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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4911505760243

    偶因懷鄉,談美味以寄興;聊為快意,過屠門而大嚼。—梁實秋,一九八四年九月十一日甲子中秋,在臺北

    這是一本適合在深夜讀的書

    為何推薦大家深夜裡面讀這本書呢?有兩個原因:

    其一,深夜心靜,看到某個片段或許更容易產生共鳴,是為梁先生所言:談美味以寄興懷鄉;

    其二,深夜人餓,看到某個片段或許會分泌出更多的口水,更有代入感,是為梁先生所言:過屠門而大嚼。

    首先呢,是梁先生所言:偶因懷鄉,談美味以寄興。有人問梁先生:您為什麼對美食特有研究?梁先生好生惶恐,只好據實回答:只因我連續吃了八十多年,沒間斷。初看梁先生的回答很幽默,也很實在,但看完全書後,我感覺到得了一絲遺憾和懷念,何故遺憾?是為老先生數十年飄零海外,雖說吃了八十多年,但在老先生的後半生,家鄉的美食卻再也沒有機會品味。縱觀全書,老先生很多次抱怨在臺灣無法吃到地道的家鄉口味,例如在談到金華火腿這部分的時候,老先生是這樣寫的:

    臺灣氣候太熱,不適於製作火腿,但有不少人仿製,結果不是粗製濫造,但是醃曬不足急於發售,帶有死屍味;幸而無屍臭,亦是一味死鹹,與"家鄉肉"無殊。有一次得到一隻真的金華火腿,瘦小堅硬,大概是收藏有年。菁清持往熟識商肆,老闆奏刀,砉的一聲,劈成兩截。他怔住了,鼻孔翕張,好像是嗅到了異味,驚叫:"這是道地的金華火腿,數十年不聞此味矣!"他嗅了又嗅不忍釋手,他要求把爪尖送給他,結果連蹄帶爪都送給他了。他說回家去要好好燉一鍋湯吃。

    何故懷念?是為老先生連續吃了八十多年,幼時同與父母吃,後同與友人吃,而今放眼望去,故人凋零不知有幾,縱觀全書,老先生談美味以寄興,故人離去,至今懷思。例如老先生懷念先君的片段:

    對於酒,我有過多年的體驗,第一次醉是在六歲的時候,侍先君飯於致美齋樓上雅座,(北京煤市街路西)窗外有一棵不知名的大葉樹,隨時簌簌作響,連喝幾盅之後,微有醉意,先君禁我再喝,我一聲不響地站在椅子上舀了一匙高湯潑在他的兩截衫上。隨後我就倒在旁邊的小木炕上呼呼大睡,回家之後才醒。我的父母都喜歡酒,所以我一直都有喝酒的機會。

    初讀於此,不禁莞爾,而後回味,不想竟至於淚目,所謂至親,終有一別,我們,會怎麼懷念呢,不敢去想,只有珍惜當下。

    書中還有梁老先生年輕時候的軼事,也是滿滿的懷念:

    我的同學王化成先生,揚州人,幼失恃,賴故氏撫養成人,故善烹調,化成耳濡目染,亦通調和鼎鼐之道。化成官外交部多年,後放葡萄牙公使歷時功成甚久,終於任上。他公餘之暇,常親操刀俎,以娛嘉賓。獅子頭為其拿手傑作之一,曾以製作方法見告……獅子頭是雅舍食譜中重要的一色。最能欣賞的是當年在北碚的編譯館同仁蕭毅武先生,他初學英語,稱之為“萊陽海帶”,見之輒眉飛色舞。化成客死異鄉,墓木早拱矣,思之憮然!

    梁老先生溫潤風雅,但老先生所著《雅舍談吃》並不僅僅包括精緻的菜品,同時也有許多頗接地氣的描寫,例如老先生在談到吃相的時候有這樣一段描寫:

    從前我在北方家居,鄰戶是一個治安機關,隔著一堵牆,牆那邊經常有幾十口子在院子裡裡進膳,我可以清晰的聽到“呼嚕,呼嚕,呼——嚕”的聲響,然後是“咔嚓!”一聲。他們是在吃炸醬麵,於猛吸麵條之後咬一口生蒜瓣。

    初讀於此,滿滿的煙火氣息撲面而來,彷彿置身於古老的北京四合院,看著周圍的北京土著大嚼特嚼,深感老先生所言:聊為快意,過屠門而大嚼。梁實秋先生的作品自然簡約,作風恬淡雅樸。若我為了結尾而貿然總結,總是擔心敗了老先生溫潤風雅的書風,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細細地品味生活,品味美食最為中肯。最後,借用老先生的一句話結尾:《菜根譚》所謂“花看半開,酒飲微醺”的趣味,才是最令人低徊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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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說早上是早安,中午是午安,晚上是晚安,那麼下午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