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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3477378801186

    小時候我身體很差,得個重感冒住院打吊瓶是家常便飯。然後在十歲那年,有一次因為藥物過敏差點掛掉。在那次之前,我從來沒有青黴素過敏史,而且貌似是對任何黴素類都沒有過敏。那是一次“例行”的重感冒,然後在我們當地比較好的一個醫院裡面住院,住了大概三四天的樣子,在住院期間醫生也給打了青黴素。然後在出院那天,為了鞏固療效,又開了大概兩三天的量的樣子,開的是那種一瓶粉末加一小瓶水,俗稱打“屁股針”。然後在辦完出院手續以後,我媽一尋思,乾脆把今天的打了再走吧,就找了住院科的護士幫忙把當天的針打了再走。我小時候雖然算不得如何如何勇敢地小孩,但是肯定對打針也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一般打針的時候我肯定是扭頭看著別的地方,然後等著護士打完的。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那個護士哪裡不對勁,一直盯著她撕開一次性的注射器,把液體那瓶抽出來,打進粉末瓶裡,搖晃混合,再抽進針筒裡面。然後她走過來,針頭朝上,把針管裡面的空氣推出來。我這輩子(今年29了),唯一一次產生那種非常非常非常不祥的預感,有且僅有這一次。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就是當時那一瞬間我非常非常不想打這個針,感覺打完就會有什麼非常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當時我差不多都要喊出來了:“媽,可以不打這一針嗎?”但是那時候確實是個懂事的小孩,這話都到嗓子眼,生生被我嚥了回去。剛打完就不行了。一種特別神奇的感覺是時間瞬間被拉長了,就像磁帶機沒電了之前的那一下,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我能感覺最後一點點注射液花了很久才推完,然後針尖抽出來,抽出的速度越來越慢。在很久以後,在第一次抽了DM以後,我才突然意識到,其實不是時間變慢了,而是大腦的反應變慢了。所以一兩秒鐘的事情,就好像有幾十分鐘似的。然後就是Blackout,像是整個身體斷電了,完全失去了意識。《權力的遊戲》電視劇裡,囧雪死而復生,洋蔥騎士問他死後是什麼感覺。NOTHING。當時的感覺就是什麼都沒有。急救的過程也很奇妙,等我意識恢復的時候,有一個醫生正在我臂彎的大靜脈裡面推了一管什麼藥水。然後我被抬上了急救床,一堆人推著我去搶救室。當時我感覺不到整個身體,但是意識回來了,如果說有什麼“靈魂”一類的感覺,大概就是如此:意識在肉體旁邊飄著,很明顯的是浮動在肉體的旁邊,兩者沒有完全重合。你們有沒有遇到過鞋底沾著一個塑膠袋的時候?當時就感覺,自己的“靈魂”是粘在了肉體上面。急救床推得很快,但是還是覺得自己好像很容易就會被肉體甩掉的感覺。這時候有一個跟在旁邊的女人,明顯沒有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然後我感覺我肩膀那個位置就被牢牢地粘了起來,再想飄就飄不了了。在搶救室又被打了幾針什麼的,然後掛了一瓶吊瓶,輸氧。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面,從頭開始,整個身體慢慢恢復過來。先是頭頂開始發麻,接著能聽到聲音,然後口乾舌燥,然後手開始發麻,最後才是下半身恢復知覺。剛剛恢復過來的時候身體是冰冷的,隨著氧氣供給才慢慢暖和過來。再後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至於那個當時在我肩膀上按了我一下的女人。後來有一天我看到我外婆年輕時候的照片,無來由的覺得很像。這次過敏事件之時,外婆剛剛過世一年多,但是我跟外婆之間感情並不是很深,小時候是爺爺奶奶帶大的。或許那一刻我把我媽認成我外婆了吧。不過這跟我記憶中矛盾的地方在於,我媽長了一個在南方女性中相對來說比較高的個子,而外婆比較矮。當時按我肩膀的那個女人,是個矮個子。當然,後來我並沒有專門去問我媽,去驗證當時她有沒有在我肩膀上按過一下這種小事。但是,怎麼說呢,右邊的肩膀,過後時常會回憶起當時被按了一下的觸感。之後我再也沒用過青黴素。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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