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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世紀末之魔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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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李厚何
道理很簡單,因為越南並非完全意義上的法國殖民地。
1883年,即越南阮朝嗣德三十六年,根據《中法條約》和《越法第一次順化條約》,越南淪為法國保護國,法國在東南亞建立了法屬印度支那殖民當局(Indochine française,首府最初在西貢,1902年遷金邊,1939年遷越南大叻 ,1945年又遷金邊至1954年結束),但這個殖民當局和法國在其它殖民地所設立的殖民當局不同,主要實行間接治理,越南原有的阮朝仍然存在,比如嗣德三十六年後並不是公元1884年,而是阮朝的建福元年,此後越南先後有咸宜、同慶、成泰、維新、啟定、保大年號,直到1945年阮朝被推翻才告終。
同樣,這個實際上被法華人架空的阮朝,在很多方面仍然維持著一個小朝廷的體面,比如越南的科舉考試一直持續到1917年,即阮朝啟定二年,比中國廢除科舉(光緒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還晚12年。在這種情況下,法國殖民當局當然不便將法語強加給當地人。實際上法屬印度支那殖民地的官方語言一直就是法語,但既然這個“當局”並不進行直接統治,那麼下層民眾無需和說法語的人頻繁打交道,當然也就不會去學法語了。
越南雖然長期沒有本民族文字,而是借用漢字,或漢字化書寫越南語的“喃字”,但越南語本身卻有悠久歷史且相當成熟(漢字僅僅是越南的官方書面文字,且因為同樣普及了科舉制而在民間有較廣的流傳,但說話說的還是越南語),但漢字不是拼音文字,用來表達越南語相當繁瑣。1651年(越南後黎朝神宗慶德三年),旅居越南的法國傳教士德羅德斯(Alexandre de Rhodes)發明了用羅馬字母拼寫越南語的“國語字”,因為比喃字簡便而迅速取代了後者的地位。
但必須注意的是,第一,此時法國在越南還沒有什麼太大勢力,後黎朝主要是依附清朝(最後一位後黎朝君主黎維祁丟掉皇位後被編入八旗),選擇“國語字”是越南朝廷主動行為,而非法國、更不是法國政府所強加;第二,“國語字”取代的是喃字和用漢語拼寫越南文,但原本就用漢語的地方仍然繼續用漢語,比如民間(這是二戰後排華才開始清除漢語影響的),又比如一直延續到1917年的科舉考試,都繼續大量使用漢語。
當然,因為大量法國行政人員、種植園主、商人和軍人定居越南,不可避免地在其周圍形成了一個說法語的越南人集團,包括下級殖民政府工作人員、買辦、翻譯、僕役等,這些人中相當一部分,就像當年阿爾及利亞的“黑腳”一樣,因為本來就依附於法華人而存在,在法華人被趕出越南後,他們也就紛紛離開越南移居其它法語區地方,我在非洲工作時,幾乎每個西非法語區國家都能找到這些法華人或他們後裔開的越南餐廳、越南超市,當然,他們中相當一部分後來輾轉去了法國巴黎。當然,其實越南還是留下許多會說法語的越南人,我去越南時還碰上不少,不過年輕人似乎很少願意學法語了。
法國雖然比英國更喜歡在殖民地親力親為,但如果當地民族特徵過於明顯,他們也並不會吃力不討好地牛不喝水強按頭。比如同樣是在非洲,法華人在法屬西非、法屬赤道非洲等當地民族林立、缺乏統一語言和民族國家意識的殖民地強推法語,因為同一塊殖民地的不同部族語言也並不相同,普及法語反倒賦予他們一種“普通話”,讓他們彼此可以交流,也方便法華人的殖民統治,但在民族國家早已成形的北非摩洛哥、突尼西亞兩國,當地通用的一直是阿拉伯語,法語充其量是第二語言。哦,阿爾及利亞是個例外,那是因為法國自佔領後就一直拿那裡當法國領土看待,而從來沒認為它是一塊殖民地,“領土”當然要說法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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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法國佬認為,越南人沒有資格學法語!當時,只有越南當地的貴族才有資格學法語。後來,法華人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多麼的愚蠢。所以,他們之後的殖民地,都要求當地人學法語了。
因此,如今的非洲,法語是【遍地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