句便能形成獨立的語法結構。其形式上也在此基礎上發展出如對偶,排比等修辭手法。在構章層次上也更加多姿多彩。
綜上所言,《詩經》體的沒落,是漢語言發展的必然結果。但《詩經》作為中國第一部詩歌總集,依然有著很高的藝術價值。前兩日答題,我說過往孤獨時喜歡翻《詩經》,就是因為喜歡感受《詩經》的“清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