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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文史磚家

    漢武帝在位期間,推行窮兵黷武的政策,在一連串“輝煌”戰果的背後,則是累累白骨、赤地千里的慘重代價。歷次對外戰爭加上天災人禍,到漢武帝晚年,帝華人口數減半,許多地方更是十室九空。按照唐代史學家司馬貞的說法,漢武帝的作為已跟秦始皇沒有區別(“疲秏中土,事彼邊兵。日不暇給,人無聊生。俯觀嬴政,幾欲齊衡。”見《史記索隱·孝武本紀述贊》)。

    在這種情況下,一向以“替蒼生立命”的儒生們,便開始大力抨擊武帝戕害生民的政策,進而對漢朝統治的合法性提出了質疑。漢昭帝在位時,董仲舒的弟子睦孟便透過讖緯之說勸告朝廷,認為劉家氣數已盡,皇帝應該把帝位讓與賢人。結果可想而知,睦孟非但沒有說服漢昭帝,反而被執政的大將軍霍光誅殺。但儘管如此,儒生們對漢帝國合法性的質疑聲卻並未就此消停。

    漢宣帝執政後重拾“武帝路線”,由此激起更多的儒生加入到批評朝廷、質疑劉家合法性的行列中,其中最著名的,有大儒夏侯勝、蓋寬饒、谷永等人。這些人紛紛上書朝廷,警告皇帝不可“忤逆天意,倒行逆施”,否則天意會拋棄漢室,另擇有德之君。雖然宣帝拼命地壓制這些“悖逆”的言論,但質疑漢朝統治合法性的聲音卻變得愈發強烈,終於大到連皇帝都產生懷疑的程度。

    至於體制外的反對聲音,比之這些儒生的意見,只會更加激烈而非和緩。比如齊地人甘忠可創作《天官曆·包元太平經》12卷,披著黃老之術的外衣,聲稱漢家氣數已盡,天帝派真人赤精子傳授給他法術,並讓他代天牧民,此說一度在民間廣為傳播。雖然甘忠可終因“罔上惑眾”罪被處死,但他的這套說辭卻影響了政壇上的一大批人。

    等到漢哀帝在位時,由於強硬推行各種改革措施,加上政局的動盪不安,使得百姓的生活再度陷入難以為繼的狀態之中。按照諫大夫鮑宣的說法,當時的情形是“民有七亡而無一得,慾望國安,誠難;民有七死而無一生,慾望刑措,誠難。”(見《漢書·鮑宣傳》)。在這種情形下,質疑帝國合法性的聲音再度席捲而來,而且其力度要遠超從前。

    面對洶湧而至的質疑聲,沉痾在身的漢哀帝也失去了繼續執政的自信心,開始懷疑劉家的“天命”確實走到了盡頭。此時,甘忠可的信徒夏賀良(黃門待詔)、解光(司隸校尉)、郭昌(長安令)、李尋(寵臣)等人便向哀帝建議,既然漢朝的歷法已經衰落,那麼皇帝應當重新接受“天命”,改變國號、年號,唯此才可以延年益壽、平息災禍,保證江山社稷永續不絕。

    哀帝“病急亂投醫”,竟然就真的聽信他們的建議,並於建平二年(公元前5年)頒佈詔書,宣佈自己不再稱漢朝皇帝,而是“陳聖劉太平皇帝”,並且更改年號為“太初”,以示改元更始,再續天命。簡言之,漢哀帝為解決統治合法性危機,在避免將皇位讓與外姓的前提下,自行宣佈“取代”漢朝,再建立一個新的“陳聖劉太平”帝國。

    (夏賀良)數召見,陳說“漢歷中衰,當更受命...宜急改元易號,乃得延年益壽,皇子生,災異息矣。得道不得行,咎殃且無不有,洪水將出,災火且起,滌盪民人。”上久寢疾,冀其有益,遂從賀良等議,詔大赦天下,以建平二年為太初元年,號曰“陳聖劉太平皇帝”,漏刻以百二十為度。見《資治通鑑·卷三十四》。

    然而僅僅過了一個多月時間,漢哀帝的病情非但沒有減輕,而且呈日益加重之勢,再加上“再受命”后帝國局勢危峻仍舊,百姓生活依然困苦,方才醒悟自己上了當。更加要命的是,皇帝自行宣佈劉家氣數已盡,更是在民間引發了更大的質疑。在這種情況下,哀帝果斷宣佈廢除先前頒佈的詔書,並以“反道惑眾”、“傾覆國家,誣罔主上”的罪名,將夏賀良等人處死。

    然而漢哀帝的補救措施並沒有從根本上挽救帝國,劉家氣數已盡的觀點已成為讀書人的共識,而這種共識被以儒生出身的權臣王莽所利用,成為他數年後篡漢建新的理論基礎,及新的合法性來源。從這點來分析,漢哀帝的“再受命”舉動,不啻於提前給漢朝挖好了“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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