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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在文化的邊緣行走

    阿蒙和辛德勒談話的第二天,在馬廄發現服侍他的男孩失手將馬鞍掉在地上,他先是勃然大怒,過後居然溫和地說:“算了吧!”

    隨同的史頓面帶詫色----他不敢相信“暴君”般的阿蒙怎麼突然“寬容”起來。

    操場上,一名德兵拽著一位婦女的頭髮要拉到空地處死,因為她工作時吸菸。

    路過的阿蒙遲疑了一下,說:“告訴她不要再吸。”遂放了女人一條生路。

    德兵在阿蒙走後大搖其頭,他也不明白司令官今天抽了什麼瘋,往常抬手就是一槍,現在卻像個慈悲的善人。

    彷彿連鎖反應,阿蒙回到別墅,又遭逢一件“冒犯”他尊嚴的事:僕人男孩因擦不乾淨他浴缸裡的汙跡而膽顫心驚。

    阿蒙沉吟片刻,告訴男孩下回用濃酸液,然後說:“走吧,可以了,我赦免你!”。

    男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的確清晰地聽到“赦免”二字由阿蒙口中發出,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快速下臺階走掉。

    留在室內的阿蒙盯著著鏡子中的自己,重複一遍剛才的命令:“我赦免你”。

    他看著鏡子看著自己說這話是什麼樣子,咂摸這句話的意思,品味自己這樣說話、行事是什麼滋味。

    這種思考和行為方式對他實在太陌生了-----他擰不過彎來。

    (我們看到這裡,似乎可以確定阿蒙今天一連串的反常舉動的答案了:辛德勒昨晚的談話起了作用。)

    阿蒙從鏡子前縮回手,看看手指,又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頭。這時鏡頭從鏡子中的影像搖向實影的阿蒙----他眼中流露出一種冷漠而堅定的目光。

    被“赦免”的小男孩走在操場上,身邊突然響起了槍聲,但沒有打中他。

    小男孩驚恐地轉身----這是阿蒙在開槍!他在用這種方式警告他的僕人嗎?

    緊接著又是一槍打在他腳邊----又一槍!

    會計史頓抱著幾本冊子在場地上走,聽著身邊的槍響,史頓儘量不做反應,仍低頭走。

    鏡頭繼續前移,史頓突然身子一震-----走過後的空地上,剛才被“赦免”的小孩已經躺在血泊中!頭部一灘血,帽子掉在頭旁邊。

    (這段極富衝擊力的電影語言給我們帶來極大的震撼,最後一槍把觀眾對法西斯那海市蜃樓般的希望徹底打碎了。人性微弱的光芒在阿蒙身上有短暫的甦醒,它是暴風裡最渺小的一點光,依稀讓人看到希望---但是最終還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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