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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文史磚家

    清人蒲松齡曾寫過一副非常勵志的對聯,即“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歸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意在告誡世人不要因暫時的挫折和失敗而消沉萎靡,只要懂得堅持和自我磨礪,終歸會迎來轉機。這副對聯中引用了兩個歷史典故,其中“破釜沉舟”說的是楚霸王項羽,而“臥薪嚐膽”的主人公則是越王勾踐。

    勾踐為完成復國滅吳大業,每日透過睡草蓆、嘗苦膽的方式來警醒自己,不可一日忘卻國恥家仇,務必要達到最終的目標。勾踐的故事足夠勵志,但鮮為人知的是,此君為迷惑吳王夫差以實現回國的目的,竟然幹出過一件令絕大多數人無比噁心的事情-為夫差吃屎嘗糞!這件噁心無比的往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這則史實載於東漢學者趙曄所著的《吳越春秋》一書,事件的起源經過簡述如下:

    越王勾踐三年(前494年),吳王夫差大敗越國,勾踐被迫投降並被押解到吳國都城姑蘇為奴,同行的還有勾踐的妻子及謀臣文種、范蠡等人。

    作為階下囚的勾踐君臣深知,要想活著離開吳國並東山再起,必須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唯此方能讓夫差消除殺心。為此,忍辱百端的勾踐君臣對夫差百般討好,並大肆賄賂寵臣伯嚭,由此博得夫差君臣的好感。

    歷經兩年屈辱磨難後,在伯嚭的運作下,勾踐終於獲得夫差準其回國的命令。然而勾踐君臣深知,儘管伯嚭很受夫差的信任,但吳國相國伍子胥等一幫正直之臣卻對自己充滿戒備之心,此行即使順利回國,依然難免有性命之憂。

    為徹底斷絕隱患,“築牢”勾踐在夫差心目中“忠心無二”的形象,需要勾踐拿出一招“殺手鐧”,以極端方式來博得夫差的歡心。這極端的方式,便是讓勾踐為夫差嘗糞!

    按照古人的觀點,透過品嚐病人大便的味道,可以知曉病情的輕重,並可以據此對症下藥。因為這種方式極端噁心,非常人所能行,所以嘗糞者自然會被患者視為最可信賴且親密之人。而勾踐這樣做,自然想借此迷惑夫差,徹底打消其猜忌之心。而勾踐的嘗糞之舉,正發生在夫差患病之時。

    彼時,夫差承諾一旦自己的病情痊癒後,便會放勾踐回國。此時的勾踐趁勢提議,想要透過嘗糞的方式來偵知夫差的病情,以替君王分憂。事後,面對著滿臉訝異的夫差,勾踐將自己嘗糞後的心得娓娓道來,並對夫差稱其病情很快就會痊癒,大可不必擔心。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夫差心花怒放,連連稱讚勾踐夠意思,是個“仁人”,由此徹底打消對他的防備之心。

    適遇吳王之便,太宰嚭奉溲惡以出,逢戶中。越王因拜:“請嘗大王之溲,以決吉凶。”即以手取其便與惡而嘗之。因入曰:“下囚臣勾踐賀於大王,王之疾至己巳日有瘳,至三月壬申病癒。”

    吳王曰:“何以知之?”越王曰:“下臣嘗事師,聞糞者順榖味,逆時氣者死,順時氣者生。今者臣竊嘗大王之糞,其惡味苦且楚酸。是味也,應春夏之氣。臣以是知之。”吳王大悅,曰 :“仁人也。”見《吳越春秋·勾踐入臣外傳第七》

    然而夫差哪裡知道,一個人在失意時對你毫無底線的逢迎,那麼在他得意後,必然會給予你無情的打擊報復。果然,勾踐回國後,臥薪嚐膽、發奮圖強,立志一雪前恥。對內,重用大夫文種、范蠡,十年生聚、十年教訓,暗中繼續復國的力量;對外,對夫差連施美人計、離間計,讓夫差沉溺於西施的美色中無法自拔,並處死忠心耿耿的相國伍子胥,導致吳國自壞長城,實力大損。

    就在勾踐回國後十年(前482年),利用夫差率主力北上與晉國爭霸之際,果斷偷襲吳國大後方,殺吳太子,並擊敗趕回來迎戰的夫差。4年後,越軍在笠澤再度重創吳軍,由此導致吳國一蹶不振。再過五年時間(前473年),越軍攻破姑蘇城,夫差自殺而死,勾踐正式完成復國滅吳大業。此時,距離勾踐被俘已有21年時間!

    勾踐“臥薪嚐膽”作為經典的勵志案例被後世廣為頌揚,殊不知其當初的嘗糞之舉更為關鍵,也是勾踐得以順利回國並打消夫差對其疑慮的“臨門一腳”,只不過由於此舉令人極端噁心,後人為之曲意掩蓋罷了。

    不過《吳越春秋》在講述完這則史實後,又“不懷好意”的將勾踐後來品嚐苦膽的習慣,解釋為對昔日嘗糞造成口臭病的“應對之策”,說是“越王從嘗糞惡之後,遂病口臭,飲食嘗膽也。”真可謂極具諷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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