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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7169188564904

    應該說桑丘是整部作品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物形象,我們無論從作品結構的完整性還是從對情節的推動性來看,桑丘都是一個無法迴避的存在,在這部小說中有關桑丘的描寫佔據了相當的篇幅。小說的第一部共有52章,其中在標題上直接點到桑丘的有 6章,而第二部有74章,在標題上直接點到桑丘的則有19章,這從一個側面說明了桑丘在小說中的分量。應該說桑丘的存在是這部小說最終能夠繁衍為一部長篇小說的重要因素,“塞萬提斯當初只打算寫一個短短的諷刺故事,他延長了故事,加添了一個侍從桑丘,人物性格愈寫愈充實,愈生動”②。從作品主人公堂吉訶德性格的構成來看,基本上是由兩個部分組成的,一個是行動著的堂吉訶德,一個是言語中的堂吉訶德,這兩者之間既是相切合的,又是相分離的,說相切合是因為他的言語是對他行動的解釋,是他內心世界的體現,而說相分離是因為我們在行動中的堂吉訶德身上往往更多地看到了其瘋癲痴狂的一面,而在言語中的堂吉訶德身上卻更多地看到了理性崇高的一面,就像小說中說到的,堂吉訶德在交談中只要不涉及到騎士道就會顯得十分的清醒和高明,而這樣一來桑丘的存在就有了獨特的價值,因為一方面堂吉訶德不能總是自言自語,另一方面堂吉訶德的行為也需要有一個直接的見證者,事實上真是因為桑丘的存在,堂吉訶德的性格才能得以展現,堂吉訶德的遊俠也才變得有聲有色,整部小說的容量、分量才足以支撐起這樣一個長篇小說的篇幅。“我們通常把桑丘說成堂吉訶德的陪襯,其實桑丘不僅陪,不僅襯,他是堂吉訶德的對照,好比兩鏡相對,彼此交映出無限深度。……他們儘管日常相處而互相影響,性格還是迥不相同。堂吉訶德從理想方面,桑丘從現實方面,兩兩相照,他們的言行,都增添了意義,平凡的事物就此變得新穎有趣。堂吉訶德的所作所為固然滑稽,卻不如他和桑丘主僕倆的對話奇妙逗趣而耐人尋味。”③(楊絳譯本序)從這個角度來看桑丘的存在也是這部小說顯得生動有趣,產生獨特藝術魅力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堂吉訶德先後有過三次遊俠的經歷,桑丘參與了第二次和第三次遊俠冒險,我們可以對此作一個比較,沒有桑丘參與的堂吉訶德的第一次離家外出遊俠應該只能說是他真正遊俠生活的前奏,準備騎士的裝備、設定意中人、“舉行受封儀式”,然後是兩場令人喪氣的所謂騎士冒險:從地主的皮鞭下救下一個牧童,結果卻讓牧童遭受更加悽慘的鞭打;被一群商人打得七死八活,被鄰居橫在馬背上抬了回來,這部分描寫最多隻能佔整部小說的二十分之一,作家即匆匆結束堂吉訶德的首次冒險,將他送回家。而第二次、第三次由桑丘參與的冒險才是堂吉訶德真正遊俠生活的開始,這不僅因為騎士遊俠有侍從相伴是其慣例,更因為有了桑丘的出現堂吉訶德的性格才逐步變得生動起來,作者讓堂吉訶德重整旗鼓開始一段新的征程就是讓桑丘加入了這一場冒險,在桑丘陪伴堂吉訶德的過程中,桑丘的作用主要有這樣幾個方面,首先從人物性格刻畫的角度來看,桑丘以一個陪角的身份顯示其存在的價值,作者一方面以桑丘的直覺襯托出堂吉訶德的癲狂,另一方面以桑丘的淺陋、世俗襯托出堂吉訶德的深刻、高尚,更以桑丘對其主人態度的變化說明了堂吉訶德人格的魅力。無論是堂吉訶德大戰風車,還是大戰羊群都是有悖常理的,但堂吉訶德這一系列有悖常情的行動是有一套行為依據的,雖然這套依據來自於書本,並沒有經過實踐的檢驗,而桑丘的存在使堂吉訶德在和桑丘的一問一答和向桑丘反覆解釋說明中性格得到進一步彰顯,堂吉訶德的痴癲正是在和桑丘的直覺直感的比較中顯得更加明顯。而桑丘這樣一個給人第一印象是如此淺陋、世俗的人在跟隨堂吉訶德不久即對其主人產生了深厚的感情,他雖然會不時地和他的主人離心離德,但我們更多地看到的是他對他的主人的信服、崇拜、讚譽和忠誠,如小說的第二部第17章寫堂吉訶德和獅子決鬥時,桑丘就曾經含著眼淚勸堂吉訶德別這樣做,表現了他對主人發自內心的感情;在第一部的第十章,在堂吉訶德和比斯坎人的決鬥結束後,他對堂吉訶德勇敢的讚譽是:“說句老實話,我從來沒有讀到過這樣的傳記,因為我不會看書,也不會寫字,不過我可以打賭,我這輩子可從來沒有服侍過一個主子有大人您這麼勇敢的。”④第25章又描寫了他對堂吉訶德文采的讚美:“ 哇,老天爺,大人您竟然有辦法把事情說得這樣妥妥帖帖,分毫不差,竟然連簽字都完完全全是面容憂鬱的騎士模樣,說一句老實話,大人您真是太了不起了,這世上就沒有您不懂的東西。”⑤這些我們都不能片面地歸結為桑丘的傻,更多地體現了他和主人在性情上的相投,也從一個側面對反映了他的主人的偉大和崇高。

      從小說結構層面來看,桑丘存在的另一個價值就是大大增加了作品的容量和厚度,桑丘作為作品中的二號主人公作者對他的描寫涉及到三種形式,一是寫他和堂吉訶德在一起時的各種情境,包括主僕二人的對話,他對堂吉訶德各種冒險行為的反應,他對堂吉訶德飲食起居的照應等等,這是構成桑丘人物行動的主導方面;二是作者將桑丘從他隨從的身份中獨立出來,將筆墨的落腳點直接落在桑丘身上,這部分內容在作品中所佔的比例並不多,但在這些不多的篇幅中,某種意義上講,桑丘已經成為了一箇中心人物,其中最突出的部分就是描寫桑丘擔任海島總督這部分;第三是桑丘作為結構上的一個線索,由他引出小說的一些插曲,塞萬提斯創作《堂吉訶德》時,近代的長篇小說作為一種文學體裁還處於一種萌芽期,小說在結構上還顯得十分的鬆散和拖沓,作者經常會插入一些和小說的發展主線沒有直接關聯的情節,這部小說也不例外,而在這部小說中有一部分插入情節正是透過桑丘的線索加入的。

      至於桑丘這個人物形象本身,幾乎所有的評論都看到了他是逐步充實完整起來的,從接受美學的角度來看,這部小說最大的特色就在於小說留給後世讀者的空間遠遠大於作者所設定的,或者說要大於作者所想到的,當初作者所想的一個主要的創作目的也就是要對盛行一時的騎士小說進行諷刺,“塞萬提斯的故事是隨寫隨編的,人物也隨筆點染。譬如桑丘這個侍從是臨時想出來的,而桑丘是何形象,作者當初還未有確切的觀念”⑥。因此桑丘的出場是平淡無奇的,從敘述的角度來看,首次提到桑丘屬於敘述中的插筆,作者在交代堂吉訶德為第二次外出遊俠冒險做準備時提到桑丘只是他所有準備行動中的一項:“堂吉訶德乘這時候,遊說他街坊上的一個農夫。假如窮苦人也可以稱為好人,那麼這人該說是一個好人,不過他腦袋裡沒有什麼腦子,反正堂吉訶德說得天花亂墜,又是勸誘,又是許願,這可憐的農夫就決心跟他出門,做他的侍從。堂吉訶德還叫他儘管放心跟自己出門,因為可能來個意外奇遇,一眨眼征服個把海島,就讓他做島上的總督。這個農夫叫桑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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