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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9553866531911

    徐志摩不是一個容易看懂的人。他,一個紈絝子弟,然而有才華,有出息,會做人,能做事,不是一般闊少的醉生夢死那種形象。

    但是,看起來挺好的一個人,仍然不失他本階級的意識。我有時不免想比較,他和胡適都去過蘇聯和美國,後來都不喜歡社會主義,他們思想如此相投,是誰影響誰呢?

    從兩人間的通訊得知,胡適在蘇聯時,寫給國內的信件,還是有幾句誇獎社會主義的話,乃遭了徐志摩的棒喝。徐志摩不喜歡會流血的革命,也不喜歡作教授的住小屋,沒有老媽子伺候,大抵如此。

    那麼他對無產階級的感情,就只剩了一點同情,慈善,乃至某種的高看?他在一首詩裡,用力的描述雪夜裡窮人凍死,也很貧窮的鄰居,來徐家為喪事求乞;另有一些詩,痛恨富人的麻木不仁,軍閥的混戰不休;再就只有衣衫襤褸的女孩,眼裡閃著“上帝的光芒”。

    和古代的許多士大夫相像,這些高高在上的詩句,只有愛憎的感情,只有道德的褒貶,不對人們所處的社會制度,作任何的剖析。

    徐志摩去世後,在諸多紀念文中:

    楊丙辰君回答韓文佑君文,解釋彼原作中“好玩”二字之意義。謂徐君一生“作事(離婚,交友,寫文章,作詩)底動因,皆為淺浮的外表所誘惑,而無悲壯深刻的意志與澄澈宏闊的識力,來把許多從各方面說皆不利於他的誘惑斬斷的”,故稱之曰好玩。濟南李魯人君文,謂徐君甚有功於新詩運動,但其所作未為精到。又謂新詩以愛情頹廢為主,乃其缺點云云。

    有一位朋友張露薇則說:

    志摩是詩人,志摩有天才,但是他的天才沒有發展到極點,所以這位不幸的詩人只是一顆隕星。在他的詩裡明確地表現出他的個性,有一種特異的美點。志摩的詩最成功的,還算他的情詩,其餘者雖不忍說一句“卑不足道”,但是總比情詩差得多了。志摩所求的美是個人的美,所尋的愛是個人的愛,所爭的自由是個人的自由。

    論起徐志摩的時代和階級的意識,他說:

    然而,你如果細細的考察起來,都染著現世紀病態的情狀之濃厚色彩。任你拿出那一句來,總沒一句是健全的藝朮,這是無可諱言的事實。雖然描寫的技朮是比胡適君的人力車夫進步,但其意識之不正確,語句的滑稽,實在使我們不敢相信這類的詩是志摩的傑作。志摩的詩無疑地帶了一些浪漫派詩歌的色彩,恐怕是為了環境所拘,結果在詩中透露不出多少時代的意識。

    無疑,徐的詩才,也和他的交遊有關:

    我讀過楊君之文章,關於志摩的詩之發展沒有登峰造極這一點,他是責難志摩的近友的。

    一些文人竭力美化他對無產階級的一點同情,然而,他作詩的態度算認真的,但對窮人的痛苦,愚昧,寒酸,總難免有戲弄之句,“好玩”而已。

    與無產階級的解放事業,大抵沒有關係,他的詩能歌頌的只剩了自由,愛和美。而這些惹起的爭議也頗多。

    梁啟超責備說,

    他的新婦是王受慶夫人,與志摩戀愛上,才和受慶離婚,實在是不道德之極。

    他還給徐志摩寫信說:

    萬不容以他人之苦痛,易自己之快樂。弟之此舉,其於弟將來之快樂能得與否,殆茫如捕風,然先已予多數人以無量之苦痛。況多情多感之人,其幻象起落鶻突,而得滿足得寧貼也極難,所夢想之神聖境界,恐終不可得,徒以煩惱終其身已耳。

    徐詩人自己呢,另是一理,將自己的願望歸結於,為社會開風氣,為自己爭人格,為靈魂尋伴侶,云云。

    彼此有改良社會之心,彼此有造福人類之心,其先自作榜樣,勇決智斷,彼此尊重人格,自由離婚,止絕苦痛,始兆幸福,皆在此矣。我之甘冒世之不韙,竭全力以鬥者,非特求免兇慘之苦痛,實求良心之安頓,求人格之確立,求靈魂之救度耳。嗟夫吾師!我嘗奮我靈魂之精髓,以凝成一理想之明珠,涵之以熱滿之心血,明照我深奧之靈府。而庸俗忌之嫉之,輒欲麻木其靈魂,搗碎其理想,殺滅其希望,汙毀其純潔。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但對張幼儀的始亂終棄,確乎使一些人們覺得,分不清公理與私情,似乎徐很善於把自己的私心,化為社會的公器,用一些與舊社會抗爭的好聽道理,為自己開脫,不但開脫了罪過,且能昇華思想。

    這樣子遭到圍攻的他的戀愛的理想,也有些華而不實,梁啟超說,

    嗚呼。志摩,天下豈有圓滿之宇宙若爾爾者?孔子贊易無取,以未濟終矣,當知吾儕以不求圓滿為生活態度。斯可以領略生活之妙味矣。若沉迷於不可必得之夢境,挫折數次,生意盡矣,鬱邑詫傺以死,死為無名﹔死猶可也,最可畏者,不死不生,而墮落至不復能自拔。

    雖說沒把情人換來換去,徐志摩確乎娶不到自己心裡的那一種女神。看看陸小曼的真實想法:

    志摩是浪漫主義詩人,他所憧憬的愛,是虛無縹緲的愛,最好永遠處於可望而不可及的境地。志摩對我不但沒有過去那麼好,還幹預我的生活,叫我不要打牌,不要抽鴉片,管頭管腳,我過不了這樣拘束的生活。

    另外,他還把這樣一個理想的完美女子,當成他文學上取得成就的階梯,澆灌他作詩文的一點性靈,好似西洋畫家藉助一個有靈性的好模特。

    人們也能發現,每次戀愛都是他主動,對林徽因,對陸小曼,他的文字都在教導對方,什麼是戀愛,怎樣的戀愛才能完美。他真能教給人們,怎樣的使情人眼裡出西施,為了戀愛而戀愛?

    陰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生活逼成了一條甬道: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手捫索著冷壁的粘潮,在妖魔的臟腑內掙扎,頭頂不見一線的天光,這魂魄,在恐怖的壓迫下,除了消滅更有什麼願望?

    好在,當生活把他逼進一個甬道,長長的暗不見光,只摸著魔鬼的臟腑——他真能累死累活的堅持到底,似乎還有來不及說出的開悟。

    抬起頭居然又見到天了。眼睛睜開了,心也跟著開始了跳動。

    他即便只是昇華了自己的私心,似乎也已讓這種昇華,真正光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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