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雪花飄飛的午後，隨著下課鈴的響起，一群小孩子彷彿一群小鳥般的從教學樓裡衝出來，在路邊漫天的白雪裡堆雪人，打雪仗，尤其是男生們，把雪團攥得硬邦邦的，歡叫著，彷彿一群桀驁不馴的小驢子，相互扔著雪團。這場景吸引了過路的行人，有下班的年輕職員，有警察，有律師，有老人，也有小孩。我也是這歡鬧的小孩子們中的一員，然後我就看見了令人難以忘記的一幕，我的同桌，一個從小就喜歡經商的小男孩，在肆意玩耍時，他扔出的一個硬邦邦的雪球突然偏離了航線，正打在一個正在小心翼翼在積滿了冰雪的馬路上蹣跚而行的老人的眼睛上，老人的眼鏡被打落了，手捂著眼睛，摔倒在馬路上。人們經過片刻的震驚後，紛紛圍攏過去，有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喊：“誰幹的！”我的同桌趕忙背轉身，假裝看著商店櫥窗裡的東西，他的臉色蒼白，眼睛裡閃著猶豫不決的光。人們的憤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發激烈，有人要報警，我對同桌說：“快去承認錯誤，你還像不像一個男人？”同桌苦著臉：“我不是男人，我是小男孩。”我踹他一腳，“趕緊的，別得瑟！”同桌吐一下舌頭，跑過去，對那老人道：“別怪我，對不起。”老人的眼圈有些烏青，但他微笑著原諒了我的同桌，周圍的人們也沒有難為他，有人說了句：“好樣的！”我的同桌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畫冊，遞給老人身邊的一個小孩，看樣子是老人的晚輩，一轉身跑了。我看得清楚，那是他辛辛苦苦用零用錢從同學們手裡換回來的郵票，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呀！就為了良心不受譴責，他竟然……我衝著同桌的背影喊：“好樣的！”