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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此箋

    第一次託夢在小說第十三回,秦可卿撒手人寰,來給王熙鳳作最後的告別。在夢裡,秦可卿告訴王熙鳳“登高必跌重”的道理,提醒王熙鳳在當下略作籌畫,未雨綢繆,以備不時之需。秦可卿提醒鳳姐多置辦田莊、房舍、地畝還有祭祀產業。

    此時的賈府,用秦可卿的話來說,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尤其不久元妃省親,更是將賈府這種表面的繁華烘托到了極致。但是這個階段,正如冷子興所說,“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這時的賈府,已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了。第十六回的元妃省親,就花費了賈府將近五萬兩白銀,其中單建造大觀園就花了三萬兩。如此鋪張浪費,就連元妃看了都不斷規勸,“以後不可太奢,此皆過分至極”;“倘明歲天恩仍許歸省,萬不可如此奢華靡費了”。

    第二次託夢在小說第八十六回,薛姨媽說元妃曾給賈母託夢,勸告她“榮華易盡,須要退步抽身”。這時的賈府已是風雨飄搖,寧國府腐敗不堪,鳳姐借高利貸也是得罪了不少人。此時的元春也是自身難保,不久之後就撒手人寰。在小說第九十五回,元春薨逝,榮升為內閣大學士的王子騰也在赴京途中不幸病逝。自此,賈府最大的兩個政治靠山轟然倒塌。元春的此番託夢,正如她判曲裡所寫,“故向爹孃夢裡相尋告:兒命已入黃泉,天倫呵,須要退步抽身早!“

    元妃和王子騰的早逝,加速了賈府衰落的程序。在小說第一百零五回,賈府被抄家。在第一百零六回,賈母拿出自己的體己勉強維持賈府運轉,也在憂思之中撒手人寰。自此,賈府的沒落,正應了那句俗語,“樹倒猢猻散”。兩次託夢,見證了賈府衰亡的過程。倘若鳳姐當時聽勸,賈府也不至於淪落到被抄家的厄運。縱使這種政治上失勢的厄運逃脫不了,也能在抄家之後依靠祭祀產業和田園房舍安穩度日,不至於讓賈母拿出自己的體己勉強度日。

    到了元妃託夢,賈府的頹勢已經不可挽回。元春的此番忠告,只能是最大限度保全賈府一家老小的生命安全。或許早一步抽身,就不會敗得如此潦倒不堪。只可惜,沒有人能聽勸,也沒有人有這個能力挽狂瀾於既倒。

    人生無常,富貴更是無常。浮生若夢,切莫“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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