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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暢遊文字

    香菱學詩。

    香菱雖然是薛府買來的丫頭,但她並不因自己地位低下而看輕了自己。俗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當她看到大觀園裡的公子小姐們個個能詩會畫時,便心生羨慕,也起了學詩的念頭。

    當寶釵要帶她到大觀園裡和自己做伴時,香菱就笑道:“好姑娘,你趁著這個工夫,教給我作詩罷。”寶釵笑她是“得隴望蜀”,但這也說明香菱學詩心切。

    在大觀園裡,香菱拜三位青年詩人為師。第一位是寶釵,但寶釵除了諷刺挖苦香菱外,並不曾教會她什麼。寶釵心想:我能帶你進大觀園就給足你面子了,還教你什麼詩!有時香菱拿著自己的習作請寶釵看,寶釵看了只是笑,說:“這個不好,不是這個作法。”但究竟是怎樣作法,她沒有教過香菱。

    香菱的第二位老師是青年詩人黛玉。黛玉說:“既要作詩,你就拜我作師。我雖不通,大略也還教得起你。”幸虧黛玉因材施教,循循善誘,誨人不倦。在黛玉的耐心輔導下,香菱終於在夢中寫下了“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輪雞唱五更殘”的詩句。

    香菱的第三位老師是青年詩人湘雲。湘雲跟香菱談起詩來簡直沒晝沒夜,滿嘴裡說的是什麼:怎麼是杜工部之沉鬱,韋蘇州之淡雅,又怎麼是溫八叉之綺靡,李義山之隱僻。被寶釵譏笑為“呆香菱之心苦,瘋湘雲之話多。”實不為過的。

    應該說,香菱的三位老師都是大觀園裡才華出眾的青年詩人,是她們把香菱領上了大觀園的詩壇。看看當今的詩壇,像寶釵這樣為師的居多,像黛玉和湘雲這樣的則少而又少,如今還有哪個詩人在真正地輔導香菱這樣的文學青年學詩呢?

    有一天,香菱從黛玉那裡借來了《王摩詰全集》。回至蘅蕪苑中,諸事不顧,只向燈下一首一首地讀起來。凡被黛玉畫上紅圈的,她一首都不放過。寶釵連催她數次睡覺,她也不睡。寶釵見她這般苦心,只得隨她去了。

    香菱不但把黛玉要求讀的詩都讀了,還能仔細體會,用心琢磨。她向黛玉彙報說:“據我看來,詩的好處,有口裡說不出來的意思,想去卻是逼真的。有似乎無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她還以王摩詰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為例,說這“直”字似無理,“圓”字似太俗。合上書一想,倒像是見了這景的。若說再找兩個字換這兩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

    在讀前人的名著上,香菱下足了功夫;在創作上,她也積極實踐。黛玉以《月》為題,讓香菱用十四寒的韻作一首詩來。為寫好這首詩,香菱茶飯無心,坐臥不定。寶釵道:“你本來呆頭呆腦的,再添上這個,越發弄成個呆子了。”

    黛玉看了香菱的處女作,認為措詞不雅,讓她把這首丟開,再作一首。香菱聽了,默默地回來,索性連房也不入,只在池邊樹下,或坐在山石上出神,或蹲在地下摳土,來往的人都詫異。李紈、寶釵、探春、寶玉等聽得此信,都遠遠地站在山坡上瞧看她。只見她皺一回眉,又自己含笑一回。寶釵笑道:“這個人定要瘋了!”

    然而這回作的詩,黛玉仍不滿意。她說:“這一首過於穿鑿了,還得另作。”於是香菱挖心搜膽,耳不旁聽,目不別視。一日探春隔窗笑說道:“菱姑娘,你閒閒罷。”香菱怔怔答道:“‘閒’字是十五刪的,你錯了韻了。”眾人聽了,不覺大笑起來。寶釵道:“可真是詩魔了。”

    眾人各自散後,香菱滿心中還是想詩。至晚間對燈出了一回神,至三更以後上床臥下,兩眼鰥鰥,直到五更方才朦朧睡去了。一時天亮,寶釵醒了,聽了一聽,她安穩睡了,心下想:“她翻騰了一夜,不知可作成了?這會子乏了,且別叫她。”正想著,只聽香菱從夢中笑道:“可是有了,難道這一首還不好?”寶釵聽了,又是可嘆,又是可笑,連忙喚醒了她,問她:“得了什麼?你這誠心都通了仙了。學不成詩,還弄出病來呢。”香菱學詩的勤奮,已達到了孟郊的“夜學曉不休,苦吟鬼神愁”的地步了。

    寶釵這樣說寶玉:“你能夠像她(香菱)這苦心就好了,學什麼有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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